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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时间捕快,肯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计万水停了下来,望着夜空说道:“但愿如此吧。”
玛瑙扯了扯计万水的袖子,拖着声音说:“爹,我还想到泉州跟左叔和林大哥他们一起做事。”
计万水知道女儿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但没想到她说出这么一句话,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对玛瑙说:“跟我一块回屋再说吧。”
计万水的房间丝毫没有特殊的地方,屋里摆设倒也简陋。只是当屋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鱼叉,在灯光下闪烁着凛凛的光。玛瑙待父亲坐定,从茶壶里倒出一杯水来,端到父亲跟前,计万水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喝下,然后用手抹着嘴说:“还是咱们计家村的水好喝,这水终有股海里的味道,再浓的茶叶也盖不住。”
玛瑙手脚利索地又给父亲添上水,嘴里追问道:“爹,我还要回泉州去,你还没答应我呢。”
计万水犹豫了一下,叹口气说:“玛瑙,你这趟从岛上到京城,又到泉州住上这么长时间,见识得也差不多了,这事凶险得很,上次在怡红阁的事,左叔也给我捎信简单说了说,我想来也有些后怕,所以才捎信让你回来。”
玛瑙见父亲话里流露不想让自己回去的意思,不禁着急地跺脚说:“爹,我不是好好的吗?”大眼睛一转又说道:“爹,我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之所以想回到泉州,不是为图着外面热闹,可都是为着咱们心里想的这件事。第一,我昨天在紧要关头救了丁四,他对我自然是与众不同的,我说的话他定会听上几分,再说,他都认我做妹子了,自然与其它人是不同的;第二,我忽然不见,左邻右舍肯定奇怪,林大哥和左叔还要想办法掩盖这一切,也不太好;第三,怡红阁里的梦蝶是个不明不白的人物,我怀疑她是倭寇和张汉生之间的联络,我是个女孩儿,接近她也方便些;第四,这事做到关键处,大家都是不顾危险,我怎能因为那里凶险便撤了回来,你让岛上的叔伯兄弟如何看我?”
计万水听女儿叽哩呱啦说了这么多,一时间觉得头都大了,指着玛瑙吵道:“你这聒噪的性子不是像了谁,你哥像锯了葫芦的瓢,偏偏你又一张跟闲不下来。”
玛瑙听父亲嘴里有了松动的意思,赶紧站在父亲背后给他捶背揉肩说:“我哥性子有什么好的,每次跟他说话都急得我跺脚,爹,你就答应我让我回泉州吧,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注意。你看,这次要不是我,哪能带丁四回海岛上来,女儿也是出了几分力的。你要把我这时留在海岛上,不把我憋死才怪,爹,你就答应吧。”她心里一急,手上力气不由重了几分,捶得计万水背上一痛。
计万水叱道:“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哪有一点女孩的样子。闺女,你轻点,你再使劲你爹就被你捶散了。”
玛瑙在背后吐吐舌头,赶紧小了几分力气,嘴里却还是哼哼唧唧着说:“爹,你还没答应我呢。”
计万水不胜其扰,摇摇头说:“你这孩子,我真把你惯坏了。”又无奈地说:“如果你真想去,那就明天跟丁四一起回吧。”
玛瑙心里大喜,不由从背后搂住计万水说:“爹,你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计万水哼了一声说:“别急,我话还没说完,为防万一,陈福跟你一起回泉州,有陈福在,我也放心几分。”
玛瑙听到这里不由一呆,本来喜逐言笑的脸就有了几分无奈。
六八 归去()
六八归去
当东方还是朝霞万道时候,丁四一行人已经准备起航了,为了稳妥起见,丁四跟玛瑙陈福分作两船出发,计万水安排了两个得力的手下划着一艘小船送丁四,玛瑙陈福等人又乘了另外的船。晨光中,计万水看丁四登上了小船,心情颇为复杂,他不知道前途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所谋算的事情能不能实现,微风中,他花白的胡须轻轻飘动,脸庞也被朝霞映红了脸,但是,总是要试一下的,如果不试,又怎么能够心安呢?他想到了左叔说过的话:“要想做成这件事,就看朝廷派谁来查案,这人必定是皇上的心腹,如果这人是精明的,咱们所求之事就成了一半,如果咱们能找到倭寇跟张汉生勾结的证据,这剩下另一半也没什么差错。虽然此事颇为艰难,但还是要做一做的,除了咱们等了这么久,这是一个机会外,咱们又怎忍心看福建战火再起,长江以北等地方再无宁日?”看着丁四在船上向自己挥手,他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上也有了力气,他重重地向丁四挥手,心想:虽然皇上派来的巡按是个糊涂的,但老天保佑,这姓丁的捕快还是个人物,做事沉稳又滴水不露,难得还跟皇上有过硬的交情,可见这次,老天爷真是开了眼。
