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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下落()
六十下落
从海上吹过来的空气夹吹在人的身上温暖而惬意,远处的海浪一**地在拍打着海岸,升上天际的太阳在海面上投下了粼粼的波光,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和平静,丁四的声音又似春风一样响了起来:“后来我突发奇想,如果十八不是地名,也不是人名的话,那么,这个数字有没有可能是阿碧的年纪,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年,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而这事情是与她被绑架有关的。想到这一点后我就跑去问阿碧她爹,但她爹却吭吭哧哧说不上来,我又赶紧问她贴身的丫环巧云,巧云跟我说,阿碧在十八岁那年,是有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
丁四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温柔,玛瑙有种错觉,仿佛那个叫阿碧的女子正站在丁四的眼前,丁四正深情地望着她,这时就听丁四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巧云说,阿碧在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在枯叶寺见到了我。”丁四已经忘了他是因为什么事到的枯叶寺,他甚至忘记他那一年是否到过枯叶寺,他经年忙碌,走过许多路,到过许多地方,做过许多事,这些他都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一年,阿碧在枯叶寺无意中见了他。也许,阿碧听说过丁四的事情,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谁是丁四,长得甚么模样,直到十八岁在枯叶寺,她才第一次见到丁四,于是,一见倾心,一见沦陷。
丁四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等巧云告诉我这事后,我想,阿碧有可能被燕天南和董易飞藏在了枯叶寺。枯叶寺在京城的西南角,一到秋天时,枯叶满堆,因此得名,那寺庙香火也是淡淡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于是我马上就带人到了枯叶寺,为防止打草惊蛇,我一人乔装打扮,假装香客潜入了寺庙。”丁四还记得当时也是秋天,枯叶寺落叶遍地,风卷起满地的落叶就像漫天的蝴蝶,在天空不住飞舞。丁四平息了自己的呼吸,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落叶寺转了个遍。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寺庙,里面加上住持也就是七八个和尚,丁四又和寺里小和尚东拉西扯,终于从他那里探得,近日寺里来了两个挂单僧,据他们自己说是从五台山来的,而这两个和尚颇有些神秘,早起也不做功课,平时与人相处也颇为霸道,住持觉悟就想着找个机会把他们撵走。打探到这些情况后,丁四就悄悄退了出来,与外面的兄弟们会和。他这几日研究通化两虎的资料,知道董易飞是个好赌的,就是就安排了几个人找个僻静的地方大呼小叫,装成几人在豪赌的情形,果然,董易飞听到掷色子的声音已经心痒,终于忍不住现身跳了出来,当时这董易飞虽然一身和尚的装扮,但满脸横肉,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丁四不待他再有行动,立刻出手制住了他,那董易飞还在奇怪丁四怎么找上自己,早被人用一条绳子捆了起来。董易飞最初还嘴硬,被丁四一顿收拾,终于老实下来,承认是自己和燕天南绑走了关碧悦,因为五虎剩下两虎,他们又被官府通缉,整天东躲西藏,他们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个地方落发当了和尚,可又受不了寺院日子的清苦,他俩又离了寺庙,装作游方僧的样子,天天在外面游荡,时间长了,便越发仇恨丁四了,于是便找个借口到枯叶寺挂单,暗地里趁丁四不在时掳走了关碧悦。当时董易飞交待完了还狞笑着说:“丁四,你速将我放了,要是燕天南见我久不回去,定然知道我出了事,说不定一刀就将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捅了,你就是舍得你那娘子,可是,你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当时丁四就大吃一惊,他跟阿碧从来没有肌肤之亲,又是从哪来的孩子呢?只是当时知道阿碧还没遭毒手,他已经喜出望外了,当时只是稳住了董易飞,赶紧带人去寻燕天南的下落。