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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罗马?圣城原本就未沦陷,何谈解放?”
乌利亚神父转转眼珠,把酒杯举到嘴边装作品味的模样咋么,不动声色的提着条件:
“大人,我还不是正牌主教,教会里有些事情没办法自己拍板,您要知道,出兵与否得大家投票决定,民意的取向非强力可逆,这很难办……”
在暗示吗?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取出匕首割着新烤的肥羊,动作利索的片下金黄酥脆的细肉塞进嘴里,边咀嚼边含糊不清的回答:
“我能为您做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全看交情和诚意。”
乌利亚的胖脸瞬间又布满汗珠,活像刚拿出冰箱的可乐瓶,他听出我字里行间明显的警告,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狮子大开口了,既然奈梅亨可以眼睛都不眨,让上一任康斯坦茨主教去上帝那里报到,便不惮再添几条人命,强权军阀也许暂时需要个地方代理人,但绝不容忍傀儡反客为主。
“我明白,我明白,公爵大人,这件事可以再想办法操作操作。”乌利亚挪动肥硕的身躯凑过来,压低声音表态。
“尽快吧!我的时间也不多,后天必须出发。”
丢给乌利亚一个酷寒的白眼,我继续欣赏起大厅中央欢快的小丑表演,胖神父碰满鼻子灰,悻悻的坐回去,表情尴尬的同身边人碰杯。
如果说现场还有个人不太高兴的话,那肯定非亚瑟莫属,按照身份的尊贵程度他坐得离我很远,两边都是叫不出名的领主长子,粗鲁的彼此对喷吐沫星子,为某个抢手妓女的心归谁属争论不休。
杰罗姆和蒂莫西更是没能上桌,不得不和一般骑士挤在靠近门口的长条桌那里,吃些后盛的残羹冷炙。
我对上亚瑟凌厉的眼神,那里面透露出太多信息,但表达最多的却是愤怒和不满,他把手心攥着的干面包搓成细细的渣子遥遥示威,我无奈的撇撇嘴,对他的激动地行为嗤之以鼻。
这个人心胸狭窄讲求现实利益,还不想弄脏自己的名节,典型的既当****又立牌坊,虚伪得要命。
寻思到这,我再次将目光投向角落里闷闷吃东西的蒂莫西,木讷的意大利人永远充当沉默的背景板,如果不仔细观察搞不好便会把他遗忘,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角色,往往扮演颠覆剧本的大变量。
“假如今早你没回来,故事的发展该多么无趣。”我浅浅微笑,抿了口从头到尾都没喝完的半杯酒。
空地上那俩不知道因为什么,踢桌子踹板凳干起来的肌肉男已经摔了半天跤,愣是谁都奈何不了对手,闹个旗鼓相当,周围大呼小叫加油押赌的贵族亢奋非常,乱纷纷的起哄发嘘。
他们确实渴望用让人血脉喷张的鲜血和打斗,来配合自己分泌旺盛的雄性荷尔蒙,杯盘狼藉的桌面成为壮汉发泄多余精力的受气包,厚厚的实木桌子再也挨不住无数只铁拳连续的重击,痛苦的发出最后一声呻吟,轰然断裂倒塌。
“尽情的闹吧,但愿到战场上面,对腥风血雨时他们也同样卖力。”
我冲着跑过来询问要不要制止愈演愈烈肢体冲突的侍从嘱咐,他担心见血后会让场面失控,提醒公爵大人应让过度兴奋的贵族们适可而止。
另一个侍从等我说完,走过来附耳轻言:“大人,莱昂纳多大人送来的最新情报,来者已在隔壁房间静候多时了。”
“哦?最新情报?难道皇帝陛下被困兽之斗的法兰克尼亚公爵打败了?就算他再草包,波兰的米耶什科大公也绝不会如此无能,那家伙可是头威武的狮子。”
我嘀咕着跟仍旧没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乌利亚神父告个假,后者敷衍装出豁达的笑容示意请便,丫被赤裸裸的威胁吓坏了,面色灰白的在胡思乱想。
莱昂纳多会不定时的将紧急情报汇总,并通过专线加急送到公爵行营所在,这条特殊的暗线全程不与其他情报网发生联系,送信人也是固定的,特制的羊皮纸用火漆封好后还得装进带锁的木匣子,保证里面的秘密出他之手入我之眼,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一旦泄密马上便能被发现。
送信人裹着厚厚的头巾,身材矮小却精壮,尤其是两只扫描仪般的眼睛,仿佛轻轻一扫便可透析你心里的想法。
他叫鲁尔,担任这项工作前是个安分守己的灯塔看门人,没日没夜风中雨里的观察,锤炼造就了一双伶俐的瞳孔,即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能清晰地辨认前路,很符合送信人的要求。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不知道莱昂纳多从哪里淘换来这些其貌不扬的普通人,然后依据每个人的专长变废为宝,将他们安在合适的位置,组合成一部高效运转的机器。
扯开羊皮纸上的漆封,边缘用红色的墨水画着漂亮的L,这是莱昂纳多亲笔信的标志,我耐心的盯着上面手写的潦草字母,竭力集中精神想认清它们之间的排列组合。
莱昂纳多知道我识字不多,为方便阅读特意把每个单词间留出足够的距离,同时尽量使用简单常见的语言来描述要说的事情,可遗憾的是,我绞尽脑汁才大体搞清楚信中所表达的主要内容!
