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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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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一支笔吗,值得自己花心思去琢磨吗?公输念槐掐了大腿一把,算是小小的惩罚。

    公输念槐一只手里拿着记事本,一只手里摇着签字笔,哼着两只蝴蝶就走了出来。

    “念槐,海外怎么有这么多怪调调?”方琼皱了皱眉头,对两只蝴蝶不太满意。

    “噢,太杂了,不纯。”公输念槐坐回长石凳上,方琼的眼睛就注意到了记事本与签字笔上,半大老头比孟之经这个毛头小孩子强多了,没有上来就抢。

    公输念槐稍一思索,就摊开记事本,唰唰唰地写了起来,刺啦一张纸,写完一张就撕一张,递给方琼,这样也能堵住方琼的眼,省得他老打记事本与签字笔的主意。

    公输念槐按急需、需要、储备三个方面列了五张纸。

    方琼拿着五张纸翻来覆去地看,刚看了三页纸,一只手就去捂腮帮子,嘴也歪了,不时嘶………嘶………地吸气,看来牙疼病又犯了。

    “念槐,你要柑桔柚子,方叔明白,你要用它们制疗伤神药,怎么还有萝卜,这里还有萝卜的事儿?”方琼哗啦哗啦地抖落着纸,点着上面公输念槐列的物品,一点点地提问题。

    “你看,这里还有汞,怎么你想炼长生药?棉花你要来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哗啦,方琼抽出一张纸来,“这些木匠、铁匠、制镜师我能找来,赤脚大仙是什么,我活这么大,还没听说过,”

    “方叔,你看错了,不是赤脚大仙,是赤脚医生,”公输念槐一听,怎么还有赤脚大仙的事儿?凑过去一看,果然,纸上写着赤脚大仙十名,“嘿嘿,方叔,笔误,笔误,这就改过来。”

    “先别改,这赤脚医生是什么医生,穿鞋的医生不行?”

    “方叔,我就想形象一下,就是土医生,乡下医生也行,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小侄,嘿嘿,对大宋生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制药也得需要这些人。那这两个人还有名有姓的,念槐,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叫李冶的,你注明是金人,这让方叔怎么给你找去,这个人能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 火药初成() 
第二十六章火药初成

    “方叔,李冶还有这个秦九韶,这是小侄必须要找到的人,有了这两个人,小侄的很多想法才能一步步地实现。金人不金人的无所谓,能做事就行。”

    方琼一看,说到别的事的时候,公输念槐还能嬉皮笑脸,惟独谈到这两个人,公输念槐的小脸紧绷着,很严肃很认真。

    “好吧,你认为这两个人有大用处,方叔就先答应着,还得将主出面啊。你要的这些东西,方叔不问了,尽量取齐就是了。唉,将主啊,你的头发留不住了。”

    此时严实的声音传了过来,公输念槐一笑,“方叔,小侄登场了,您是在这里静静心,还是跟小侄到前院耍耍?”

    方琼扶着石凳站了起来,“走吧,你方叔倒是想静静心,哪里能够啊。作院的那些人贼着呢,你小子自己过去,方叔不放心。”

    严方三人坐在石凳上休息,磨盘上三个盘子里细料还在,哪个少得多,哪个少得少,一目了然。原料都是两斤嘛。

    “咦,严作头,硝石怎么好像没少还多了,这是怎么回事?”公输念槐背着手,低头看三个盘子里的细料。

    严方三人取过料之后,把料堆又恢复成圆椎状,让你看不出来每种料所取的数量。

    公输念槐看着好笑,这样的手法瞒自己这样的人可以,真正的大匠是瞒不过的,他们的眼睛就是戥子称。少了多少,公输念槐不关心,正常啊。不少反多就有意思了。

    “回公输公子,因在配伍时发现硝石用量最多,元直自作主张又加了一倍的量。”

    公输念槐默想了一下配方,确实硝石少了。“嘿嘿,严作头有劳了,是小侄疏忽,有劳三位了。”

    “公输公子请,我们三人就到后院候着了。”

    “不妨,不妨,三位想看看小子的手段也无不可。”公输念槐并不担心。

    严方三人听得惊愕不已,面面相觑,站在那里进退不得了。

    吃这碗饭的,即便不是专业技术人员,也清楚这里边的道道儿,多懂得一些,就能胜别人一筹,饭就能吃得安稳吃得香。

    但是技术这玩意儿,又是最不能让人学的。不是师徒父子,看一眼都是犯忌的。古话不是说了吗,宁施千两金,不传一手艺。给你千两金子可以,想学手艺没门。由此可见,手艺在世人眼里,是多么金贵了。

