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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人人手一匹黑色骏马，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玄衣头罩网巾的青年男子，看上去虽然异常年轻，策马而立，显得英姿飒爽，玄衣青年之后，跟随着二十几个一身劲装的青衣汉子，这些人立在马上，宛若铁塔，个个腰跨马刀，一手拉缰，一手按刀，每个人脸上皆是有着一股杀伐之意，很明显没一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把守营门的八名孝陵卫均是何时见过这等场景，即使没有交手，但是这些均是清楚地知道，这二十几个青衣壮汉每一个都不是自己这些人能够单独解决的，以往那些金陵子弟所携带的那些家将护卫自己见过不少，但如此身手非凡明眼看上去就不一般的护卫，自己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识。
只不过终究是精锐之士，很快的敛住脸上的失色，只见其中一位年龄较长的小旗上前两步，对着立于马上一身玄衣的朱慈燃拱手说道：“此处乃我孝陵卫驻军之地，公子若是无事还请离开！”
已过不惑之年的中年均是的眼力自然远超过一般的普通小兵，自然看出了面前这群人身份的不凡，因此说话的语气也少了几分生硬。
看着面前的中年军士把自己当成金陵城中那些纨绔子弟，朱慈燃无奈一笑，对着身后的一身青色劲装的秦岩摆了摆手。
得到朱慈燃的示意，秦岩策马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中年军士手中，语气严厉地说道：“放肆，当今皇上亲临，尔等还不速速通禀！”
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秦岩手中的腰牌，轻轻扫了一眼，看到锦衣卫千户几个字眼的时候，眉角微微一挑，在看着面前策马而立的玄衣青年，锦衣卫身为天子禁军，一般的人根本无法调动，如此看来，这位玄衣青年真的就是当今天子，愣了足足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对着立于马上的样貌不显的朱慈燃参拜：“小的万死，不知皇上驾临，我等这就通报将军！”
说着对着不明所以，反应比自己还慢的剩下的七名把守营门的年轻军士呵斥道：“还不快去通禀指挥使大人，若是耽搁半分，你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中年军士的威胁启到了作用，听到事关自己脑袋，这几名军士当即两人匆匆的向着营内赶去，至于剩下的五人则是跟随中年军士一同想着立于马上的朱慈燃跪拜下去，山呼万岁。
皱了皱眉头，自己此次前来，因为不想透露身份，特地换了一身便装，就算是贴身护送的二十余名锦衣卫同样也没有身着飞鱼服，这些人倒好，喊得声音之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身手矫健的跳下马来，缓步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右手微抬，语气并没有半分倨傲，缓缓说道：“平身吧！”
眼看着朱慈燃跳下马来，剩下的秦岩等人，自然不敢怠慢，第一时间也是跃下马来，动作一致，那叫一个潇洒，跪在地上的中年军士不经意的瞥到这个场景，心中再次被震慑到，别的不说，这二十几个看上去平凡的青衣壮汉，就算是放眼整个孝陵卫军营之中，恐怕也就只有指挥使大人帐下的亲卫何意与这些人相媲美。
心中虽然震慑，但是脑中反应却并不慢，听到面前的年轻帝王让自己这些人起身，中年军士等人不敢怠慢，在此叩谢之后，方才起身，而后恭敬的退到一边，微微抬头，看着面前并没有半分倨傲显得平易近人的玄衣青年，直到此刻中年军士都无法把这个看上去待人以和仅仅只能算得上清秀的普通青年与金陵城中那个久居深宫掌天下之权柄的大明帝王联系在一起。
并没有让朱慈燃等待太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朱慈燃就远远筹建一位身着戎服的殷武带着带着五个年龄不一的武将匆匆的向着营门赶来。
说实话当接到手下将士禀报说当今皇上亲临大营的时候，殷武还是有着几分惊讶的，毕竟多少年了，大明好几代君王从来没有一个对于军营表现出半分兴趣的，如今听到这个刚刚登基的年轻帝王竟然在此刻前来孝陵卫大营，殷武第一时间是不信的。
只是回想着一月之前，自己印象之中的那个年轻帝王虽然看上去样貌不显，但是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都是让自己惊讶的，凭借着孝陵祭祖不仅让自己的帝位变得名正言顺，更是借此收复了金陵勋贵的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一个看上去刚过二十的青年能够做到的。
