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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之后,李得一却再也没有回头的打算,因为已经没那个必要。光听晋军大将喊出来的那一嗓子,再瞅瞅之后晋军乱哄哄的场面,李得一就彻底知道清楚这支兵马是什么德行。
当年郭无常率军,那是调度有方,军纪严明,诸将严格按照军法规矩行事。郭无常营中一切兵马调度,都是规规矩矩。再看这位潘皋支,因怒兴兵不说,而且根本就胡乱调动兵马,毫无法度可言。一嗓子下去,整个晋军大营全都出动,近四万兵马只为抓李得一这一个人。乱哄哄的,李得一当年见过自己庄子为了抢水与别庄械斗,都比这支晋军有规矩。
“观晋军主将调度兵马,乱七八糟毫无章法,此人定是草包无疑。此地多留无益,俺还是速去刘败夷那里瞅瞅。”李得一想到此处,奔跑中直接调转骡头,奔着北面刘败夷的兵马就去了。晋军骑兵哪里能追得上“悍马”,跟在腚后头吃了一路尘沙,只能悻悻而归。
纵骡急行,李得一朝着西北刘败夷的兵马一路猛赶。连赶六天路,李得一终于找到了刘败夷大军所在。
此刻刘败夷的兵马已经离着邺城不足三日路程。这趟刘败夷共派出精锐步卒一万五千余,骑兵近五千,后头还有运送辎重粮草的民壮近二万。
李得一刚凑近刘败夷兵马百里以内,就陆续发现不少侦骑。瞅着侦骑的那身打扮,军服样式与晋军类似,只是颜色略深一些。李得一心说,这该是刘败夷派出的侦骑。其中不少侦骑也发现了李得一,很奇怪的是,刘败夷的侦骑并没有厮杀的意思,明明看到李得一,却故意当做没见到。
别人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李得一仗着胯下骡子跑得快,所以他人胆子也大。反正不可能有马能追的上“悍马”,情况不对,大不了掉头就跑。
奓着胆子,李得一冲到距离刘败夷兵马不足二十里处,这才找了个地方停下,驻足观察刘败夷的大军。
此时天已是下晌,日头已经西斜,单尚未到安营扎寨之时,是以刘败夷的大军依然在行进之中。
只见这刘败夷的兵马行进中,号令齐整,旗帜林立,迎风招展,远远望去,甚是威武雄壮。数万大军行进,除了车马声,竟然不闻丝毫其他动静。
点点头,李得一心说:“这刘败夷果然治军有方,与晋军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心里这么想着,李得一还要再仔细瞅瞅,于是远远缀着刘败夷的兵马一路行进,并未急着离开。
直到太阳快落山,刘败夷的兵马开始准备安营扎寨。李得一在远处瞅得仔细,这处营寨的位置,也是刘败夷的侦骑事先侦察过,统兵将领看过之后,才定下的。这处地方东面有座高丘,正可派兵士在此处搭临时望楼,方圆几十里地,尽收眼底。营寨西面不足一里便是一处河沟,选在此处安营,便易挖出井水。
李得一看着刘败夷的兵卒安营扎寨,也是极有法度,众兵士有条不紊,各忙各的,心中对刘败夷的评价,顿时提高几分。天黑之前,刘败夷的兵马终于掘壕已毕,营寨安扎也陆续结束。
然而直到此时,刘败夷的大军当中,都不曾派出骑兵来驱赶李得一。李得一边瞅边琢磨,待看到刘败夷大军居然掘壕安营时,李得一心中顿时了然:“刘败夷必然是打算把这营寨长久立在此地,因此才掘壕安营。待明日天亮之后,挖出来的土就可垒成土墙,到时这营寨就可让大军长久驻守。”
观察到此,刘败夷的兵马情形,李得一已经大体知晓,多留无益,李得一调转骡头,准备返回。刚要走,李得一忽然听到身后有马匹嘶鸣传来,扭头一看,却是刘败夷大军营寨的营门打开,里面带头冲出一将。
这员大将一冲出来,奔着李得一就来了。李得一想走,结果催了几次“悍马”,“悍马”都没动弹。李得一犟不过他,只好在原地等着。“悍马”好几天光跑路,没打仗,有些心痒,这是想找茬打一架。
这员大将带了一干二十个亲卫骑兵冲到李得一十几步远,忽然一勒缰绳,停了下来。李得一见状,把手里攥紧的军刀又送了回去。
借着最后一丝太阳的余光,这员大将上下仔细打量李得一,待看到他胯下的那头骡子,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开口道:“来的可是定北守备团,副团长李得一,李小将军?”说着话,还抱拳来了个太祖见面礼。
李得一听到对面这人居然认得自己,顿时大感意外,但意外归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简单一抱拳,道:“来的是刘败夷手下哪位将军?”
