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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战跟高原没法继续呆下去,他们留下了一些钱,心情惆怅的赶往石头家。
石头家在农村,靠着山,祖祖辈辈都是石匠,祖祖辈辈都老实巴交,好不容易家里出个当兵的,却又战死了,虽然部队跟政府又是送锦旗,又慰问,可怎么都没法让白发苍苍的老两口笑出来。
他们的儿子是他们的骄傲,现在却没了。
“感谢政府,感谢部队,我老石头谢谢你们了。”
石头的父亲老石头,从见到萧战他跟高原的时候,就在感谢。
据说,这老两口在追悼会上的时候,就在感谢,好像除了感谢再没有别的话。
他们家石头现在是英雄了,电视台、报纸都报道了,平时县里面那么大的官,都亲自到他们家进行慰问,让老石头受宠若惊。
这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连萧战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感谢什么。
你们的儿子死了呀,你们到底有什么好感谢的?感谢让你们的儿子成了英雄?感谢你们的儿子死了以后有无数人来慰问?
唉……
萧战把钱留下,在石头父母的感谢声中,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
三天时间,先后到了叶凡家、牛大力家、石头家,感受的不同,可感受的却又相同。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唉……”高原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能做更多。”萧战说道。
“萧战,这并非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高原说道:“牺牲,是每一名军人都可能面对的情况,可你现在的做法明显在钻牛角尖。”
高原不赞成萧战的做法,确切的说是不赞成萧战现在表现出来的情绪,总是给人一种他才是元凶的感觉。
那种颓废、那种落寞、那种愧疚,都让他不忍继续看下去。
“我有一份阵亡名单,我到现在还没有勇气去他们的家里走一遍。”萧战盯着远方,很是无力的说道:“但我终究得走一遍,看一遍。高原,其实咱们是两种人,完全不同。”
高原瞅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在反复琢磨“两种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战,你到底是哪个部队的?要是能行的话,把我调过去可以吗?虽然我不认同你对待这种事所表现出来的一面,但我觉得你是最值得信赖的兄弟。”
说完之后,高原盯着萧战的眼睛,等着对方回话。
“高中队,请不要把我当成兄弟,当我兄弟的没有几个拥有好下场。”萧战一笑,拍拍高原的肩膀说道:“你回你的利剑,我回我该回去的地方。就这样吧,也许有机会还能再见,如果下次还是在战场遇到的话,我保证不会打晕你,因为你这个货太难缠,呵呵。”
画风突变,萧战一脸的轻松,刚才的负面情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太会隐藏了,总能用很快的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没有任何心事,还可以随风飞扬。
可惜高原已经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懂得萧战哪怕在笑,也不是真正的快乐。
这是一个喜剧演员,而喜剧演员最大的特长就是隐藏悲剧。
萧战走了,在高原的注视下。
“兄弟,我真佩服你,你活的才是最纯粹的人!”
高原感慨不已,在他眼里,萧战是鲜活的,战场上是狂暴的,兄弟间是情深意重的,面对女人又是毛躁好色的。
七情六欲,立体分明,善于伪装,却也善于流露。
相互对立的性格,让他有血有肉。
……
指挥学校。
返回的萧战还没有回到宿舍,就被指导员雷冰堵住,拉进办公室。
“没事吧?”雷冰问道。
“你觉得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萧战笑道:“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撤侨任务,在我手里小菜一碟,嘿嘿。怎么,担心我?想我了?嘿嘿嘿……”
他的笑容充满了一股调侃的味道,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雷冰的胸部。
馋呀,在医院的时候,龙洛水有伤,虽然很想很想吃,可不太好下口。
到了最后该上的时候……大姨妈病犯了。
眼前雷冰的嘛……啧啧啧,太挺了,跟笋子似的,这风味独特呀。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扣掉。”雷冰狠狠瞪了萧战一眼,严肃无比的对他说道:“你在F国杀了达拉是吗?你惹大祸了!”
“什么达拉?”萧战挠挠头问道。
“就是你杀死的反叛军司令官,那个人的名字就叫达拉。”雷冰说道。
“哦,小狼狗啊?对啊,是我杀的,怎么了?”
“我当知道只你杀的,可你知道达拉的两个哥哥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红色武装吗?达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红色武装,偏偏他的两个哥哥是红色武装的司令官,把他放在F国进行锻炼。”
“哦,两条大狼狗呀,我知道呀,小狼狗在死的时候还威胁我呢,说他的两个哥哥是红色武装的司令官……我是雷冰,你闲着无聊吧?我可跟你说啊,这次出去我还真没有惹祸。”
萧战不以为然,他才不鸟什么红色武装呢。
“你惹上了红色武装,他们一定会展开报复的!”雷冰一脸头疼道:“你知道红色武装到底是怎样的组织吗?你知道红色武装在全球的势力有多大吗?这是一个武装联盟,其武装力量遍及全球四十多个国家与地区。你已经被红色武装通缉了,所以你惹大祸了。”
“然后呢?”萧战问道。
“你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雷冰一脸惊讶。
她觉得很意外,就算萧战失忆,也不至于没听说过红色武装吧?
