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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强悍的能力,自然就带来了众多的子孙,平周太祖足有两百个儿子,平均每年生两个儿子,女儿也有一百之数。这么多子孙中,能力最为出类拔萃,最为英武不凡者,共有九位皇子。这九位皇子,也是最年长的九位。当时天下群臣给的建议,就是立太子,就从这九位皇子当中选出一位,使其大位早定,便于培养未来太子的班底和威信。
不料平周太祖却说,他绝不会养龙盅,绝不同意提前立储,而是会在金銮殿的最顶端,那块“天下至正”匾后头,藏一封密诏,里面写着继位之君的名字。这个制度,就是平周太祖亲定的秘密立储制度。
这个制度,确实也在平周朝头三代,保证了皇位传承的平稳,合理的抑制住了皇家骨肉相残的惨剧出现。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人心苦不足,再一次腐蚀了这个看似完美的制度,导致了平周天下的一次大乱。
要知道,为了配合这秘密立储制度,所有的皇子,都会受到相同的教导,都会进入扶**校,接受军事技能培训,并且会接受执政能力培训。不然你单逮着一个皇子培养,其他皇子一律放羊,那就不用秘密立储了,天下都知道这位被重点培养的皇子,肯定就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人心就是这样不知足,尤其是有了能力之后,更加容易苦不足。你想啊,原来大家整天在一个起跑线上军训,上了战场一起挥刀子砍人,一起指挥兵士配合作战。那些最优秀的皇子,互相之间能力差别很小,肯定都在暗中较劲。政务上也是一样。
然后忽然有一天,老皇帝没了,接着凭空冒出一道诏书来。本来在一个槽里刨食的平等兄弟,忽然就成了君臣上下级,祭祖的时候,要分上下尊卑,要磕头行礼。几乎可以肯定,那些没捞着皇帝当的皇子(毕竟这工作就一份,而且不可分割),心中自诩能力也不比皇帝差,怎么皇帝就轮不到我呢?
这些没捞着皇位的皇子们,肯定会不服气啊,尤其是跪下的那一瞬间,心中的不甘,简直达到了顶点。
人心苦不足,那些有能力的皇子,甚至一些没能力的,当了王爷,没当上皇帝,绝不会就此满足,他们一定要当上皇帝才会满足。于是,平周朝的第四位君主,神宗皇帝在位时,就爆发了十龙夺嫡的大混战,最终引发的动荡,差点动摇整个平周天下的根基。
好容易平定天下之后,平周朝踩着自家兄弟累累尸骨上位的第五位皇帝,仁宗(杀光了兄弟手足,却给了自己一个仁的称号,也是逗)对于培养后代儿孙上扶**校这条祖训,就有了不同意见。毕竟当时天下,已经安稳了一百五十余年,平周朝根本没有外敌能够威胁,自家内部的威胁,反而成了最大的问题。
窦家从这位仁宗皇帝起,对后代皇子的教育,就开始向着文治方面偏移。然后,就是越偏越远,最终,终于出现了第一位彻底打破太祖遗训,没上扶**校而登上皇位的皇帝,窦武宗。
而最后这一任窦家皇帝,更是在文臣的鼎力支持下,直接越过了武将,强行登基。从此,平周朝彻底转变成为文贵武贱的末代王朝。武将为了巴结文官甚至不再按照太祖时期流传下来的军制(军师旅团营连排)来称呼自己的职位。一众武将,开始刻意模仿文官,按照品级,官职来称呼自己的武职。
所以,平周天下文贵武贱这条覆灭的原因,早在几百年前,一众皇子心中冒出“苦不足”的想法,不甘心当王爷,而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挑战一下皇位那一刻起,就埋下了。
其他几条,莫不如是。人心苦不足,实在是这天下治乱轮回的根源。若是知足,当了王爷就算了,你的一应权势,富贵,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苦非要当皇帝?不!我不服,我有能力,我不知足!
