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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夏知州也没真指望能如此简单就探听到对方的意图,他只是根据想象做出了刁难道:“自古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是魏王所需,本官当无偿献上,然……”
或许夏知州在主政断案方面很有一套,但必须承认的是,他在商业方面的天赋还略有欠缺,只是一通文绉绉的引经据典,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就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涨价?瞿氏确实没听明白那些之乎者也的,但她还是准确把握到了夏知州想要表达的意思。
若是换个时间地点,瞿氏说不定还真得因为对朝廷官员的敬重而耐心听别人唠叨,甚至还会主动在价格上做出些许让步,毕竟外出采买又不是花她的钱,但问题是……
藏在魏王身后的那个小混蛋缺德啊,他知道现阶段没办法抽出更多精力来严查手下人的贪墨,所以除了每次在拨付款项之前都会精打细算之外,还想出了用唱卖方式发布任务的损招。
所有需要采购的物资和价格都提前一两天公布出来,谁要觉得有能力在规定期限内完成就去接下来,反正那小混蛋也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足额足量把东西给带回来就行!
当然了,所谓任何方式是不包括增加预算的,钱要是不够用就谁办差谁贴补,但要是能够有结余也不需要上缴,直接揣自己兜里就当是王府给的赏赐了!
既能通过为军中提供急需物资的方式来报仇雪恨,又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积攒家当,甭管旁人如何评论这种损招,妇女们的积极性是已经被极大地调动了起来,以至于每次有采购任务发布,她们都会为此先争个脸红耳赤。
瞿氏能力压众姐妹,抢下前来沔州进行采买的差事,可是因为她数次主动降低了预算!
出发前就在王府领取了两万两白银,瞿氏的任务却是要正大光明地把略阳郊外那座矿渣小山给搬到祐川,就连两文钱一斤的价格都远远超出了实际承受能力,夏知州如今还想要……
每斤再涨一文钱,说起来也不算太心黑,但要是考虑到那座小山的体积,就算把她们孤儿寡母的给扣在略阳也不够抵债,她能点头应允?
“青天大老爷容禀,奴家……”说是出生商贾世家,但出嫁之前就一直深闺独处,成亲之后又是忙着相夫教子,瞿氏哪来的什么商业谈判经验?
第一次做这种大买卖,瞿氏或许应该庆幸自己能碰上夏知州这么位传统的朝廷命官,即使她没胆子在官署之内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杀手锏,但当某些先天优势有机会得到了充分发挥之后,这效果也确实……
夏知州也听过民间有善不理财的说法,但谁让他那满肚子的学问里偏偏就没包含任何商业著作呢?连照本宣科的可能都不存在,也就难怪他会跟旁边的观察使一样,被瞿氏对凄凉身世的哭诉所打动,生出了此时绝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梨花带泪的瞿氏,背着个因感受到母亲悲伤而嚎啕大哭的婴儿,这一幕非但没有惹得夏知州的勃然大怒,甚至还使得他在做出最终决定时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奴家回去后一定给您立长生排位,日夜诵经祝您升官发财……”两文钱一斤的矿渣变成了两文钱一箩筐,就冲这,瞿氏也得赶紧磕头谢恩并且回家把对方给供起来,以期将来还能碰上这种好运气。
“瞿氏快快起身,本官能为尔等略尽绵薄之力亦甚是欣喜,又岂敢配享香火?况且……”堆在那里不仅有碍观瞻还影响环境的矿渣,别说是卖,就算是免费赠送都没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夏知州就会毫无底线地做出妥协,毕竟有些事情如果太过离谱也确实会影响到他的政绩。
“青天大老爷有何吩咐,还请明示,奴家定然竭尽全力为您办到!”刚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惠,深受传统观念影响的瞿氏当然会想方设法予以报答,所以这话还真不是在空口许诺。
“略阳城外矿渣甚多,本官麾下人力有限,故而这运输之事还得汝自行解决!”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但还是根据现实困难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要求,毕竟夏知州只是不擅长与人讨价还价而并非脑子有问题。
两文钱一箩筐的矿渣,在这年头想要从沔州搬到西河州境内,运输成本都得好几十文。夏知州就算再有同情心,也不会在这方面提供免费帮助,否则他还不得因帮助别人而把自己折腾成天下第一大傻瓜?
