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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府上,见到在东阳公主棂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妩媚中又多了几份楚楚可怜,心中虽然对东阳公主的死有些伤感,仍是避免不了对刘莺儿起了心思。
刘莺儿见李啸风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佯装不知,却是哭的更加悲凄,只把李啸风的心苦的痒痒的,对刘莺儿即怜又恨。
李啸风曾几次三翻的对刘莺儿有暗示,可是刘莺儿总是视若无堵,后来却得知刘莺儿竟然与之前的护卫统领陈怀远有私情,虽然气恼,但是也只能作罢。他堂堂的一个皇子跟一个下人争风吃醋,那太有失体面了,更何况当时的陈怀远对他来讲还是很有用的。
现在东阳公主已死,李啸风见了刘莺儿,又有了当初的心思。在与方成将正事谈完之后顺口就夸赞刘莺儿聪明能干。
方成正愁如何甩开刘莺儿,见三皇子有索要刘莺儿的意思,正是求之不得。他知道刘莺儿来历不简单,不敢惹恼刘莺儿,便将刘莺儿唤来询问意见。
刘莺儿本是想缠住方城,可是没想到东阳公主临终说了那样一句话,而方成则是再也不敢跟她有往来,心知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益处。
而且,三皇子开口了,她再也没什么理由推脱了,只得含羞答应,只是推说要等东阳公主丧期过后。
东阳公主之死引起的风波就这样过去,然而对典庆来说还远远没有结束,他还得想清楚如何对瑞帝讲典雅的事。
对于夏家来说,这也只仅仅是一个开始,在人人都盼着过年,新年新气象时,夏可道却感压力日益增大甚至是恐惧,有时候新气象并不是好气象。
一百四十七、千秋大业一壶茶()
除夕之夜,夏天买了一大堆烟花与夏真坐在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放,这些日子夏真或许感受到府中的变化,越来越有种少年老成的味道,变得不太爱说话,今日终于又显露了少年心性。
经过几天的尴尬之后夏天与夏可道又相处如初,只是隐隐的多了几分客气。夏天有时也会想,夏可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夏天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哪怕她是一个异世的灵魂,对夏可道这样的行为也能理解,但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对夏可道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
全然没了当初只是作为夏可道孙子时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回想起当初刚来京城时在品茗阁内为夏可道辩解时的那气势,夏天只觉得讽刺。
一个人的身份发生变化之后,心态也会随之发生变化。夏天尽量的在内心安慰自己,若当初自己是夏可道,也未必比夏可道做得好。
当然假设只能是假设,人总是在心里将自己想成理想中的自己,然而许多时候未必经得住现实的考验。
正如夏天在心中已经很清楚她与李啸炎绝无半分可能,早在从皇宫出来后便决定不再对此抱有任何念想,只是陪他走一程,仅次而已。
夏天觉得自己从来就是一个洒脱之人,在上一世便是如此,如今两世为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然而此进的他望着在漆黑的夜空中不时炸开的烟花,听着夏真欢快的笑声,夏天突然就想到了李啸炎,此时的李啸炎应该是比较孤独的吧。
夏天终究做不到理想中的自己,前世的记忆与今生早就纠缠在一起,李啸炎总是毫无预警的闯入她的心扉。
“人与人的相遇,不是要债的,便是还债的。”
在热闹的爆竹声中,夏天想起李啸炎,觉得分外孤独。
“大公子,二公子,晚膳准备好了!”管家东叔的喊声将夏天拉回了现实,夏真意犹未尽的又放了一根烟花才与夏天一起到大厅里去。
夏府加仆人一起也不过二十人,夏可道在府中也不似在朝中那般诙谐,更像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众人说了几句祝愿的话,便匆匆吃完各自离去了。夏可道似是也觉得孤独,将夏天、夏真留了下来。
暖黄的灯光下,爷孙三人,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倒也有些温馨。
夏天将沏好的茶递给夏可道,夏可道却是推辞到
“这样的日子,岂能无酒。”
说罢,自斟一杯,夏天也不拦,仍是低头笑着沏茶。
夏可道喝了几杯后,话匣子便打开了,讲一些他都快遗忘了的故事。讲他当年如何被人排挤,后来遇到反叛大玄朝的朱景,再如何慢慢的被重用。
近半个世纪的岁月在夏可道嘴中淌淌流出,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有些事年岁已太久远,又或许是夏可道老了,好些地方夏天都未听明白。
夏天和夏真都是安分的坐在一旁,从不打断,他们明白不明白并不重要,夏可道心中应该是清楚的。
夏可道讲得如痴如醉,夏天和夏真也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当夏可道讲到他打开金陵城门,将瑞帝迎进皇宫时,夏天终于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爷爷,你这样做,心中对周武帝可有愧疚?”
