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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按兵不动。若想出兵,怕是还要月余时间。”
赵佶一听,不觉就愣住了。
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王师大军一到,辽地的汉人百姓纷纷做带路党;辽军中的汉人士兵,一见王师便临阵倒戈;北伐军旌旗所指,辽人无不望风而逃,甚至开门献城。如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怎么也得攻下了涿州,三军应已直杀燕京而去。
如今听得居然尚在莫州按兵不动,不觉大为光火,怒声道:“童道夫抚边二十年,身经百战,如何如此胆小?”
梁师成急声道:“据说此事怪不得童宣帅,听闻这一路行军之时,隆德郡公处处压制宣帅,独断专行,如今更是以整治河朔禁军之名,滥杀无辜,虐待将士,三军无不怨声载道……”
说完,从身旁的宦官手里接过两个锦匣,恭声道:“具体事宜,老奴只听道听途说,尚不能确认,此乃两位副使大人呈递给圣人的奏章,老奴生怕耽搁了北伐大事,故此急呈圣人之前。”
赵佶一愣,招了招手,先是接过蔡攸的奏章,细细浏览了一遍,脸上已是乌云密布。紧接着又看了蔡懋的奏章,脸色愈发阴沉起来。
要知道两蔡可是分别属于不同的阵营,蔡懋属于蔡京一党,蔡攸和童贯、王黼、梁师成等人是一派,如今两人的口径几乎一致,纵他甚为宠信赵皓,也不得不信起来。
对于梁师成等人,之前见得赵皓屡屡打压蔡京一党,所谓仇人的仇人便是朋友,所以对赵皓并无敌视之心,反而偶尔会顺手相助一下。如今见得赵皓及清流党人想要抢北伐的功,影响他们的利益,那便是仇人来了,对赵皓的态度也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而更令他们气愤的是,赵皓抢功业罢了,毕竟主帅还是童贯,抢功也抢不到哪去,然而蔡攸的密信令他们彻底震怒起来。据蔡攸所报,赵皓利用宗室的身份和个人的威望,联手种师道兄弟,一起压制童贯,北伐军大权,全部控制在赵皓手里……童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眼见得苦心经营多年的北伐之战,便要被赵皓摘了桃子,叫梁师成和王黼等人如何不生气。一旦梁师成和王黼将赵皓列为仇人,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打压之。
不过好在赵佶并不傻,他知道赵皓属于朝堂中的一方势力,与蔡京一党和童贯一党不和……这也是他的初衷。他喜欢行帝王驾驭之术,一心要培植赵皓为第三方势力,三方势力互相牵制,这样才能更体现他这君王的权威。此刻虽然听得蔡懋和蔡攸两人联手攻击赵皓,心中终究还是半信半疑的。
赵佶眼中神色闪烁,突然问道:“童道夫可有书信前来,纵然赵皓独断专行,他终究是主帅,难道无一二说辞?”
梁师成的脸色微变,急忙又递过一个锦匣,道:“童道夫之奏章,正欲呈递给官家,不料官家先问了。”
这种直达圣听的奏章,梁师成是不敢私自拆开的。童贯此次也未跟他事先通气,所以梁师成对童贯的奏章没有把握,索性暂时扣押了下来。而对于蔡懋和蔡攸的奏章,他从暗中打听得都是要弹劾赵皓的,故此优先呈递。不想赵佶并不糊涂,直接开口询问童贯的奏章,梁师成自然遮掩不住,只得递给赵佶。
赵佶接过童贯的奏章,细细看了两遍,脸色又有了变化,怒声道:“朕道赵侄卿如何会如此无礼,原来却是事出有因,蔡懋和蔡攸两人之言,却是片面之辞!”
