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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阵。第三排兵士皆布置成刀盾手,跟上去专砍马腿。你待会去把这些兵士连夜都分派好,明日务要按时出发。”
小刘医官在旁边听的满脸的不解,觉得师父这样安排似乎有问题,不是威北营一贯对阵骑兵的战法。孙老医官看到徒弟一脸疑惑,给他解释道:“突辽人此次只是小股人马出来劫掠,虽是大部落骑兵假扮,然而他们的战马经过这一冬的严寒,加之草原上此时积雪又尚未融化,战马正是最瘦弱无力之时。到我们这里时,他们已经追了一天一宿,马力必然所剩无几。到时我们只需以精锐弓手正面狙杀,挫其锐气,再配以背后突袭,定可一举击溃其来袭人马,到时只需刀盾手冲上去割下那些被射落的人的头颅即可。我们寨中没有马匹,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留住这股突辽骑兵了。”
说到这儿,孙老医官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小刘医官赶紧取出一粒药丸给师父服了下去,才把咳嗽压住。闭上眼,孙老医官疲惫地对俩徒弟挥了挥手:“抓紧时间去歇息吧,明日可有得是事儿忙活。”
小刘医官一拉李得一,俩人悄悄地走了出去,各自歇息去了。第二天天刚亮,小刘医官就起床去拾掇带来的白绷带,李得一也早早起床,兴冲冲得想来帮忙,却被小刘医官喝令先去修原气。李得一只好耷拉着小脑袋,老老实实又回去该干啥干啥。
小刘医官紧赶慢赶,终于在兵士吃完早饭出发前把白绷带全做成了布帘子,二十个兵士人人都头批着白绷带做成的布帘子,准备出发去北面雪原挖坑。有那么个喜欢戏谑的兵士在后面笑称,这次出战是一边头批白麻为活的突辽骑兵出殡,一边挖坑准备埋死的突辽人。
李把总点齐了三百多兵士,分发好弓弩,刀盾,长枪等兵器,随后带着队伍就出发了,走到距离林子五六里处的草原上列阵待命,安排好这里列阵正面迎击突辽人的兵士,李把总又亲自带着那二十个兵士去正北十里处挖坑。这次作战,李得一由于太小,再加上他现在本事也不济,因此没捞着上阵迎敌,只能站在寨墙上远远地观望。眼瞅着到了晌午,韩把总一行人还没有出现,李得一越等越急,大冷天头上居然冒了汗。小刘医官在下面看不过眼,对李得一喊道:“你与其光挂在墙上干着急,不如抓紧时间修好原气,早一天练到气壮境,也好早一天上阵杀突辽人。”
听了这番话,李得一居然真的老实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回到帐子里开始坐那儿修原气。过了一个时辰,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露出了人影。
孙老医官此时也来到了寨墙之上,小刘医官看着师父被寒风吹起的那满头花白的头发,担忧地说道:“师父,这里风大,您”“无妨,为师若不出来瞅一眼,心里实在放不下。现在威北营可是经不起任何损失了。你去叫你师弟出来观战吧,多看看战阵上的事对他有好处。”
北面草原上,韩把总一行人急急地赶着路,远远看到清源山时,一行人忍不住都松了一口气。韩把总高声喝道:“都再使点劲儿,眼前就是清源山的林子,等进了林子咱们就安全了。”说罢带头奔跑了起来,后面赶着驮马的兵士也狠抽马屁股,赶着驮马拼尽力气小跑起来。
后面一路尾行的突辽人马匪这工夫也不再爱惜马力,全力追了上来。韩把总扭回头看了一眼,知道再不出两里地自己这一行人就要被追上,高声喊道:“王壮彪,你断后!冯得用,你背上那个重伤的弟兄先走。其余人凡是挂了彩的,赶着驮马货物先走,剩下的还能打的跟我准备迎敌!”