别看李得一年纪轻轻,但他绝对有资格用这种语气说话。军中强者,向来讲究以实力为尊,以战绩说话。这些年来,李得一打过的仗,留下的战绩,足以使他与世间任何名将平起平坐。
对面这位大将随即答道:“正是刘某本人。”
“原来是刘败夷,刘将军。不知将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李得一听到是刘败夷亲至,也不慌乱,淡定与之搭话。
刘败夷看着李得一,心中暗暗赞叹,“光看他这份淡定气度,就不同一般,不愧是威北营的当家顶梁。狄大帅后继有人也!”刘败夷初时也没认出李得一,可等看到李得一胯下那头骡子,心中顿时就确定了几分,再开口询问,果然是李得一。
刘败夷的地盘就在威北营东面不远,两家离得很近,这几年处下来,刘败夷多少也知道些威北营的消息。对于威北营这么个强大的邻居,刘败夷向来是尊重有加,双方之间也一直互有来往。
李得一的大名,刘败夷是早有耳闻。无他,李得一实在是太特殊,从古到今,骑头骡子上阵砍人的将领,而且还砍得风生水起的将领,你听说过几个?更别提那头骡子还不是俗物,因此看到那头骡子,刘败夷就十分确信,来的是定北守备团副团长,李得一。
“还请回去告与刘团长知晓,本将军此来,并无意与定北守备团争锋。只是碍于皇上情面,这才不得不发兵。”刘败夷骑在马上,说出自己的来意。
听了这话,李得一心中不以为然:“信你才有鬼,要不是俺守备团足够强大,你会这么客气?”当然了,刘败夷话说的这么客气,李得一也不好当面戳破。
“好说好说,俺回去之后,一定把这话转告给师哥。”说着话,李得一拍了拍胯下“悍马”说道:“行了,没得动手咯,咱家去吧。”“悍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他原以为这队骑兵是出来打架的,因此就站着没动,想趁机活动活动筋骨,哪知最后又没打成。
刚刚调头要走,冷不防身后刘败夷又说道:“小将军且慢!”(。)
二百二十九章 狂风()
李得一听了这话,猛就一回头,悄悄把军刀紧攥在手里,脸上露出警惕的表情,双眼紧盯刘败夷,时刻留意他的眼神,同时两腿夹紧‘悍马’,随时准备逃跑。
哪知刘败夷却笑道:“小将军不要误会,这里是一车酒肉,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收下。这车酒肉,乃是本将聊表一番心意,定北守备团远来辛苦,还望收下。”说着话,让身边兵士赶过一车酒肉。
“辛苦?俺有什么辛苦?打下你晋朝四座城池,你这晋朝大将居然说俺辛苦?这是啥意思?”李得一瞅着那车酒肉,顿时就纳了闷。“管他呢!这刘败夷俺瞅着态度不错,还送来一车酒肉,先收了再说。他要打,大不了俺就跑呗!”
李得一瞅了两眼,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骑在“悍马”上走过去,伸手一拽那拉车驮马的缰绳,调头往回就走。这匹驮马被“悍马”的威风所惊扰,还有些惊颤,结果让“悍马”张开一嘴的獠牙一吓唬,老老实实低头拉着车跟着走了。
带着这一车“善意”的酒肉,李得一头儿也不回,赶紧加速离开。他如今也有几分眼力,知道那刘败夷本领高超,自己完全不是对手。所以拉上这车酒肉,根本也不废话,调头直接就走。
往回返的路上,李得一特意留了个心眼,多次走走停停,甚至埋伏到路边隐秘处,看刘败夷是否派人暗中尾随。“这刘败夷倒也磊落,果然没安排尾巴。”李得一查明身后没人后,心里暗暗给刘败夷点了个赞。
几天之后,李得一辗转回到谷城县,这车肉已经被他吃去一大半,酒倒是一口没敢喝。李得一回到大营,把车交给兵士,自己径自去见师哥。
见到小刘团长之后,李得一把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小刘团长听完,久久不语,单手撑住额头,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李得一也不敢打扰师哥,安静坐在旁边等着。半响,小刘医官抬起头,盯着师弟问道:“眼下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听听。”
听到师哥问话,李得一张嘴就说了起来,这些天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就这些事来回想了好多遍。“师哥,俺觉着那刘败夷对咱的态度有点意思,这事儿得仔细琢磨琢磨。你看咱们打下邺城,他刘败夷不急不恼,还送来一车酒肉。俺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给敌军送礼的。至于那石麦州的兵马,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俺就是这么个话。”
小刘团长听完师弟的话,点点头,接着问道:“师弟,你说眼下咱们要是主动出击,先打哪一支兵马合适?”
