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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明月-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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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

    赵孝骞郁闷,赵皓心中其实也郁闷,原本想着可以露露脸,装装逼,现在才发现这特么就是个苦差事。

    这一路,各种三跪九叩,各种仪式繁多,读祭文之后,祭献、上香、奉献饭羹、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嘏辞福辞、焚祝文、辞神叩拜等。

    虽然冬日的阳光晒多了有益健康,但是从早上一直熬到日过中天,足足两个时辰没个玩,简直就是活受罪,当年搞军训也没这么累啊。

    不过想想前头的赵佶也是挺累的,长达三四个小时的上下台阶、走位以及磕头下跪,简直就是铁人三项。

    怪不得在冬至之后,官家要给百官放假七天,相当于国庆小长假……经过祭祖这样的高强度劳作,不休息七天哪里能恢复精气神来?

    正在前头进行繁琐的祭祖仪式的赵佶,在太阳的照耀之下,已然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近年来大保健做得多,运动量却少了,不像以前还经常踢踢蹴鞠健身,而且自从林灵素入宫之后,各种饱含重金属的丹药也吃得不少,身体自是大不如前,虽然赵皓给他恢复了5点健康值,仍然有吃不消的感觉,手脚都有点发软了。

    就在那太常寺卿尚在叽哩哇啦的念念有词时,赵佶趁无人注意,突然从袖中掏出一颗乳白色的丹药,偷偷塞入口中。

    那丹药入口即化,赵佶只觉一阵清凉而舒爽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刹那间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气不喘了,手上也有劲了,一口气……精神抖擞,飘然若仙。

    “侄卿果然是朕的护法神,这小还丹比起元妙先生的龙虎丹似乎还要玄妙的多,天赐侄卿于朕呐……”

    赵佶心中暗自赞叹,对暗中扶植赵皓的念头愈发坚定起来。

    当然,赵佶也并非完被赵皓的仙术和丹药迷昏了头,而是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个皇帝,赵佶没有治国之策,却极其擅帝王平衡之术。如今朝中,梁师成、童贯、王黼为一党,蔡京多年的老公相,又笼络了高俅等人,算是一派,他宠信王文卿和林灵素,其实又算是一股势力,再加上西军那边以种师道等人为首的武人,又算是一派,这些赵佶心中何尝不知,其实他潜意识里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不论你哪一派,都得按照赵佶的平衡之术转。

    蔡京多年为相,权倾朝野,他便让蔡京几上几下,予以打压,甚至略施权谋便让蔡京的亲儿子蔡攸与其作对;西军的那帮武人,近年来平西夏有功,尾巴翘得老高,他便让童贯为监军,将其西军压制得死死的……所以在赵佶一朝,不管六贼等奸臣如何权倾朝野,都被赵佶压制得死死的,想要你上就上,想要你下就下,只能围着官家转。

    但是赵佶依旧觉得不够,因为朝中如今真正有实力的,还只是梁师成、童贯、王黼为首的一党和蔡京为首的一党在角力,而且这两党本身又有藕断丝连的关系。要知道以前童贯、王黼可都是投靠蔡京起家的,不过是蔡京鞍前马后的小卒,后因赵佶见得蔡京势大,予以打压,才分化出来的。

    所以有人说北宋亡于党争,其实这种党争赵佶是心知肚明的,不但不予以解决,反而推波助澜。其以党争为帝王平衡之道,将个繁华富庶的大宋朝搞得乌烟瘴气、腐朽不堪,最后才被金人轻轻一击,便如同玻璃墙一般击得粉碎。

    赵皓的出现,使得赵佶突发奇想,暗暗存了栽培之心。

    若是别的宗室,赵佶自然是要千防万防,尤其是燕王和越王两个亲弟弟,那简直就是防贼一般,否则赵皓这样一个远方的宗室子弟,如何能在堂堂燕王面前撒野?

