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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建州战败后,大明朝廷一定会尽杀建州头领,解散建州女真的,而现在听杨三说来,大明并不会将建州赶尽杀绝,这让他的心里原本就不多的负罪感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他之所以要向明军投诚,便是不欲代善成为大汗。而大明竟然想让他来统领建州女真,那是他什么时候也不敢想象的事。这样一个大烧饼,一时激起了他的雄心。如果自己成为了建州统领,第一件事便是要将阿巴亥收入帐中,却不让代善死了,要让他看着喷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一时心潮澎湃,面上一时欢喜,一时咬牙切齿。杨三心中大定,如此喜形于色之人,当不是大伪之人,其投明之意,应该不是阴谋。
硕托激动了一会儿,才觉察到还有别人在,于是面色一肃道:“佥事觉得硕托应该如何做,尽请直言。”
杨三笑道:“台士言重了,下官如何敢支使台吉。卢学士希望台吉能够促使建州内部出现纷争,只要内耗加剧,则建州指日可破。不过建州内争,必须要努尔哈赤先死才行。不知努尔哈赤病情究竟如何?”
硕托听他直言努尔哈赤之名,心中不喜。不过他也知道,总不能让大明锦衣卫称努尔哈赤为大汗吧。他想了一下道:“上次我们见大汗时,大汗气色极差,说了几句话就累了,只怕时日不久了。”
第358章 老奴之死()
杨三见他面带悲色,知道他只是不喜欢代善,对努尔哈赤还是尊敬的,便道:“大汗殡天之前,台吉不宜有什么举动。至于以后之事,只能根据具体情况来看了,能做到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台吉尽心尽力了。”
硕托道:“佥事尽管放心,硕托一定会尽心为大明办事。如果不能挑得他们内斗,至少还可以开门迎接大明军队进沈阳。”
杨三心想,有两个人争着献城门了,倒也不错。他便欲辞别,硕托留他住在自己府上,这样有什么消息可以及时通知。杨三想了一想,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行宫紧急召集各位贝勒,努尔哈赤不行了。众人赶到行宫时,努尔哈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眼前的多铎,然后扫向其他大小贝勒。
代善有些为难,他上次已经答应要保多铎上位,而且多铎是阿巴亥的儿子,年纪又小,他这个大贝勒还是可以当女真的大部分家的。可是后来岳托和他说,已经联络了各个大小贝勒,大家基本上都愿意推选他为大汗,这又让他意动了。
他被努尔哈赤废掉太子之位后,又杀妻以求饶恕,要说心里没有不服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当年占了岳托的房子,结果努尔哈赤就照章占了他两次房子,心里的愤怒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来,但压在心底后,经过发酵,总是撕咬着他的内心,而且越来越厉害。
他为人比较谨慎,悄悄问阿巴亥道:“父汗什么时候不能说话的?”
阿巴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连忙回道:“昨晚就不能说话了。”
代善走到努尔哈赤前道:“父汗,儿子觉得值此多事之秋,由多铎继位,只怕不能带领女真走出困境,要不父汗再仔细思考一下?”
努尔哈赤大怒,他面色潮红地瞪着代善,代善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脸上有着得偿所愿的快意。
代善靠近他的耳朵说道:“父汗,儿子会帮父汗照顾好女真江山和大妃的。”
努尔哈赤面色更红,他伸出手指,指着代善道:“你很好啊”口中吐出血来,手指垂落了下来。
阿巴亥惊叫一声:“大汗”
岳托上前将手指放在努尔哈赤鼻子前试了试道:“大汗已经殡天了,大汗临终时指定由大贝勒继承汗位,我镶红旗旗主岳托坚决支持大汗的英明决定,在大贝勒的带领下,将我们女真人发展壮大。”
他转过身来,看着其他人,杜度上前跪倒在努尔哈赤床前道:“镶白旗旗主杜度,愿意遵从大汗遗愿,奉大贝勒为新大汗。”
豪格上前跪倒:“正白旗旗主豪格,愿意遵从大汗遗愿,奉大贝勒为新大汗。”
阿济格喜不自胜,只要不是多尔衮和多铎,谁当大汗他都高兴,他也上前跪倒盟誓:“镶黄旗旗主阿济格,愿意遵从大汗遗愿,奉大贝勒为新大汗。”
八旗已去其五,阿敏和德格类对望了一眼,知道今日已经没有办法,于是也上前跪倒:“正蓝旗旗主德格类(镶蓝旗旗主阿敏),愿意遵从大汗遗愿,奉大贝勒为新大汗。”
岳托望向最后一个旗主多尔衮,多尔衮已经被吓坏了,他指着多铎道:“大汗明明是要多铎继任大汗,你们,你们竟然敢不听大汗的话。”
岳托笑笑道:“刚才大汗说的话难道正黄旗旗主没有听到吗?你竟然敢不听大汗的话吗?”
