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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吧?”
林岚当真无语,这本来就不是给您的好吗。想起包成说过,就是薛家老太公都要敬这位东家三分,林岚苦笑道:“晚生谱曲不谙古曲,喜创新。”
“那首明月几时有,莫不是你谱的吧?”
“不才正是在下。”
珠帘后传来嘤嘤地笑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想必你就是林岚吧。”
“让东家见笑了。”
“呵呵,真是年少风流多才人,你的诗词某家倒是瞧过二三,确实不错。”
“东家谬赞。”
珠帘内嘻嘻一笑,“耶,外界传言林司业飞扬跋扈,得理不让人,怎么今日如此谦逊?”
“东家这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晚辈从来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所以才会招致污蔑。还请东家能够允许晚辈能和蝶衣姑娘见上一面。”薛家都不敢得罪的人,林岚自然不敢托大找死。
“水月,你且带着林司业去隔壁雅间,让他教与你这首卷珠帘,若是好听,某家就让他见蝶衣,若是不好听呵呵。”
“”
林岚有些无语,这是闹哪样?
歌好不好听,全仰仗未知性别面容的神秘东家一句话。
卷珠帘唱得林岚嗓子都哑了,终于是让水月将曲子给大致谱了出来,好在林岚并非五音不全,要不然这歌复原出来,难度还是挺大的。来来回回唱了几遍,林岚嗓子都快哑了,想着应该能够见到蝶衣。
结果,就没有结果了。
云袖招东家一句天色已晚,公子请回,直接下了逐客令。
包成在外边都快睡着了,终于是将林岚等了出来。
“嗷你再不出来我还以为今晚你要睡云袖招了呢。”包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怎么样,见到那个美人儿了没?”
“见到了,美若天仙,细看更美。”林岚平静地说道。
两人刚要离开,后边迎来一个小厮,低头哈腰道:“东家说了,林公子要见蝶衣姑娘,五日之后争花魁再来吧。”
“争花魁?我可没钱。”林岚讥笑道。这云袖招东家当真是好心计,让他掏大把的银子,见一个故人,林岚除非是脑子抽了,才会和金陵这么多土豪争个花魁。
“公子说笑了,这秦淮画舫的花魁之争,乃是歌妓之间的争斗,届时这十余条舫中出类拔萃的艺妓都会来云袖招争妍斗艳,这样的机会,可是一席难求,东家既然答应了您,这便是天大的好事。”
林岚眼皮一跳,敢情是看宫心计啊,不过转念一想,便说道:“那就多谢你们东家了。”
“这是东家给您的请帖。”
林岚收下那张蓝绸包裹的帖子,瞥了眼,呢喃自语道:“肖大家?”
小厮恭敬一礼,道:“这是金陵教坊司对东家的尊称。”
林岚一叹,这云袖招果然是有些门道,连金陵教坊司都有联系,不过单单是教坊司这层关系,还不足以引起薛太公的忌惮吧,看来里头还有什么猫腻。
等到林岚二人上岸的时候,早已经散场有些时候了。夜空中漂着些许毛毛细雨,好在林岚给足了银钱,足够马夫一日的车程,在杨柳下一直等候着两人的归来。
“林岚,咱俩也都这么熟了,能商量个事不?”
“哎哟,包东家客气了,有事儿您吩咐。”林岚揶揄道。
包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五日之后能带上我不?”
“这个请贴上貌似”
包成有些害羞地说道:“可以带一个小童,顺溜毛都没长齐,上去也是白瞎,还是带上我好了。”
“额”
在乌衣巷的顺溜无意识间,错过了一次成长的机会
包成在中途便下了车,林岚独自一人回到乌衣巷。毛毛细雨,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朦胧起来,巷子里安静地很可怕。
咔擦。
咔擦。
林岚的脚步停住了,朝巷角望去。
发匠甩动着那柄剃刀,蓑衣上滴落的雨水,证明他已经等了很久。
“有事?”
斗笠微微一抬,“您真的非要杀人?”
林岚眯缝着眼,双手握在背后,“至其死,方休!”