    但是赵皓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确是护法神下凡,专程来保护自己的,使得赵佶的防范心少了许多,加之其又是七服外的宗室,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威胁。

    虽然说,太宗烛影斧声的故事为前车之鉴,但是这些年赵佶的平衡之术玩得贼溜,满朝文武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已使他对自己的帝王之术极其有信心,他有足够的信心节制任何一个权臣。更何况,烛影斧声的主角是太祖的亲弟弟,要防也只是重点防亲弟弟燕王和越王,像赵皓这种七服外的宗室,即便没有“护法神”的光环,在赵佶看来只要不掌控兵权,也绝无可能造成任何威胁。

    当然,这只是赵佶的初步想法而已,毕竟赵皓过于年幼,而且在朝中毫无根基,想要成为他用来平衡朝中势力的棋子,还早的很……现今一个寄禄官,并不上朝,百官之中,认得赵皓是谁的,恐怕两只手掌就数得过来。

    于是,赵佶才有了让赵皓参加祭祖大典的想法。

    其一为了让命中的“护法神”待在身边,便多了几分安全感;其二也是让赵皓在百官之中露露脸,日后若有提携,不至于太生疏。

第143章 面见童贯() 
城东,蔡府。

    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青衣小帽的蔡家仆役,花钠罗裙的蔡家使女,正忙得不亦乐乎。

    在蔡京内宅的书房的当中,一个佩金鱼袋,着紫袍官服,顶窄翅纱帽的中年官员,正在不安的等候着。这个紫袍高官,正是殿前都指挥使高俅,掌控着整个京师禁军,虽然只是正二品,却是最受官家信任的一个官职。

    虽然能在书房等候,但是高俅却大气不敢出一口,连桌上的茶水点心都没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青衣小帽的家奴,对着高俅施礼之后说着什么,高俅也不敢怠慢,肃容回了一礼,就跟着他穿廊越户,来到蔡京卧室之前,正正衣冠,自己高声唱了名,才迈步走了进去。蔡京卧室自是富丽堂皇,各种摆设极其精致奢华,一入卧室便温暖如春,却见不到暖炉,而且温度适宜不致出汗,而且空气流通,没有半分气闷的感觉。而且卧房之内,挂满了书画,有蔡京自己的得意之作,也有御赐的,显出主人的诗书不凡的格调。

    绕过一面紫珊瑚屏风,就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端坐在榻上,虽然须发皆白,却气度不凡。这名老者自然就是蔡京。

    看见高俅进来肃容行礼,蔡京淡淡一笑。他已过古稀之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六十许人,面如冠玉,童颜鹤发,俊朗清瞿不减当日。

    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寒暄了一番之后,便不再多礼。

    蔡京低声问道:“那宗室公子赵皓,是甚么来路?”

    蔡京不紧不慢,语调平缓,却极其威严,令贵为正二品殿前都指挥使的高俅都感觉到一阵压力。

    蔡京心中的确是郁闷,这个赵皓就像从地底上冒出来的一般,突然就入了只有三服以内的宗室才能进入的祭祖队列,那可是国公级以上的宗室才能有资格进入的,足见官家的宠信……如此受宠的人物,他居然不认识。

    高俅急忙将自己所探查之事,一一向蔡京道来。

    其乃“天上人间”的幕后东家,最重要的是那“天上人间”颇有取代倚红楼之势,官家已两次派人到杨楼街接头牌姑娘小翠香入宫。

    其精于书画蹴鞠,甚投官家所好。

    其与梁师成、童贯似有牵连,与林灵素和王文卿也似有暧昧,据查还得罪了宗正会和燕王。

    其被官家御赐碧玉拂尘,五日内连升三级。

    ……

    蔡京眯缝着眼,越听到后面,眉头越紧蹙,随后又缓缓的舒展开来。

    “年轻,终究是嫩了一点,看似来势汹汹,风光无限,终究是难成气候……尽量避其锋芒就好。”蔡京淡淡的笑道。

    在蔡京看来,赵皓宗室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束缚,而且得罪了宗正会和燕王,留下后患,又急于处处表现自己,一切像个急哄哄扒了新娘的裤子就想开炮的莽新郎一般,不知道循序渐进的乐趣和奥妙,这种人得势快,失势更快,成不了大器,只要不与其明争即可。

    “其二,派人到他身边,年轻人冲动,破绽亦多,证据多了,便可一击致命……毕竟其与梁师成、林灵素之流走得近。”

    蔡京交代了几句,倒也没有继续在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身上聊得太多,转而又聊到了北面的局势。

    高俅道:“王将明、童道夫的意思,还是要联金灭辽,不知老公相意下如何?”

    蔡京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怒色:“糊涂,此乃欺君之罪,鼠目寸光,欲陷我大宋于危难之中。自檀渊之盟后,已百余年北面无战乱,如今若挥师北上灭辽,则引金人南下,如同引狼入室,何其糊涂,王将明与童道夫其心可诛!”