多尔衮终究年轻,被岳托吓住了,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的母亲阿巴亥,而阿巴亥却早已经惊呆了,她不敢相信代善竟然想自己坐这个位子。不过她知道我没有资格来抱怨,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资格。
她狠狠地瞪了多尔衮一眼道:“大汗看好大贝勒,而大家也都觉得大贝勒适合继承汗位,我代多尔衮和多铎恭喜大贝勒了。”
既然阿巴亥都已经说出这样的话了,其他的贝勒,台吉当然更加不会反对,于是一个个上前盟誓,愿意尊代善为新的大汗。
代善先对努尔哈赤说了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直到这时大事已定,他才站出来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代善可以为汗,那我就勉为其难吧。我女真一直是八旗共同辅政,希望今后大家同心同德,把我们女真人的力量发展壮大,与明人再争长短。”
岳托上前道:“父汗,因为三贝勒已经不幸逝世,而四贝勒被明军所俘。而今有些旗主还不是贝勒,请大汗赐封。”
代善知道岳托是要自己酬谢有功之人,他点头道:“本汗今日封德格类,阿济格,多尔衮,硕托为贝勒,希望各位都能精诚团结,为大金尽力。”
德格类,阿济格,多尔衮都是旗主,被封为贝勒倒还正常,而硕托也被封为贝勒,则就有些出人意料了。这当然是因为他是代善的儿子,虽然是和老子不对付的儿子,终究还是亲儿子。
有人想要反对,却发现找不到理由,因为按后金的规定,非军功不得封贝勒,如果用这个理由的话,那多尔衮甚至阿济格和德格类都不能封贝勒了。
硕托等人谢过大汗恩典后,代善便道:“如今最重要之事,便是老汗入殓下葬,请萨满择一吉地,安葬好老汗,然后再与明军决战。”
岳托道:“大汗,明军喜欢标榜自己是仁义之师,我们可以将老汗之事哀告于他们,求他们在丧期不动刀兵,我们则可以乘机于沈阳一带收集失散的部下,寻找军粮,以备与明军一战。”
阿敏也道:“这个倒是个好事,如此一来,我们可以求得喘息之机。”
他这话意义不明,倒让人觉得是说努尔哈赤死了是个好事,引起了努尔哈赤的儿子们的不满。特别是多尔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弟弟济尔哈朗连忙打圆场道:“如果明军真的答应不动刀兵,那真的对我大金是一件好事。”
硕托不相信地问道:“明军真的会这么愚蠢答应吗?”
岳托道:“对面明军的统帅是个学士,明朝的读书人最喜欢这一套了。”
第359章 多说无益()
众人又商议了一些与安葬和求和相关的具体事宜后,大家先各自散了。硕托一回来,就担心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三。
杨三笑道:“台吉放心,卢学士可不是迂腐先生,只怕岳托贝勒的想法要落空了。”
硕托这才拍拍胸口,把心放下了。他生怕明军中了计,不能很快地将他的大汗父亲从汗位上拖下来。
后金报丧的使者来到辽阳,卢象升亲自接待,使者所说的暂时休兵的请求,他全盘答应。并且提出明人将会派人前去吊唁,这让使者喜出望外,连连表示感谢,并保证一定会好好招待明人。
使者走后,卢象升将众将召来道:“老奴已死,今日全城大庆,不禁酒。明日休整,后日兵发沈阳。”
很快努尔哈赤的死讯就传遍了辽阳的每个角落,各处响起了欢呼声,爆竹声。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以七大恨起兵反明,至今已经七年。这七年间,不知有多少汉人被建奴所杀,多少人被建奴掳去为奴。努尔哈赤的反明史,便是辽东汉人的血泪史,也是大明汉人的血泪史。
如今这个老奴终于死了,多少人在亲人灵前大哭,告诉亲人这个好消息。当天晚上,辽阳成了欢乐的海洋,大家又哭又笑,尽情地宣泄心里那郁积的愤怒与快意。
两天后,休整好的明军留下一个旅守卫辽阳,其他军队全员向沈阳而去。路上用了两天,当明军陈兵沈阳城外时,惊愕的代善找来了同样惊愕的使者怒问道:“他们不是答应休兵的吗?为什么又来攻打沈阳?”
