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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迫的需要,大量的移民成为铁路修筑,矿山开采的工人,抚民城的军城也修建得与化龙城差不多高大坚固,而与化龙城的铁路也已经开始了修建。
在曹文诏在抚民城集结兵力,准备与罗刹人展开大规模战争时,大明的欧洲访问团终于到达了葡萄牙。
王征以鸿胪寺左少卿的身份就任大明访问团的主官,他本身信教,又精通拉丁语,粗通葡萄牙语和德语,对欧洲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在此之前,大明已经派遣过信使来过欧洲,与教廷进行过一些接触。王征此行便是进一步与欧洲各国进行交流,与各国建立外交关系。
当皇帝提出要与欧洲各国建立平等外交关系时,遭到了几乎所有的大臣的反对。在大明的群臣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国家可以与大明平等交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观念使得大明把任何国家都视为藩属国。
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还是有些大臣们认识到了这些蛮夷其实也有很多地方不弱于大明,比如徐光启,比如杨之藻,都已经认识到了欧洲人的优点,并且认识到欧洲人的很多作法,都对于大明有很重要的借鉴意义。
但大部分的官员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依旧认为大明是天朝上国,其它国家要和大明交往,只能是以藩属国的身份,平等建立外交关系是不可能的。
其中礼部尚书朱延禧是反对最烈的,他出列道:“朝贡制度是大明已经实行两百多年的制度,欧洲蛮夷,又何能例外呢?我大明为中央之国,四海之内,皆为藩属,何有平等之说。”
他一说完,立即有很多人附和,都觉得大明与蛮夷只能是朝贡关系,不能够有平等关系。
而这时皇帝的头号马仔孙传庭出场了:“陛下,臣倒以为,这朝贡关系用于大明左近之地,倒也恰当。但这遥远异域,只怕用来并无多大作用。”
朱延禧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怼的对象,连忙道:“为什么不行?不都是一样的国家吗?与远近有何关系。”
孙传庭道:“就以缅甸为例,本来为我藩国,但由于我国一时顾不上他们,让他们养大了胆子,竟然敢攻占我大明领地,幸而赖陛下天威,我们将缅甸终于打服,现在他们很听话地成了我们的藩属。而欧洲诸国,象西班牙这个国家,以前不是说他们愿意成为我们的藩属吗?结果呢,他们竟然在吕宋等地肆意屠杀我大明人氏,更是与我大明作战,这样的藩属唯一的作用不过是在和我们贸易时占我们的便宜,除此以外有什么实际意义呢?现在你们想让欧洲各国成为我们的藩属,他们完全可以虚与委蛇,假意同意,在贸易方面占了便宜后,根本就不再理睬我们,他们有不法事,我们远隔重洋,又如何可以强迫他们做什么呢?这样的藩属有不如无。”
孙承宗这次意外地没有和孙传庭作对,他也说道:“只有大明能够威慑或者是仰慕我儒家文化的藩属国,才是真正有用的藩属国。欧洲诸国,我们现在根本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我们,所以仰慕儒家文化之说应该是不可能的。而这么远的地方,我们能够威慑他们吗?陛下想要与他们接交,目的便是要寻找对付罗刹人的盟友,你先让别人臣服,别人又如何会干呢?”
朱延禧道:“我大明天威熿熿,对付区区罗刹人又何需联络欧洲蛮夷。我近卫军天下无敌,凡有不服,尽可以出动大军,灭其国,系其酋首,以慰祖庙。”
孙传庭道:“圣人有云,得道多助,我大明行堂堂王道,欲铲除无耻的罗刹人,那多拉几个伙伴,为我大明前驱,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其中所含的意思却不大光明,如果和其它国家结盟,那么大明的损失当然会减少,只是这样说却让朱延禧无法反驳,总不能说宁愿多死一些大明士兵,也不愿意让蛮夷去当炮灰吧。
但朱延禧还是有办法的,他上前道:“陛下,大明如何能够在蛮夷面前自降身份呢?我堂堂天朝上国,与这些蛮夷小邦结为兄弟之盟,这如何能行?”
