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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点头道:“机械制造,没有什么诀窍。朕给你们指明了方向,只要多想,多试,自然会有所得。上次朕曾经说过,有一位贤者说自古成功在尝试,陆游说尝试成功自古无,朕觉得,前者是说必须尝试才能成功,后者是说不要想着尝试一次就能成功。一百次不行,试一千次,当然,也要互相之间探讨,找出失败的原因,有时候,灵光就在一念之间,说不定讨论时就会闪现出来。”
茅元仪道:“陛下为我等队伍指点一下,比我们讨论一个月都要强得多。”
毕懋康也说道:“陛下所指的方向,一直以来都证明是正确的。陛下智深如海,臣等自愧不如。”
朱由校道:“朕只是知道些原理,实验的事还要劳烦诸卿。朕只希望在垂垂老时,能看到电灯电话,汽车轮船,我中华儿女分布于世界各地,谁也不敢欺负我们。那也就不枉我来这世界走一遭了。”
孙元化连忙问道:“陛下,这电灯电话,汽车轮船是什么东西?给臣等说说,让臣等为陛下尽力。”
朱由校哈哈笑道:“晚上不用蜡烛,但比蜡烛更明亮,是为电灯。千里之外,你说话他能听到,是为电话。至于汽车轮船,和你们现在研究的蒸汽机车差不多,不过是更小更快,还可以用在船上。汽车轮船你们现在研究吧,电灯电话朕要重新培养人来研究。”
第277章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孙元化不甘心地说道:“什么电灯电话的,陛下指点一番,臣等也可以效劳。”
朱由校笑道:“电灯电话的,基础现在是全无。朕要在研究生院重开一门新课程,名字就电学。到时候朕会把讲义给你们看的,到时还有很多东西要和你们一起探讨,众卿终究见多识广,说不定他山之石,也可以攻玉。”
孙元化这才心理平衡了一些。他说道:“能得陛下的指点,是臣等最期盼的事。上次厂公说要造一种卷烟的机器,臣问他详情,他也不清楚,说只能由陛下解惑。”
朱由校找到一根小棍子道:“大约三寸长,这么粗,外面用一张纸,里面是切碎的烟草丝,烟草不知道,那就随便什么丝都行,这就是卷烟的样子。人力也可以卷,但朕想着用机器一来速度快,二来规格统一,所以要你们试着造一个机器出来卷烟。”
他想了想道:“手动的卷烟机大概是这个样子:一个小木架,里面有一个能移动的铁杆或者木杆,一层牛皮纸。将纸和烟丝放在一起,然后推动铁杆,牛皮纸就把烟卷成了一个小条,两头用剪刀一剪,就成了一根卷烟了。”
茅元仪道:“臣看到过这种手动卷烟的机器,臣舅家有一个,臣可以拿来一起研究。”
孙元化道:“那就好。不过这纸就用平日写字的宣纸可以吗?要不要造一种新的纸,专门用来卷烟。”
朱由校道:“用宣纸太奢侈了,而且只怕也不大适用,纸的要求是软而薄,不如让宝钞司去造这种纸吧。”
魏忠贤道:“圣上,宝钞司只能造草纸,只怕不能造出这种纸来,不如从别的造纸厂请几个工匠来指导一下吧。”
朱由校想了一下道:“不用,把研究院的学生派几个去,那个宋应星带着,去帮助宝钞司改进制造工艺。”
毕懋康是研究院的山长,他说道:“陛下,研究院并没有开设与造纸有关的课程,只怕这些学生去了也无济于事。”
朱由校笑道:“一理通,百理融。学生学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方法。所谓触类旁通便是此理。他们很快就能熟悉造纸的方法,然后就可以根据自己所学来改进制造流程,或是设计出相应的机器,这比工匠们只知道固定的方法要好得多。”
徐光启赞叹道:“陛下此言,可谓是说尽了学习的本质。只有这样的学生,才能算是真正学懂了,学通了的学生。”
朱由校道:“这世界上知识太多,一个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学完。但拥有了正确的学习方法,那不管在哪一个领域,都能很快适应并且做出成绩来,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孙元化又说道:“陛下,臣等一直将煤变成焦炭来炼铁,效果确实很好。只是煤变成焦炭后,有大量的黑色的油留了下来,这东西没有用,好象还有害,臣要请陛下示下,这些东西可否深埋或者烧掉?”
