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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袁世凯气得手都哆嗦了起来,一甩袖子转身走了,回到总理衙门后,袁世凯立即对王士珍说道:“宣布,对江北叛军的剿灭战,停止,停战!”
“停战?”众将士惊讶地抬起头来。
袁世凯苦笑道:“如果此时我们再打下去,那么我们真的成了卖国贼了。”众人相互看了看彼此,不由得露出苦笑的神色来,小日本算错一招,他们以为中国人对内战的踊跃性远大于外战的踊跃性,例如当初俄国强占外东北和外西北的时候,太平军同时在发起北伐,西北回乱正在大肆屠杀甘肃陕西2000万汉人。
可惜而今的中国已经时过境迁,袁世凯又是一个民族主义者,甚至北洋军诸将全都是民族主义者,在面对外敌干涉的时候,选择了支持同胞。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在隔岸观火或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打算,可是袁世凯的电报发下去之后,北洋军前线诸将纷纷大吃一惊,立即下令军队停止前进。
冯国璋所部立即从三山阵地返回了合肥,而积极准备南下的段祺瑞也不得不下令军队不得进入江北地区,他本人立即赶回京师。
而当立花小一郎质问袁世凯为何下令清军撤军,难道不再剿灭叛军的时候,袁世凯冷笑着对他说:“剿灭江北叛军,是我们中国军人该干的事儿,而如果日本人参与了,我绝对不允许。”随后,袁世凯第一次派人接见了扬州江北方面派来京师的代表,日本人的机关算尽,却误打误撞地促使了中国的和谈,立花小一郎不得不如实向桂太郎报告。
中国内战将因为日本的干涉而停战的消息,让桂太郎倍感压力。
第四百八十一章 日方施压()
实际上,日本首相桂太郎对此次干涉中国行动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制造一个新的问题,而这个新的问题便是干涉中国内政。日本人的思维非常有趣,在他们看来,一个棘手的问题可以由另一个问题覆盖,只要人们转移了视线,那么第一个问题就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了。这恰如二战时,为了占领东北,必须对中国宣战,为了战胜中国,必须占领东南亚,为了占领东南亚,必须对英国宣战,为了对英国宣战,必须招惹美国,为了招惹美国,必须和德国结盟……
值得庆幸的是,一战之前的日本,陆海之争尚未趋于白热化,日本陆军马鹿(混蛋)海军马鹿的高潮是二战时期,以海军航空母舰舰载机降落为例,日本陆军机场不允许海军舰载机使用陆军机场,而陆军在决定北上攻打苏联的时候,海军主动招惹英国人逼得陆军不得不将精力转向东南亚战场。(另有一说诺门坎战役让日本陆军从此换上了恐苏症,但不可否认的是,日本陆军做什么决定,海军重要搀和一腿,暗地里踹上一脚。)
毕竟桂太郎的竞争对手山本权兵卫出身于海军,且深受日本财阀的支持,桂太郎所仰仗的无非是陆海军中的主战派和国内的激进分子们,从财力对比上来看,桂太郎根本不占优势。即便是桂太郎的支持方中,也因为山本权兵卫作为曾经的日本海军二号人物,逐渐得到了更多海军方面的支持,所以也仅仅剩下陆军依旧死忠于桂太郎。
这一次的对江北的军事行动,桂太郎实际上向海军承诺,得到中国江蘇南通之后,日本陆军与日本海军相隔长江守护相望,更好地为帝国服务。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个条件,桂太郎并不能够得到日本海军的全力支持,他私下承诺会给海军增加军费,并且向山本权兵卫保证,在自己任期结束后,会支持山本权兵卫担任日本首相。
山本权兵卫立即找到了西园寺公望向他陈述了此事,西园寺公望沉默片刻之后对山本权兵卫说:“现在帝国已经没有钱供他挥霍了,日俄战争让我们国库亏空严重,我并非反对对华开战,但这钱从哪里来。”
山本权兵卫说:“对华之战,是利是弊我们并不能够确定,但是大日本帝国屡次对华的战争,从中获取了大量资金,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实际上,如果不是列强阻挠,我们早就对华动手了,现在桂太郎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再一次勒索中国,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决不能演化为全面战争呀。”西园寺公望担心地说道。