考虑到这些因素，殷武渐渐相信了当今皇上亲临军营的消息。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看到了站在辕门的玄衣青年，一月不见，不远处的玄衣青年变得更加的内敛深沉，足以看出，一个月的帝王生活，让这位本就志气非凡的年轻帝王变得更加的成熟。
整理好自己应为匆匆赶路略微不整的衣冠，殷武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上前几步，走到朱慈燃面前，单膝跪下，当即行礼道：“臣孝陵卫指挥使殷武参见吾皇，迎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在其身后五位孝陵卫千户同样不敢怠慢，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郑重行礼道：“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摆了摆手，朱慈燃朗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朕此次是微服前来，你们不必行此大礼！”
听到面前的玄衣青年意有所指的话语，殷武等人目光一凛，似乎明白了朱慈燃的意思，站起身来，身体微侧，上身略躬，让出一条道路，缓缓说道：“皇上请！”
点了点头，朱慈燃倒也没有客气，当即迈起脚步走在前面，看着落后自己半步的殷武等人，朱慈燃开口说道：“说起来，真还要感谢殷指挥，当日若不是殷指挥忍痛割爱，从自己营中抽调四百精锐军士以助锦衣卫的扩充，恐怕锦衣卫也无法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对于朱慈燃的称赞，殷武不敢有半分倨傲，说话之间变得更加谨慎，“皇上说笑了，锦衣卫身为天子禁军，末将相助锦衣卫也就是相助皇上，臣世代蒙受皇恩，做这些是臣应尽的本分！皇上的称赞，末将愧不敢当！”
对于这位殷指挥使得表现很是满意，不恃宠而骄，虽是武将但却有着不凡的眼光，若是加以磨练整个孝陵卫未尝不能成为自己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利剑。
摇头挥去了心中的想法，朱慈燃环顾四周，若有所思的感慨道：“说得好，只是可惜有些人虽然世受皇恩，但却忘了自己的本分，若是人人都像殷指挥这般，建奴莫说只有八旗，就算是有十八旗也进不了山海关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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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联寇驱虏？（）
说完这番话，朱慈燃回首看着脸有所悟的殷武，缓缓说道：“殷指挥常年驻守太祖皇陵，不问外事，想必还不知道，在一个月之前，清廷已经加封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平西王，我大明耗费大半国力精心培养的关宁铁骑从此成为了满清蹂躏我大明百姓的爪牙！”说着，朱慈燃眼中浮现一抹血光，清秀的面容之上也是隐含着别人察觉不到的怒色。
平心而论，明末几支精锐，最得朝廷重视的不是洪承畴手下的秦军，也不是卢象升手下的天雄军，而是吴三桂手下的关宁铁骑，每年朝廷花费在关宁铁骑身上的辽饷就有数百万，明末诸军当中，也以关宁铁骑的待遇最高，谁能想到最后秦军、天雄军为国而死，剩下的关宁铁骑却坐看闯贼围攻帝都，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至于其口中的来不及救援，在朱慈燃看来全是托辞，当年皇太极围攻京城，身为辽东总督的袁崇焕仅仅率领九千关宁铁骑就敢星夜驰援，比起吴三桂的行军速度可是要快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还是在没有饷银的情况下，比起吴三桂统治下的关宁铁骑动辄要钱，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落后朱慈燃半步的殷指挥使自然无法猜透朱慈燃此刻的心思，但是对于吴三桂此人还是知晓的，实在是因为此人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随着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等人战死，秦军、天雄军的覆灭，吴三桂以及其手下的关宁铁骑也就成了朝廷唯一的支柱，因此对于其本人和关宁铁骑的赏赐，朝廷可是从来都没有吝啬过。