    公输念槐话一出口,方琼脸都绿了,眼睛就红了,非常不满地给了公输念槐一肘子,朝三人一摆手,“三位请吧,后院更凉快。”

    “啊!是是,方管家请了。”严方一看,正牌主人发话了,就是再想看,也不能够了,走吧,三人有些不舍,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方琼背着手走到院门口,吩咐守卫的军兵看好院门,自己又退回来踱到前后院的过道处,拿条小板凳坐下,为公输念槐作法扫清了场子。

    “方叔,不至于吧。好,好,听您的。我看啊,您也别坐在那里,帮小侄把药称了。”

    方琼把眼一瞪,“小子,想也休想。你方叔还想多活几年呢,需要什么,喊一声。”

    得,上赶子的买卖就不是买卖,自己想把这份手艺传下去,还没人接手。自己动手吧。

    拿过戥子称,公输念槐看了看,后世是十进制,一斤就是十两,而宋时行的却是十六进制,一斤是十六两。两者之间的换算关系是怎样的呢,公输念槐不清楚,不过这不影响他按比例称量出需要的细料来。

    “方叔,为何是十六两呢?”有疑问就问,学问学问嘛,学而有疑则问,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公输念槐就是这样认为的,至于方琼烦不烦,那得问方琼,与公输念槐无关。

    “嘿,念槐啊,你是中原人吗,这称不都是十六两一斤吗。”方琼嘴里这么说,还是很乐意当先生,好为人师嘛。

    “这称啊,别小看了它。下可以称万物,中可以测人心,上可以嘿嘿,这秤杆又叫衡,看到了吧,上面一个小点就是一两,也是一颗星星,总计十六颗。这十六颗星星分别代表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和福禄寿三星。小子,你看看,谁用了这称敢缺斤少两?短一两减一福、少二两就亏禄、缺三两折你寿。称砣又叫权,所以这称是在权衡啊。小子,明白了吗?”

    公输念槐吃了一惊,后世遇事时总会权衡权衡,老祖宗原来在这里啊。不过后世的权衡与这里的权衡意思似乎不尽相同。

    再看手里的戥子称时,公输念槐忽然有些针芒在背的感觉,难道自己背地里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事隐秘的连自己也不知道?

    脑子里胡思乱想,手底下没闲着,片刻后就称量完毕,公输念槐把细料倒进一个瓷盆里拌匀了,口里含着水临时充当了喷壶,一边细细地喷,一边快速的搅拌,差不多了就把瓷盆放在太阳下晒。

    太阳毒啊,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混合料就晒干了。公输念槐找了个细箩,把混合料倒进细箩里,我罗我罗我罗罗,颗粒小的就罗下去,就是成品了,颗粒大的就留在箩面上,公输念槐用手搓一搓捻捻,再罗,如此循环往复,直至都罗下去了,工作就完成了。

    直到这时,方琼终于踱着方步走了过来,瞅一眼黑乎乎的颗粒,“这就成了?”

    “火药制成了,现在装进罐子里,压实封口,接上引线就好了。孟兄也该回来了。哈哈,万事俱备,就等孟兄了。”

    两斤火药装进罐子里后,离罐口还有一段距离。公输念槐看了看罐子盖,在边缘处轻轻敲出一个缺口,放在一边备用。

    方琼是个很好的观众,背着手看着公输念槐一板一眼地工作,既不说话,也不提供帮助。你干你的,我看我的。

    公输念槐挖了一些土,倒上水和泥,和好了后,就放到阳光下晒。

    “方叔,这一罐火药能不能把这堵墙轰倒?”公输念槐净了手,坐到石凳上等着湿泥晒太阳。

    “你能把这堵墙轰倒了,将主就能把这所院子送给你。”方琼也坐了下来,眯着眼瞅了瞅墙,再回头看了看装着火药的罐子,摇了摇头。

    “方叔,手雷用药量多少,威力多大,您见过吧。”

    “霹雳火球比这个罐子要大上一圈,里面加了瓷片铁片,若这个罐子里装满了火药,两者重量就相差不多了。威力方叔是见过的,你这个如何,比较之后就知道了。方叔的心忐忑着呢。”

