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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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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人类文明史上讲,只有他们做的这些事情才有意义!没有他们,谈何中国性格!

    这些长年在朝的高官不明白国家政权已经腐朽堕落?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帅不明白什么叫做“战略”?这些饱学之士是书呆子,不知道什么叫作“意义”?

    设想一个只有张弘范和李成栋,而没有文天祥和史可法的中国!那样的中国,还可能存在吗?还有必要存在吗?

    元军南下,一路屠城,士兵业余体育活动是比谁砍的人头多。当时中国北方登记人口四千五百万,元军过后,只剩六百多万,中原地区赤地千里,白骨遍野,水井塞满死尸,致水不可饮。

    小小蒙古灭了大宋,并不证明蒙古强大,而是证明宋朝有问题。

    要知道,指挥元军灭宋的,是河北涿州汉人张弘范。

    元军后来打弹丸小国越南和日本都攻不进去,可十几万元军,却击败超过一百万的宋军,灭总人口超过一亿的中国,杀人超过五千万!

    “啪!”公输念槐一拍大腿,奋然而起,“哗啦啦,”酒坛子碰到了脚,一个侧身翻倒,骨碌碌地滚着,伴随着车子的晃动,一时也停不下来,在半封闭的车厢里,发出清越的脆响。

    “五千万呐!决不能再发生,绝不!咚,哎哟!严实,车棚上怎么还有木头?”公输念槐振臂大呼,酒杯攥在手里,如同一颗小炸弹,酒液四溅,像雾像风又像雨,一多半飘落在同样迷瞪着的孟之经身上。自己也没落了好去,一脑袋顶在车棚上,顶得车棚忽悠一下。

    “噗!”孟之经一抹脸,抬起头来,醉眼惺忪地扫了一眼,“又下雨了?”

    “先生,您怎么了?”严实不知何时又坐到了车辕上,手里抱着鞭子,扭头朝车厢里看,“噢,先生,小心,快坐下。”

    “咣当,噗通,哎哟,”公输念槐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车轮可能压在石块上,车身一侧抬了起来,随之一阵颠簸,公输念槐脚下无根,整个人如同海浪中溅起的浪花,跳起又落下,扑倒在车厢里。

    “严实,你想做甚?”公输念槐两手撑着车厢,酒杯不知甩到哪里去了,瞪着眼珠子怒视着严实。

    “哦,咳,嗯,嘿嘿,先生,元直刚刚提醒过了,您没事吧?”严实的眼珠子也不好看,跟兔眼似的,似笑非笑地瞧着公输念槐。

    孟这经瞧清楚了情势后,顺手把酒坛子扶了起来,“你这找谁来着,不好好坐着,张牙舞爪些啥。嗑痛了吧。什么五千万?”

    公输念槐摸着脑袋,咧着嘴,扶着芦棚,慢慢坐下,“痛死我了,还好没起包。快到了吧。”

    “先生,这就到了,已经看到村子了。”

    “噢,我们多半天没在家,没人找我们吧?”

    “没人找我们,就说明一切正常。念槐啊,自此之后,恐怕就再也难找像今天这样的悠闲日子了。”孟之经摊开双手双脚,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慵懒的语气让人直想扑上床去,睡他个三天三夜。

    公输念槐趴在车上,胳膊肘撑着车板,两只手犹如伸开的花瓣托着腮,作凝神静思状。

    “孟兄,小弟很想回去睡个午觉。”

    “睡午觉?哈哈哈,”孟之经一翻身脸冲着公输念槐,“那要看方叔同不同意,否则午觉没得睡不说,你的耳朵就得起茧子。”

    “噢,那就算了吧。方叔不会如此不尽人情吧。”公输念槐嘟着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喝些酒本来就头晕,你看这日头,拼了命地烤,似要把雨水再收回去也似,人要不困就怪了。”

    “你呀,回去后就当公子王孙把扇摇,我与张言再给你泡上一壶茶,一边侍候着。你动动嘴,我们把腿卖给你了,咋样?”

