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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软倒在地。霎时间,战场上就被清出一片圆形空地来。
王壮彪吼出这声虎啸之后,显然短时间内,一身原气也在震荡不已,浑身力气暂时有些接济不上,居然拿手里的铁鞭杵在地上,这才勉强保持住了站立的姿势。小刘医官仨人趁着这个机会,杀散身边的晋军兵卒,快速的冲到王壮彪身边,把他围了起来。三人以王壮彪为核心,也顺势重新组织了防线,再次死死守住了城门洞。
此刻,由于四人当中战力最强的王壮彪力气消耗甚大,四人不得已从城门洞外缩回了洞里,紧紧依托门洞,依然死死守住了城门。小刘医官四个人在蜂拥而至的敌军中,搏命厮杀,紧守城门一步不退。酣战至此,双方都已红了眼,谁也不肯后退半步。守城的那个将领指挥着手下的兵士一波又一波地发起冲锋,试图淹没这四人组成的防线,小刘医官四人则咬紧牙关死守不退,用脚下的尸体和身上的伤疤挡住了晋军一波接一波的亡命攻打。这看似薄弱的防线,始终就牢牢堵在城门洞口,任凭晋军怎么冲,就是冲不破。
就在李得一将要力竭的前一刻,终于,听到了身后那威北营军阵熟悉的跑步声透过城门,传了进来。紧跟着,一名打着火把的威北营兵士率先冲进了城门。
此刻,这个小小的火把犹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天空,犹如在秋日里干枯的草原上落下的一点星火,瞬间就点燃了大地。
小刘医官扭头看了一眼,立即高喊道:“咱们的人到了!让开,给咱们的大队让路!”王壮彪,李得一,李无敌三人闻声而动,把身躯紧贴着城门洞里的城墙,让开了道路。
“杀!”呼啸而来的威北营先锋精锐兵士,眨眼间就淹没了正在冲锋的敌人,冲向了城中各处,一部分精锐抢先占领了城墙上的制高点。李得一看着从自己身旁呼啸着冲过去的兵士,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安全了,带着笑意,软软地坐在了地上。扭头看一眼旁边正气喘吁吁的李无敌,李得一用疲惫的声音问道:“这仗打的过瘾么?”李无敌用力的点点头:“过瘾!”略一寻思,李无敌又加了一句“五十!”随之还伸出一巴掌,把五个手指头大大的张着。李无敌到底是小孩心思,都这工夫了,还憋着要跟李得一较量一番。
愣了一下,李得一才明白李无敌说的是啥,摇了摇头:“俺没数,方才那乱糟糟的,躲刀子都来不及。哪顾得上数人头,能守到最后就算不错了。不过俺肯定比你杀的多!”李无敌本待点头的,一听最后这句话,立马改成了摇头道:“不信!”说着话,李无敌还提起手拍了李得一的肩膀一下。
其实李无敌此时浑身的力气也是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一下打的轻飘飘的,根本没多少力气。不料李得一挨了这一巴掌,却呲牙咧嘴的,脸上表情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了。李无敌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却感到手上湿乎乎的,黑夜里看不清楚,凑到鼻子下面一闻,一股子血腥气。“血?!”李无敌失声道。李得一边疼得哆嗦着嘴唇,边咬牙说道:“不,不碍事。刚才,人多的时候没注意。被一个,一个杂碎趁乱扎了一枪。”恩,都这工夫了,还死咬牙,不想在李无敌跟前丢脸。你也没比李无敌大多少啊,都是小孩心气儿。
李无敌听李得一这么说,反倒立马急了眼。他可不傻,寻常皮外伤,哪里会流这么多血,再说瞅着李得一脸上那模样,也不像轻伤的样子。李无敌立刻高声喊着:“姐夫!”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李无敌直接就喊上了姐夫。小刘医官刚开始还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李无敌这时喊我呢。小刘医官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扒拉开眼前的兵士,从对面冲到了李得一这边。
“怎么回事?”小刘医官关切道。
李无敌拿手一指旁边的李得一,又把摸了一手血的那只手举了起来。小刘医官双手抱住李得一,大声喊道:“哪儿伤了?赶紧给我看看!火把!谁赶紧拿个火把来照照亮!人哪!都死哪儿去了!”
