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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的两个多月的大战,叛军伤亡近十五万人,再加上因兵灾带来的无辜百姓的伤亡,更是远远超过战争的直接伤亡。
就连一路连连获捷的宋军将士,都折损了两三万人。
整个两浙路之地,随处可见累累尸骨,鲜血染红了地面,尤其是睦州一带,经常数十里都看不到人烟,只有断壁残垣,白骨露于野,被鲜血浇灌的杂草疯长,到处是荒草连天,荒凉至极,如同来到了远古时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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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童贯中军大帐。
用蜀锦、流苏装饰得极其华丽的大帐,现在已然是灯火流转,宽敞而明亮。
帐门外,一队童贯的胜捷军亲兵军将肃然而立,帐门外还挂着军律禁牌,陈设着御赐器械。
那一队胜捷军红缨铁盔甲士,两两面对面站立,手中的长枪斜举,搭成一个∧字形枪阵,一个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童贯这大帐,外帐就隔成了明暗四五间,容纳得三四十下人伺候。地上铺着的全是绒毯,屋内摆设更是极其奢华,宫灯、香炉、画屏、软塌、茶几等一应俱全,在这荒郊野外的,简直如同进入了殿堂一般。
大帐当中,香气氤氲,安静无声,童贯正在翻着一卷什么书看着,脸色肃然。
“启禀宣帅,王统制求见!”门外有人传报道。
童贯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沉声喝道:“不见,叫他明日再来!”
“喏!”门外传来应声。
童贯一把将手中的书卷扔在一旁,端起案几上的一个玉杯,自斟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眼中却杀机凛冽。
这王惟忠明显不识时务,屡次求见不得,却锲而不舍,使得童贯在极度厌恶之下,心中已动了杀机。
“启禀宣帅,赵公子求见!”门外再次传来传报。
童贯大怒,蓦地腾身而起,正要摔落酒杯大发雷霆时,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怒火立即全消。
不是王惟忠,是公子!
童贯脸色微变,当即将玉杯轻轻的放下,整了整衣冠,这才朗声道:“传进来!”
话音未落,赵皓已身着甲胄,大步而入,昂然而来。
进入大帐之后,也不说话,而是大马金刀的在童贯面前坐下,拿起一个玉杯,慢慢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才对愣神的童贯道:“坐!”
童贯愣了愣神,虽然有点不习惯赵皓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终究还是坐了下来,没有半点脾气。
他的命根子都掐在赵皓手中,想硬气也硬不来啊……
“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童贯小心翼翼的问道,比起在其他将士之前,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赵皓又连饮了两杯酒……这厮的酒是真不错,酸酸甜甜的,口感极佳,然后这才对童贯道:“明日暂停总攻,我欲孤身前往叛军大营,说服方腊一众来降!”
“甚么?”童贯脸色大变,差点惊得摔倒在地,急声道,“方腊虽已穷途末路,却仍旧负隅顽抗,公子此时孤身涉险,恐为叛贼所乘。”
其实,有时候他倒是希望赵皓死啊,死了就可以独自风流快活没压力。问题是这家伙有仙术在身,童贯终究是投鼠忌器,再说他如今已年过五十,倒是还想靠着赵皓的仙术多活个几年,最好长命百岁还能风流快活,把前半生落下的补回来,所以诅咒归诅咒,还是真不希望赵皓死。
赵皓冷声道:“叛军还有十二万大军,若是强行攻袭,就算将其歼灭,我军亦将损失惨重。我欲说服方腊一众自缚请降,胁从者不问,缴械之后任其自由离去,沿途军士不得阻拦。”
十二万叛军,十二万条活生生的生命,十二万华夏儿女,他终究是不忍就此任其战死在同胞的刀下……
童贯无奈的苦笑道:“只要擒得一干首恶,倒是可向管家交差,其余叛军兵卒,可任其缴械投降之后离去,就怕方腊不降呐……”
“我自有计较,你按本公子之言行事即可,休得啰嗦!”
