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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峥察觉到林旸打量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尖,那日他听到黛玉那样说,虽然知道她是一时的试探之语仍是觉得生气,可是没等他生气,黛玉自个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赶忙去哄黛玉,两人说开了,也就没什么了,谁知道林旸知道了,说要接黛玉回娘家几天,去庄子上避暑,穆峥想着让黛玉出去散心顺便去寺庙逛逛也好,谁知道,他心里忍不住叫苦,本以为几天就回来,谁知道黛玉带着绥绥在庄子上住了半个多月。他忍不住接了黛玉几次,都被林旸堵回去了。
贾敏笑了笑对着林旸道“雨少了些,咱们回庄子去吧,你和叔峣从京里赶到这里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咱们一同回京。”穆峥听了贾敏的话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回到庄子上,穆峥就让人熬了姜汤过来给黛玉喝,黛玉里马皱起眉头来,他们家的姜汤很少放糖的,原是黛玉为了惩罚绥绥的,故此,黛玉是知道姜汤多难喝,可是觑着穆峥的神色,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皱眉喝了下去。
穆峥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道:“跟着你的人罚两个月的月钱。”黛玉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点点头,穆峥见她慵懒妩媚的模样,再加上多日没亲近,挥退了下人,握住黛玉的手放到嘴边道:“我这几日很是想你。”黛玉莞尔一笑道:“我也是。”
黛玉在穆峥的胸口蹭了蹭道:“该起床了。”穆峥嗯一下,把她抱的更紧了,长叹一声道:“真舍不得你走。”
黛玉此次要带着绥绥回苏州,绥绥十一岁那年,林海就去世了,贾敏伤心欲绝,不肯待再待在京城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林旸就带着一大家子回了姑苏守孝,如今已经快出孝了。
林旸来了信说是顾净的身体不好,想要看着林宁和绥绥成亲。林宁和绥绥的亲事自小就定下了。绥绥是家里嫡长女,日后做宗妇主持中馈的,林宁是嫡长子,虽然林宪和绥绥年岁更适合,不过林宪是嫡次子,绥绥得林旸和贾敏宠爱若是嫁了林宪,到时候会让林宁的妻子不满太婆婆和公公偏心,另外就是黛玉虽然生了四个孩子,但女儿只有这一个,自然想给她挑个好婆家,让黛玉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娘家了。
黛玉先行带着绥绥去姑苏待嫁,先完成大定之礼,而穆峥要领着三个儿子待在京城,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回姑苏。
他们俩自成亲以来还没有分别那么长时间呢,自然是难舍难分,黛玉轻笑道:“咱们儿子一肚子抱怨,埋怨你让他们都留下来陪你,这会子估计闹腾他们姐姐呢,一会绥绥撑不住,几个孩子就来闹腾你了。”
穆峥翻身把黛玉压在身下道:“他们几个小子才不敢呢。”黛玉笑了笑随穆峥去了。对着三个儿子而言,穆峥慈父的形象只存在于上学前,上了学就是实打实的严父了。
两人又折腾了一个时辰才起床,穆峥和黛玉去花厅的时候,绥绥正安慰最小的弟弟翕哥儿,见着黛玉,绥绥忙松了一口气,翕哥儿可怜巴巴的看着黛玉,黛玉蹲下来安慰自己的小儿子道:“你还要上学呢,再说了也没多长时间就能见着母亲了。”
她理了理翕哥儿的衣服道:“这些日子,你就跟着你父亲一起睡,你不想和你父亲在一起么?”翕哥儿急道:“愿意,可是,可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峥提了起来道:“好了,事已至此,快去吃饭吧,时辰也不早了。”
几个孩子只能垂头丧气去吃饭,绥绥见了抿嘴一笑。
天下起了小雨,几个孩子要么穿了蓑衣,要么由婆子抱着,去了二门外。
绥绥只瞧这父亲一直给母亲打了伞到了马车之前,见着父亲扶着母亲的手,让母亲踩着脚凳上了马车,父亲自己却被淋湿了。绥绥看着一直在母亲头顶的伞,想起林宁,对着自己的要成亲充满期望和喜悦。
