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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瞥见众人脸色,那房彦谦眉头更是舒展开,陈平心中暗疏了口气。
插科打诨,指鹿为马的本事,得益于后世庞大的信息量,要论咬文嚼字,陈平并不犯怵。
“杨素善辩,我甚是佩服,没想到,今日碰着你,就是比起杨素来,也是丝毫不差。”白面男子道。
见白面男子看来的灼灼目光,陈平直接是无视,不过对其身份却有了更深一层次的认识。
杨素为先皇时期重臣,在改立杨广为太子这一件事上,同是功勋卓著,可谓是杨广的从龙拥护之臣。
其人疏放,能文能武。富于言辩,随心所欲,旁若无人。杨素入朝为官,得高颖推荐,另有苏威,同是高颖引荐入朝,获得杨坚重用。
时人称呼三人为三贵。
按着正常思维走向来说,三人该是在朝中结党,共同对付政治敌人。可偏巧的是,高颖儿媳妇是杨勇的女儿,杨勇被废,与杨素脱不了干系,其在杨坚面前落了杨勇的石头。
内有独孤氏在枕边吹风,外有杨素重臣偏袒落石,杨勇自身又缺乏计谋,行为不检点收敛,自是落得被废,最终被杀的命运。
在朝臣中,杨素推崇高颖,敬重牛弘,厚待薛道衡,可唯独是对苏威不客气,无视他的存在。
杨素家中家僮数千人,后庭穿着绮罗绸缎的女婢妾室数以千计,宅地豪华奢侈,规模形制可比宫廷。朝廷中,依附他的,得到重用,反对他的被打压。
做臣子做到这个份上,基本上也是到了头。前有高颖的例子,可杨素依旧没能受到警示,待梁毗上表直言,职责杨素作威作福后,杨坚便开始疏远杨素。
三人成虎,原本是用来对付杨勇的手段,现在原样的应验落在杨素身上。
杨坚敕命:仆射是国家的宰执辅相,无需躬亲锁事,只须三五日一次到书省评判论定大事。
表面是厚待重视,实际上削夺了他的处事权利。
待杨广登基后,同是礼遇,可仍旧是高高的挂起来,拜任太子太师。功高震主,再有杨广个人性格本是如此,就是宗亲贵族都不相信,何况是外臣,平定杨谅后,猜忌更盛。
其中有两件事,更是能表明杨素的悲凉,杨广的薄凉。
太史言隋的分野有大丧,朝廷就改封杨素于楚,因为楚与隋的分野相同,杨广是想让杨素代替他应验过去。
这一点,杨勇被杨坚疏远冷落事,同是在自家的宅院做过类似的事。
朝廷上下,迷信之重,可窥一斑。
便是在千余年后,陈平前世处的那个时代,偶能听闻风水传言,有那信奉的官员,更是花去天价购置一块普通的所谓开光的石头,放置在居所之内,谓之镇宅辟邪藏气。
再有一点,则是杨素病重后,杨广做的更缺德,一日数次的派人去府中问候,赐药物。乍看之下,是关心,可私底下,杨广又秘密询问医人,担心杨素不死。
宫闱深严,可也并不是密不透风,特别是对杨素这样的权臣来说,就更是如此。这话传到了杨素的耳中,结果,杨素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名位已达极致,便不再服药,就是仆从奴婢的侍候也不再精细。
杨玄感会谋反,与此不无关系。
从孝悌方面上来讲,杨玄感也算是至孝之人了。可惜做事不够果决,又容易被激怒,最终是落得贻误军机,兵败山倒,身死族灭的下场。
陈平记忆中,杨素是在立为司徒后才病重而死,现下该是被杨广挂在宅院起来。可前些时日才听闻杨素为太子太师,现在从眼前白面男子口中说出,杨素已为司徒。
蝴蝶的翅膀似乎小小的煽动了下。
“这家伙该是皇上亲近之人。”陈平心中下了决断,只有此才能解释得清楚。
私宴到此,算是告于段落。
众人纷纷是散去,仍有人不断的念叨着方才的诗句,看向陈平的眼神多了些旁样的情绪。
惊异。
若说先前还有人不认识陈平,到了这个时候,陈平在众人心中恐怕是有了定位。