丁四坐在船上,耳边听海风呼啸,又见小船穿梭在浪间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心里头也是思前想后、复杂无比,他现在已是七八成信了计万水的话,他自从在会客厅听完计万水一席话后,就在心里边盘算了无数边,反复在捉摸计万水说的话,但他没有找到漏洞。他曾想过,这事是不是计万水编出来逛自己的,目的就在于想借自己手整治张汉生,可如此大张旗鼓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做这件事,实在不是常人所能想到的,能如此这样做,得跟张汉生有多大的梁子?但张汉生却从没提过他与计万水等人的矛盾,以此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小。那也就是说,计万水所说的极有能都是真的,张汉生确实和倭寇有所勾结。
风浪越大,小船越颠,丁四却觉得自己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这些天的事情又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他们一行人来到泉州,张汉生听到风声前来迎接,当晚大印就丢失了,丢失时差役看到了凤凰,而后吴海捉拿道士且抓到了寒易,寒易家人在他被抓之前失踪,而后寒易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就是盗印之人,第二天还竟说出了藏印的地方,说完后就一命呜呼,接下来自己说动吴海重返泉州,然后出现了如花离奇坠楼,据弄月说,如花生前曾被人强暴,根据玛瑙在怡红阁的遭遇,强暴如花的肯定是那倭寇,难道不成是如花发现了奇怪之处想告诉吴海,结果被埋伏在怡红阁的人给杀死了?接下来自己怀疑到了汪之洋和风扬的头上,张汉生鼎力相助,结果捉了风扬,但风扬拒绝合作,从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然后他和胡润泽晚上探监,无意发现风扬擅长使毒,但手却被药弄坏了,根据不可能放起来那么精巧的风筝,以此类推,汪之洋望风而风扬盗大印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大印匣子是好好的,如此精巧的开锁技术断非是风扬所能做到的,那么,汪之洋盗大印试图协迫张汉生就范的设想就不成立了。接下来就是有人诱使自己来到浅滩,试图在海里要自己性命。其实他是会水的,若非没有这点本事,他也不会以身犯险,轻易到浅滩去。只不过上次在海上,他一心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就佯装作不会水的样子,没想到却被玛瑙一帮人上,阴差阳错来到了桃源岛。究竟是谁想要害自己性命呢?若按计万水等人的说法,那天伏击自己的人应该是倭寇,但倭寇怎会盯上自己呢?难道真如玛瑙所言,胡润泽在怡红阁走漏了风声,倭寇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先下手为强,要杀死自己?如果这样,怡红阁里埋伏的倭寇是谁呢?真是玛瑙口中的梦蝶吗?
在一连串的思考中,丁四心头仍然萦绕着一个久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当寒易被捉住时,本来还在极力撇清关系,但听到问那日做了什么,他就忽然哑口无言了,他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此时,他身旁激流涌动,走错一步,可能就会酿成大错,他不断提醒自己要谨慎,要小心。
小船箭一样向前行,丁四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明,他心里已盘算清楚,现在最关键的是关注怡红阁和张汉生,看张汉生是否和倭寇勾结起来,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事情,倒可以暂时缓一缓了。海风把丁四吹得越来越清醒,这是他一生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但是他心里豪情大涨,越是困难,越是棘手,他便越是要直面向前,毫不退缩。
就算是有倭寇狼子野心垂涎我大明江山又如何?
就算是张汉生生了外心为了权势铤而走险又如何?
就算是吴海胡乱判案贪图赏赐暗地挤兑自己又如何?
就算这迷雾重重危险种种不知暗里有多少眼睛盯住自己又如何?