朱由校对付这种说辞却是颇有心得,只是朱延禧身为礼部尚书,需得给他留几分颜面,搞得他要致仕告老就不大好看了。但是孙传庭却没有这个顾忌,直接说道:“既然尚书觉得不能与这结蛮夷结为兄弟之盟,那么不如由礼部派人前去欧洲,说服他们来朝如何?”
朱延禧连忙道:“这如何使得,礼部并不管交结外国之事,此乃鸿胪寺之职。”
孙传庭道:“原来是鸿胪寺之职,那么礼部在这件事中起什么作用呢?在别人做事时,跳出来说他们做得不好?别人做得不好,正好让礼部来做,相信礼部能够做得更好。再说出使外邦,本来就是由礼部主管,为什么说的时候就天下无敌,做的时候就有气无力呢?”
朱延禧气得发抖道:“孙阁部,这可不是阁臣应该说的话吗?怎么说的与市井中人一般无二?”
朱由校见朱延禧的样子,连忙出来和稀泥:“延禧先生不要生气,孙阁部每日与兵士打交道,说些俚语也是正常。”
第614章 教廷退让()
朱延禧道:“这等粗词俚语,出自阁部之口,端的是有辱斯文呀。”
朱由校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孙传庭低着头,这句话是他听皇帝骂人时说的,所以现在朱延禧其实说的就是皇帝,孙传庭不敢笑,只能低头忍着。
徐光启说道:“我们现在是讨论把欧洲诸国当成平等关系还是藩属国的问题,虽然孙阁部说的是俚语,但臣觉得这话糙理不糙,有些事看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就会比较难。在老臣想来,如果要欧洲诸国成为大明藩属国,应该不可能。”
朱延禧道:“没有试过,为什么说不可能?”
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孙传庭连忙道:“此事其实与礼部也有关系,既然朱尚书如此说,不如就让礼部派人去宣他们来朝贡,让他们成为大明的藩属国。”
朱延禧脸色一变,如果强辩说此事与礼部无关,其实也勉强说得过。但他终究是以君子自诩的,还是说不出把锅甩给鸿胪寺这样的话来,只能沉默不语。
徐光启道:“我们在考虑问题时要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看问题。欧洲诸国与我们远隔何止万里,凭什么要屈服于大明之下。如若有一天他们愿意来进贡,也应该是看到了进贡的好处,并不是真正想成为大明藩属。”
“当同僚做一件事时,也要考虑到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而不是首先就想到指责,要想一想,如果这件事换成自己来做,是不是也会感觉很棘手,很麻烦?如果没有仔细考虑,便一味指责,这样就失了让大家提建议的初衷。”
朱延禧面色微红,拱了拱手也不说话。既然他都让徐光启和孙传庭两人怼了下来,其他大臣倒是不敢再多说话。
朱由校道:“让欧洲诸国臣服大明,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我们根本就不了解欧洲的各个方面,真的与欧洲各国开战,胜负不问可知。所以朕想要派人去看看,了解欧洲的政治,经济,军事各个方面。如果不把他们视为平等的伙伴,就连这一点都不可能做到。”
群臣没有办法,便只好同意与欧洲诸国暂时按平等国家视之。这个暂时的意思是指如果有机会,还是要把欧洲诸国纳入藩贡体系。朱由校没有在这方面与群臣作对,因为即使要占领欧洲,那也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反正他可没有兴趣占领欧洲,大明有亚洲就行了。
此事底定后,便是要商量出使的人选,鸿胪寺根本没有懂欧洲语言的人,所以在徐光启的推荐下,王征便成为了鸿胪寺左少卿,带领翻译学校的一批学生去了欧洲,当然,在此之前,锦衣卫已经将所有去欧洲的学生征召成了锦衣卫小旗了。
大明使团在葡萄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在亚洲葡萄牙人是与大明关系最好的国家,现在澳门大多都是葡萄牙商人,而葡萄牙人更是将在印度的果阿等地交给了大明,双方现在的关系可以说是正处于蜜月期。
历史在这里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大明在亚洲与西班牙人的战争,使得西班牙的势力受到了一定的损失,而葡萄牙人则借此机会开展了复国运动,于天启十五年时终于获得了独立,和原来的历史相比,提前了几年时间。
大明使团受到了葡萄牙国王的接见,王征请求葡萄牙国王允许大明学生在这里求学,国王慷慨地答应了王征的要求,愿意负担留在葡萄牙的五名学生的一切费用,并且赐给他们葡萄牙人身份,进入里斯本的学校进行学习。