这是一支武装联盟,他们走的是共和路线,他们要把红色的旗帜插在世界每一个角落。
许多国家的武装力量、反叛力量,都是红色武装联盟的一员,他们的势大,连军事强国都不愿轻易招惹。
“知道那些干嘛?”萧战满不在乎的说道:“无非就是杀了一条小狼狗,后面出现了两条大狼狗而已。等我腾出空再去把这两条大狼狗给宰了,省的瞎乱叫。”
萧战轻松无比,他是真不知道红色武装的势力。
……
(本章完)
第232章 也许会吧()
对于雷冰的提醒,萧战没有做过多的想法,他现在主要琢磨要做的,就是怎么去恢复。
F国的战场上,龙洛水跟他做出来的“神战”,让他意识到自己失去的记忆藏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现在想都不敢想的战斗技能。
这得需要时间恢复,或者说需要大量的战斗经历,来唤醒身体。
不过身体的唤醒好像很难,也许记忆的唤醒会更加快捷。
所以完全接受了的萧战,主动去找学校医院关于脑科方面的医生。
这是一位脑科领域的权威专家,同时也是脑神经方面的专家,并且身兼心理学专家,主要研究的方向是军人的心理健康、战场后遗症等等。
“王主任,我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医院里,萧战把自己的情况说给这位权威专家听,并且已经做了相关的检查。
“萧战同志,你的记忆根本没法恢复。”王主任指着片子对萧战说道:“你是经历过脑叶白质切除手术的,这种手术是最早治疗精神病的外科手术,但是因为太野蛮,效果并非那么好,所以被弃用。换句话来说,你的脑叶白质是被切断的,所谓的脑叶白质就是额叶的一片区域,负责记忆、判断、分析、思考、人格等等……”
向萧战介绍了这些之后,王主任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眼睛里露出浓浓的诧异之色。
因为他面前的萧战表现的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包括思考、包括行为,全都一样,正因为一样,所以才诧异。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从前一定患过严重的战争后遗症,从而导致精神失控。”王主任继续说道:“当这种手术做完之后,会最大程度破坏一个人的情绪、记忆、分析、思考等等神经。换句话说,从片子中来看,你的确做过这种手术,所以你的记忆是无法恢复的。”
王主任满脸遗憾,他也想找到能够恢复的方法,可惜这种手术做了之后,是不存在恢复可能性的。
“真的没法恢复?”萧战一脸失望。
“没法恢复。”王主任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当初为你做这种手术的一定是脑科方面数一数二的人物。你只是记忆受损,其它方面却没有任何问题。”
“哦,那谢谢了。”
萧战道谢,准备离开。
“等等,”王主任又把萧战叫住:“虽然别的方面没有问题,但你要注意自己的情绪,千万别让情绪失控。我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进行推测,人的额叶本身就是控制情绪的,但是你失去了这样东西,意味着情绪更加难以控制。”
“呵呵,别逗了,我的情绪控制的很好。”萧战笑道。
“正常的情况下,你能控制好情绪,但出现特殊的情况,你的情绪一定会失控。”王主任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这种失控全都是无意识的,会让你的大脑完全进入不受控制的地步,而在失控的时候你会做什么,连你自己都不清楚。等你的大脑恢复平静以后,你还会是现在的你,但是失控阶段的所有事,都不会储存。”
听到这番话,萧战怔了一下,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比如……血色獠牙效忠自己。
他记得很清楚,在孤岛的时候,自己差点被血色獠牙玩废,然后等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科考队的船上。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清楚,也不知道。
等在撒哈拉沙漠赤蝎驻地的时候,血色獠牙效忠自己……他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不记得对方效忠自己,只记得这个家伙太恐怖。
在赤蝎那里。
萧战记得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也记得死神猥琐的说他上厕所用木棍,可接下来就没有任何印象了,直到自己醒来,看到赤蝎的脸高高肿胀,说是他抽的。
这当中又发生了什么?
还有,在阿尔泰山脉跟斗王……
“你是不是想到了一些让你费解的事?”王主任问道。
“是的。”
萧战点点头,立刻把让自己费解的事情说给王主任听。
听完之后,王主任面露沉思,轻轻的点点头。
“很显然,当你受到外界剧烈刺激的时候,脑袋就会失去控制,而失去控制的记忆,是不会储存的……等等——”王主任突然死死的盯着萧战拍的片子,一脸震惊道:“这不可能!!!”
他像看到鬼了一样,激动的身体都颤抖起来,因为他的确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切断的白质!
这个手术其实就是在白质区切断神经纤维,它会有明显的痕迹,可现在王主任看到的是萧战脑白质区原本被切断的地方,往一块长。
之前他看到的只是切断的痕迹,这会突然发现手术的痕迹只有五分之四。
虽然他没有做过这种手术,可也了解过。
只有五分之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剩下的五分之一重新生长在一起!
神经会不会重长到一起?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人类的医学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了非常重大的突破,可未解的东西依旧太多太多,尤其人类的大脑。
理论上来说,神经是可以接上的,也是可以生长到一起的,那么大脑被切断的神经会不会生长在一起?
单单从理论上来说,也许会!
“萧战同志,你有没有想起过你曾经的事?或者说是记忆碎片?”王主任急促的说道:“这很重要,快告诉我,有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萧战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经常梦到的一幕:自己端着枪冷血无比的射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但我在晚上做梦的时候,经常会梦到同一个场景。”萧战低声说道。
“这就对了!”王主任兴奋的说道:“你的记忆也许有可能恢复,等你的白质区彻底长在一起的时候,也许就能恢复!”
萧战的眼睛亮了,赶紧问道:“需要多久?”
能恢复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他得找回原来的自己。
“你从失去记忆到现在有五年,白质区切除口长上了五分之一,也就是说最少25年可以恢复。但根据切除的位置不同,痕迹的轻重不同,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可能需要35年甚至40年。”
萧战的脸上满是失望,他哪儿能等到那么长时间啊,他只有十个月!
……
(本章完)
第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