“后脊梁!”李无敌大声提醒道,真难得居然从他嘴里彪出仨字儿来。可见李无敌这工夫也真急眼了,他倒敢说自己刚才还拍了李得一肩膀一巴掌。小刘医官赶紧把师弟轻手辅助,一把夺过身后递上来的火把,开始照着师弟的后脊梁,仔细寻找起伤口。李无敌小心翼翼地从小刘医官手里接过火把,给他照着亮,在一旁默默看着,老实极了。
“师哥,俺觉得有点累,想歇歇”李得一低声咕囔完这句话,身子一松,直接就昏倒在了小刘医官腿上。“姐夫!”李无敌颤抖着嗓门,大叫了一声。虽然平时他俩人总不对付,可这工夫他也是真关心李得一,害怕他再有个三长两短。
小刘医官本身就是伤兵营的医官,精通战场急救之术,准确找到师弟的伤口所在之后,又看了看创口的情况,创口不深,并没有伤及心肺。这下小刘医官心里就有了数,知道师弟这是流血过多,再加上刚才奋力厮杀,导致一时脱力昏迷。只要救治得当,并无性命之忧。其实这也是李得一长期坚持按照太祖留下的心得进行气壮境修习的缘故,他一身筋骨结实异常。所以那扎在他后心上的一枪,只是扎透了皮,等扎到后背上的筋肉的时候,就被李得一结实的肌肉把枪头给硬生生挤住了。这一枪若是再扎深半寸,就要伤到李得一的心肺,那可就危险了。
平时强忍疼痛,坚持照着太祖新的修习,是比常人凭白多遭罪。可到了关键时刻,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平常遭的那些罪,这一刻也都值了。恩,这世上,没有白享的福,同样就没有白遭的罪。出来混,总要还的,享福有享福的还法,遭罪有遭罪的还法。这一点,就是这个世界,人人平等的残酷事实。
小刘医官顺手逮住一个经过的兵士,从他身上一把拽下个随身携带的水囊,把里面的清水倒在李得一的创口上,开始给他简单的先清洗处理伤口。小刘医官小心地避免水沾到师弟创口里,仔细把创口周围的血迹洗干净,然后抱起师弟,让王壮彪在头前开路,迅速来到城外一处开阔地儿,把李得一面朝地,背朝天放平了。
小刘医官转头问李无敌:“你还有劲儿么?去跑一趟城外咱们的营地,取我的医箱来,我要给师弟处理伤口。”李无敌用力的点点头,转过身就冲着城外跑了出去。小刘医官又转头看着王壮彪问道:“带酒没有?”王壮彪刚要说:“没。”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李得一,伸手从兜着一半肚皮的衣甲里头,磨了半天,掏出一个小酒壶,递给小刘医官。“洒家可不是要战时饮酒,只是平日里带酒带惯了,这趟出门忘了搁下。”掏出酒壶后,王壮彪不忘赶趟解释道。
小刘医官翻了个白眼,“这趟酒算你带对了!以后不许有下次!”
王壮彪拿蒲扇大的手摸了摸脑袋,用尴尬的笑声掩饰着:“哈哈,哈哈哈”小刘医官接过酒,直接打开闻了闻:“果然是伤兵营的医用酒!这酒味儿,挺足,你新弄的?”说完,直接倒在了李得一的伤口周围,有酒滴溅到创口里,昏迷的李得一还打了个哆嗦。
李无敌回来的时候,是骑着他那匹“大黑牛“回来的,后面还跟着“悍马”。刚才李无敌匆忙跑回了威北营的营盘,先去找到姐夫的营帐,找出医箱,然后找到自己的黑马,就要往外。就在这时,“悍马”就好似预料到什么一般,紧紧跟在他身后不肯离去,李无敌没办法,只好带着“悍马”一起返了回来。
“悍马”跟过来一看,李得一正趴在地上昏迷不醒。“悍马”打了个响鼻,直接就冲了过来,低下头,拿舌头舔着李得一的小脸,结果半响也不见李得一醒来。“悍马”气的长啸一声,起身奔着城中那些残敌就冲了进去。“悍马”自打跟了李得一,那就再也没分开过,平时吃住都在一起不说,打仗更是并肩一块上。这次李得一要深夜翻入忻县城中,没法带着“悍马”,就把他给硬留下了。“悍马”尽管百般不愿,最后还是遵守了军令。
“悍马”到底是血统不凡,与李得一相处时间长了,当初又吸纳过李得一的原气,这时隐隐与李得一居然有了些心灵感应。李得一受伤的时候,“悍马”在营中也躁动不安,要不是碍于小刘医官的军令,早就冲过来了。没有李得一,其他兵士根本管不住这位大爷,谁也不敢让他上阵。
“悍马”跟着李无敌一起过来,结果就看到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得一。他不能开口说话,满腔的怒火自然就要找个地方倾泻,于是,城中的残敌就倒了血霉。