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但丁四说起来还是如此眼前,他长长出了口气,嘴角里弯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声音里也有一丝放松:“我侥幸抓住了董易飞,但是却没审出阿碧的下落,我当时心急火燎,生怕燕天南起了疑心,于是赶紧搜索燕天南的下落,后来终于问出来,人人曾见过燕天南和董易飞在枯叶寺附近一个树林里消失不见过,我一点一点寻了,终于在树林里发现一个地道,我就想着,阿碧恐怕就在这里关着的。”那条地道着实巧妙,外面盖着石板,又用茅草遮着,洞口并不大,只能容一人出没,丁四当时就跳了下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恶狠狠说话:“你这臭娘们儿不要再哭哭啼啼了,依我的主意,一刀把你给劈了,也让姓丁的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偏偏董老二说要把你当诱饵,钓那丁四上钩。”嘴里又骂道:“董老二也是个拎不清的,说好要在铁家门埋伏的,事到临头又嫌那个地方不够好,这一拖不知拖到什么时间。”这时就听到有声音啜泣着说:“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不害我性命,我肚子里已有丁四的孩子,你们要什么他定是都会肯的。”这声音听到丁四耳朵里如同天籁,是阿碧的声音,尽管有些沙哑,但丁四一下就听出这是阿碧的声音,他不由紧紧贴在土壁上,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就在这时,忽然身边有土块落地的声音,原来是同来的兄弟不小心蹭下来一块土,待丁四想要去掩饰时已经来不及了,燕天南显然听到了声音,他愣了一下,嘴里就喊道:“董老二,董老二。”喊几声不听回应,咦了一声就走了出来,一下子就跟丁四碰了个照面,丁四抽刀向他砍去,这厮却也狡猾,倏地一下缩回头,再出来手里就拎着阿碧,阿碧当时蓬头垢面,被绳子捆住手脚,极是狼狈,但见到丁四那一霎,眼睛一下就闪闪发光,就像夜空中的星星,熠熠生辉。
丁四投鼠忌器,不敢逼得太紧,眼睁睁瞧着燕天南押着阿碧一步步来到洞口,燕天南知道外面定有人守着,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就狞笑一声,嘴里阴森森说道:“丁捕快,你的女人已怀了你孩子,你若顾惜她与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就用你手中刀砍去自己一条胳膊,也算是给我们被你捉去兄弟的一个交待,我数到五,你要是有半分犹豫,我就杀了你女人。”说完后开始数道:“一……”
丁四只觉得额头上汗水一滴滴滴了下来,燕天南数数的声音一声声响起,丁四竟毫无思考的时间,燕天南就见丁四缓缓举起了刀,然后将左臂伸了出来,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他不相信丁四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得砍去自己的胳膊,他紧紧盯着丁四,提防丁四会耍花招,不知不觉中,他手中的匕首渐渐有些放松,就在他要喊出“五”时,只见丁四的刀高高举起,真得要砍了下去。
六一 获救()
六一获救
就在燕天南心里一喜,觉得无比放松时,忽然只觉得耳朵一疼,禁不住大叫起来,原来,趁他放松警惕时,关碧悦竟然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跳了起来,狠狠地咬住了燕天南的耳朵,简直要将自己吊起在他的耳朵上一样。丁四手一停,看到阿碧像一只凶狠的母狼一样,死死地咬着燕天南的耳朵,鲜血正顺着她嘴角流下来,丁四心里一急,大刀向燕天南手腕砍去,这大刀真是锋利无比,手起刀落,一下竟把燕天南的手腕给砍断了,燕天南当时就痛得昏了过去。
等丁四旁边捕快跑上前去将燕天南牢牢捆住时,关碧悦嘴里还咬着他的半个耳朵,她头发乱得不成样子,脸上也是一片脏污,嘴里流的血不知道是燕天南的还是她自己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双手被绳子捆在背后,双脚也用绳子系了起来,她又脏又臭,站在丁四面前像是吓傻了一样,不会流泪,不会说话,但是丁四却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阿碧,没事了。”然后,阿碧就昏在了他的怀里。
回忆完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丁四手心不由汗浸浸的,尽管五六年过去了,但今天想起来依然让人情不自禁心跳加快、紧张无比。他看了一眼玛瑙,她正睁圆了眼睛,认认真真等自己往下说,模样娇俏而可爱,丁四展颜一笑,又开口说道:“也算是老天庇佑,最后我还是把阿碧救了出来,而燕天南和董易飞最终被绳之以法。”他嘴里的往事甚是平淡,但玛瑙聪明无比,单从他脸色就看出来了这段往事是如何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她满嘴苦涩,心里无比酸楚,原来在丁四的生命里,有这么多是她所不知道的,所没有经历的。