而且吴三桂这些年来镇守山海关，将被人传的凶神恶煞的满清八旗死死的挡在山海关外，在民间确实赢得不小的声望，秦淮河畔，无数花魁可是对这位大明的擎天一柱仰慕不已，此刻若是她们听到大明的擎天一柱竟然在故国还未灭的情况下就已转换阵营，投靠了大明昔日的死敌，不知她们会作何感想？
其实莫说是他们，即使以殷武的心态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着不小的惊愕，只不过微微瞥见眼前年轻帝王略显阴沉的侧脸，殷武停顿了半晌，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淮河以北的形势对于我们将更加不利，虽然从未见识过关宁铁骑的精锐程度，但是末将料想盛名之下无虚士。
“关宁铁骑能够将战力强悍至极的建奴八旗挡在关外虽然占据关隘之利，但是他们的战力同样不容小觑，建奴有着关宁铁骑的相助，定然如虎添翼，假以时日，建奴必然会取代闯贼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末将”说到此处，似乎想到自己的身份，殷武及时止住了到嘴边的话语。
虽未回头，但是也听出了身旁的这位殷指挥使言犹未尽，回首淡然说道：“今日没有君臣之礼，殷指挥有何建议不妨直说？”
抬头瞥见年轻帝王真诚的脸色，犹豫了片刻，殷武终于说道：“末将恳请皇上，放弃国仇家恨，以大局为重，若是必要时候，甚至可以暗中相助闯贼，调转兵力牵制满清八旗，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以如今的形势看来，闯贼存在的时间越长，对于我们发展壮大积蓄力量的机会也就越大。”
“末将位卑言轻，本不该妄言，但是实不忍心看到皇上辛辛苦苦筹建的新朝重蹈北都的覆辙，皇上虽然年轻，但是殷武看得出来，皇上志气非凡，是一位能够带领我等靖虏戡乱的圣明之君，自然能够看得出这些！”说完这些，殷武当即单膝跪下，额头微低，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
听到这些朱慈燃脸色一变，说实话这些想法不止一次在朱慈燃心中回荡，但是每一次仔细思索过，朱慈燃都否决了这个极有诱惑力的想法，放眼整个金陵城内并不乏一些聪慧、智计超凡之人，他们自然能够想得出来，这么一个解决方法，但是这些人却没有任何一人敢于在朱慈燃面前提及，不为别的，因为他们谁也不想和朱慈燃一起背负这千载骂名。
实在是因为闯贼所做之事在天下士子百姓眼中太过大逆不道，不仅逼死了先帝和帝后，更是借着搜刮钱粮的由头活活将北京城的那些权贵打死，虽然朱慈燃也痛恨这些整日里空口谈报国，国亡投新主的勋臣权贵，但是不得不说，李自成这种极端的做法，无疑是最蠢的，硬生生的把大明天下的勋臣权贵士子豪绅得罪个遍。
殊不知君王爱财取之有道，对于那些豪绅巨富不可过分放纵让他们藐视皇权也不可逼之太甚以免他们狗急跳墙，温水煮青蛙对于目前的朱慈燃来说无疑是做好的方法，当然了，类似太祖皇帝那种豪气，直接找个由头把当年的绝对算得上富可敌国的大明首富沈万三给杀了，将其家产全部收归国库，这份魄力，不得不说，目前的朱慈燃还不具备。
也正是因为闯贼攻灭北都，又拷打勋臣权贵，无疑把大明朝廷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士子百姓统统得罪个遍，这个时候，谁要是敢提出相助闯贼，无疑犯了天下的众怒，恐怕一生都要面临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就是以朱慈燃如今的权势地位也不能如此。
原本以为听到这番话面前的年轻帝王要么赞同，要么训斥，但是低了半晌额头，愣是没有听见面前的年轻帝王说出半个字，如此一来，殷武心有好奇，微微抬头，看着看到的却是年轻帝王深不可测的目光。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朱慈燃环顾四周发现并无旁人，方才双手微抬，示意单膝跪地的殷武起身，朱慈燃似有难处地说道：“殷指挥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殷指挥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朕走到如今，靠的就是凡事多思多想，每一步每一个细节都要在心中演算推演无数遍，现在朕容不得自己出现半点错误，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朕的皇位毕竟是得自先帝，当初金陵城的权贵要员之所以选择朕，除了因为江北四镇的支持，更多的却是因为在当时先帝的三位皇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朕是当今天下宗室之中与先帝血脉最为亲近的人，先帝是朕的亲皇叔，闯贼攻灭京师，先帝殉国不过数月，这个时候若是朕要与闯贼联合，殷指挥有没有想过，朝廷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