朱由校想了一下道:“这些黑色的东西朕给它一个名字,就叫煤焦油,然后炼焦时还有些气体也是可以用的,就叫煤气吧。你们把它们按性质的不同加以分离,可以得到各种各样的物质。这些物质的特点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摸索了。总之一句话,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用的,最多只是放错了地方,在这里没用,在别的地方可能会有大用。让实习的研究院学生去搞,搞成什么样子都行,弄明白每种成分的作用,朕相信他们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
朱由校记得好象塑料就是煤焦油里面的物质制成的,如果真的能制成塑料,那可就好玩了,塑料的用途太广了,橡胶和塑料都能成功应用的话,大明的科技水平至少会领先世界两百年。
当然,朱由校自己是不会制塑料的,就连原理也只是知道一点点,但问题是原理中的物质他也造不出来呀,或者说不知道如何分离呀,一切都只能靠研究院的学生自己去摸索了。
这时方从哲说道:“陛下,这抽水机倒是可以用来从河中抽水来灌溉田地,就是耗费太大。”
朱由校点点头道:“是的,和水车比起来,他很不方便,而且还要烧柴,确实划不来。但是重点来在这里,有些特殊的地方可能不好用水车,那这个东西就可以发挥作用了。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可以造出抽水几尺的机器,那以后说不定就可以造出抽水几百尺的机器,那用途可就大了。”
他接着说道:“毕卿,研究院的学生造出一个什么东西,不要管实用不实用,都要大加鼓励。就象一个婴儿,几个月大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但长大后可能就是一个勇敢的将领,出色的诗人,能力极强的官员。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看起来没用的东西在以后会不会有用,所以先造出来再说。研究院门口写上两句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给学生提供他们需要的物资,他们的努力,说不定会改变这个世界。”
徐光启道:“陛下,翻译局已经将七千部书翻译了一部分实用方面的著作,臣认为可以先将这一部分书籍交由研究院学生学习了。”
朱由校问道:“翻译了多少本书?”
徐光启道:“杨主事说一共翻译了机械和军器的书共七十五部,另有矿冶和历法书三十一部。”
朱由校道:“三年多时间才有一百多部,翻译局看来要加劲才行。将这些书全部录制副本,将它们放入研究院的图书馆,让学生自己选择性地学习。另外继续招收有意翻译的人才,增加翻译局的力量,尽快将这些书翻译出来。”
徐光启道:“遵旨,陛下,有坤舆格致一书,似乎与陛下刚才所说的煤炼焦之事有关,还有许多如何分离各种物质之法,可以让参与火柴,造纸,炼焦的学生先行研读。”
第278章 丁忧与夺情()
竟然有详细的描述,那就是补上了他的短板,他笑道:“那就好,让他们仔细地研读,把这书也给朕拿一部来,朕也要好好看看。”
孙元化道:“陛下,不如到屋内稍事休息?”