说完,将童贯的奏章扔到梁师成身上:“河朔禁军,糜烂如此,童道夫束手无策,向朕诉苦,如此说明什么?说明河朔禁军的确糜烂败坏,怪不得赵侄卿要整顿此军。”
梁师成浏览了一遍童贯的奏章,不禁暗暗骂童贯无能,嘴里却小心翼翼的说道:“圣人息怒,不过老奴还是想不明白……马植有言,幽燕之地汉人苦待王师,一旦大军压境,则辽人将不战而溃,且南面之地辽军不过三四万人,如今莫州已有八万雄兵,为何迟迟按兵不动?大宋禁军军纪败坏,又并非河朔禁军一处,西军的军纪也好不到哪去,还不是照样打得西夏人丢盔弃甲?如今大战在即,偏偏隆德郡公来整顿军纪,眼见得这般北面越来越冷,是否有贻误战机之嫌?况且隆德郡公统兵之经验,又如何抵得抚边二十年的童道夫,如今其越厨代庖,老奴窃以为甚为不妥……”
赵佶听得梁师成这般一说,又陷入了沉思。
或许,梁师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一个未及弱冠的宗室,只领过一次兵,平了一股小贼寇,就在在抚边二十年、立下赫赫军功的童贯面前逞威,的确是有点好大喜功。
而且赵佶虽然明面上宠信赵皓,在他的潜意识里,终究是对赵皓有几分防范。毕竟太祖太宗,一个黄袍加身,一个烛影斧声,作为在位天子,对宗室防范,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思虑了许久,赵佶才缓声道:“给朕拟旨,传令童道夫,待得西军一到,便须立即出兵雄州,兵锋直指燕京。童道夫为北伐之主帅,一应事宜均应主导之,不得假手他人。隆德郡公身为宗室,虽为都统制,但其主要职责应为招降辽人,不得过多参与三军重大事务。”
梁师成急声道:“遵旨!”
赵佶摆了摆手,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示意梁师成退下。
第261章 京城来使()
就在河朔禁军正在进行如火如荼的训练时,两万西军终于也到了莫州城。
领军西军的统制正是童贯心腹之将刘延庆,副统制王禀。
虽然只两万,却是精锐尽出,包括杨可世统率的三千白梃兵。而韩世忠、鲁达是赵皓点名要参加的将领,也随军而来。
作为大宋最精锐之师,西军的到来,给北伐军的高层将领们也吃了定心丸。西军常年与西夏人厮杀,其作战经验和战斗力绝非其他禁军可比。而且北伐军的高层将领几乎或多或少都有西军的背景,包括童贯、种师道兄弟和杨惟忠,就连赵皓与西军也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河朔禁军也好,京师禁军也罢,都是以步卒为主,骑兵加起来不足千人,三千白梃兵的到来,无疑大大的弥补了这一缺陷。
西军一到,出兵雄州,挥师北上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就在此时,官家赵佶的心腹宦官张迪,率百余名亲从官,携圣旨望莫州而来。
……
驾驾驾!
河间府境内,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带起一溜的烟尘,转眼之间便已到数百步之外。
来者约三四十骑,个个披着红色斗篷,身着红色官袍,腰悬长剑,脸上又带着面罩以遮挡尘土,风尘仆仆,显然是远道而来。
而在众骑的正中,簇拥着一辆金装玉饰的马车,前头拉车的是两匹七尺多高的白色健马,彰显车内的人身份不凡。而在那马车的背后,又有两名精悍的骑者,打着一杆玄黄色的旗帜,一杆墨绿色的绣旗。
那两面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仔细望去,可见玄黄色的旗面,隐约露出的金鳞龙爪,而旁边一面墨绿色的大旗展开,上边赫然是一个“张”字。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干巴巴的脸庞,浑浊的三角眼露出一丝倦色,抬头望了望天色,随后是一声如同鸭公音的嗓门:“这是到哪了?”
边上有人急忙答道:“启禀公公,前头四十余里便是河间城了,日落之前可入城。”
兰花指一翘:“既已到河间,倒也不急,前头寻个店家打尖,顺便歇歇脚罢。”
车帘放下,那人又隐入车厢之内。
来者正是赵佶的传旨钦差,也是赵佶的心腹宦官之一,姓张名迪。
这张迪四十多岁,自小便入了宫,在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便跟在其身边,可以说是伺候着赵佶长大的,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深受赵佶宠信。那日赵皓令锦衣卫冒充赵福金的传信太监,便是冒充这个张迪,所以蔡鞗才深信不疑而上当。
张迪担心赶到莫州时,童贯和赵皓已经出发,所以一路上不敢耽搁。一行人出了京城,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终于于六日之后到了河间府地界,看看离莫州也不远了。
大约又行了十余里,果真是天随人愿,前头出现一家客栈模样的小店,一根长长的竹竿,斜斜的伸出,挑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众人一见那远处的酒家,不禁精神大振,连连催动胯下骏马,向前如飞而去。
那店就在官道边,倒是有三四间厢房,门口也支了个帐篷,摆了好些桌子,估摸坐个四五十人不成问题,只是生意似乎并不好,门前极其冷落。
一个身着大红衣裳的小娘,头上插着几朵花,斜斜的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打着瞌睡。
希聿聿~
众骑纷纷勒马停在门口,骏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将那昏昏欲睡的小娘蓦地惊醒。
“哟~各位官人,住店还是吃饭?”