李得一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一睁眼,师哥就守在自己身边。小刘医官见师弟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第一百零四章 战后收获(一)()
“你逞什么能!?啊!就数你能是吧?受了伤还咬牙硬撑着,这次你差点就没命了,知道不?!”小刘医官故意夸大了事实,他这也是没办法了。这师弟平时看着鬼精鬼精的,没想到上了战场,也是个二杆子货,关键时候,还真豁的出去。刚才那一枪扎在后心上,枪头眼看就要扎入心肺,自己这师弟居然还咬牙坚持战到最后一刻,直到威北营的兵士冲进城门。
小刘医官自然是知道,自己这师弟,与师父年轻时的脾气,那是十足十的像。这回说归说,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这师弟肯定还得拼命。说着话,小刘医官抬头瞅了师弟一眼,忍不住又唠叨了一通。
“下次若是受伤,一定要赶紧先撤下来。你这次淌了那么多血,差点就要了你的小命了,你知道不?”小刘医官大声责备着自己这个师弟。说实话,当时李得一受伤昏迷,他也是吓的够呛。师父孙老医官一辈子就收了俩徒弟,自己跟这个师弟,而且看样子,师弟就是关门弟子了。这小师弟万一再有个好歹,到时候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得难受死。
小刘医官越想越后怕,额头上忍不住就冒了冷汗。李得一则咧开嘴笑道:“没事,俺命硬的很,且能活着呢。”说着话,就想动动胳膊腿儿给师哥看看,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到伤口了,疼得李得一呲牙咧嘴,脸都变了形。小刘医官赶紧把师弟的后脊梁扒拉过来看看,发现没挣裂刚缝合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故意变着脸说道:“你给我好好呆着修养,伤没好利索前不许到处乱动!听着没有?再敢乱折腾,不用等回去师父收拾你,我就先狠揍你一顿!”
“师哥,你接下来是不是打算去攻打朔县?”李得一赶紧岔开了话头,这话把小刘医官给问懵了,奇怪道:“这次咱们来攻打忻,朔两县是师父出发前定下的策略,你应该知道。难道你有什么想法?”李得一没接这话,反而问道:“师哥,这次出征咱们消耗如何?”小刘医官听师弟问这个,长叹一口气说道:“哎,这两年积蓄的那点粮食全耗光了。你是知道的,去年咱们打了几场仗,消耗都不少,虽说秋日里也攒下点粮食,可后来编练新兵就消耗了不少,今年的夏粮又没得收,秋粮还早呢。这一仗师父为了练兵,几乎是倾尽了所有粮食。”
因为之前流血太多,此刻李得一还有点虚弱,低声问道:“师哥,你跟俺说实话,师父有没有让你打下一县之后就地筹措军粮?”小刘医官看着师弟那因失血过度而显得苍白的小脸,答道:“师父是嘱咐过我,若是大军缺粮,可以打下县城之后就地筹粮,毕竟这不是咱们治下的地盘,不必顾忌那许多。”听了这话,李得一低着头半天没动静,小刘医官知道师弟有话要说,也没急着出去,就站那儿静静等着。
李得一抬起头,看着师哥认真的说道:“师父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弄到足够的粮食就行了,至于用什么办法,就任凭咱们自己去发挥?”小刘医官点点头,等着师弟的下文。“师哥,你还记得咱们定北县里的那个震半县么?”李得一接着问了师哥一句。“你的意思是?”“师哥,寻常百姓家能弄到多少粮食,况且一个不小心就会闹得民怨沸腾。再说俺原是庄户人家出身,实在不愿看到这些平头百姓再被糟蹋。这些狗大户吃上一个,就够咱们威北营一年的嚼用,他们家里的粮仓可是尽够咱们嚼用的。”小刘医官看了师弟半响,长叹一声,说道:“好吧,这事儿就听你的,只拿那些富户豪强开刀,这次就不碰这忻县的草民。”
见师哥答应了,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又提出一个要求:“师哥,这次俺想亲自负责此事。”小刘医官知道自己这师弟是个闲不住的人,思量着到时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