“让青天大老爷费心了,王爷新近招募了万余民夫,当可于此时派上用场!”从不敢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让夏知州帮着找人运输,所需费用肯定不是瞿氏所能承受的,反正出发前已经得到了明确指使,如今也正好借着省钱的理由顺带给提出来。
第133章 挨骂的倒霉蛋们()
魏王很生气,眼瞅着离开临安时从太子府讹来的那笔巨款已经花出去了一大半,被他寄予厚望的鱼寒不仅不帮着想办法赚钱,反而花言巧语从他这里骗走两万两白银去买了一堆没人要的矿渣。
上官鹏云等人也很愤怒,刚对那些被人挑剩的歪瓜裂枣进行了有效分配,正规的军事技能训练都还没开始,那个顶着个主帅名头的小混蛋却又突然下令抽调大量青壮跑到沔州去做自带干粮的搬运工。
又是将近两个月没能找到那个需要立即接受惩罚的小混蛋,最终还是某个脾气比较暴躁的莽夫实在按耐不住,通过对每天都会跑到军营里瞎唠叨的吕祖谦进行武力威胁,这才打探到了鱼寒的去向。
“吕老头,你说的可就是这?”没有真把吕祖谦给痛揍一顿,但上官鹏云还是仗着有魏王支持而把这位倒霉大儒给拧到了祐川郊外。
终于找到了鱼寒可能的藏身之处,但如果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万亩良田的话,上官鹏云真得怀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了问题。
经过了初步开垦的荒地,随处都能见到灌溉用渠的雏形,却看不到任何庄稼,甚至连在地里忙活的农夫都难觅踪影。唯一能够证明这里有人存在的,也就只有远处冒着聊聊炊烟的那几间土坯房。
“这……应该就是吧!”很是有些含糊的回答,只因吕祖谦虽然能够确认自己的记忆不会出现任何偏差,却实在不敢保证某个小混蛋说出来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谁家的小兔崽子?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地里瞎溜达,就不怕被狼给叼了去?赶紧过来!”上官鹏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吕祖谦给扔出去,他旁边某位眼尖的老兵痞倒是突然就有了发现。
“你们最近挺清闲的?居然有空跑咱这里来?”在荒地里闲逛的小屁孩似乎没有胆子招惹那些军中莽夫,听到吆喝声后就慢慢走了过来,只不过他这说话的语气也让众人觉得有些耳熟。
“混小子?你咋又弄得跟个泥猴似的?”都说知子莫若父,岳父再怎么也能算半个爹,就算看不出那张满是泥垢的小脸到底长什么模样,上官鹏云依旧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鱼贤弟?你……”有了旁人的提醒,再加上自己的仔细观察,魏王也终于发现眼前这小屁孩恰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混蛋。
“汝这孽障!身为一军主帅,不在军中主事,反跑到此地来胡闹,看为师的不……”这一路上可没少受魏王的白眼跟上官莽夫的威胁,吕祖谦的心中早已充满了委屈,能不赶紧趁机做出宣泄?
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身手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非常灵巧地躲过了吕祖谦的偷袭,鱼寒也迅速做出反击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当咱真犯傻啊?好好的帅帐不呆,非得跑到这破地方来,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一个个的都不顶事?”
“不顶事?混小子,你把这话给说清楚了,谁不顶事?”一句话就惹起了众怒,这次代表大伙做出谴责的,当然还得是上官鹏云。
“还能有谁?你这老家伙就是最不管用还成天闯祸的那个!”只要没有娘子在身边,鱼寒可是从来都不会跟老岳丈客气什么的,此时也就更不介意直接把上官鹏云给骂回去。
“老夫不管用?老夫闯祸?”原本只是打算用特殊方式帮混账女婿转移众人的怒火,却不想居然找到了这样的污蔑,上官鹏云也是被气得都忘记了使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咋了?你还不服气是咋的?”就眼前这一览无余的荒地,即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书童们想跑来偷听都得立即暴露身影,不用担心保密问题,鱼寒也打算趁机把有些事情给挑明了,省得这些老兵痞三天两头地给自己找麻烦。
“老夫当然不服!”最近一直都在了为尽快让那些青壮形成战斗力而忙活,好不容易抽出点空来,还变成了送上门挨骂,上官鹏云这心中的憋屈也就别提了。
“上次趁着咱在军中,假传号令跑到莫指挥使那里要人,这是你干的吧?”没有具体的事例要想给别人扣个什么罪名确实不太容易,但一提起这事,鱼寒就觉得心中怒火难以遏制!