    高俅叹道:“如今京师禁军无力,西军势头正盛,若是北上灭辽,童道夫必为监军。如今辽人孱弱,原本已无力与女真人抗衡,若我大宋王师再北上,必然势如破竹也,如此童道夫再领破辽之功,风头无两,怕是更要嚣张跋扈,对我等不利呐。”

    蔡京怒道:“去一弱辽,引一強金,何其糊涂?不若连辽抗金,有辽人在北面挡着,金人便无法南下,辽、金互相牵制,我大宋坐收渔人之利,何乐为不为?待他日兵强马壮,辽、金孱弱,再一举灭之,天下可定也,如此方为霸业宏图,岂可贪一时之利?”

    高俅叹道:“官家好大喜功,非一朝一日,如今王将明、童道夫等人又时常蛊惑,怕是官家之意已决,劝是劝不动了!”

    说来说去,高俅和蔡京等人还是怕童贯一派借破辽之功,占了上风,压倒蔡京这一派。

    只是,按照当时的形势,蔡京多少有点战略眼光。

    这个为相多年的老公相,多少有点自负,认为赵佶对自己的恩宠难以动摇,抑或多少心存一点家国的念想,沉声道:“文死谏,武死战,来日上朝,老夫必冒死进谏劝阻官家,你去联络众人,附议老夫之谏。”

    高俅的脸色似乎也有点感动,恭声道:“老公相愿为国家先,我等岂敢不舍命跟随!”

    ……

    冬至之夜,汴梁城开启了不夜城模式,全城狂欢。

    全城之内的茶楼酒肆,青楼妓寨,处处爆满,汴河上的画舫更是彻夜灯火不熄,而像樊楼、潘楼这样的相当于后世六星级酒店地位的大酒楼,更是火爆异常,来的非富即贵,寻常之人就算有钱也订不到座位。

    樊楼最大的阁子之中,赵皓正置酒高会。

    小楼上张起了暖幕,设了炭盆。楼内暖烘烘的和春天也似,四周丝竹声声,又有几名侍女垂首侍立。

    赵皓头戴白玉绾发冠,身穿一袭紫袍,手摇着鹅毛羽扇,端坐在阁楼东面正中的椅子上,颇有点诸葛孔明的风度。

    他今日设宴而待,接待的是一位贵客,位高权重的贵客,堂堂大宋的枢密使,称为枢相的童贯。

    只是他选择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接待童贯,并非是敬重和讨好童贯,只是为了遮人耳目,同时也一显赵公子的阔绰不凡。

    不一会,童贯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阁子门口,在外人面前位高权重,不怒自威,只是在赵皓眼中,也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童贯一进入阁子之后,屋内众人便已被赵皓示意出去,在外等候。

    童贯封了国公,又拜为枢相,威风了许久,乍一见到赵皓端坐不动,那意思是明摆着叫自己向前拜见,脸色稍稍有点尴尬,急忙向前弯腰一拜道:“老奴拜见公子。”

    赵皓指着边上的座位,淡淡的说了声:“坐。”

    童贯只得恭恭敬敬的在赵皓身旁坐下。

    赵皓对童贯似笑非笑的说道:“童枢相近来春风得意,配合度亦不错,某很欣慰。”

    童贯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公子得罪了宗正会,终究是不妙,那宗正会与太子那边亦有点干系,而且公子作为宗室之身,如此张扬,从长久来看,终非良策……公子虽圣眷正隆,须知太子与公子年纪相仿,将来若太子登基,必然对公子不利。”

    赵皓笑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前怕狼后怕虎,本公子便不来汴梁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童贯心头一跳,失声道:“公子莫要异想天开……自太宗以来,宗室鲜有职掌,更无兵权,公子如何能……还望公子三思,切莫胡思乱想。”

    赵皓戏谑的笑道:“怕甚么,道夫不是手掌重兵?”

    童贯脸色瞬间大变,急声道:“公子切莫戏耍老奴,老奴虽抚边二十年,西军那帮丘八无非是看在官家的份上才听老夫调遣,若是想效太祖之事,老夫必死无葬身之地!”

    童贯说的其实没错,别看童贯在西军面前人五人六的,无人不慑服,其实不过仰仗了官家的后台,若是敢提半个反字,种师道、种师中等人便能当场把他乱刀分尸。

    赵皓哈哈一笑:“道夫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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