丁四又在一旁轻声说了:“自从那时以后,我就在心里发誓,再不让阿碧受一点委曲,再不让她心里难过,这一辈子,我跟她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他这话一出口,玛瑙就脸就刷地一下白了起来,她是聪明的,到现在丁四讲这段往事的意思她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她的心事丁四是怎样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为何却没有一点犹豫,就这么干净利索地推开了自己?难道她就如此不堪,让他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她正在失魂落魄,又听到丁四低声说道:“玛瑙,你也是个好姑娘,如果我有幸,你也愿意的话,就把我当作哥哥吧,咱们以后就是和亲生兄妹一样的。”
玛瑙的泪珠不由夺眶而出,她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难过,不由扑到丁四怀里,抽噎着说:“丁大哥,丁大哥,能认你作兄长,我心里是再欢喜不过的。”可嘴里说着,泪水却不停使唤一样不住往下流,打湿了她的前襟。
丁四也不推开她,任她在怀里哭个不止,等她终于哭累了,从自己怀里挣出来,肿着眼睛看向远方时,才又轻轻问了一句:“如果你愿意把我当作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玛瑙,你到底是谁?林正道到底又是谁?”
他这话一出不啻于晴天霹雳,玛瑙刚缓过的脸色立马又白成一片,她哆嗦着嘴唇说道:“丁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不明白。”
丁四看向玛瑙的眼光温和而有力,嘴里的话清晰而坚定:“玛瑙,一开始你跟林正道告诉我,你们是林中风的侄辈,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林正道为人豪爽,颇对我脾气,再加上为了知府大印被盗之案我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所以一直对你们深信不疑。那日你放飞风筝,让我想到那晚大印被盗时的凤凰有可能是风筝,后来你又将我引到了顾长远那里,再接着林正道帮我打探消息说,寒易有可能就是泉州一个无赖赵一寒,他家里老娘跟三个孩子便住在窝棚区,后来你又帮我打探知府后宅,当得知我没有精力顾及怡红阁的案子时又主动帮我探听消息,现在又在我被人袭击时救下我,你和林正道一直在暗中帮我,让我相信寒易不是盗印的主谋,盗印的必是其他人,但是,你和林正道到底是谁?”
玛瑙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快,她完全没有准备好就被丁四一席话说得不知如何应付,她喃喃地说道:“我是玛瑙呀,丁大哥,你刚不是说过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妹一样,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丁四诚恳地说:“玛瑙,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否则也不会跟你说这番话了,但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吧?”
玛瑙看看丁四,依然只是说:“我是玛瑙,丁大哥,我一直是玛瑙。”
丁四见玛瑙依旧坚持,望着玛瑙的眼睛说:“玛瑙,你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怀疑你和林正道的?”
玛瑙不说话,但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定定地看着丁四。
丁四身上的衣服已被海风吹干,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自从我来到泉州后,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出不穷,我一直没有时间静下心来细想,吴海先入为主,认定是妖道作案,结果真的抓到了寒易,而且寒易居然承认了一切,他所承认的与吴海原来设想的惊人的相似,所以我觉得是有人利用吴海这种心态,先找了一个替罪羊,指望着速速结清此案,而这人,不是阮元就是张汉生,但据我分析,阮元可能性大一些,只不过我没有抓到真正罪犯,不敢打草惊蛇,在这其间,你和林正道帮我不少忙,使我确信,寒易盗印是无稽之谈,然后,我又根据你的暗示,想到了有人用风筝蒙混作案,继而又无意中撞见了张青青的事情,随后又从顾长远那里得知从他那里求风筝的是汪之洋,于是便怀疑到了汪之洋那里,后来我又抓到了易扬,但易扬不管如何审问,始终不愿意配合,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忽然想,如果不是汪之洋做的案,那么这案子又该破呢?想到这个问题后,我就又想到,之所以认定是汪之洋做的案,很多时候是因为你跟林正道的暗示,风筝、顾长远、张青青、寒易、窝棚……这些都是你们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前因为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