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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命令道:”不要用九斤以上的炮打,用小炮。“
所有的辽民都没有能靠近城门,全部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后面跟着的是推着牛皮车的汉军,因为车上蒙着一层甚至三层牛皮,所以六斤炮都只能让它荡一下,然后依然向前推进。
卢象升叫道:”不要用小炮打车子。“
于是小炮全停了下来,九斤以上的炮继续攻击牛皮车,只要打中车子,三层牛皮也挡不住,一定是车毁,而如果没有打中车子,从旁边滚过只要擦到人,那一定是人亡。
就这样大概十分钟后,终于有两辆牛皮车慢慢走到了城门前,这时两块大石头从天而降,将车子砸得粉碎。侥幸没死的汉军赶紧躲在城门洞中躲避接着射来的铅弹。
卢象升见后金甲兵还在远处,于是叫来胡琴斋道:”清理城门洞。“胡琴斋应声带着自己的旗向下走去。走近城门,听到城门洞里的汉兵正在砍城门。
虽然城门足够厚,一时也砍不坏,但如果他们想到用火烧呢?胡琴斋心里一紧,连忙让十个士兵将门拉开,门才拉开一半,城门洞里响起火铳的声音,胡琴斋下意识地向下一扑,一颗铅弹沿着他的左边头部擦过,带起了几粒血珠。
妈蛋,竟然有火绳枪,胡琴斋心里一阵后怕。这进门已经拉开,六个汉兵手足无措地站在城门洞中,一个拿着火绳枪,五个拿着大刀。
胡琴斋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叫道:”不要开火,用刺刀。“然后直接冲到那个火绳枪兵前,一刀将他捅了个对穿。其他士兵冲上去,很快就解决了五个汉兵。
胡琴斋命手下将尸体拖了进来,准备关上大门。这时他望了一下城门外,只见约两百步外有建奴甲兵正在炮弹的空隙中向前冲锋,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命令关上大门,然后迅速跑到卢象升旁边敬礼道:”报告师长,城门洞已经清理完毕。“卢象升点了点头道:”城门洞是个隐患,这个城竟然没有护城河,真是麻烦。“
胡琴斋小心地说道:”师长,听陈将军说原来是有护城河的,只是后来建奴填平了。在下觉得,如果在城门洞里面架一门炮或者两门炮,然后用一个司的步兵协助,应该可以守住城门洞,还可以吸引建奴到这里来送死,我们可以用建奴的尸体来堵塞城门洞。“
卢象升问道:”你刚才看了形势,确定可以守住吗?“
胡琴斋一拍胸脯道:”一定能守得住。如果敌人钻进城门洞了用火药炸的话,反而更不好守了。“
卢象升想了一会道:”有道理,我一直觉得这城门是个麻烦,你这个建议很好,不过为稳妥起见,还是用四门炮,两个司的步兵,这样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于是卢象升叫来王承敏,让他亲自带一个骑兵局守在城门口,两个骑兵司配合四门十二斤炮对外,另一个骑兵司防止城里有人作反。
汉军的牛皮车还有不停地推来,而后金甲兵则跟着牛皮车往前冲,炮弹发射速度终究不算快,所以还是有些牛皮车来到城门洞前,结果一开,城门大开,心下不由大喜,难道是先混在辽民中的谍子打开了城门。
汉军和甲兵一起往前冲,这时城门洞中最黑暗的地方燃起了两朵火花,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炮声,两颗铁球飞了出来,一路飞过大概三百步才不情愿地停了下来,而在这两条路上的所有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
侥幸没在这两条路上的人并不多,因为城门洞一共就那么宽,他们还在庆幸时,前面出现了一排拿着火铳的近卫军士兵,一阵火铳声响起,这几个幸运儿终究还是坠入了不幸之中。
这时几个近卫军士兵谨慎地走上前去,一个个地补刀完毕,然后将他们的武器盔甲都拿走,走进来对王承敏说道:”营长,有些人已经成了一团肉泥,盔甲不好剥下来了。“
王承敏笑道:”无鱼虾也可,先收着吧,现在皇上正在到处找铁呢,这个总比矿石强一些吧。“