那小娘见得如此多的客人来,两眼放出光来,像只蝴蝶一般翩然迎了上去,声音甜的像抹了蜜一般。
再仔细望去,可见那小娘虽然打扮土气,却是眉目如画,面若桃花,尤其是那腰又柔又细像水蛇一般,胸前却又高耸而起,再加上那殷勤的模样,令众亲从官骨头都酥了。
想不到这荒凉之地,也有此般水灵灵的小娘,众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只是可惜他们的领头大人却是个阉人,并不吃这套,缓步下了马车,大马金刀的在正中的一张桌子前一坐,鄙夷的望了那小娘一眼,兰花指一翘:“有甚么好菜好酒,尽管端上来,须少不了你钱。”
“好嘞,各位官人请上座……小二们,快给老子死出来,伺候各位官人!”那小娘笑嘻嘻的朝众亲从官抛了个媚眼,回头对店里一声吆喝。
“来了,来了!”
随着一阵响应声,店里窜出四五个壮实的小二模样的汉子,有的提来水喂马,有人搬来凳子招呼众人坐下,也有人提来茶水和茶碗,忙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八九张桌面上便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菜,有熟羊肉,驴肉,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摆满了一桌。
张迪望了望桌上的菜式,蓦地一拍桌子:“掌柜的,给咱家滚过来!”
那女掌柜的小娘见得客人发火,急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陪着笑脸问道:“客官,可是肉菜不新鲜?”
张迪双目一瞪:“酒都没有,开什么鸟店?”
那小娘急声道:“哎哟,客官误会了,本店酒是有好酒,就是后劲太烈,想着诸位官人还要赶路,故此不敢端上来。”
张迪冷声笑道:“咱家什么酒没吃过,尽管端上来,若是酸的,砸了你的店?”
那红衣小娘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回头喊道:“小二,给客官上酒!”
随着一阵响应声,几个小二从里头端出来七八坛酒来,小心翼翼的摆在菜桌上,又不忘叮嘱:“诸位客官,此酒劲头大,莫要贪杯。”
张迪望了望面前的酒坛,见那坛口的泥封完好且都是旧泥,微微点了点头,当即令人拍开泥封,倒满一碗酒,抬手招来那掌柜小娘:“掌柜的,来陪咱家喝一碗。”
那小娘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娇声道:“这位客官,奴家可是滴酒不沾。”
四周的亲从官齐齐喝道:“我们大人叫你饮酒,你只管饮就是,啰唆甚么,莫非酒里下了毒?”
那小娘苦着脸,嘟着小嘴:“诸位客官却是取笑了,奴家可是做的正经生意,下毒也不敢下到诸位官人头上,既然如此,奴家便舍命陪君子了。”
说完,端起那酒碗,一饮而尽,随即便被呛得咳嗽不停,不停的拍着胸口。
众人大笑:“卖酒的不会喝酒,倒是有趣,哈哈……”
那张迪仍旧不放心,待得那小娘咳嗽完,又指着桌面上的菜道:“每样吃一口菜罢。”
那小娘无奈,只得每样菜夹了一把塞到嘴里吃了,还吃了半个包子。
众人再无疑虑,就着热气腾腾的酒菜,开怀畅饮起来。
就在众人觥筹交错之际,那张迪突然觉得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眼皮越来越沉重,抬了抬手,想说什么,却一头栽在桌子上。
“酒菜里有毒……”有人喊道。
话音未落,四周便噗通噗通倒了一大片。
那几名小二一改小心谨慎的模样,脸上露出一阵诡笑,指着众亲从官大笑:“倒,倒,倒……”
不一会,众亲从官便纷纷倒了下去,无一幸免。
……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悠悠醒转,四周除了倒在地上的张迪和众亲从官,四周已空无一人。
那率先醒来的亲从官,好不容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