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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错,这苍城守将确实顽强。幸亏战后李把总来得及时,又给咱们送来了最近练成的一万新兵。咱们如今,倒也不怕打这消耗战。只是眼瞅着弟兄们死伤,我心里不忍。”小刘团长点点头。
李得一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咱们每破一城,就要把城中投靠突辽国的守将抓住,查访其过往劣迹,然后根据罪恶大小,将其正法,甚至灭其全族。那些世家大族投靠突辽国之后,绝大多数都干尽了缺德事儿。他们自忖若是被咱定北守备团攻破城池,必然阖族覆灭,万难幸免。无奈之下,只能奋死抵抗,拼一个死中求活。”
“恩,确实有这个原因。你可有解决办法?要不以后,咱们就不再灭族这些天良丧尽的世家大族,给他们一条活路如何?免得他们拼死抵抗,杀伤咱们许多弟兄。”小刘团长说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
“不行,俺不同意这个办法。这办法虽然能避免咱们的弟兄受伤,但却给了那些投靠突辽狼畜生的渣滓苟且活命的机会。虽然暂时对咱们守备团有利,但从长远来看,贻害无穷。”李得一斩钉截铁说道。
“哦?怎么个贻害无穷,你说来听听。”
李得一罕见地板起脸,认真道:“师哥,若咱们让这些给突辽狼畜生当走狗,坏事做绝,害死不知多少无辜百姓的黑烂世家大族活下来。那么后世的世家大族就会看到,原来投靠外族祸害自己同胞也没什么,照样能家族延绵,甚至有机会东山再起。如此一来,将会有更多世家大族毫无忌惮肆意祸害这个天下。他们会想:没关系,我们祸害完这个朝廷,大不了再投靠新朝廷,或者异族入侵就投靠异族。反正我们的家族会延绵下去,总还有机会再次复兴。那些世家大作做此类想,必然会行此类事。”
“如此一来,这天下,永远都会在一治一乱当中轮回,永无宁日。咱们纵然现在平定天下,不过二三百年后,必将再起战乱。俺要永远解决这个治乱轮回!”李得一总结道。
“听你这口气,你志向不小啊。”小刘团长诧异道。
“没错,儒士们总喜欢把‘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挂在嘴边,用以标榜自己,却从不去力行。俺却想试试,真真去拼一把,要为那万世开太平!”李得一说这话时,双目忽然变得炯炯有神,并不伟大的偏瘦躯体中,仿佛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哦?你打算怎么做?光靠杀戮这些给突辽国当走狗的世家大族,似乎是不行。”小刘团长被师弟的一番话感染,情不自禁想要继续听下去。
“这仅仅是第一步。俺要通过残酷无情地杀戮,一个不放过的族灭酷刑。告诉这天下的那些尚不肯安分的世家大族,他们联手搞垮了前平周朝,又投靠突辽狼畜生,给狼畜生当走狗,肆意践踏无辜百姓的尸骨,食人自肥,吃人自保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彻底终结了!只要有俺在一天,他们这些黑心走狗家族只有一个下场,阖族灭绝!早晚被俺从这世界上干干净净地抹掉!”李得一脸上神情有些扭曲,显得狰狞可怕。
“接着说。”
“接着,俺会监视那些新兴的世家大族,当他们又开始祸害这个天下,肆意兼并土地,把赋税无限度摊派到弱势百兴头上,垄断天下所有有钱有权的行业时。俺就会再次出动,把这些世家大族犯下的罪行加以计算,该灭族的灭族,该监禁的监禁,该流放的流放,该处死的处死。”
随着李得一这番话,浓烈的煞气,开始在小刘团长屋中渐渐弥漫而起。
“随后俺会告诉那些剩余的世家大族,你们已经不能再搞过去那一套。过去,你们仗着手中权势钱财,肆意横行,无法无天,搞垮一个接一个的朝廷,搞死多少无辜百姓,然后你们再投靠新朝廷,再走一遍这种轮回。现在,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只能老老实实安于当下,再也不能横行不法,肆意妄为。”
“你真的决定这么干?这条路,可是尸山血海,要死多少人,你想过么?甚至就连你自己,也可能半路被人杀死,就此夭折。而且你这么做,无异于与整个天下的世家大族为敌。这些世家大族控制着天下的话语权,他们说你黑,你就是黑,说你白,你就是白。到时候,你要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有生命的危险,还有整个天下的污蔑与冤枉。”小刘团长低着头,看着桌上闪烁的昏暗油灯,幽幽道。
“师哥,死的人再多,难道还能有平周朝灭亡时死的人多?俺十岁时,这天下战乱正式开始,到如今俺已经二十五岁。这十五年间这天下死了多少人?单一个中神城,就有上千万百姓死于非命。东边扬鹤城,那里足足三百多万百姓啊,仅仅十天就被突辽狼畜生全部屠光。十五年战乱,这天下,又有多少个“扬鹤城”,整个北冀省,生民十不存一,遍地都是干枯的白骨。这十五年,怕是最少有亿万百姓惨死!”