西线不稳!!!
西线指的是盘踞在巴黎的法兰西国王罗贝尔,据信他正在筹划针对德意志帝国尤其是奈梅亨的袭击。
这次卢森堡伯爵的叛乱,很大程度上背后都有这只小狐狸煽动的影子,帝国内战有利于他重新夺回洛林的控制权。
东西法兰克王国几代之间,在洛林的恩恩怨怨延续至今,哪怕各自王座上坐着的不再是加洛林的正统,对于土地和财富的渴求,却仍然像传染病一样父子相承。
西法兰克人始终咽不下失去洛林的这口恶气,奥托大帝的时代他们没机会,忍了!
奥托二世时代的争夺他们输了,也忍了!
奥托三世的时代他们不仅没夺回洛林,连对梵蒂冈的影响也丢了,再次忍了!
现在的亨利皇帝焦头烂额,西法兰克人觉得机会来了,是时候清算总账了!
罗贝尔二世密谋攻击奈梅亨的情报,来源于隐藏在巴黎间谍的判断,他们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宫廷信使频繁出入,同王室关系密切的几位北方领主也借着各种理由入京朝觐,甚至连关系一向很僵的阿基坦伯爵都派来密使。
宫廷里正传国王准备接受里尔伯爵的邀请,赴其领地巡狩的消息,如若传言属实,这完全能够被视为瞒天过海调兵遣将的信号,所以莱昂纳多认为事态紧急,国中应早作打算。
“你们也要来搀和这摊浑水吗?”
我读着最后几句话,自言自语道:“中间隔着弗兰德,我的好岳父博杜安,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自己的国王过去吧……”信纸卷到最后一行,几个不起眼的单词拼凑出重要的信息。
“博杜安伯爵的情人产下男婴,目前已被送入根特的城堡小心保护起来,岳父大人挺生猛啊,老枪乱射竟然命中靶心,不得了。”
本来还半开玩笑的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关键节点:“是男孩吗?”
我的岳父,弗兰德伯爵博杜安私生儿子的爆炸性新闻,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恐怕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美髯公心里绝对希望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业,哪怕他的做法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通过莱昂纳多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动作,奈梅亨利用或直接或间接的意外,搞掉了瑟琳娜的两个哥哥,也就是说,假设年老的博杜安伯爵再无法生育,瑟琳娜将成为他唯一的继承人,而作为他的女婿,我能从自己妻子那里获得对弗兰德的直接统治权,因为无论奈梅亨还是弗兰德,两片领地的最终继承人,必然且只能是我和瑟琳娜的儿子,博杜安伯爵的外孙,小马丁…史塔克…莫里尼…霍夫曼。
“老家伙是憋着劲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到底即使瑟琳娜是他的掌上明珠,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家业传给我,呵呵!”