一家人上了前后两辆马车,便往通州码头驶去。
穆峥一边给黛玉揉腰一边道:“我已经向皇帝递了折子,让我调任浙江都指挥使,到时候你离岳母也近些。”都指挥使是正二品,而穆峥现在是从一品掌管着神机营。黛玉愣一下才道:“叔峣。”穆峥看了她摸了摸她的脸颊没有说话。
那边的绥绥正嘱咐自己的大弟弟道:“你可记得,悄悄的把东西还给太孙。”穆翊皱了眉头道:“姐姐太大意了。”绥绥依着车壁道:“我哪里会知道他收买了我身边的小丫头,把东西递过来了,想来他也知道我不会收的,才用了这法子。”
绥绥的模样六分像黛玉四分像穆峥,容貌是一等一,罕见能比得上她的,她性子又活泼嘴又甜,小时候经常被皇后招进宫,一来二去难免会遇到养在皇后膝下的太孙。黛玉和太子妃是闺阁好友,绥绥和太子家的孩子都挺熟悉的,太孙亦不例外。
皇后和太子妃流露出少许要结亲的意思,穆峥和黛玉哪里舍得,当晚穆峥就去找了太子,委婉的说了一下,太子也知道绥绥被穆峥和黛玉娇宠着长大,虽然各色都好却未必学得了一国之后的“贤惠”,故此大小了自己母后和妻子的打算。
因着这个,绥绥在那之后就很少入宫,即便入宫了也谨言慎行,生怕别人误会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前不久太孙冷不丁的送来了南珠的鬓花,绥绥哪里敢收啊,又不想着闹大就让穆翊私底下还回去。
穆翊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东西还回去了,太孙见了鬓花,大大的凤眼里满是伤感和怅然,只说了句:“知道了,你回去吧。”谁都不知道的是,太孙还有一朵一摸一样的鬓花,他在御花园的玉兰树下初次见到绥绥时,偷偷爬到树上的绥绥低下头跟他说话时,鬓花滑落到他手上,他一直爱若珍宝。
早已经登船的绥绥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再珍贵她也不要,即便是捧到她眼皮子底下,她也不屑一顾。太孙虽然身份尊贵,品貌一流,她不喜就是不喜。绥绥知道自己大弟做事稳妥,也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运河两岸的官员知道黛玉南下,纷纷递了帖子过来,黛玉不胜其扰,借口要赶路都推辞了,但是要在济宁府补给,山东境内的官员便不能不见了。
即是如此,黛玉也只挑出品级较高的几家,但是翻到了济宁府同知的帖子的时候却一愣神,绥绥凑过去看,黛玉给她解释:“这个郑宜人是母亲的表妹,多年未见了。”
黛玉挑出这张帖子道:“明日请她上船叙旧吧。”
那边探春知道黛玉要见她心里松一口气,若不是自己和黛玉是亲戚,怕是见不上黛玉的。探春看着回帖有些恍惚,自从贾家出事那年她随夫君外放后,就再也没回过京城,也没见过黛玉,不过关于黛玉的消息却没有断过,凡事提起的人都一脸羡慕。
第二日一早,探春就领着自己的庶女,去了黛玉的船上。探春嫁过去那么多年,膝下有三儿二女,两个女儿是庶出的。
黛玉瞧了这个女孩子,模样出挑,举止言谈也彬彬有礼,看来探春是悉心教导了,笑着给了表礼,又让绥绥给探春见礼,探春亦给了表礼。
黛玉眼尖瞧见那东西有些迟疑说道:“这是外祖母给你的吧。”探春忙道:“真是老祖宗给我的。”探春看了一眼黛玉的神色道:“当年老祖宗最是疼爱我们这些姑娘了,可惜我没能送她一程。”
黛玉叹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也不知道大舅舅他们如何了?”三年前,皇帝发了赦令,贾赦等人皆回来了。探春道:“凤嫂子让人捎了话过来,大伯父一家守着祭田,衣食无忧,虽然子孙不能科考,但是几个孩子都上了学。”
探春迟疑下道:“至于我们这一房,珠大嫂子领着兰哥分出去过了,后来兰哥参军娶亲,生了个儿子,可是孩子还没满月,兰哥就没了。”
黛玉惊道:“这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探春道:“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前不久听琏二嫂子说的,贾家出事后,珠大嫂子就不大和我们来往了。”黛玉默然,道:“可怜珠大嫂子了。”
探春继续说道:“我二哥哥,他早些年也出嫁了,大概是在府上大姑娘周岁那年,当时只道林姐姐在家里调养身子也就没告诉您,只劳烦了姑父姑母派人去找二哥哥,可惜二哥哥铁了心要出家。湘云抱着孩子哭倒在他面前,他也不肯回来。我母亲回来后,反而埋怨湘云逼走了二哥哥,把孩子从湘云身边抢走,幸好那孩子已经半大了,许多道理都知晓,要不然湘云她就更命苦了。”