苦命的汉军和甲兵们,先要接受城墙上射出的炮弹的洗礼,然后好不容易来到城门洞前,又要被炮弹和铅弹联合起来再洗一次,最后连盔甲武器也要被近卫军收走,倒象是专门来送东西的运输队。
岳托发现根本没办法攻破城门洞,只好无奈地鸣金收兵。近卫军这一天的战斗,竟然只有一人受重伤,没有一个人阵亡,只是消耗了大量的炮弹和火药。炮兵营长报告说,带来的炮弹火药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
但收获是很丰富的,在火炮的射程之内,近卫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战场清理。共割了后金甲兵首级三百五十级,汉军不割首级,但清理后汉军死亡人数达七百入八十多人。而且在西城门有后金谍子妄想夺取城门被识破,又杀了八个谍子,受重伤的就是在抓谍子时受伤的。
两次战斗,后金甲兵就损失了八百左右,卢象升相信,岳托不可能再这样和他拼消耗,但也绝对不敢撤军,建奴是绝对不会允许海州被明军占据的,他们会不停地增兵,直到打下海州为止。
第163章 奴酋的自卑()
晚上他召集了局长以上的将领开会,说道:”海州建奴不可能允许其有失,无论如何都会想夺下来。所以现在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让盖州的军队都来海州,以此城为依托,消耗建奴的力量,第二个是让盖州军队来一部分,掩护我们徐徐撤退,以盖州为据点与建奴周旋。这两个想法各有优点和缺点,我拿不定主意,你们都来参详一下吧。“
杜光亭急急地说道:”海州粮食足够,建奴不擅长攻城,就把这座城变成一个血肉磨子,让建奴在这里流尽鲜血吧。“
炮营营长孙抚民看着地图道:”海州距盖州比辽阳还远,更不用说鞍山了,重点是我们人数不够,我们一个旅两个骑兵营一个不到的炮营,勉强算是六千不到,建奴如果出动超过一万五,那海州一定是守不住的,特别是我们炮营的炮弹不够了,原来没有想到要死守海州的。“
戴春风作为参谋部代表也参加了会议,他说道:“建奴由于人数少,所以都没有用云梯,他们现在都还是在进行试探性进攻,等援军一来,海州缺少炮弹,只怕不容易对付。”
其他军官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多数人都觉得死守是划不来的,他们知道近卫军的优势所在,那就是守卫,依托简单工事可以对付一倍半的敌军,如果依托坚城对付两倍的敌军也还可以,但如果人数太过悬殊,那还是不行的。
卢象升最后总结道:“那我们就只好撤退了,我们分步撤退,先到塔山铺,再到耀州驿,再到李罗锅,最后回到盖州。现在问题是东西怎么办?我们没办法带走所有的物资。”
众将想着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却没有办法运走,心里万分不舍,最后大家决定,选取好的麦子,紧急制作军粮,每人带五天的储备,撤退前将战马用好料喂养,走的时候一把火烧掉能烧的东西,只给建奴留一座空城。
卢象升决定三天后开始撤退,并派人在夜里从并不严密的敌军包围中突围出去,让第一旅全军出动,于塔山铺接应。
同一时间,辽阳,努尔哈赤正在发怒,海州被明军占领本来还没什么,因为明军可以从很多方向攻击海州,他先以为是从辽西过来的明军,结果很快报来,耀州和盖州也已经丢失,虽然金州和复州还没有传来消息,但从地图上就可以知道,这两地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命令岳托去攻打海州,结果这么多天都还没有报捷的消息,而偏偏这时收到了金州和复州的消息:刘爱塔已经投敌,还包括李永芳的长子李延庚。
刘爱塔万历三十三年投奔努尔哈赤,努尔哈赤一直信任他,把他当成姻婿一样对待,让他做管理南四卫的总兵官,结果他竟然投敌了?
而李永芳于万历四十六年投降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将贝勒阿巴泰之女与他为妻,在攻取清河、铁岭、辽阳、沈阳的过程中,因为立功被授为总兵官,而现在他的长子竟然也投敌了?