短暂的停留后,大明使团进入地中海,来到了罗马教廷。在随行的传教士的帮助下,王征以信徒的身份得到了教皇的接见,他把朱由校所写的一封信交给了教皇。
朱由校在信中以谦卑的态度表示了对教皇的尊敬,并且要求教廷派出更多的传教士前往大明进行传教工作,这都让教皇非常高兴。但是朱由校又提出,因为大明的情况不同,所以天主教里的某些教义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比如祭祖祭孔的必要性,应该全面允许,并且要用文字固定下来。他还要求允许大明的教职人员自行任命各级教士,当然,红衣主教的任命权还是在教皇手上。朱由校要求将王征封为红衣主教,成为大明教区的最高级教士。
教皇用最大的毅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把这封用汉语和拉丁文写成的信当场撕掉。祭祖祭孔的事已经争论了很长时间,最后教廷等于是默许了,所以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朱由校说红衣主教的任命权在教皇手中,却直接要求封王征为红衣主教,其意思很明显,教皇只是相当于一个图章,而且是大明说盖你就要盖的图章。
什么时候一个国家的皇帝竟然可以对教廷的事指手划脚了,而且这个皇帝还不是信徒。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最后大明的天主教只怕就不会再受教廷的控制了,这是不能允许的。但是这个国家可是有一万万人口,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有一个坚定的宗教,这对于推广天主教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呀。
更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皇帝权力太大,可以说完全没有人可以制约他,如果自己真的撕掉这封信,可以预见,天主教在这个东方大国的传播一定会被强行喝止,这绝对不是教皇愿意看到的情形,一定要慎重,不要太情绪化。
于是教皇温言地和王征谈论了很长时间,然后召集了教廷的上层开会,讨论大明皇帝的来信。果不其然,祭祖祭孔的事倒是没有激怒主教们,但可以自行任命教职人员,强迫要求封王征为红衣主教的要求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基督教经过了多次分裂,主教们可不想再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教皇提出的一万万潜在教徒确实吸引了主教们,以前的传教士的报告写得很清楚,大明的皇帝对于传教并没有明显的欢迎或者抵触,反而是官员们多有反对,南京教案便是一个例子。大明皇帝对于国内具有完全的控制力,这是欧洲各国的君主不能比拟的。如果交恶了大明皇帝,基督教根本没有办法在大明进行传播。
经过两天的讨论,最后教廷终于屈服了。同意大明可以任命教职人员,但红衣主教的任命权只能在教皇手中。至于王征,因为他本身便是大明的虔诚教徒,而且身份是大明的五品官员,所以教皇捏着鼻子任命他为大明区的红衣主教。
第615章 远交()
王征当然是知道皇帝提出了要求任命他为红衣主教的要求的,在他看来,教皇是不可能答应的。一来他的虔诚本身便有些问题,他结婚了,而且还纳有妾室。后来虽然他因为信教而将妾室休掉了,但妾室其实是没有离家的,依旧和他生活在一起。二来他本身是大明官员,根本没有教职,只是一个信徒而已,虽然皇帝临时给他加了一个北直隶区主教的头衔,而且通过了金尼阁教士的确认,但教廷又如何会封他为红衣主教呢。
但朱由校却不这样认为,他明白教廷对于开拓新教区的迫切心情,而且以前在祭祖祭孔的事情上教廷已经退让过一次,现在再退一次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人就是这样,要么一步不退,只要开始退了第一次,慢慢就会成为习惯了。而且现在在大明的传教士,其实已经认识到了和大明朝廷一条心,传教就会顺顺当当,所以金尼阁才会认同王片北直隶教区主教的身份。
王征被封为红衣主教后,大明这块土地上,他便是最高教职人员,那么大明的教会便等于是控制在朝廷手中。教廷如果有些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完全可以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