发匠沉默了很久,叹道:“好吧,名字。”
“薛蟠。”
斗笠朝下一拉,“知道了,交给我,你的手,少沾点血。”发匠估计已经猜得十有七八,所以听到薛蟠二字,并没有过多的诧异。
林岚背对着发匠,道:“五日之后,云袖招,薛蟠,必至。”
“嗯,知道了。”
咔擦一声,剃刀再次合上,发匠缓缓离去。
林岚笑得灿烂起来,推门进入宅院。
“果然,还是激将法好使。”
第127章 卷珠帘(上)()
都说男人是争强好胜的动物,然而女人也一样,不过争的方式换得温柔了些罢了。比美、比歌喉、比穿着等等,这秦淮河上的花魁之争,吸引了无数贵人们的眼球。
然而,云袖招格局有限,请上船的,大抵非富即贵,一般人家,即使你再怎么有钱,没有请帖,硬闯进去,只能是打自己的脸而已。
“林岚,看到没,薛蟠身边那几个。”包成坐在云袖招的小间内,轻声说道。
林岚侧过头,看着圆台四周的“花丛”,道:“莫不成薛家在这秦淮河上也有产业?”
“没错。薛家贵为皇商,不过这些年每况愈下,除了京师那两房,金陵城里的都在吃老本,薛老太公也算是拉下脸来,做了这画舫的生意,已经是不公开的事实。这花魁之争,对于画舫的生意可是有很大关系,去年的花魁便是出自云袖招,不知今年花落谁家了。”
“看来包兄也是老客人了。”
“额呵呵,包某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包成尴尬地笑笑,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岚看向薛蟠身边那些貌美如花的艺妓,一个个姿色不凡,不过比起蝶衣等云袖招的姑娘,稍稍还显得俗气了些。
艺妓比拼,自然是歌舞上的较量。
对于看客们来说,这绝对是视觉和听觉的盛宴,当然美酒佳肴也是必不可少的。
圆台之后的屏风,上绣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牡丹,肖大家的声音缓缓传出来,让整条舫内都安静了下来。
“诸位贵人光临云袖招,承蒙诸位关照,云袖招才能有如今这般光景。花魁之争即将开始,敬请欣赏。”
林岚一眼扫过去,却看到了个厉害的人物——留都礼部侍郎何其易。教坊司隶属礼部,而这画舫上的艺妓,同样在教坊司入籍,按理来说,这何侍郎应该算是大领导了,然而即便是大领导,也只是靠前坐着,没有丝毫的托大。
这就让林岚更加惊叹这位肖大家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眷仙舫,曾小青。”
女子抱着琵琶缓缓登上台,坐在当中的圆凳上,稍稍试了试音,手中的琵琶便开始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拨动起来。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林岚点点头,听着女子边弹边唱,声音还能传得如此远,佩服这些艺妓们的歌喉,说道:“词取自诗经,小雅采薇,曲谱得也动听,甚好。”
秦淮名妓,十之有五,都在这些画舫之上,可见这一回争夺花魁的难度是有多大了。
琵琶声停,紧接着余音绕梁,歌声幽咽而止。曾小青目中含情,起身一礼,便退了下去。
在座之人都是金陵贵人,自然不似戏园俗人,叫好鼓掌,都得端着,觉得不错,也都是轻声交头接耳几句。
“唱得真是不错。”
“是不错,不愧是眷仙舫当红头牌。”
其实真正听得懂曾小青唱得是什么的,没有多少人,然而也不必细究,声娇人美,比唱的是什么重要。
一个个清倌人上台献唱亦或献舞。
林岚看到包成目不转睛的样子,笑道:“至于么?”
“你懂个啥,这些人放在平日,都凑不到一起,这一回百花斗艳,还不大饱眼福,你呀,真不识趣。”
倒不是林岚不爱美人,只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也就只能看到小半个侧脸,所以林岚只能将重点放在了听曲儿上了。
“呵,薛家的这阵仗还挺大的啊。”
包成看向阁台上乐师、舞女,简直就是众星拱月。身着华裳的名妓柳月如一身嫩黄的纱衣,看上去真的犹如皎月一般迷人清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曲传唱在瘦西湖上的新式流行曲,在吹拉弹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曼妙。
包成眉头一挑,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前几日蝶衣姑娘唱的曲子吗?竟然如此无赖!”