    公输念槐乜斜了孟之经一眼,“嗯,小弟倒想尝尝公子王孙的**,嘿嘿,只是这样一来,我就离被扫地出门不远了。”

    “念槐,你这就说错了。我看我爹还有方叔,巴不得你只动嘴不动手呢。”孟之经说得一本正经,公输念槐摇摇头不信。

    “先生,孟公子,前面的路封住了,我们,”

    “噢?封路?咋回事?”孟之经挺起半边身子,沿着牛头的方向望去。

    “咦!真的哎!念槐,你看,”说着,孟之经身子探出车厢外,指着进村路上站着的士兵又道,“这些都是胜捷军,看来史通判的行程未变。”

    后世里这样的场面公输念槐没少见,尤其在非洲的一段时间,走到哪哪里都荷枪实弹,眼前的景象也就是土包子级别的,公输念槐懒洋洋地瞅了一眼,“当然,史嵩之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就是下刀子他也会来的。”

    孟之经扭头瞟了公输念槐一眼,“史通判还是不错的,你见了就知道了。走,下车看看去,严实是过不去的。”

    公输念槐指指脑袋,摇摇手,“那就有劳孟兄了,小弟就在车上等孟兄发号施令喽。”

    “哼,还装上了,真当自己是公子王孙了?好吧,我下去。”孟之经说着,从车辕处嗖一声跳了下去。

    “车厢里宽敞多了,容我小憩片刻。”公输念槐四仰八分岔地伸展开身体,霸占了整个车厢,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眼睛盯着芦棚顶,眨巴着眼睛想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奏() 
第一百二十一章前奏

    “严实,你说史通判来了就住村子里?”

    “哦!先生,元直不知。枣阳是边防重地,防卫严密些也是应当的。”

    “嗯,也是,我把枣阳是边境城市这茬给忘了。唉,枣阳以北本就是汉人之地,文化民俗相类,人种相同,两国交战,本来是民族相争,看上去反而像是兄弟睨于墙,唉,防卫严密些确实应该。只是防能防过来吗?就像你严实,说你是北人奸细,谁会怀疑呢?”

    “嗨,先生,先生,严实怎会是北人,更不是奸细。这种玩笑开不得呀,先生。”严实抱着鞭子坐在车辕上,身子扭成s形回头瞧着公念槐,手摇得像风扇,脸上挂着苦笑。

    “开个玩笑嘛,看把你吓得,行了,行了。”公输念槐挥挥手,“没人拦着孟兄吧。”

    “先生,没人会拦孟公子,我们已经过来了。”严实禀报着。

    “哦,我眯一会儿。哎,严实,你直接去见孟将主,我与孟兄回院子,不需要孟兄陪着你吧?”公输念槐又想起严实的事来了,严实除了送两人回来,关键是来征求孟珙的意见,若孟珙不同意,严实是不能出现在迎接史通判的队伍里的。

    “。。。。。。元直一人去见孟将主吧。”严实沉默片晌,“其实,先生去比孟公子更合适。”

    “嘿,这是你们两个单位之间的事情,我既不能伸手也不能插手。”公输念槐可不想在严实与孟珙之间搞什么平衡术,也不能过度消费私人感情。

    “严作头,去场院,我爹在那里。明天如何就看你跟我爹谈不谈得拢了。哎,念槐,咱俩回院子。”孟之经一跳跳上车辕另一侧,扭头对公输念槐说道。

    公输念槐隐隐觉得严实也正看着他,轻叹一声,“孟兄,你不陪严实去见见将主?”

    “嘿嘿,你别像个怨妇似的。非是小兄不帮忙,我爹的性格你还不知啊,若是合适不需你出口,就让你去,若是不合适,你就是把天说下来,他也不会答应的。再说了,我是我爹的儿子,你认为我陪着严作头去合适吗?”孟之经的话是对公输念槐说的,但他的意思却是针对严实的,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不能合着外人逼自己老爹的宫。

    “严实,你也是多年的作头了,这事情我跟孟兄都不好出头,你呀,也别有心理负担,若成更好,若不成,孟将主自然有道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好了,就你这年纪,当我爹都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不是有些过了。”

    公输念槐一翻身爬了起来,看到了严实满怀祈盼的眼神,笑着拍了拍严实的肩头,“好了,我也该下去了。”

    “先生,元直先把车停下。”严实慌忙勒住缰绳,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公输念槐跳下车,正是场院的门口。

    “严实你自己进去吧,”公输念槐傍着孟之经从车后绕过来,对拽着缰绳的严实挥挥手,丝毫不作停留,径直走过去。

    “那,”严实恭谨地站着,瞧着两人,“先生,孟公子,元直就不送了。”