李得一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师哥,肯定是先打石麦州的兵马,柿子捡软的捏,先吃了他再说。”
“你就不怕到时候刘败夷从咱们侧面包上来,两下夹击咱们?”小刘团长给师弟出了个难题。
“额,嘿嘿。师哥,俺刚才没想这么多,嘿嘿。”李得一讪笑几声,试图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小刘团长可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严肃道:“那刘败夷几句空口白话,加上一车酒肉,这就把你给糊弄住了?你居然完全无视了他的兵马动向,身为一军大将,怎能如此草率?!”
“俺错了,师哥。任打,任罚。”李得一这些年,别的本事提高不大,这认错的本事,还真是长进最快。一见师哥脸色不对,立马低头认错。
“你少跟我弄这幅熊样,就你那一身皮肉,打你疼么?”小刘团长这说的倒是实情。李得一自从坚持按照平周开国太祖留下的气壮境心得修习原气,这浑身的筋骨皮就日益强壮。这些年练到现在,简直不似常人。普通兵士拿刀砍在李得一身上,就是一个白痕,枪扎上,就是一个白点。两条胳臂舞起来,连着砸断十几根铁枪都不觉疼。
“嘿嘿,师哥,俺这不是怕你扭俺耳朵么。俺这些年是皮糙肉厚了不少,可耳朵一直还是那样。”李得一故意淘气道。
“呵!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我胡闹!”小刘团长说着,伸手就去扥师弟的耳朵。李得一早有准备,双手赶紧捂住耳朵求饶道:“再不敢了,师哥,再不敢了。”
照着师弟腚片上踹了一脚,小刘团长笑骂道:“我让你顾头不顾腚!”小刘团长这一脚使了几分力气,李得一哎呀一声,捂着腚片,直接蹦跳了出去。
“给我滚回来!”小刘团长高声喊住李得一。
李得一老实得左手捂着头,右手捂着腚,委委屈屈回到师哥旁。
“接着说正事儿,你别总跟我胡闹!再敢胡闹,我可真发火了!”小刘团长边训斥师弟,边带着他来到一个临时赶制的沙盘前头。小刘团长指着沙盘上分别标识出石麦州部与刘败夷部的小角旗,说道:“你过来仔细看看,帮着我想个主意出来。”
凑到沙盘前瞅了几眼,李得一琢磨来琢磨去,也想不出啥花招,最后只得老实说道:“师哥,俺想来想去,要么等刘败夷和石麦州合兵一处,咱们把他两家一起办了。要么把这两家挨个拾掇。实在想不出别的招儿来。”
小刘团长这次倒没怪师弟不尽心,点头说道:“我这些天根据侦骑送回的情报,算来算去,也终究不过是这两条路选一条。不过按照你之前所说,那刘败夷态度古怪,让咱们琢磨不透。看着那刘败夷对咱们居然没有多少防范的意思,这点倒是很有趣。”
“师哥,你先前跟俺说过,那刘败夷这回肯定是冲着邺城来的,是不是?”李得一忽然开口说道。
“接着说,我听着。”
“师哥,俺听咱师父说过。咱们定北县外头忙着争天下的那些豪杰军阀,都讲究占据一座大城,他们管这叫什么来着”
“帝王之基。”
“对对,就是这个。咱们前些日子攻下邺城,俺就觉得邺城可真大啊,丁口数百万,周围还有大片的田地,虽然多是山地,但邺城地势四面环山,邺城又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