“这人我要了。”白面男子看了眼陈平,偏头对卫玄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荷花丛中的惊鸿()
人群散开,湖风吹动,燥热散去了些,陈平站在湖边,视线从画舫转到一丛荷叶上,闻言一个踉跄,差些是滚落进湖水中。
“陈平是圣上授旨拜任的官员,若是转任,还得是同圣上秉明。”卫玄虽是在拒绝,可神情仍旧是恭敬。
白面男子闻言,神色有那么一丝的暗淡,意兴阑珊,摆了摆手,不再做求。
私宴散去,赴宴之人并未再乘坐画舫,而是从秀园中曲经慢行。
“陈县令,该是走了。这秀园景色秀美,你若是喜欢,大可回县中置办一庄园。待在此处不走,盯着画舫上女子看,可是有失体统,孟浪了些。”王世恽走了两步,跟在卫玄身后,看见后面的陈平未动,便取笑。
陈平这个时候却盯着荷花深处,那有几片大荷叶正以诡异的姿态穿行着,晃动着往湖岸边靠拢。
眨了眨眼,陈平确认未看错,仔细瞧去,发现那硕大的荷叶下有一团黑色的絮状飘出来。
“有刺客。”絮状物突是抬起来,露出一个面孔,陈平心脏猛的有被握住的窒息感,而后猛的喊了出来。
“什么?”王世恽不知所以,问了一句,脸露迷惑。
可下一刻,王世恽便愣住了,本是布满荷叶的湖岸边,水中突然是出现了十数个人影。
“杀。”
“报仇。”
“弥勒佛庇佑。”
十数人喊叫着,当先一人将手中作为遮挡物的荷叶甩向陈平,另一只手提着一把长刀,迎面就朝陈平看去。
水花飞溅,满园惊骇。
看到湖中人脸时,陈平脑中第一时刻便想着是不是出现水鬼了,可下一秒,遍将这个想法深深的按压下去。
喊了一声示警,陈平转身就跑。
荷叶打偏,迎面就落在了王世恽的脸上,天气炎热,湖水冰凉,这么一激,王世恽从迷愣中回过神来。
“大胆蟊贼,你快来人,护卫在哪里。”话到一半,见人不听,再瞥见陈平人影往后跑,对面一人长刀照着他砍来,王世恽惊慌中提起了边上椅子,对那人砸了过去,脑袋上顶着两片破碎的荷叶,往后跑。
“啊”
“别别杀我”
陈平与王世恽两人躲了过去,可有那反应慢的奴仆和还未散去的商人却倒了霉,几声惨叫,被这湖水中突然出现的贼人砍了几刀,血水飞溅。
陈平奔逃开,离着十数丈远,但没有继续再逃走,反而是放慢了脚步,站在偏僻处,打量起周围的状况形势。
贼人分为三堆,湖岸两侧延伸出去,一边三人,正追着一群身着锦衣人,有两人袖袍宽大了些,跑动中挂在了柳树干上,落在了后面。
三名穿着布衣的贼人立刻就围了过去,一顿乱砍,隔着这般远,陈平甚是看到锦衣破开,血肉飞了出去,落在湖水中,染红一片。
另一头,同是有四名贼人,一般的打扮,赤着脚,在追着另一群人。先前在同一桌上的人,龙裘,已经是倒在地上,手臂砍断,翻滚着落入了湖水中,生死不知。
再有一群贼人,人数最多,有七八人,在陈平侧前方,胡乱的看着人。可仔细看,这七八人的目标很明确,在往人群中央的白面男子冲去。
地上桌椅翻到,反倒是帮了陈平等人,迟滞了从湖中奋起的贼人脚步。
不过这个时候,形式同不乐观,七八名贼人从四面围住了白面男子和卫玄等十数人。
刺史周身本该是有护卫的,因着秀园是私园,又是宴请州中勋贵和富商,哪里会想到会有刺客,护从全是在园外,人群冲击中,一时也过不来。
挥砍的长刀,尖锐的惨叫,翻倒的桌椅,破碎的杯盏碟盘,陈平眯着眼,暗自压下想要逃走的冲动。
隋末动乱,若是连面对这十数个蟊贼的勇气都无,原本**县中一应的处置就不该有,陈平早该是乘船出海,去寻一安乐岛屿。
可那不是陈平想要的生活,前世做了半辈子按部就班的普通人,这一世,上天给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能是轻易的放弃呢?