赵皓说完,大步而出,留下童贯在帐中独自凌乱,满脸的无奈之色。
第108章 龙潭虎穴(求订阅)()
箭门岭被破,近三十万宋军将帮源镇一带方圆四十里地围得水泄不通,包括悬崖峭壁和小路的出口。
除了方七佛部在青溪之战失散,逃出五千余人,不知所踪,其余的方腊部主力和主要谋臣武将几乎全部困在帮源一带,包括方腊的妻儿老小和重伤初愈的方百花。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军将士们便早早起来,穿衣披甲,收拾弓箭、兵器和器械;火头营的士兵更是早早生起了火;埋锅做饭,而那些辅兵、辎重兵、杂兵等也忙活起来,整个大营一片热闹忙碌的模样。
用完早膳之后,便要对四十里帮源山区,发起最后的强攻,全歼叛军,缉拿叛贼首领。这是最后一战,也是大捞军功的一战。不要说是方腊,也不要说那些朝廷的悬赏名单上的主如吕将、方貌、陈箍桶等人,抓到一个紫头巾、青头巾的也是军功一件。这也几乎是本次平叛之战最后收获的机会,众人岂能不兴奋激动。
韩世忠也是早早便起了床,身着掩心甲,提着一把二十几斤的眉间刀,正一边用油布擦拭着那锋利雪亮的刀刃,一边吆喝着:“都给老子打起精神,以后吃肉还是吃泥,玩大姑娘还是玩老娘们,就看今日一战了!”
四周的部曲们哈哈大笑,手里也都没停着,有擦拭刀枪的,有整理弓箭的,还有拿着兵器舞几下热身的,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叩嗒嗒~
数骑飞驰而来,沿着各营地一路吆喝:“传宣帅指令,今日暂停进山剿匪,各营各都,把守好关隘出口,不得走掉一个叛军!”
众军士一阵哗然。
韩世忠蓦地将手中的油布摔在地上,朝那传令的都头怒声骂道:“王六儿,你他娘的是不是吃错药了,恁地今日不打了?”
那传令的都头与韩世忠相识多年,一向不对付,如今韩世忠虽然比他高了两级,却并非他的顶头上司,当即横了韩世忠一眼,冷冷的说道:“啊呀,我的韩大指挥使,如今威风起来了,我只是奉命传宣帅指令,你问我,我问谁去?”
说完一打马,又率众向前继续传令而去,气得韩世忠吹胡子瞪眼,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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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声,赵皓带着赵伝、武松两人,纵马离开宋军大营,飞马朝山口奔去。
山谷的出口,一军兵马正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一架架床子弩瞄准了出口之处,又有强弓硬弩守之,前头以大盾列阵予以防护,防守得密不透风。
赵皓手持童贯的令牌,与负责镇守的指挥使沟通了之后,那宋将虽然疑惑,却见得是宣帅的令牌无误,只得让前头呼啦啦的让出一条道来,赵皓等三人飞马而入,然后那条通道又被填塞起来。
进入山口,前头便是一条仅供两三匹马并行通过的谷道,两旁绿树成荫,安静至极,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三人一路纵马飞奔,继续往前驰行,大约驰行了五六里地,前头的山道突然又变得更窄,仅容一马通过。
武松纵马向前开路,赵伝断后,将赵皓夹在中间,继续纵马前行。
咻~
一道锐利的风声响起,一枝利箭突然自空而降,快如流星,直奔武松而来。
武松急忙举刀掠向那长箭,一刀将来箭击飞。
杀~
山口的树丛之中,突然喊杀声大起,涌现出无数的人头,一队叛军手执刀枪冲下山头,在那树丛之中,影影绰绰的不知还藏有多少叛军。
那一队叛军约二十余人,很快便冲到了山下,将赵皓三人团团围困了起来,一杆杆锋利的长枪直指三人。
赵伝和武松神情戒备的守护在赵皓前后,手中的长刀横于胸前,蓄势待发。
“带我去见圣公,我有要事相告!”赵皓满脸笑意,轻言细语的对那领头的戴绿帽……绿头巾的叛军队长说道。
话音未落,那绿头巾队长已是勃然大怒:“去你娘的,哪来的傻鸟探子,圣公岂是你想见就见的,给我抓起来!”