人这一生,总要经历些事情,面对些困难,总要敢于不屈从权势,不畏惧危险,就算是明知前面千难万难,明知对手凶恶残暴,也要勇于承担自己的使命,坚持心中的正义。
我大明正如旭日东升,百姓日子正在渐渐好转,怎容许倭寇占我土地辱我兄弟姐妹?怎容许张汉生与外族勾结以致大明土地再起战乱祸起萧墙?
海上风浪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这叶小舟卷进大海中一样,但是这小舟驶在风浪中,丝毫没有一点畏惧,任凭狂风巨浪卷来卷去,却依然挺立在风尖浪头,毫不退缩。
在这艘小船的后面,远远地缀成另一条船,玛瑙牢牢盯着那前面如同一个黑点一样的小船,再不找不到丁四的身影,但是她依然紧紧盯着前面的小船,心中涌现的是丁四坚毅含笑的脸庞,这样的男子,真是可遇不可巧,只是自己没有福气,不能跟他走在一处,那就跟他并肩作战吧,让他心里永远记住有这样一个女子,她爽朗大气,她心地善良,她不畏困难,她勇敢坚强。玛瑙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好像就要下来了,她赶紧把脸扭向一边,生怕身旁的陈福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一阵风卷着浪花溅过来几滴海水,刚好落在玛瑙的脸上,玛瑙伸出衣袖,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水迹,露出来一张干干净净、不饰脂粉的脸,晨光中千娇百媚,不由看呆了一旁的陈福。
六九 被盯()
风浪中小船速度飞快,没半天时间便赶到了码头,丁四待船停稳,一个箭步跳下了船,朝着船上两人抱拳说:“一路上有劳两位了。”
那两人慌忙还礼道:“大人客气了,我们还要在此等一下陈福哥,大人先请回吧。”
丁四也不客气,告别了两人径直向城里赶去。丁四一路上寻思了一下,便决定先找到胡润泽,看看这两日自己不在是否有异常情况。他脚下使劲,一会儿就远远看到怡红阁大大的招牌,此时临近中午,怡红阁客人还不多,倒有几分安静,丁四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捏着嘴巴学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没过多大会儿,便从另一处传来布谷鸟叫的回应声,丁四就安静站在那里,静候胡润泽出现。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胡润泽就匆匆出现在丁四视线里,他脸上带着惊喜,远远地就想说话,丁四赶紧做了个手势,他便噤了声,低头慢吞吞地向丁四这边赶来。丁四暗中比划了个两人才懂的手势,让胡润泽跟上自己,然后像是无所事事一样,踱着步子慢慢悠悠向前走去,待走到一个拐角处时,他身形一晃,几步就藏在一棵树后面,然后就瞧见胡润泽懒洋洋地拖着步子向前走着,他不见丁四的身影,并不着急,像是到此处根本不是与丁四会合一样,也不东张西望,径直向前走着。丁四等他走了过去,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等他数到十七的时候,两个中年男子从拐角出现,他们穿着麻布衣服,身上的打扮跟街头平常的行人没有任何区别,但丁四看他们眼睛盯紧了胡润泽的背影,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不禁就一沉,只怕是胡润泽已经被人先盯上了。
丁四身子紧紧贴着大树,看那两人小心地跟着胡润泽,便悄悄从树后走了出来,远远地缀在那两人后面,那两人倒小心翼翼,生怕胡润泽发现了自己,不时掩护着自己,胡润泽慢他们也慢,胡润泽快他们也快,随着胡润泽转了四五条街,也不见他们心急。就在他们有些放松警惕时,只见胡润泽快步走到一个小胡同中去,身形之快,竟是与刚才截然不同,两人大惊,跟着就飞奔过去,待转了过去,却见小胡同中空空荡荡,哪有胡润泽的身影,两人一路小跑,到了胡同尽头,看到向左向右两条道路,两人使了个眼色,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脚下生风地追了过去。
这两人身影刚消失,丁四就出现在胡同口,他微微一笑,向胡同上方看去,只见胡润泽正将身子撑在胡同两边,原来胡润泽到了胡同就将身子跃起,手和脚牢牢撑住两边墙壁,那追在后面的两人情急之下,哪能发现胡润泽就在自己头顶。见丁四出现在胡同里,胡润泽立刻就从上面轻飘飘跃了下来,待落到地面,一点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