黛玉道:“二表哥就被家里宠坏了,毫无担当。”
探春忙转了话题道:“我只顾着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到是没恭喜府上大姑娘大喜。”黛玉轻笑一下并没有接话,她并没想这么早让女儿出嫁,不过是因为顾净的身体不好,才让绥绥急着进门。
黛玉问起探春:“三妹妹这些年如何?妹夫已经做到同知了。”
探春笑道:“虽然磕磕绊绊不过还算顺心,大儿子已经定亲了,过了院试,下面两个小的在书院读书,我家老爷为人勤恳本本分分的,如今我心满意足。”
黛玉见她眼角含笑知道她是真心满意现在的生活,对探春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原先探春心高气傲,如今却学会了知足常乐,委实不易。
黛玉笑道:“等孩成亲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这个表姨母也给他添些礼。”探春忙谢过黛玉,她这才来就是能和黛玉来往,毕竟黛玉是一品国公夫人,穆国公又得皇帝看重,若是能得到他们家的提点于他们家就是造化了。
两人说了些闲话,又留了饭,探春才告辞。
绥绥靠在黛玉身边,黛玉看着窗外道:“你这个表姨母,在闺阁就精明能干,出嫁后更是贤内助一般。”绥绥道:“这个表姨母看着是想求母亲什么。”
黛玉轻笑道:“那一摞帖子,那个不是想求些什么?论起来是自家亲戚,她又极有分寸,帮衬一把也没什么。”黛玉看重的就是探春的分寸,这样的人帮了之后不会得寸进尺。
绥绥又道:“母亲和表姨母是说了母亲的外祖家的事情吗?”关于贾家的事情,绥绥只知道只言片语,黛玉点头叹道:“你还没出生,我外祖家就败落了,原我外祖父在世的时候还是国公府地,几辈子人让家族兴盛起来,一代子孙不肖就把家族毁了。”
绥绥和黛玉说了些闲话,正准备离开,黛玉却叫住她,黛玉正色道:“我本想着等你自己坦白,谁知道你竟似把这件事忘了一般。”
绥绥一个激灵明白过来辩解道:“不都解决了吗?”黛玉却道:“是解决了,可是你还没发现自己的错处,一是驭下不严,你院子里的丫头竟然背主,二是自以为是,自以为瞒着父母就将事情解决,实则我们早就知悉,三做事不严谨,既然要自己解决了就不要留下首尾让别人知道,万一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身边的丫头,我先帮你处置一次,日后这种事情你就自个处置吧。”
黛玉道:“你呀,就是没认识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没放在心上。宁哥儿虽然和你青梅竹马,可是他要是知道了,心里可舒服?再则,那位身份贵重,多少人盯着,万一你的事情被知晓了,你也别想着嫁人了。”
绥绥有些委屈道:“我自从大了之后很少见过他,更没跟他说过话,我哪里知道他来这么一手,我自己也委屈的很呢,我谨言慎行却招了祸事。”黛玉安慰她道:“好了,都解决了,你呢好好反省,母亲并不觉得你招惹他了,而是觉得你后续的处置不当而已,给你个警醒而已。”
看着绥绥走了,黛玉斜倚着美人塌,闭目休息道:“绿波,你待会催一催下人,后日就出发。”张来家的道:“夫人是想老夫人了吧。”
黛玉点头道:“嗯,母亲和父亲多年来恩爱如一,父亲突然走了留下母亲一人,若不是还有孩子要牵挂,母亲怕立时随了父亲去了,可惜我不能陪伴母亲身边宽慰她。也不知道母亲现下如何了?”黛玉长叹一声。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黛玉见到贾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贾敏头发花白,老态毕现,黛玉忙握住贾敏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下来,贾敏道:“我也上了年纪了,不过你放心就是了,不把家里安排妥当,我是不会去找你父亲的。”
黛玉听了更加伤心,贾敏摸了摸黛玉的头发道:“好了,别哭了,母亲不还在吗?”
过一会子,黛玉才止住泪,贾敏道:“委屈绥绥了,但是你也知道你大嫂她,总归是她的一个心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