一行人都是精锐,知道这不是废话的时候,各自按照军令开始行动。远处列阵待敌的李把总得到兵士来报,“韩把总带着人回来了,后面突辽狗贼咬的紧,怕是要被撵上了。”李把总听了之后立刻站了起来:“娘希匹!前面情况有变,韩把总有难,怕是到不了这里了,马上给他发旗语!弟兄们,我们上前接应韩把总!”说完,带着这三百多人小跑着迎了过去。
韩把总带着人且战且退,这伙突辽马匪也是鬼精,只是骑马吊在后面,不停地用箭射击韩把总一行,并不上前接战,试图先最大程度射伤韩把总一行。王壮彪手里挥舞着卖剩下的最后一口铁锅,遮挡着射来的箭矢,嘴李还有空念叨:“多亏洒家灵机一动把这口铁锅砸了个豁口,这才没卖出去,好歹留下这最后一口,现在才能有个遮拦。”他手里挥舞铁锅却只遮挡射向身后兄弟们的箭矢,对于射向自己的那些箭矢,不闪不避,任其射在身上,然而奇怪的是他身上插了十来支箭,却一滴血也不往外流。
韩把总一看这样下去,等不到冲进林子自己这些人就要被耗死了,咬牙说道:“把长枪都给王壮彪,让他掷杀突辽狗。”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王壮彪说道:“你可省着点使,咱们威北营的铁枪不多了。”王壮彪一手搂着五只铁枪,另一只手往外就甩,第一只铁枪却是横着飞了出去,韩把总看见了,嘬着牙花子喊道:“你小子的准头呢?这些年白练了!?”不想话音刚落,这横着飞出去的铁枪居然把靠着近的俩突辽狗贼一起打下了马。韩把总这下乐得蹦高:“好个王胖子,真有你的,行,不愧是家传绝招。”王壮彪哈哈大笑,“正好拿这些人头去换新的铁枪。”这一笑,身上插着的十几支箭也跟着一起乱颤,真是自有一股威风。
从后面赶上来的李把总这时也不怕暴漏了,吩咐左右兵士一起高声呐喊:“韩把总,不要恋战,速速回撤!我们来接应你了!”韩把总听到了喊声,大笑道:“老李来接应咱们了,打旗语让咱们赶紧往那边撤呢!弟兄们,跟我走!不跟这些突辽狗贼多啰嗦。”
突辽马匪追到此时,还折了些人马,显然不想轻易放过这一行人。因此也顾不得保持马力,发狠抽打战马,加速追了上来。眼瞅着越追越近,两旁忽然传来弩机发射的声响,接着就见最前面的几个突辽人直接被射下马来。然后就见脸庞的雪地中忽然冲出二十人,抓起埋在雪地里的长枪就冲了上来。
韩把总跳着脚的喊:“别射马,别射马,那可都是好马啊。”“韩把总,带着你的人趴下!”李把总喊声传来。
韩把总来不及多想,赶忙高喊:“趴下。”刚趴到地上,头顶上就有箭矢带着风声飞了过来。噗,噗,噗,箭矢入肉的沉闷声传来。此时就看出这队突辽马匪果然是突辽骑兵假扮,骑术甚为精湛,见事情不对,居然在奔行中就调转马头,直接撤退。撤退的同时他们还能发箭还击,有几个大胆的突辽骑兵甚至想把被射落了骑手的空马匹也带走。
李把总和韩把总同时高喊:“冲上去,不能让他们把马带走!”李把总又加了句:“一定要留住那几匹马!谁留住了,以后就是咱威北营的骑兵!”带来的兵士一听这话,眼珠子当时就红了,呜嗷着就冲了上去,这架势,就跟见着什么宝贝一样,命都不要了。
李把总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韩把总悻悻说道:“好险,的亏这时节突辽人马匹瘦弱不堪驱使,他们也不敢冒险冲过来,不然咱们这些人还不知要死伤多少。”
后面在寨子里观战的孙老医官看到突辽人仓惶退走了,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对李得一吩咐道:“招呼人带上你发明的物事,上前接人吧,咱们打赢了。”
第二十一章 学学专业的手段()
李得一点头答应着:“哎,俺这就去。”说完走到那队早已准备好的“板车”队伍旁边,跟带队的李把总打了个招呼,等会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接韩把总一行。眼瞅师弟准备出去了,小刘医官不放心道:“师父,我陪他一块过去。”寨子里众人准备得当,拉上这十几辆‘板车’,浩浩荡荡出去迎接韩把总了。
那天晚上李得一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识海中灵光一现,出现一个穿着短裤短衣的人用力拉着一架木板车,板车上面堆满了一车不知名的货物。李得一当时就把这‘板车’的模样记了下来。这种‘板车’制作极为简便,竖搭两根长木,中间使木板横搭起来,在搭好的车板子中间位置安放两个车轮,一架‘板车’就制作完成了。既可以使人力,也可使牛马拉车,方便的很,这种‘板车’由于构造简单,所以打造起来省时省力,而且一旦有损坏,维修也很方便。