“那又咋了?咱还不是在替你个混小子着想,估摸着能弄几个好苗子回来,咋也能……”当初分配兵员的时候被鱼寒一句话给糊弄得没能转过弯来,以至于最后真傻不拉唧地跑到众兄弟面前去受了嘲讽,但上官鹏云并没有因此心怀怨恨,反而是在主动帮着想办法给挽回损失。
“还咋了?你知道咱后来为把他们给送回去,花了多少心思不?”送出去的宝贝,鱼寒不介意想个损招给骗回来。但如果送出去的是一群祸害,就算别人想要还回来,这小混蛋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再次兴高采烈地给带走!
“还好苗子呢!我呸!”一群让旁人羡慕不已的青壮,鱼寒却是很清楚地表明了不屑之情,这时也终于为了堵住上官鹏云的嘴而主动解释道:“就那么一群有胆子杀人却没胆子复仇,有能力反抗却选择逃亡的东西,你们还敢当成宝贝疙瘩?真不怕到了战场上,第一个出卖你们的就是那些家伙?”
“这……”和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将领一样,都只注重兵源的身体素质,却很少留意青壮们的心理状态,好在上官鹏云等人都是有着丰富领兵经验的基层军官,有了这么一番提醒,倒也略有所悟。
一群有能力有胆量的人,偏偏就能眼睁睁看着故土沦陷亲人含冤,就算他们现在能够克复某些心理障碍,将来的承受能力也是极为有限。
而战场风云瞬息万变,随时都有可能要陷入死战不退的绝望境地,到时候队伍里多了这么一群曾经抛家弃子独自逃亡的祸害在身边,谁敢保证他们不会成为全军溃败的根源?
反倒是那群所谓的歪瓜裂枣,因为从没拥有过保护亲人的能力,也就难免在愤怒之外更多了一份愧疚。
也正是多了这一份看上去不太重要的愧疚心,才使得青壮们眼下更加迫切地希望拥有复仇本领,将来到了战场上也会更坚定地执行命令,因为那是他们弥补遗憾的最好方式!
“上官兄也是不明就里,才会犯了糊涂,汝何苦……”作为一个传统大儒,吕祖谦很难容忍这种忤逆长辈的事情发生,虽然鱼寒说得有些道理,但他还是打算替上官鹏云等人求个情面。
“你老不说话,咱还真把你忘了!”老岳丈既然已经有了领悟,就没必要再说更多,但对于眼前这位亲自任命的总教头,鱼寒也是颇为不满。“前些天,把那百十号人给打散了充入各军,是你老下的令?”
“此事确为老夫所谋,乃是……”没有做出任何否认,但有了前车之鉴,吕祖谦还是决定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老满肚子的学问,该不会连这几个字也装不下吧?”吕祖谦可是当今大儒,又还曾经受过刺激,就算要骂,那也得稍微斯文一点。“就那些个家伙,为了点蝇头小利,都能出卖曾共患难同生死的伙伴,放在军中谁还敢相信他们?”
“那你还……”对军队的了解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书本,这次还是受了天水军中某位好心人的提醒才发现了存在的隐患,自以为做出了比较妥当的安排,但听鱼寒这么一说,吕祖谦还真是越来越糊涂。
“还啥?还不知道兵书有云‘人尽其才,悉用其力。’么?别看他们如今是军中群备受排挤的祸害,但若能换个用法,未尝不能委以重任!”想要让一个大儒接受自己的观点就这么麻烦,即使说大白话也总免不了要先引经据典。
“换个用法?”这次可不只是吕祖谦,就连上官鹏云等人也感到了困惑,在他们看来那些人除了会引起军中的相互猜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