我闷声冷笑着,慢慢的将羊皮纸搓成一绺,然后凑近烛台火焰,眼睁睁的看着它逐渐泛黑卷边,被橘色的灼芒****化为灰烬:
“可惜这件事不是他想怎样便能怎样的……”
私生子的地位在等级森严的中世纪,甚至不如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虽然历史上不乏私生子击败所有的嫡亲儿子,走上前台逆袭成功的案例,不过这种励志的典型如九牛一毛少之又少,尤其在梵蒂冈作为整个欧洲至高宗教圣域的地位确定下来以后,明显带有堕落色彩的私生子,连同其他床帏间的秘事都被斥为异端,坚决不允许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太阳之下。
“肉体的缠绵是魔鬼的诱惑,亚当和夏娃便因此被逐出伊甸园,造成我们无边的原罪。”
每每教堂弥撒时,道貌岸然的神父总义正言辞的教育我们,这些容易堕入撒旦歪门邪道的羔羊,严肃的模样差点让人对他的虔诚信以为真,但滑稽可笑的真相是,包养情妇是神职人员间公开的秘密,私生子偷偷隐藏在圣洁的教堂穹窿下,如果抛开耐不住寂寞的年轻教士的相互安慰,私生子果然丑恶十足!
我拍掉手上的清灰,隔壁传来人声鼎沸的喧哗,也影响不了高速计算的大脑,博杜安大人首先得在自己的封臣中取得支持,否则贸然将一个私生子立为继承人,必然遭到他们的反对。
这些古板的贵族可是相当重视名誉和尊严的,奉私生子为君,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人格上的羞辱和践踏,藉此情况封臣可以举兵讨伐封君,而不受教会和世俗的谴责,破坏力极强的内战难以避免,就算老伯爵长袖善舞把封臣们哄得高高兴兴,全票承认这个私生子当新老大,教廷也绝不会承认身份敏感的继承人。
那么从法理上来说,他的继承权便是非法的,人人可得而诛之,退一万步讲,哪怕教廷没皮没脸的保持沉默,作为合法继承人的奈梅亨怎肯袖手旁观?
再说等我顺利拿下梵蒂冈,他还有机会买通教廷认可自己的私生子吗?
到时候受谴责是小,革除教籍可抓瞎了!
想到这,我觉得聪明如莱昂纳多,定然比自己考虑得更周到,用不着跟着胡乱操心。
(本章完)
第361章 脱缰野马()
有眼力的侍从已经准备好纸笔,我铺开暗黄的羊皮纸,咬着笔尖努力回忆着想回复的内容。
好在前世有些学英语的根底,背单词什么的还算不费劲,就是繁琐的语法让人伤透脑筋,以前闹出过不少词不达意前后不通的笑话,所以现在我都尽可能简短的回信,遇到不会写的地方索性划些符号和图案代替,反正莱昂纳多见多识广,凭他的智商猜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嗯,这才叫密信,一般人根本看不懂满纸活灵活现字画要表达什么意思。”我一边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边自信念叨着。
在信中我对下一步的兵力部署作出调动,除控制交通枢纽所必须的驻军,其余所有奈梅亨军队迅速收缩回本土。
科勒被赋予全权指挥的使命,承担奈梅亨的整体防御,各情报系统加强对敌渗透和刺探的力度,争取尽早梳理出有价值的情报反馈,征发预留的男丁和强壮妇女组织自卫队,有计划的疏散老人小孩并囤积一定量的物资,以防战事扩大到本土,如此一系列的命令贯彻下去,再加上莱昂纳多居中运筹,基本能够保证奈梅亨立于不败之地,痛歼来犯之敌。
“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交到莱昂纳多手上,让他按照信中的布置妥善安排,倘若问起我的打算,就跟他说一个词,罗马,明白吗?”把信纸卷号放进匣子,我扣好精细的锁匙,对鲁尔耳提面命的交代道。
守灯人不善言辞,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很好的回答了我的疑问,他收好木匣便要离开,我喊住行色匆匆的送信人,吩咐侍从拿些香肠和面包来:“多带点东西路上充饥,这么远的行程你要小心。”
鲁尔的眼角明显现出汪汪泪花,他感动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公爵,竟然会对身份卑贱的自己说出这种窝心的暖言,坚定地眼神中又夹杂着被信任的激动。
“请放心公爵大人,人在信在!”木讷的他终于开口。
“信不在人也要在,人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全军特意多预留一天的时间给宿醉的贵族醒酒,以防他们软塌塌的连马都骑不上,搞不好坠马重伤几个岂不晦气?
8月13日,圣劳伦斯节后第四天,盘桓在康斯坦茨的军队终于拔营起寨,兵分两路奔赴战场。
右路军的阵容最为庞大,集中士瓦本能拿出来的几乎所有骑士,莱希菲尔德伯爵统领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