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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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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秋伤春、香闺满怨的模样。

    早年南苑的经营,已经让兴男公主较之时人有了更多的想法和创造力,而且因为有了沈哲子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些想法很多都实现起来。单单这一点,已经让这个女郎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自信心。

    虽然兴男公主的创造力大多体现在奢侈家居方面,并不能益于世道。但这是生活环境所带来的限制,而且沈哲子也无意要把公主教导成为古时嫘祖那样的圣母,只是希望这个女郎能够过得更充实快乐一些。

    这一段时间,因为宾客登门太多,兴男公主也实在懒于应酬。那些登门的各家女眷,来来去去只是一番说辞,听得多了自然也有烦腻。

    公主府东厢一个跨院里,沈哲子正在低头翻看一些乐谱,在他面前书案上则摆着一些琴瑟笙箫之类的乐器。他本身倒不是对这些雅戏深恶痛绝,哪怕在后世时,关于音乐其实也不乏好听或是不好听的鉴赏力,早年不乐意接触这些乐器,主要还是没有时间。眼下难得安闲,倒也并不抗拒摆弄一下。

    不过大概是他本身就欠缺这方面的雅骨,那些冗长的文字谱,单纯的字拿出来他倒是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完全看不懂,更不要说手捧秘笈全凭自悟了。

    旁边小侍女瓜儿看着郎君手捧一份乐谱,神态肃穆冷峻,眉头微微蹙起,似是一副深忧国计的模样,不禁抿嘴暗笑。跟随在沈哲子身边这么久,她哪会看不出郎君因何会有这幅神态,可是那些乐谱在她看来却是非常清晰明白,乃至于葱白手指都在袖子里暗暗和拍。

    可见天赋有长短,半点难强求啊!

    不过这个小瓜儿倒是猜不到沈哲子眼下所想,他确实在思考有关国计之事。

    时下的乐谱是文字谱,所谓旧调重弹,乐曲旋律如果单凭口述身传,久而久之不免就会失真,悖于旧韵远矣。所以需要有独立于旋律之外的一个标准标识,那就是乐谱。但是用文字记录乐谱又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受到了识字率的限制,不能广泛传播。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音乐又有雅俗之分,雅乐那是高层专享,乡调俚曲才是小民自娱。所谓郑声淫乐,不登大雅之堂。音乐雅俗与否,甚至于上升到政权的威严和合法性。

    历史上谢尚北伐,于牛渚采石而制石磬,为江表钟石之始。而钟石之乐,便是大雅之音,在时下而言,是一件很庄严肃穆的事情。

    沈哲子没有音乐方面的造诣,因而对于音乐到底能不能塑造人格,心里也是存疑,存而不论,并不太过关心。他所关心,或者说所联想到的,是从眼前这文字谱想到了后世的减字谱。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元气的积累,高端的总是在向下传播。

    譬如后世欧洲皇室跌落尘埃,许多生活方式便成为当时新兴阶级效法对象,等到挖无可挖,便渐渐演变成趋于标新立异的所谓时尚。其具体艺术含义不做讨论,发展轨迹就是如此。人总是趋向于追捧稀缺,这一点无可避免。

    时下的音乐,大体还是士族能够专享的一项娱乐。但是隋唐开平世道到来后,昔日王谢堂中曲,已成市井走卒歌。音乐的广泛传播,原本的文字谱变成了限制其传播的一个障碍。以往士家转养乐姬伶人,如今已成庶民之乐。于是文字谱,便渐渐为减字谱所取代。

    所谓的减字谱,便是文字的简化和削减,一方面能够更具标识度,另一方面也更便于记载乐曲促进传播。毕竟,乐工未必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所以单创一种更简便的记谱法。

    而沈哲子由此产生的联想是,能不能够通过简化字来普及识字率?