来到韩把总眼前,小刘医官开始安排人手干活:“把受伤的人都抬到这六架板车上拉回去。板车后面也可再放些货物。剩下的货物都堆到其他板车上。”韩把总招呼四个受伤严重的兵士躺板车上,一车拉一个人还有富余,韩把总又吩咐把驮马上的皮子卸下来一些放车上一块儿拉回去。“候三儿,候三哪去啦?赶紧的,你去把换回来的牛羊皮卸下来些放车上。”人群中跑来一个瘦小精干的兵士,带着几个人去卸皮子。韩把总睁大眼紧瞅着,猛然瞅见一张皮子被刚才那伙突辽人射了个洞,急忙上前一把夺过来仔细检查着,嘴里就骂上了:“该死的都突辽人,射坏了老子的一张牛皮,这张牛皮本来能做副甲啊,现在只能蒙盾了。”
韩把总一手摸着这张被射破的牛皮,满脸的心疼,眉头都皱了起来。李得一在旁边直接看傻了眼,心说仗都打赢了,为了一张牛皮至于这么心疼么。小刘医官戳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咱们威北营这些年穷怕了,兵士们连军装都凑不齐”话说到这儿,李得一恍然大悟:“俺懂,俺懂,自从俺娘死后,俺再也没有新衣裳穿了。”小刘医官点了点头:“自打狄大帅走后,咱威北营也成了没娘的孩儿啊。”
李把总赶紧上前抢下这张破牛皮,劝道:“老韩,别光顾着心疼这张破牛皮了,突辽人还留下五匹马和十来个人头呢等着你呢。”韩把总一听这话,脸上心疼的表情立马不见了,扭头大步奔着突辽人落下的五匹战马就去了。
韩把总走到一匹青黑色的马前,先安抚住战马,然后老练的掰开马嘴看看牙口,接着翻起马蹄看了看,最后仔细地摸着马骨,一时间居然沉醉在其中。李把总走上前问道:“老韩,这马咋样?”韩把总这才被问醒了,打了个激灵,说道:“好马,这是匹好马呀。今年刚四岁,嘿嘿,别看现在瘦的不行,那是这一冬天饿得,回去好好养养,又是一匹膘肥体壮的好马。”李把总接着问道:“骟过没?”韩把总笑着答道:“没,这匹马能当种马。回去好好养一阵,恢复恢复,等两年就是一匹好种马。”李把总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刘医官这时也忍不住感慨道:“咱威北营得有五六年没见着小马驹了,上面死死掐着战马不给咱们。咱威北营的马是死一匹少一匹。有了这头种马,骑兵总算有点盼头了。”韩把总伸手掏出一块干粮,掰碎了喂给这匹青黑色的战马,转头喊道:“马近,马近你死哪儿去了?赶紧滚过来!”“有!”兵士中走出一个粗壮的汉子,高声答道。
“你把这匹马牵回去,好好伺候着,用最好的料,明白吗?以后咱威北营的骑兵可都指着它呢!”韩把总高兴地吩咐着。“先把马牵到寨子里,喂饱了,再往大营里牵。”李把总紧接着说道。韩把总安顿好这匹战马,又往另外四匹马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该死的突辽狗,马多不不知道心疼。这么好的马也不喂饱了就骑出来,瞅这些马瘦的,赶紧先给它们喂点干粮,老韩我宁愿自己挨饿,也不能饿着这些宝贝。”检查了一番,韩把总又有点丧气道:“这两匹骟过了,只能当战马使唤了,当不了种马啦。这么好的马,糟践了,一起牵回去,好好喂喂。”
检查完五匹马,那十来个的突辽人的人头也都被兵士砍了下来,直接就这么扔在板车上,血沿着木板直往下滴。小刘医官拉着李得一,挨个给那些中箭的兵士简单包扎了一下,又把都安排到板车上坐好,箭头却不急着给拔出来。轮到给王大胖子处理时,还得先让王大胖子蹲下来,俩人才能够得着。
这回小刘医官就不跟给那些兵士处理箭伤一样仔细了,上手直接就拔箭。用脚蹬着王壮彪的肥肉,俩手一使劲就拽出一支来。李得一在旁边看傻了眼,愣愣地问道:“师哥,为啥这就给王大哥拔箭?还得拿脚蹬着才能拔出来?”小刘医官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没看他伤口都没流血么,这些箭连他外头的那层肥肉都没射穿,到肥肉里就被夹住了,直接拔,没事儿。他这身肥肉你别看肥,可都死硬死硬的,我要不拿脚蹬着借点力,还拔不出来。”李得一“哦”了一声,也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