两道寒光闪起,赵伝和武松手中兵器齐齐舞出,将围在四周的叛军手中的刀枪击得接二连三的飞了出去,众叛军也被震得东倒西歪,急忙向山上求援。
虽然方腊已是穷途末路,但是想要见方腊却是难上加难,这一路过去不知有多少关卡,莫说去见方腊,恐怕还没见到面就要被乱箭射杀了。
若是召唤一队兵马跟随,只会引起一路的厮杀,此行的目的根本根本无法达成。
赵皓心念急转,急忙在脑海里点开一张传音符。
“搜索中……为您搜索到以下满足使用传音符的对象:赵伝、武松、方百花。”
越来越多的叛军围了上来,紧急时刻,赵皓看到“方百花”三字,终于松了一口气。
“传音符绑定使用对象:方百花。”
“使用传音符(小),剩余时间:9分59秒。”
……
一波又一波的叛军涌了上来,刀枪如林,赵皓手持长剑,与赵伝、武松三人背靠背呈品字形互相拱卫。
赵皓虽然武力不济,但是手中的百炼钢剑对那种木质枪杆一斩即断,众叛军见得三人身份不凡,又号称要见圣公,不敢放箭,怕误了事担当不起,故此就这样纠缠着僵持不下。
叩嗒嗒~
一骑飞驰而来,高声喊道:“休得动手,此乃十一将军要见的人!”
正在纠缠不休的众叛军将士,急忙收起长枪,退了下来,让出一条道来。
山道口,数骑拥着方百花缓缓而来。
红衣似火,白马如雪,一如当日初见。
方百花催马向前,在赵皓面前十余步外缓缓的停了下来,一双妙目望着赵皓,眼中神色极其复杂。
宋廷宗室公子,兄长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敌是友,难以分辨……
赵皓微微一笑,朝方百花一拱手:“见过十一妹。”
方百花淡然道:“想不到公子看似弱不禁风,居然身怀绝技,擅千里传音之术。”
赵皓笑道:“我欲见圣公,可否引荐?”
方百花娥眉微蹙,双眼紧盯着赵皓,沉声道:“公子还是请回罢……虽道是两军相争,不斩来使,但是如今形势紧迫,圣公之居所极其隐秘,为保密起见,只怕公子去得回不得。”
赵皓脸色依旧云淡风轻,淡淡笑道:“无妨,我见到圣公自有计较。”
方百花不再说话,眼神定定的盯了赵皓许久,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点什么来。
赵皓脸色平静如水,坦然与其对视。
为了十二万生灵,舍得一身剐,也要赌上一把!
终于,方百花微微叹了一口气,又仔细打量了赵皓等三人一遍,说了一个字:“好!”
回头对身后几名头戴青色头巾者喝道:“将他等的兵器收缴了。”
赵伝和武松的脸色微变,正要发作,却见赵皓摆了摆手是,示意两人放下兵器,只得作罢。
兵甲铺里的刀枪剑戟,要多少有多少,收走也无妨。
他将手中的宝剑连着剑鞘,扔给了方百花,笑道:“此剑乃百炼精钢铸造而成,就送给姑娘了罢。”
方百花接过宝剑,没有回话,调转马头,喊了一声:“随我来!”
三人便随着一干青巾护卫,紧紧跟随而去。
一行人沿着山路左转右转,一路经过重重关卡,一直行了十余里路,再往前头已然无路可走,只有深深的茅草之中,隐隐可见一条被人强行踩出来的山道。
前头的方百花一勒马脚,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前来接应的叛军,其余众青巾护卫也纷纷下马。
方百花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赵皓道:“前头行不得马了,须徒步翻山越岭,委屈赵公子了。”
既来之,则安之……
赵皓和赵伝、武松三人对视了一人,也纷纷下了马,跟在方百花一行的背后,往那茅草中的山道走去。
一行人悉悉索索的在茅草丛中穿行,路上不时的伸出一枝带刺的灌木来,一不小心便会扯住衣裳,甚至钩破了皮,只是对于前世在山旮旯里长大的赵皓并算不得什么。
前头的方百花攀上山头,回头望去,原本以为赵皓必然十分狼狈,却见得这厮竟然在茅草和灌木中穿行如履平地,一路上还摘了几只野果捧在手心里,不禁暗暗称奇。
一路翻山越岭,兜兜转转的,随着一条隐秘的小道来到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山谷的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从山顶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树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