    其实简化字的渊源,也可以追溯良久。宋元以降,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普通小民对于信息的获取和记载也有了更大的需求,因而便渐渐有了许多庶民所用的笔画极为简约的俗字。而真正大规模的、由政府倡导的简化字推广,还要推及到更后。

    后世不乏人诟病这样的推广丧失了文字古韵之美,这或许是一种精英固守传统的思维,但对整个社会而言,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不过痴人妄言。文字对信息的承载和传播,意义要远远大于它的书写格式。

    沈哲子之所以有这个想法,那也是长期有感。时下的社会发展,并不能说已经达到宋明时期那种小民都必须要掌握文字信息的程度。但是由于社会的频繁动荡,那些位于士族下层的寒门,因为其积极入世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向上挑战,取而代之的意图。

    而这种整个阶级的跨度跃迁,并不能寄望于陶侃或是王猛这种一两个寒门优秀人才的毕生努力。南北朝跨度数百年的动荡,所解决的社会问题以及构建起的新型统治技术,也不是一两个军事强人能够主导完成。

    沈哲子近来接见众多求访者,很多时候都有这样的感慨,寒门子弟在天赋上未必就逊于士族子弟,但是教育方面确是拍马难及。他倒不寄望于简体字能够彻底扭转这一局面,最起码能给这些人ti gong一个获取信息更方便的方式。

    就好像普通话的推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说话的方式做出调整,但却能够让不同口音、不同地域的人交流起来效率倍增。

    譬如在时下的建康,因为南北杂处,跨地域的交流日益频繁,所以时下的河洛旧声便是所谓的普通话,guān fāng用语。这倒不存在什么地域歧视,你可以不学,只是不跟人交流就好了。而像沈哲子这样的大宗子弟,必然要入仕为官,所以从小受的就是双语教学。

    听到身边小侍女瓜儿的轻微哧笑声,沈哲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再看一眼那完全看不懂的乐谱,便觉索然无味。他确是没有这方面的禀赋,时下音乐也是陶冶情操的雅戏,可是他枯坐半晌,只受到了一点实用主义的启发。

    想法是想法,想要付诸现实,则不得不考虑阻力所在。他可以肯定的是,即便自己再怎么发力推广简体字,效果未必会好,绝对不会成为主流之学,只能流于庶民之用。

    不过,如果真的能够在民间推广开,成为庶民可用的学问,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在思忖半晌后,沈哲子决定优先在军中推广一下,就算台中有人反对此倡议,军情加密你总管不到吧?不管别人态度如何,他是打算自己传递军情就这么做,可以省一半的书写量啊!

    有了这个想法,沈哲子刚待要吩咐瓜儿去取笔墨来,却听到亭外隐有啜泣之声,起身望去,只见兴男公主泪水涟涟站在亭外,一手还持着一份书卷,另一手则指着沈哲子嗔怨道:“你怎么这么心狠!”8)

0479 梁祝新说() 
听到公主突如其来的指责,沈哲子先是愣了一愣,待看到其手中那书卷,心内便有了然。他笑着张开手臂,往前走两步迎上去,只是公主却横他一眼,眸中更有泪花闪烁,甩着手里书卷忿忿道:“既然已经是佳偶良配,为什么不能生在一起?”

    沈哲子行上前,顺势将这女郎揽在怀里拉进了亭中,接过那书卷笑语道:“本就是一桩闲闻轶事,捕风捉影,闲来有述,小娘子以此罪我,是不是太无道理?”

    一边说着,他一边展开那书卷,发现纸面上都有未干的泪迹,可见这小女郎确是伤了心。至于这书卷,倒也不是什么奇妙咒语,不过是他近来抽空写出的一篇梁祝故事。

    “如果真是假的,你怎么能写得这么细致?我记得前数日你收下一个马氏门生,他是否就是害了梁祝佳偶的马氏旧宗子弟?”

    兴男公主贝齿暗咬,语调仍是气愤难当,尤其不满于沈哲子那笑嘻嘻的神情,与她悲戚心境不能相通,便拉着他的衣带不依不饶道:“你把那门生唤来,我要问一问他,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这文篇瓜儿也看过,我写时她就在近畔服侍,我还请教过她女郎扮作男装的神态思感。”

    见这女郎固执神态,沈哲子只能解释一声。他写这一篇故事,并不依照时下文赋风格,细节上的描述翔实许多,不免让整个故事都增加了可信度。如此一个凄怨故事,难怪这女郎要以假作真,为之伤心不已。

    听到沈哲子这么说,瓜儿才知公主因何流泪,待见公主泪眼望来,便连忙说道:“公主,郎君没有骗你……这事确是假的,只是、只是那祝家娘子实在太凄苦、太……”