朱由校这才发现,大家站在外面已经说了很久了。他笑道:“朕年轻倒是没有什么,几位老臣陪朕站在这里,只怕有些辛苦,大家进屋说吧。”
方从哲几个本来已经站得全身疼痛,这时听得皇帝如此说,心中自然是大为感激。一行人来到兵器局的客厅里休息。徐光启拦住了孙元化等人道:“你们先不要进来,我们有些事要与陛下商议。”
皇帝与内阁诸人坐定后,叶向高站起来便欲说话,朱由校道:“叶师坐下,又不是大朝会,站起来干什么。”
叶向高谢过后坐下道:“陛下,老臣今年已经六十六岁,内阁中年纪最轻的孙承宗也已经六十二岁,内阁中人年纪太大,请陛下选拔贤臣,以充内阁。”
朱由校笑道:“叶师如此高龄,在外面站着说话也没有什么不支之象,朕看几位再干个十年绝对没有问题,这几年,我们君臣相得,朕心甚慰。再进阁臣,朕担心他们不能体会朕意,到时反而不美。”
徐光启笑道:“陛下,臣等也是有此顾虑,所以才提出此议。现在进入内阁,臣等也可以扶助一二,到时才能与陛下君臣相得呀。”
朱由校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想让阁臣先适应一下,由他们传帮带,这样以后他们下了,不会出现断层。他笑道:“那你们提几个人来听听。”
廷推本来是由九卿推举,但明后期,内阁权大,由内阁提名的大臣人选一般都不会遭到九卿的反对,而朱由校更是想借此提高阁臣的威严,为以后的内阁制打下基础,所以象大臣推选,都是由内阁先提名,然后九卿推选。
方从哲道:“臣等老矣,陛下青春鼎盛,所以臣等私下商议,最好是能推举年龄较小而又老成持重的大臣入阁,这样才能好好辅助陛下。”
徐光启道:“臣等想推的就是陕西巡抚孙传庭。孙巡抚原来任职吏部,后来到延安任知府,再任陕西巡抚,地方和中枢都有经验,而且其年龄才三十二,可以辅佐陛下多年。”
朱由校奇道:“以前有过巡抚直接入阁之事吗?”
方从哲道:“以前确实没有过,但也没有规定巡抚等地方官员不能直接入阁。臣等所想,不过是其人是否适合,资格之事,圣心独断即可。”
徐光启接着说道:“除孙传庭外,还有户部尚书毕自严,其人陛下熟知,今年方才五十七岁,再干二十年应该没问题。”
朱由校点点头道:“毕卿确实干得不错,不论是户部还是银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朕不用担心用度不足,实乃毕卿之功。”
徐光启又说道:“第三个便是才五十三岁的毕懋康,他曾任职各地,从巡按到御史,再到现在的研究院,各个方面都有涉猎,实乃绝佳人选。”
朱由校问道:“为什么不是孙元化?”
因孙元化是其弟子,徐光启不好回答,目视方从哲。方从哲道:“陛下,原本入阁之人,必须为一甲进士,后来没有那么严格了,但至少要是进士,孙元化只是一个举子,而且没有地方任职经验。”
朱由校不高兴了:“这规矩以后要改,出身很重要吗?不过毕懋康不能入阁,他是技术型官僚,这个意思你们不大懂,意思就是说这人适合搞实事,并不适合搞管理,我们要用其所长。”
徐光启道:“那就先提名孙传庭和毕自严?那两人之缺如何安排。”
朱由校道:“让洪承畴去陕西,毕自严继续管着户部,让户部左侍郎多管点事就行了。”
方从哲有些不甘心:“陛下,如毕懋康这样的官员,如果陛下不以官酬功,恐其心中不能体会圣意,做事消极,那就得不偿失了。”
朱由校道:“一般来说,朝廷是用官位来酬功的,这种作法朕觉得有问题。酬功可以用金银,可以用荣誉,唯独不可以用官位。可以封毕懋康他们一个荣勋,但必须不能是实缺,官职最重要的是称职,与功劳无关。这一点以后要注意。”
叶向高赞叹道:“陛下所说,与圣人合,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不能谋,功高于天下亦不能胜任也。”
朱由校道:“朕也有一个想法要与各位爱卿商议一下,就是官员的任职问题。”
众臣静坐倾听,朱由校道:“有关丁忧和夺情的事,朕有一个想法,能不能官员均以日代月,一个月后即可继任,这样也就不用夺情了。”
叶向高道:“陛下,圣人云,夫三年之丧,乃天下之通丧也。汉文帝时,依先帝遗诏,方才提三十六日除服。颜师古认为,此丧制者,文帝自率己意创而为之,非有取于周礼也,何为以日易月乎!后世渐变于二十七日除服,但只是对天子而言也。”
朱由校早已想好,说道:“天子当垂范天下,既然天子二十七日除服,朕有何忍于子民服三年之丧。”
叶向高还想挣扎一下:“陛下,天子以日代月,因其身份高贵,责任重大。如果臣下也以日代月,则天子威严何以彰显?”
徐光启插话道:“叶师言之有理。不如不提以日代月之事,只是命天下居丧之期改为一月,其余时日守心丧即可,陛下觉得如何。”
叶向高心里叫苦不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