    “念槐,我爹找你。”孟之经从院门冲了进来,顶着一脑门子汗水,也不知道擦一擦。

    “孟兄,我要的引线呢,孟叔找我作甚?”公输念槐站起来,接着孟之经,孟之经摇摇头,“嘿嘿,我爹就在河岸边等着你,快走吧,那里都准备好了。这就是?”孟之经一指地方的罐子,伸手就要去抱。

    “严作头,过来吧。”公输念槐朝后院喊了一嗓子。

    严实三人早等的不耐烦了,正伸头缩脑地往前院里瞅呢,一听到声响,一个个都走了过来。

    “元直,你的罐子呢,走,将主在河岸摆下了擂台,拿上你的,打擂去。”

    “将主回来了?”严实有些迟疑,“那,噢,李珍王贵收拾收拾,咱们也去河岸。”

    一行六人分成两个阵营,从后院侧门出来,向河岸走去。

    公输念槐用布兜子兜着半干的泥,孟之经抱着瓷罐子,方琼背着手悠哉悠哉地走在前头。

    “孟兄,将主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就是应该这时候回来的。早上我爹去看水渠了,秋后就要兴修水利,路线,用工,工期,用料一应事项都要未雨绸缪。”

    公输念槐点点头,这与自己的工作很相似。

    “我去拿旁牌的时候,正遇上我爹往回走,这不,就把试验场设在了河岸上,那里正好有一处土坡,再好不过了。”

    说着,孟之经凑近了公输念槐,“老弟,我爹还带了几种火器过来,嘿嘿,你与我爹的比赛可能就是今天。”

    公输念槐耸耸肩,“也好,早比早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如果将主输了,不知道认不认帐。”

    孟之经拐了公输念槐一膀子,“小子,闭上你的嘴,将主会不认帐?就怕你输了,将主要的靴子你怎么交差,要不,为兄帮帮你?”

    “嘿嘿,孟兄,以后有的你帮忙的,但不是在这件事上。小弟这次赢定了。”

    公输念槐早上跑步的地方向前再走百十米,就有一处隆起。像一个突兀而立的坟包。此时,土包前后站了十多人,看装束有军兵有文员。

    公输念槐有些后悔了,既然有人看,就应该把事情搞大,看看孟之经抱着的小罐子,有些寒碜拿不出手。

    “孟叔,将主,您早说啊,我弄个大的,这次不够看啊。”公输念槐指了指孟之经怀里的小罐子,对走过来的孟珙笑说道。

第二十七章 石头剪刀布() 
第二十七章石头剪刀布

    孟珙像出征归来的将军,虽算不上风尘仆仆,却也是一脚泥,半身土。若不是眼角眉梢的英气怎也遮不住,看上去就是一个种地的中年汉子。

    “呵呵,我担心你把院墙给我推倒了。噢,严作头也来了,这好啊,三方擂台,有意思了。嗳,念槐,有否跟严实押注?”

    公输念槐一听,翻了个白眼,这孟珙敢情跟谁都要赌一把啊。若他知道了自己与严实的押注,是否还敢跟注。

    “嘿嘿,秘密。小秘密。”

    “元直见过将主。”严实朝孟珙拱了拱手,李珍与王贵也不敢托大,纷纷施礼。

    孟珙还了礼,“元直,你怎么也来掺和,大不大?”

    严实苦笑着摇摇头,“嘿嘿,不可说,不可说。”

    “嗯?”孟珙拍拍公输念槐的脑袋,“小子,等会儿收拾你。可以比了吧?严作头,你是行家,说说怎么比。”

    “将主,此乃军器,怎么使用您最有话语权。”严实哪敢在这三亩地上施令。

    “好吧,恭敬不如遵命。小子们,先放两个热热场。”孟珙往坡顶上一站,发出命令。

    坡下站着一名传令兵,随着孟珙将令发出,传令兵挥动手中旗子,五名弓手站出来,排成一个斜向纵列,成雁翅形,每人手中端着一把长弓。

    “孟兄,为何不用弩?”公输念槐躲在土坡后,疑惑地问抻着脖子向前看的孟之经。

    “为何要用弩?念槐快看,要发射火箭了。”孟之经直接忽略了公输念槐的问题。

    公输念槐抻着脖子,侧着身子向外看。弓手接过旁边军兵递过来的一支箭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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