“那有什么办法,那个时候中原不能再有战火了,为了天下苍生,只能对不起他了。”夏可道含糊的说到。
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势必要牺牲少数人的利益的,这是恒固不变的真理。
“爷爷说得极是,天下稳定,便是天下苍生之福。如今皇上所做的可是为了天下稳定,可能咱们夏家也会被牺牲掉了。爷爷,你可愿为天下苍生牺牲?”
夏天追问道,她承认她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点怨气的。
“不服,我不服。我为天下苍生做了那么多,为何没有好报!再者,又有谁真正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天下苍生,都是骗人的,都只不过是为了活命,为了使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我夏老头做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
夏可道呵呵的说道。
“自然是有的。”
道理是道理,可是临到自己头上了,终是不甘,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但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不管在哪个时候,华夏民族向来都是生命力极强的,每逢乱世必有英雄出,周武帝算一个,客观的来讲瑞帝也算一个。
夏天虽然对瑞帝有些成见,但她还是相信瑞帝当初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的利益。
然而在夏天看来,最配英雄称号的是那些了为民族利益宁死不屈,甘愿牺牲自己的人,或许许多人并不知名,但是历史怎能少了他们。
那些人自然不是夏可道这类人可以比的,夏天也许自己做不到,甚至连夏可道都有可能不如,但是对那些人,她永远心怀敬意。
夏可道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又继续讲他的故事,夏天和夏真又继续听,期间听到关键处,夏天忍不住用手蘸着着茶水在案几上写写画画,看着案几上的字出现,然后又消失。
夏真见有趣,也学着夏天的样子。
夏可道的故事讲完时,那壶茶水也被夏天和夏真用完。
半个世纪的烟云,沧海桑田,却犹如昨天,浓缩在一壶茶水中,千秋大业不过一壶茶而已。
人生短短的几十年,在浩瀚的时空间,有许多人默默的出生然后又默默的死去,不曾在时间的长河中掀起半点浪花,连那一支烟花都不如。
将夏可道和夏真安顿好之后,夏天回到房中,久久不成眠,只觉得胸中憋着一口闷气。索性起身换上衣服,抱着上次从无邪馆拿回的琴,从后墙悄然跃出。
借着点点星光,夏天一人独自走在街道上,天时已晚,又是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不一会来了离夏府不远的一个湖边,湖水清澈,湖底原本脆绿的水草在零碎的星光下如星空中的乌云般在水底随着微风荡来荡去,周围的掉光了叶子的老树光秃秃的立在那里。
夏天将盘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腿上便弹凑了起来,琴声如夏天的此时的心声一样,倾斜而出,像一个饱尽世事的老人的喃喃底语,沧桑有余,洒脱不足。
一曲毕,夏天胸中的郁气稍稍减轻了些,已是子时,守岁的爆竹声又连绵的响起,夏天想去以往在金陵城中的除夕夜,又想起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不由得感叹到
“真想活在旧时光里!”