画舫内不少人都没听过,新式的曲调,加上这首已经传阅得耳熟能详的七传之词,顿时耳目一新,引起了共鸣。
薛蟠听到周围贵人们那大放异彩的眼神,便知道这次的花魁是探囊取物了。云袖招承办这花魁之争,自然是压轴,也就给了他截胡的机会,来了个出其不意,直接将这首明月几时有给挪用过来。
云袖招一些清倌人,听到这曲子被金铃舫的人给先夺了去,气得娇容都失了颜色,有些生气地说道:“这厮怎恁不要脸,这曲子明明是蝶衣妹妹的招牌曲,怎么能够这样!”
一位花容娇好的云袖招舞女同样气得跺脚,道:“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货色,一点都不懂规矩!”
林岚扫了眼薛蟠,嘴角微微一扬,他活不过今夜,这就是林岚想说的唯一一句话。
一曲明月几时有,立马有人鼓掌喝彩。
“好!月如姑娘果然不愧为薛公子手中的王牌啊!”
“看来今夜的花魁,非姑娘莫属了!”
薛蟠也是红光满面,不过还是强行遮掩住得意,朝四周拱了拱手,笑道:“承蒙诸位抬爱了,至于花魁云袖招肖大家还未出招,在下怎敢托大。”
“呵呵。”
屏风之后传来一声肖大家的轻笑。
一直坐在屏风边上的蝶衣起身,面带轻纱,手中琵琶虚抱,朝屏风侧低头一礼,便走上了阁台。
云袖招的小厮用四面流光宝气的珠帘把蝶衣围绕起来。
“这什么作甚呢?”
琵琶微微拨动,屏风之后,悠扬的琴声传来。
众人皆惊。
“肖大家竟然亲自抚琴伴奏!”
林岚一听着曲头,顿时翻了翻白眼,感情借花献佛,最后还是便宜了云袖招啊。
蝶衣目含浓情地朝林岚这边侧头望来,还未开腔便已酝酿了满满的深情。
包成更是被这美轮美奂的场景惊呆了。
“蝶蝶衣姑娘在看我?”
第128章 卷珠帘(下)()
人生三大错觉:我很英俊,有人在看我,以及她好像喜欢我。
包成心情激动地看着侧头过来的蝶衣,心里百般滋味,难道是她看上了我的英俊潇洒,想要和我还是说要他想着等花魁结束了,一定要上前寒暄几句。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
歌曲铺陈开来,一幅工笔绝伦,画中一绝代佳人正手持画笔勾勒自己心上人的眉宇,如诉心声。
与那首古词新曲的明月几时有不同,卷珠帘的修辞韵脚构句上都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意境独到,仅仅一张口,就让全城俱静,仿佛在看一场画戏。
“画间透过思量。”
思量承载多少的相思,在夜色苍茫的寒冷中,一笔一划宣泄得淋漓尽致。
“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蝶衣的歌声余音绕梁,仿佛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魅力,让所有人都静得不想说话。那一种触动心灵的美,正在酝酿回转在心间。
肖大家琴艺精湛,拨弄到此处,也渐渐低颤,仿佛夜深人静,几近天明,也该入睡去了。
然而还未结束。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轻涂胭脂,慢捻红粉,流云鬓,步金摇,打扮的犹如新嫁那时的一样,然而独留一人,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忧伤?
琵琶声与琴音开始短促有力地奏响,所有人都心弦一颤。
“啊胭脂香味,卷珠帘是为谁?啊不见高轩,夜月明,此时难为情。”蝶衣唱得悲恸,也让满座皆目露动然。
音调至高出,忽然缓缓降落。
“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悄悄唤醒枝芽。听微风,耳畔响。叹流水兮落花伤,谁在烟云处琴声长。”
流水也罢,落花也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