“绝对不会。”
桂太郎当然不会让局部战争演化为全面战争,一来现在的国际形势不允许,二来日本也没有钱供他打一场全面战争,而今支持他对中国动手的只有朝鲜总督和台湾总督,他在日本本土只能调动三个师团,在台湾能够带动一个联队,在朝鲜能够调动一个师团,但即便是四个半师团的兵力也将近十万人,一次性调动花费巨大,桂太郎斟酌之下,决定以日本在上嗨的民兵组成一支联队,调台湾一支联队,依托海军的大炮强取南通狼山港。
策划好后,桂太郎立即与英法德俄等列强交涉,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并解释自己绝对没有占领南通的意思,而是紧紧干涉江北,帮助袁世凯消灭那可恶的民族主义者王永安势力。消灭王永安势力成为了帝国主义列强在中国的共识,毕竟王永安的生意领域已经与列强在华的生意发生了竞争关系,如果王永安继续做大,那么得到他支持的公司便可以利用民族主义讲列强的生意打得落花流水。
中国人爱国,非但在民族危亡之际,即便是后世祖国繁荣富强,当韩国建造萨德导弹系统对付中国东部地区,中国人民能够自发地组织起抵制韩国的运动(除了脑残棒粉外),由此可见中国绝大多数人都是民族主义者。
桂太郎知道,如今的世界老大是英国,英国一向认为长江流域以及长江以南地区是英国的势力范围,所以英国绝对不允许日本人将势力发展到长江以南和长江流域。桂太郎严正声明,日本绝对不会危害各国在华利益,并且对英国在华势力表示尊重。对英国佬的游说时间最长,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英国佬才勉强接受,但要求日本常备师团不允许进入中国境内,日本人可以利用殖民军和预备役部队、民兵部队武力威慑江北军,给那个自大的民族主义者王永安一些教训,最好能够让他的政府倒台。
在英国人支持日本的行动之后,桂太郎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对江北的实质性制裁,然后才紧急与其他列强沟通商议,这其中德国与美国明确表示反对,两方势力反对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避免日本在华势力过大影响他们的利益——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担心这样做对中国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或者秉持正义云云,而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
桂太郎派遣外相(外务大臣)加藤高明与各方沟通,抛出各种利益,希望各国在华都能够受益,而今清政府即将倒台,各国列强如果不趁机拿一些好处,哪里能够对得起各国政治家的身份。
另一方面,桂太郎召见陆相(陆军大臣)木越安刚和海相(海军大臣)齐藤实以及参谋总部参谋长长谷川好道,商议对华行动,并找到了山县有朋希望山县有朋说服皇帝——小皇帝大正天皇刚刚即位不久,如果用一场战争来庆祝他的即位的话再好不过了。
对于中国方面,桂太郎要求在华工作人员不断向中国清政府、南方政府和江北政府施压,要求他们各方无比严惩江北军,务必赔偿日本的损失,尤其是要求中国方面必须对此道歉。最后日本方面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要求,作为江北军的领袖,王永安必须亲自到日本,向日本教官家属下跪道歉。
先别说袁世凯和孙逸仙能不能管得了王永安,单单是让王永安去日本下跪道歉,他也无法接受这个羞辱性的要求。由此可见,日本方面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谈判来解决问题,而是希望挑起争端来羞辱对手。
第四百八十二章 江北别无选择()
日本方面早有阴谋,但江北方面却反应迟钝,王永安认为历史上日本正陷入痛苦的战后重建中,无暇顾及中国,因此他们最多会索要一些赔偿,甚至日本人会以修建江北铁路作为条件,毕竟小日本垂涎列强在华修建铁路的生意很久了,王永安则希望通过将铁路修建交给日本,来修好与日本的关系。在王永安的记忆中,最起码是二十年内,日本人不会将军队开进江北。