若知足,那些权贵大臣,卖官鬻爵,挣下自己这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就算了,何苦要为儿子,孙子,曾孙,再挣下那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不,我不知足!钱的魔力,实在不是人力能抵御的,越挣越多,挣了还想挣。越有钱的,越想有更多的钱,这就是马太效应。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人心苦不足。
世道之可怜就在于,这些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天天苦不足,不停地胡乱拼命折腾,却最终会加速乱世的到来。然后等着乱世一来,他们拼命奋斗了一辈子,折腾了一辈子,所挣下的那些财富,所为子孙弄来的那些权势,都会统统化为乌有。可笑的是,这套东西轮回了几千上万年,我们还在乐此不疲地搞这套轮回。
一句苦不足,不知压倒多少英雄豪杰。
我就没见这世上,有二百年代代富贵不败的家族!因为这天下被那些苦不足的能人折腾的,每二百年左右,必然会爆发一场天下大乱,顺势重新洗牌。反倒是一些知足的家族,能够保有自己的小富即安,代代延绵不断绝。
突辽人有了这从燕云十六州弄来的巨量粮食支撑,连续几个冬天,突辽人的军马都不曾挨饿,反而一直在积蓄着马力,繁殖着小马驹。突辽的开国元皇帝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粮食的巨大作用,他蓦然发现,只要有充足的粮食,突辽的铁蹄就可以不用等待秋高马肥时再出击,而是一年四季随时都可出动。
范大国师也趁机上书皇帝,请其下旨允许南面燕云十六州的幸存百姓自垦荒地。为啥会有这么多荒地呢?还不是因为去年杀人杀的太多,十室九空,空有大片土地却无人耕种。当时突辽皇帝还大手一挥,土地荒了没事,等来年长出青草,正好可以肥壮突辽的牛羊和战马。
然而转过年意识到粮食的巨大作用之后,突辽皇帝终于改变了主意,采纳了范国师的意见。从此以后,突辽人是如虎添翼,也越发渴望夺取这个天下,让突辽铁蹄踏遍这丰饶的山河。
突辽人以骑兵为主,战马增多,就意味着突辽人的战力增长。于是,突辽皇帝终于按耐不住,顺着石麦州送来的借口,再次张开了那血盆狼口,打算鲸吞天下。
威北营,孙老医官屋中,众人齐聚一堂,就突辽人的这次入侵开始商议对策。
刘团长神情严峻,沉声说道:“根据目前传来的消息,突辽人这次动作不小,目前光集结的大军就已经超过十万,而且还在继续集结兵马。”
“这次突辽人选择在春季就发动入侵,据说与石麦州有着不小的关系。他献上了燕云十六州后,突辽人从那里得到了大批的粮食,去年一冬天,突辽人的战马都没饿着,养足了马力。”孙老医官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跟大家说明。
“这石麦州,可真他酿是个祸害!突辽人就是头吃不饱的饿狼,石麦州引狼入室,早晚不得好死!”李得一咬牙切齿咒骂石麦州,却没什么卵用。
李把总到底年岁大了,人就沉稳的多,缓声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安心发展自家实力,暂时不要到处惹事的好。突辽人这次来势汹汹,恐怕咱们也没多剩少太平日子可过。趁着现在还有工夫,好好壮大咱们自己的实力才是正经。”
韩把总点头道:“老李说的对,管他突辽人来多少人,那是突辽人的事儿。咱们只管练好自己的本事,到时候随他突辽人来多少,咱只是照打不误。”
钱把总刚要开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报!最新军情!”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兵士在外头高声报告。
孙老医官站起身,来到门外接过了军情,拿在手里飞速扫了几眼,孙老医官把这小纸条传了下去。屋里几人轮转看了一圈,然后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刘益守和三位把总铁青着脸不肯说话,显然是被气得够呛。
李得一到底年轻,还有些忍不住气,强憋了一会儿,就开口大骂道:“这个石麦州,真他酿是个祸害。他打不过曹九锡,居然厚颜无耻向自己的突辽爹求救。这次突辽人大举南侵,甚至派出兵马西进,弄不好就是石麦州这个狗儿子给惹来的。狗贼,俺总有一天要把你千刀万剐,抽筋剥皮!死了也要掘坟鞭尸!”