老奴心中的愤怒无法言说,借故打杀了三个包衣,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他迅速派人召来李永芳,他要问问他,为什么他的长子要投敌。
李永芳其实也已经得到长子投降明朝的消息了,努尔哈赤让人来叫他,他明知不妙,却也是无可奈何,自己作为第一个投降后金的将领,即便现在反投过去,大明朝廷也是不会原谅他的,何况不象刘兴祚,他妻儿老小全在辽阳,也没办法单身逃走。
一见到努尔哈赤,李永芳立即跪在地上叩头:“奴才教子无方,请大汗责罚。”本来汉军将领是不称为奴才的,但李永芳想以情动努尔哈赤之心,想着自己的好处,让他处罚时会稍微轻一点。
努尔哈赤沉着脸问道:“延庚为什么会投敌?”
李永芳斟酌了一下道:“大汗,一定是刘爱塔胁迫我儿的,我儿一直对大汗忠心耿耿,他不会自行投敌的。”
他只知道儿子投敌了,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而后金谍子却将详细的情形报告给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大怒道:“来人,给我将这个逆贼捆起来。”
立时就有两个白甲将李永芳的帽子扯了下来,用绳子绑了起来。努尔哈赤拿着一支鞭子,一鞭子就抽在李永芳的脸上,顿时就是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他边抽边骂道:“他自己背着荆条,插着草标,跪着求饶,还说是刘爱塔胁迫的。你们父子本身就是想回到明廷,所以他才会投敌的。”
李永芳咬着牙关,生怕激怒了努尔哈赤,一声不吭,不料努尔哈赤却更加生气,更用力地抽着他,继续骂道:“我知道你们汉人看不起我,认为我是蛮夷,你当日如果不是见抚顺不保也不会投降于我,你当年不过是一小小游击,我让你娶了宗室之女,我让你当了总兵,你还是条养不熟的狗,只要原来的主人稍微召唤你一下,你就会立刻弃我而去,我打死你这狗贼。”
他一边鞭打着一边哭了起来,自己如此地厚待你们汉人,刘爱塔来了快二十年也跑回去了,你作为额附竟然连自己的长子也跑回去了,难道华夷之辩就这么厉害,自己这个蛮夷就永远都是蛮夷吗?
他哭着继续打,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李永芳既不敢争辩,又不敢躲闪,眼看就要被打得昏死过去。
这时得到消息的皇太极和莽古尔泰跑了进来,两人不敢阻止努尔哈赤,只是在旁边叫道:“父汗,李额附快要不行了。”
努尔哈赤又抽打了几鞭子,方才停了下来。这时李永芳已经恰到好处地昏了过去。
努尔哈赤发泄了一通,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他对皇太极和莽古尔泰说道:“正白正蓝各出十五个牛录,一定要拿下海州,全歼明军,把刘爱塔和李廷庚给我抓回来,我要将他们凌迟处死。”
第164章 建奴来援()
第二天晚上,卢象升开始送陈离远的汉军离开。这是陈离远自己要求的。他知道自己的部下心还没有定,而在海州近卫军也不可能放心他,所以最好是先走,到了盖州,近卫军人数多了,周围没有后金兵了,那时候大家就好相处了。
想要离开被围住的海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几个人倒是不难,但汉军数目高达两千,当然不可能偷偷跑出去,只能打开一条血路。
要离开海州去盖州,当然只能从南门走,于是下午时近卫军突然猛攻南门外的敌军,先是用大炮轰击,其实主要是吓一下敌人而已,然后杜光亭带着一个步兵营开始攻击下面的敌人。
岳托正在营帐里犯愁,攻城本来后金就不擅长,以前要么是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使得守军无法应付,要么是有内应开城门,现在两种方法都没用了,后金军人数虽然比海州多,但多得有限,而海州辽民全部都送走了,那里面的谍子也基本上不在城里了,这时听到近卫军攻打南边的消息,不由大喜,他命令道:“他们想逃,稍微抵抗一下就放开让他们走。”
如果近卫军主动放弃海州,那是最好的事情了,这样汗王就不会怪罪自己了。而近卫军一逃,自己就可以衔尾追击,到时主动权才会自己手中,总可以在近卫军身上得到斩获。
南边的后金军于是稍做抵挡后就开始向两边撤退,而这时王承敏带着骑兵开始驱逐后金军,岳托更加确定近卫军是要离开海州,所以索性让后金军远远离开南门。
陈离远将带着自己的手下和青壮一起离开,包括上次被后金兵当成炮灰的那些人,这样一来队伍就高达五千人。卢象升在城门外和陈离远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