“一个世家大族才能有多少人?目前被咱们灭掉的最大一个,也不过五万。师哥,与其让整个天下哭,俺宁愿一家哭。”这句话,刚硬利落,却又冷酷残忍。
“只有把这些喜欢搞坏平安天下,搞坏稳定朝廷的世家大族杀得他们怕了,杀得他们改了,杀得他们不干了,甚至杀得他们绝了!这世界,才能长治久安。这天下,才能万世太平!”掷地有声,李得一怒吼出这句话。
“可好似范国师这种人,将来你又该如何?据咱们师父探查,那范国师本是平周人,年轻学成之后,到中神城游学自荐,满腔热血要报效国家。最终却被那些尸位素餐的权贵豪阀无情践踏,落魄街头走投无路,一气之下,远走塞外,投了突辽族。”小刘团长又是一问。
“有一天俺若是抓住他,必然要杀得他后悔来到这世上,俺要用尽世上最残忍的手段,让其后半生永远活在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俺要杀得后世想要效仿范国师的无耻之辈,浑身颤立,胆颤心惊。这些无耻之辈再想投靠异族,靠着肆意践踏同胞的尸骨来实现自己的荣华富贵,就要先问问俺答不答应!”
李得一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接着说道:“那范国师的过往,听着让人唏嘘,觉着他不过是怀才不遇,加之被人羞辱,悲愤之下,才远走塞外,投靠异族。这世上有话语权的那部分人,恐怕不少还觉得其情可原。然而此事若细究起来,范国师被人羞辱,罪在那些世家大族。他们仗着家族势力,毫不费力就能窃居高位,却又嫉贤妒能,仗着手里的权势与财富,肆意侮辱嘲笑那些有能力的能士。但当初范国师远走塞外,投靠异族,却是因为其功利之心太重,甚至为了功名利禄,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让整个天下血流成河,让亿万生民痛哭惨嚎。光这一份罪,就足够俺杀他一万次。”
“你要改变这世道恐怕不易,人的寿命终究有限,即便你能活二百岁,在你活着时天下如你所说。可我敢打包票,一朝你死了,这天下必然回归原样,那些世家大族又会丑态复萌。”小刘团长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俺将尽力而为,九死不悔!若是有一天俺死了,俺也能含笑而去。只因那句‘为万世开太平’,俺总算是开了个头。”李得一说到最后,却面带微笑。
此时此刻,狰狞的杀意与微笑同时显露在李得一脸上,显得扭曲而恐怖。
小刘团长听完师弟这番话,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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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章 人为贵?不过是为钱权色三字奔波一生,奴隶尔()
李得一瞅着师哥不说话,也不知道师哥在想什么,安静地在旁边坐着,静静等待。
小刘团长再是没有想到,他师弟的心,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而且听着,他这宝贝师弟居然还不是夸夸其谈,而是真的打算一步步试着走下去。小刘团长深知,这条路布满荆棘,将刺的师弟浑身伤痕。这条路将树敌无数,人心贪欲,财、色、权,这三样哪一个不是世人趋之若鹜,求之若渴?