    似是回想到书中那动人情节,这小侍女说着说着也不免哽咽起来,竟与公主相对而泣。

    沈哲子见这一幕,也真是哭笑不得。梁祝这爱情故事,也确是凄美得很,否则沈哲子也不会动念撰出。但在故事情节之外,最能动人心魄的无疑还是他的描写方式。

    时下的文赋写作,比如曹植的《洛神赋》、阮籍的《大人先生传》,都通过想象之类描绘出一个个充满魅力的文学人物形象。而在叙事方面,也不乏《搜神记》《名士传》这样的小说体笔记。可谓雅俗俱有,真伪咸集。

    沈哲子在文采方面自然难比古代的真正大文豪,但是他的写作方法成熟啊。他这一篇《梁祝》,多用后世已经成熟的叙事手法,极具画面感的细节描述,以及充满戏剧冲突的情节推进,打一个比方,就像是黑白默片的年代,突然出现强大的后期特效,那种纤毫毕现、栩栩如生的画面,能够给人带来多大的冲击,可想而知。

    本来就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加上沈哲子细致的笔调描述营造起来一个让人无从抗拒的代入感,最后却以悲剧作为收尾,自然能给人带来极大的情感冲击。

    “你是没事可做吗?若是闲得无聊,带我去游园不好?为什么要写这种让人心痛的文篇?”

    兴男公主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晃着沈哲子胳膊央求道:“既然是假的,你就不能把那梁祝佳偶改作长相厮守?昨日我还在花间扑死一只蝴蝶……我又不是存心要害英台……”

    眼见这女郎说着又有要垂泪欲滴的模样,沈哲子只能连连点头:“你说怎样就怎样,他们没有赴死化蝶,他们至今还活在会稽乡里,相依为命。”

    公主听到这话后才破涕为笑,拍着手让瓜儿赶紧去取笔墨,要看着沈哲子在亭子里修改结局。

    这妇人浅见对艺术创作的摧残啊,根本不管这文学作品究竟要表达什么!

    沈哲子一边感叹着,一边对脚步轻盈往外跑去的瓜儿说道:“我书案上镇纸下还压着一卷文篇,一同取来。”

    小侍女一边应着,一边离弦之箭一般跑开,显然对于修改结局也是极为热切。

    等待瓜儿的间隙,沈哲子又回看了一下他这一篇《梁祝》。梁祝故事起于何事,他本身并不清楚,就算是真的已经发生,那也应该只是在小范围的流传,并不具备普世的影响力。

    所以沈哲子写起来倒也并不具备什么心理负担,况且他这个故事梗概已经是经过后世漫长时间的发展和艺术加工的成熟版本。比如其中的化蝶,就算时下已经有了这个故事传说,必然也没有这一份剧情。

    《化蝶》这种艺术形象的升华,大概还要追溯到《搜神记》里的“韩凭篇”,宋大夫韩凭之妻貌美而被宋康王侵占,其妻贞烈深情,跃下高台求死,左右扑救只抓住一角裙带,化蝶而飞。夫妻殉情,宋康王衔恨使人分葬,两冢对望各生梓木,曲生纠缠合为一体,又是一个“相思树”的传说。

    这种艺术的嫁接和融合,充斥在大量流传后世的民间传说中,非只孤例。

    而沈哲子之所以动念要写《梁祝》故事,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动念要搞一些文艺创作来传达一些价值观。而要搞这一类的文艺创作,自然免不了要有所借鉴。而沈哲子能够想到的一位大神级人物,便是时下在台城担任闲职的干宝。

    干宝这个人,在时下而言本身不预名流,但是在后世的名气却远比时下许多名士要大得多。

    中兴之初,此人因为学识渊博、屡有著述而被王导召来担任史官,为中朝修史。但是因为时局动荡不宁,加上干宝归乡服孝,这个修史的工作也是断断续续,到现在已经完全停止了下来。

    复官之后,干宝便在台城担任一个闲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任事,也算是享受国务津贴的一个博学之士。

    前几日,沈哲子还专门派人去拜访干宝,求来了几卷《搜神记》,作为自己艺术创作的一个源泉。但没想到刚刚书成一篇,便惨被兴男公主这个见不得伤情凄凉的小娘子扼杀创作力。

    《梁祝》这一篇故事,沈哲子当然不会改,书成之后他还美滋滋的打算让人抄录一篇给干宝送去,教一教这位大神艺术创作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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