所以王永安的反应有一些缓慢,导致江北对日本人被毒杀的政治发展失去了控制,而仅仅当做一个比较严重的涉外案件办理。江北方面其实一直以来并没有放弃对日本教官被毒杀一案的追查,王永安亲自叮嘱候干一定要找到证据还原事情的真相,毕竟日本教官是死在了扬州。侯干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一个半月前日本教官被毒杀,与其总教官冈村宁次有非常大的关系,他曾经向王永安提出一种可能,那边是冈村宁次就是毒杀手下教官的凶手。
王永安当然宁愿相信冈村宁次是凶手,可是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人下手,要知道如果毒杀日本同僚被揭穿,冈村宁次非但不容于日本,更不容于世界。当然,侯干提出的假设全是按照他自己的推理,因为所有涉及到的证人与证物全都遭到了破坏,而日本教官们纷纷要求回国,甚至查无佐证,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日本人的讹诈。
可没想到日本人的胃口这么大,他们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他们这是在试图让自己退步。
但事关领土,王永安岂能退不,十九年后东北军在沈阳被日本人的试探给吓得后退了,张学良的不抵抗让中国丢了东北,所以他王永安绝不能退,即便粉身碎骨,即便日后不能争霸中国,他也绝不能后退。
在横滨通电发出了当天晚上,王永安立即召集姜登选、张謇、冯衡、肖湘山、魏文康、李耀、罗银贤、翰林春、魏道风、许鼎霖、沈云沛、齐牯、候干、顾彦卿、安荫霖、厚麟、罗森、单启鹏、顾贺、王安成、邵永勤、干玉龙、高兆奎等一众江北骨干召开应对日本方面要求割让南通作为抵押一事。
会场内大家默不作声,沉重的压力让大家不知如何说起,有的人抽起了旱烟袋,烟袋锅虽然不长,但是金杆玉袋锅,放在手中便颇有气势;有的人抽起了西洋烟,不过因为还没有发明过滤嘴,往往抽着抽着便抽了一嘴烟沫子;有的人闭目养神观察别人,毕竟这一次对南通的索要,最受影响的当然是南通王张謇,张謇的一切家业都在南通;还有的人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准备等一会儿慷慨激昂地说些什么;有的人紧张不安,既不想招惹日本人,又不想在这件事上吃亏。
渐渐地,大家将目光对准了王永安,作为江北实际上的领导人,王永安的态度是什么呢,日本人提出了让王永安前往日本跪地道歉,王永安将作何反响呢?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日本人完全没有任何谈判的意思,让江北军总司令王永安下跪道歉,索要江北大都督张謇的家乡,日本人一次性羞辱江北的一号与二号任务,彻彻底底地想与江北硬碰硬了。
王永安站了起来,众人将目光聚在了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的身上,他的目光锐利声音坚定,说道:“诸位,我相信,日本人这一次的通电声明,并不是真正的全面对华宣战,但是他们会不断挑战我们的底线,一旦我们做出任何让步,我们将退到扬州城下,南通只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扬州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众人顿时“嗡”地一声炸了,日本人的真正目的是扬州,为什么是扬州,凭什么是扬州,如果扬州被占领,那么中国就完了。
王永安分析道:“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日本人在任何冲突发生的时候,都不会设底线,以甲午战争为例子,期初日本人的设想仅仅是吞并朝鲜,将朝鲜设为自己的殖民地。但是当日本人击败了清军之后,他们发现还可以进攻我国东北地区,于是日本人便进攻了旅顺,进攻了沈阳,占领了辽东半岛,如果不是在李鸿章在谈判中遇刺,日本人唯恐李鸿章遇刺成为三国干涉日本的借口,日本人甚至会吞并东北地区。日本人就是一条永远不知道饥饿时什么的贪吃巨蛇,让他们吃一点,他们会吃一点之后再吃一点,如果对方让步,他们对逐渐将对方全部吞下。不要指望着日本人遵守什么约定,日本是最讲究偷袭和毁约的国家。所以我决定,坚决不对日退让。江北不让,则中国不让,江北不让,则中华民族不让。”
“云帅说的对,江北不能让。”姜登选朗声道,“以我对日本人的了解,最后最他们肯定会狠狠地咬我们一口,让我们成为民族罪人。”
“我也不支持与日本人的和谈,”张謇愤恨道,“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