使者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将整个过程详细地再说了一遍。代善道:“你去责问明人,为何背信弃义。”
使者连忙骑马出城来见卢象升道:“学士亲口答应,两边暂停刀兵的,不知为何又来到沈阳?难道明人都习惯于言而无信吗?”
卢象升笑道:“当日我们说好,两边在你家大汗安葬之前是不动刀兵的。我们没有攻打沈阳的意思呀。”
使者心头火起道:“那你们这么多人来沈阳,难道是来吊唁的?”
卢象升笑道:“是呀,当日不是和使者说好了的吗,我们会派人来沈阳吊唁,今日便是践约而来。使者可是答应要好好招待我们的,连城也不让我们进,言而无信的只怕倒是你们吧。”
使者道:“谁家吊唁有这么多人的?”
卢象升正容道:“我汉家一直以来以礼待人,按礼行事,人不多如何显得我们心诚,我近卫军两师两万多人,都欲在你家大汗灵前大笑三声,大家都想来,我想挡也挡不住呀,最后就来了这么多人了,只是要麻烦你们招待了。”
使者知道再谈下去也是无用,只好进城禀报了代善。代善面色苍白,他知道凭现在的沈阳后金兵力,是防不住有攻城大炮的近卫军的。
阿敏道:“大汗尚未安葬,这时我军正悲伤。汉人有一句话哀兵必胜,我们可趁此机会,将明军打个落花流水。”
代善苦笑道:“在火炮之下,哀兵必胜只怕也未必。想不到这个卢象升竟然不上当,真是奇了怪了。我在大汗逝去时已经派人前往明朝京师报丧并递了降表,只希望时间来得及,明朝皇帝可以阻止卢象升攻打沈阳。”
岳托暗暗撇嘴,建州的信使现在是否过了山海关还未可知,就算明朝商量后决定先放过建州一马,等建州自己投降,那也至少是十几天后的事。有这个时间,卢象升已经足够把沈阳翻了个遍了。
杜度上前道:“只怕时间上来不及。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吧。一是将大汗棺梓先运出沈阳,二是先和明军打一仗吧。至于打不打得过另说,总不能不战而逃吧。”
岳托道:“我先去见见卢象升,看能不能说服他,让他推迟进攻时间,我们好稍做些准备。”
代善现在很是倚重岳托,担心地说道:“万一他们扣留了你怎么办?”
岳托心里暗叹,父汗这是老糊涂了。卢象升占尽优势,又如何会在这时扣留自己呢。他回道:“父汗放心,卢象升不会这样做的,他可不想在这时候鼓起我们的勇气,一定会放孩儿回来的。”
代善这才放心。岳托单骑出了沈阳,来到明军阵前。卢象升让人带他进来,一见面就说道:“岳托贝勒,你们的待客之道不会是闭门不纳吧。我们特意前来吊唁,不说茶水招待,总应该让我们进去吧。”
岳托笑道:“吊唁总不能拿着刀枪吧,贵国是礼仪之邦,难道吊唁是这样吊的吗?”
卢象升也笑道:“我们可以不拿刀枪,一人拿一根火铳,好在你爷爷灵前放个响,当成是放爆竹。这是我们的风俗,贝勒你应该知道吧。”
岳托笑道:“也许明国有这风俗,只是我们建州吊唁却是不放爆竹的,所以火铳也不用拿了。”
卢象升大笑道:“贝勒说得好,建州吊唁是不放爆竹的,但是现在不是在建州,是在沈阳卫,沈阳卫可是明家国土,不是建州地方。”
岳托低头道:“岳托也知道与卢学士进行口舌之争,是自取其辱。只是我建州有丧,可否请学士等我们先把丧事办完再说别的。”
满桂在旁边笑道:“既然不想做口舌之争,那就来个手底下见真章吧。你建州有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