“行了,先别急着发狠,嘴上使劲杀不了人,也报不了仇。如今突辽人再次大举南侵,西侵已成定局,咱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定北县城墙必须加高,城外的壕沟也必须挖深,挖宽。城外那些流民也必须另找地方安置他们,不然战事一起,他们必然要遭殃。”小刘团长出言说道。
这两年威北营一直在持续收留过境流民,定北县城本就窄小,早就不够地方安置这么多丁口。所以大部分流民如今都在城西搭着临时的棚屋居住。
韩把总开口道:“怎么安置?再换地方安置这些流民,又要花费不少枚银钱。”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师哥,咱们何不贴出告示,就说要开荒西面山中的土地,然后组织这些流民去山中建屋开荒。俺们李泉庄原来就在山中,后来全庄都被突辽人杀尽了,庄子也就荒了。现在山中空地甚多,咱们可以顺势安置大批流民。只要咱们定北县能牵制突辽人的兵马,到时候流民在山中躲入山林,也不易被战火殃及。这样正可一举两得,既能多开荒田地,又能顺利安置流民免于战火。”
刘团长开口道:“办法倒是不错,可如今咱们都各有一摊子事情要忙,谁来组织流民去山中建屋开荒?”李得一说道:“师哥,咱们那年攻破忻县的时候,俺不是带回来一个叫海强项的县令么?这个人刚正不阿,为人又廉洁奉公,勤政爱民,最适合干这事儿。”
刘团长自然是相信师弟的话,直接拍板道:“好,就让他领个定北守备团后勤营副营长的职,专门负责此次到山中安置这些流民的差事。”
一百八十三章 新锐起,江山代有振翅鹰()
要说这位海强项,也真是一位奇人。李得一也不知交了几辈子的好运,居然捡来这么一块宝贝。按说定北县现在有流民近二十万,本地百姓丁口四十多万户,这么多人,全归海强项一个人管着,他只要稍微动动手,自然是财源滚滚,衣食奢华。可这位海强项,偏偏就不爱财,他不光不爱财,还把自己的俸禄,不停地拿出来,周济那些穷苦人家。
现在整个定北县,就海强项这么一位亲民官,而且他又是一位政务能力彪悍,廉洁奉公的真青天,所以整个威北营上下,全体将官对这位海强项,那是发自肺腑的无比恭敬。对海强项的一应待遇,李得一都按照最高标准,一等战兵来,而且单给他发双倍的饷银。可即便如此,这位海强项生活依旧是无比清苦,他把自己大部分的俸禄都拿出来周济穷苦,以至于只有他老娘过六十大寿那天,他才舍得上街割点肉来家包肉馅饺子吃。
当时定北县街市上,卖肉给这位海强项的肉贩,把肉交到海强项手里之后,顾不得收钱,直接举着切肉的小尖刀,开始满县城疯跑,边跑嘴里还高喊:“海县令买我的肉啦!我卖给海县令一斤二两五花肉!各位父老乡亲,咱们的青天大老爷,海县令终于买肉吃啦!”这位屠夫兴奋难抑,足足绕着整个县城跑了三圈,直到累瘫在地,这才停了下来。
海强项买肉这件事,迅速就传遍了整个定北县,连孙老医官与三位把总都开始谈论这事。后来这事被李得一知道,当天晚上,李得一就带着几个学生,去了趟海强项家中。说实话,海强项一家子被李得一强弄来定北县以后,李得一这是头一回登门拜访。李得一整天忙着战事,训练,还有好多其他事情,真没多少闲工夫来找海强项闲谈。但这次,李得一却抽出时间来了,只因听到海强项生活如此清贫。
李得一进了屋,海强项站起身,点了点头,就算见过礼了。他是整个定北县唯一的亲民官,地位之高,与孙老医官并齐,按照道理,李得一还要向海强项行礼,但海强项不是军人,威北营又不兴叩拜,也就算了。李得一拱手一抱拳,开口就说了一番客套话。
趁着说话的工夫,李得一开始抬眼打量海强项家中的情况,瞅来瞅去,发现那些家什,还是当初威北营送他那些,一件新置办的都没有,再瞅瞅海强项身上的衣裳(海强项今日休沐,为老母祝寿,穿的便服),居然还有补丁。李得一身上的衣裳都没补丁了,这位海强项居然还穿着补丁衣裳。
再抬头瞅瞅海强项的脸,黝黑干瘦,一点不见油光,一看就是平时生活过于清苦,工作又太过繁忙所致。略一思索,李得一直接开口道:“海千总可是对俺威北营有何不满?”在李得一强烈坚持下,定北县没有文官系统,海强项虽然干的是亲民官的活计,但身上官职却是武职。
海强项当初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