话音刚落,却听到身后一声晒笑。
一百四十八、明年的这个时候()
夏天一惊,刚刚心绪不稳,竟然背后来了人都不知道,她猛的转过头,却见一身黑衣的李啸炎正站在他身后,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此时的夏天也是一身黑衣,蒙着黑色的面纱。
“果然是要债的,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夏天有些气恼又有些惊喜的想到。
“有何好笑?”就算是李啸炎,嘲笑她,夏天也是有些不悦的,嗯,或许是比他人嘲笑她更加不悦。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想着活在过去,不过嘛,你是一个女人,也无所谓了。”李啸炎耸了耸肩说道。
“只有从来没有过幸福的人才不会怀念过去。”夏天冷冷的反唇相讥,不过话一出口,夏天便有些后悔了,这话太伤人了。
像李啸炎这样的人,不可能有过幸福的过去的。
看似温和的夏天,永远改不了的一个毛病便是喜欢在自己看中的人面前逞能,若是换一个人说这句话,夏天只会当作没听到,偏偏这话是从李啸炎嘴里碰出来的,她很不乐意听。
不过李啸炎显然没有被夏天的话伤到,他只是稍稍的愣了一下神,接着便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最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李啸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不怀念过去,或许有夏天说的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从来只向前看。
所以在李啸炎听到夏天的话时,才有些愣神,然后快速回忆了一下过往,果然没有什么值得幸福的事,不过日子一直是这样过的,苦日子过惯了也不见得苦。
“都过去了,我只看未来。将来说不定有忆苦思甜的机会,总比以后忆甜思苦的要好。”
李啸炎淡淡的说到,他只看重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中间的那许许多多的困苦在他最终站到幸福的结局上回首时,也会变得美好。
“出名要趁早,享受要在当下,等到你七老八十,才想起来要忆苦思甜,是不是也太悲惨了一点。”
夏天从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明天,过不好今天,如何有明天?什么东西,抓在自己手中,心里才实在。
明天,实在是太虚无飘渺。
用手中现有的东西去赌虚无飘渺的明天,怎么看怎么本末倒置。
这也是夏天对李啸炎生活态度的一种置疑,李啸炎的眼中仿佛只有那个目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李啸炎没有任何爱好,这样的人生太无趣。
“等到七老八十才能忆苦思甜也是无能。”李啸炎挑了挑眉说到,像这种辩论他并不擅长,所以他并不打算和夏天继续辩论下去。
所有的东西终究是要经过时间的检验的,像这种辩论,李啸炎只觉得无趣,辩赢了又如何?所以他说完就很快转换了他觉得有些意义的话题
“你刚刚的琴声比上次悲伤多了?”
其实这个话题在以前,也是没有意义的,只是现在他觉得有些意义而已。
“是吗,原来你是一个懂琴之人。”夏天不可置否的说道,她今日装扮与那日截然不同,没想到李啸炎凭琴声便认出了当日在望儿山上的是她。
“像这种无甚用处的事物,本来我是向来不屑的,不过恰好你的琴声我还能听懂一些。”李啸炎实话实说。
夏天听到李啸炎的这句话,心中的那种奇特的情素又涌了起来,她压都压不住,虽然她明白李啸炎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别的意思。
“关你何事?”夏天仍是冷冷的说到,可是语气中竟有一丝不易觉察到的喜悦。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夏天一定要以看到镜中的人满脸笑意,当然李啸炎也见不着,夏天的整张脸都挡在黑纱下。
关我何事,李啸炎也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他从来是一个不多管闲事的人,也不喜欢与不相干的人说话,可是今天似乎说了这么多话。
也许是因为刚刚去看了他母亲的缘故吧,心底被他刻意压着的愁绪又在无意中被翻起。
这样的日子,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游荡的人,除了杀人越货的,便是满腹心思不能入眠的人。
李啸炎望着湖面一语不发,夏天也保持着同样的动作,默不做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出声,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远处的鞭炮声不停传过来,震的湖边萧索的树木微微晃动。
湖边的两个模糊倒影也在微微的晃动着,夏天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