那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为什么会搞垮一个又一个的朝廷,把天下一次次搞乱,再重建,再搞乱?还不就是因为他们无休止地追逐钱、权、色这三样。那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他们世代轮回追逐不休,他们胃口奇大,难以餍足。
师弟想要试试为万世开太平,想要抑制这些世家大族,世上的能人奇士,防止他们搞乱天下让百姓惨死哀嚎。其实就是要抑制这些世家大族,能人奇士追逐钱、权、色。
但想要抑制那些世家大族和能人奇士追逐钱权色,无异于与整个天下为敌。因为这些人,永远掌握着这天下的话语权。
这甚至比平灭突辽国,还要难上一万倍,不,不知难上多少倍。平灭突辽国的伟业,与师弟想要做的事情相比,甚至不值一提。
当年英明神武如平周开国皇帝,六百年来天下第一人,年不过四十,原气修为就已经超凡入圣,但最后还不是拜倒在钱、权、色三字面前,丝毫不曾翻身?
人心苦欲。钱、权、色三样,自诞生之日起,就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甚至这世间,评价一个人成功与否,得志与否,都以这三样为衡量标准。更有极端者,以为人生不过就是在为这三样奋斗,离开了这三样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钱、权、色,这三样,实乃人之大敌,正是这世间治乱的根源,也是世人痛苦烦恼的根源。
许久,小刘团长抬起头来,淡淡说道:“若要实现你所说之事,那你必须超凡入圣才行。凭你现在这点本事,无异于痴人说梦。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是个钉,说到就得做到。从今天起,你每隔三天必须来向我报告原气修习状况,不得错漏。我要好好监督你,免得你偷懒。”
李得一用力点点头。
“行了,刚才本来要说巷战的事儿,却不想被你豪言壮语一番,说偏了。关于巷战,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既然你不同意接受那些世家大族投降。”小刘团长又扯回正题。
师兄弟俩皱着眉头开始苦思。
“师哥,下次攻城,咱们可以在城墙上多炸开几个口子,从几个不同方向一起杀入城内。如此一来,城中守军猝不及防,无处躲避,也就来不及重新组织兵卒,与咱们进行巷战。”最后李得一勉强说出一个办法来。
“也只有如此试试。只是这样一来,你那铁蛋消耗量势必增大,产出能跟得上么?”
“俺最近正在想办法增大铁蛋的威力,如今咱们新发现一坑精铁矿石,里面有火麟石伴生。虽说这坑火麟石都是指头大小的小粒散矿,没有发现大块,但俺最近正在尝试把小块火麟石合在一起装入铁蛋当中,以此增加威力,使之能发挥出与大块火麟石相同的效果。”李得一说道。
“这办法不错,你回去抓紧时间办。”
“师哥,那要是没别的事,俺先回去了。”
此时,突辽国内。
定北守备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三城,这消息已经传到了金帐当中。整个突辽国顿时为之震动。阿史那豁耳立即临危受命,仓促整备好十几万突辽骑兵,浩浩荡荡向着苍城压了过来。
突辽国黄金阿史那家族也是后继乏人,在与定北守备团历次作战当中,接连损耗几位优秀的年轻后辈,以至于现在,连个像样的领兵统领都找不出来,只能继续用屡战屡败的阿史那豁耳,希望他能屡败屡战。
好歹阿史那豁耳面对定北守备团,经验丰富,每次都能保住老底子,虽然每次都吃败仗,但最精贵的金狼骑兵损失最小,这就不容易了。
“那可是天下无敌的定北守备团,面对定北守备团这样的强敌,与之数次酣战,还能够保住金狼骑兵不失,阿史那豁耳足够当得起‘能将’二字。”这番话,是此次出兵之前,范国师在金帐之内,在小皇帝面前,与诸臣廷议之时,亲口所说。
当然了,原文是突辽话,某人为了方便大家看懂,给免费翻译了一下,不必谢,哈哈。
这番话一说,阿史那家族的贵人重臣们,包括小皇帝,都一起点头连连,大伙都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仔细一想,阿史那豁耳是数次被定北守备团打得大败,可也确实如范国师所说,他总是能很好地保住最精锐的那一股金狼骑兵。
只要金狼骑兵这些老底子能保住不失,突辽国随时就能重新拉起一票兵马,继续与定北守备团作战。
再说了,面对那天下无敌的定北守备团,谁又敢拍着胸脯保证能打胜呢?之前也有阿史那家族的青年才俊,豪气冲天地拍着胸脯保证打败定北守备团,结果现在,他们都被定北守备团砍下脑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