    “严作头,好好为之。我爹不是油盐不进的人。”孟之经绕过牛头,拍了拍严实的肩头,一拱手,随着公输念槐往村子里走去。

    “咦,你们两个小子哪里去了,这不是作院的严………,严实。”对面走来一人,身后有两名军兵相随。

    不是王坚是谁。

    “王叔?”公输念槐一怔,随后快步走上去,远远地就施礼下去,“小子见过王叔。”

    “见过王统制,某正是作院的严实。”严实比公输念槐动作还麻利,蹶着屁股给王坚行礼。

    “严作头,不必客气,你我并无从属关系,不必行此大礼。”王坚上前一步,扶住严实的胳膊不让他拜下去,扭头看看公输念槐与孟之经,再瞧瞧身后的牛车,“你们一起来的?”

    “呵呵,正是。”公输念槐直起身来,一指牛车道,“严作头的作院试验了一种新火器,特邀请小子与孟兄去观礼。”

    “观礼?”王坚一愣,目光就盯紧了孟之经,“清远,什么新火器?”

    王坚不问严实,反倒问起孟之经来了。

    孟之经斜睨了公输念槐一眼,“是这样子的,王叔,念槐画了一个图样子给严作头,作院竟然就作出来了。于是乎严作头就请念槐与小侄去看看火器的效果。”

    孟之经咧着嘴说完,最后还很不满地瞪了公输念槐一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再说了严实就在眼前,这事不能瞒,也瞒不了,干脆竹筒倒豆子吧。

    “哦?念槐的图样子?”王坚眼神就是一敛,盯着公输念槐瞧了几眼,而后转向严实道,“什么样的新火器,效果如何?”

    严实先瞅了公输念槐一眼,先看了看孟之经,见两人都盯着自己,公输念槐更甚,一副乐呵呵瞧热闹的神情,瞧着严实。

    “回王统制,火器效果很不错,完全颠覆了某的认知,只是先生,噢,公输公子还不满意,说只能当礼炮来用。”

    “礼炮?”王坚捻着颌下短髯,微眯双目,瞧着公输念槐,“念槐,礼炮是什么玩意?有何用?”

    “回王叔,礼炮就是迎宾之用,可显示主人待客规格极高,隆重之极。”公输念槐把腰弯成四十五度,很恭敬加严肃地回答着王坚的问题。

    “哦!胡闹!行了,你们玩去吧。”王坚一听,手一挥,直接撵人了。

    “那小子告退。”公输念槐拉起孟之经,朝两人拱拱手,转身就走。

    “先生,孟公子,唉,”严实瞧着两人不顾而去,胳膊抬了抬,又颓然放下。

    “严作头,你还有事吗?”王坚瞧着公输念槐与孟之经走远,回头对严实说道,“不会只为送这两个小子吧,走吧,孟将主就在场院里。”

    严实微一躬身,“某也正有事向孟将主讨教。请!”严实一看没有帮手了,也就豁出去了,一伸手延请王坚先行。

    拐角处,公输念槐与孟之经扒着墙角往场院门口看着。

    “进去了?”

    “嗯,进去了。”

    “走吧。”

    “走吧。”

    两人默默地往自家院子里走,路上的坑洼之处被垫上了土,积水不是被蒸干了,就是被新土吸走了。人在上面走一走还是可以的,走车还是有些软。

    两人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人,悠闲的到是守家的狗,还有走来走去巡视领地的大公鸡,后面总会跟着几只骚首弄姿的小母鸡。

    “孟兄,军营里也有作院吧。”公输念槐首先打破沉寂,两人一路默默行路,太别扭了,像是一对直奔民政局拿绿证的夫妻。

    “作院是工部下辖的兵器所,军队里没有这玩意儿。军队里的叫铁匠营,主要负责修补器械。”孟之经不知在想什么,回答得有些敷衍,还把一块石头踢得飞了出去。

    “噢,这样一来严实的作院就真没活可干了。听孟叔说小弟的迫击炮正由江爷爷负责试验,不会就在铁匠营吧。”公输念槐又想起他的迫击炮来,这是他来到这个时空后献上的惟一一种火器。谁知一落到孟珙手里,就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也无人来向他请教。

    这让公输念槐很郁闷,也搞不清楚孟珙这些人咋想的。

    “要是按照你的图样子来做,我不认为铁匠营能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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