咸鱼不动,如何是能翻身?
卫玄身周,人越来越少,几名家仆舍身扑向三名贼人,纠缠在一处,王世恽提着一把椅子,抵挡着一名贼人。
还有四人。
“将木桌抬起来,合力抗贼。”卫玄突是大喝了一声,同时是将白面男子往身后拉车,“抬起木桌,否则这般等死,与那鱼肉何异。随从护卫片刻就能来,定能杀了这些贼人。”
卫玄身前,几人本是缩在一处,闻言便从身侧抬了桌子,挡在身前,一人动作大了些,手臂探得长了些,一贼人长刀劈过,这人半个手掌就掉落下去。
痛呼,惨叫。
陈平四下看了看,抓起一张木椅,推开两个慌乱失错的女婢,往卫玄处靠近,抬手,木椅狠狠的砸在一名长刀卡在木椅中的贼人脑袋上。
实木的桌椅,并未出现碎裂的状况,那贼人后脑却是沁出血来,倒了下去。
“狗三,你去杀了这小子。”领头的一人猛的一刀,劈开了早就刀痕密布的桌子一角,桌后露出的半个脑袋同是碎裂开,长刀磕出一个缺来。
三人中的一人,被唤作狗三的贼人名字贱气,可身形壮实,衣襟前沾满了血渍,应了一声,转身边朝陈平走来,同时是提起身边一张食案,对着陈平就砸了过来。
陈平偏头,食案擦着脑袋飞过,往后退了退,站在反倒的桌椅中,同时是捡起地上一个杯盏,朝这叫狗三的贼人扔过去。
杯盏砸中狗三的鼻子,陈平锻炼不挫,这一下使了全力,狗三痛哼了一声,鼻梁断了。
狗三抹了下鼻子,黏糊糊的,有血。
“来追我,追我我就让你杀。”陈平继续是挑衅着,手中的椅子往地上连续的砸着,状若疯狂。
面色涨红,狗三一脚踹走身前的椅子,冲向陈平。可在走了两步,一脚踩在一张绸布上,突然是惨叫一声,踉踉跄跄的后退,赤脚上插着几片瓷片。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陈平说中的椅子扔了出去,而后同是冲向狗三,弯腰,抽出腿侧的匕首,刺中狗三的胸腔。
抽出来,再刺了两下,陈平抬头,见前面白面男子跑着奔向自己,其后面,那名贼首舍了卫玄等人,追了过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挡你妹()
陈平的脑海中,对匪徒贼人的情节,大抵来至于彩色画面,内里的描述,贼人匪徒奋起杀人前,免不了总要控诉一番理由,陈述三条五条乃至十条罪恶。
可现实情况来看,相差甚远,这些贼人从荷花丛中奋起,才不过喊了几句杀、弥勒佛之类的字眼,不成语句,同也不是控诉,更多的是类于冲锋一类的心理暗示。
便是贼人,同也是惧着生死,那几声的厉声大喝,是死士的叫喊,同是按压住对死的畏惧。
偷进秀园,借着湖水荷叶的掩藏,靠近来,奋起杀人,可终究到底,这十数人也逃脱不得。
陈平不想死在这些必死之人的手上,更不想年纪轻轻,这一世才刚刚是布局完成,就荒谬的被这一群荷叶下的惊鸿杀死。
死不说重于泰山,可既是来了这么一遭,自是要掀起几点波澜,人生,总归是有些起伏波荡,才有意思。
便是不能流芳百世,可至少也能史书题名,想着有那么一日。闺房之中,一芳少女展开书卷,素指轻点他陈平两个字的时候,会心生涟漪,脸微红,心微醉,生出向往之情。
这才是人生,才是陈平那稍微带着点趣味的价值观。
“救我。”白面男子看着羸弱,可跑起来同是不慢,脸上却已无先前的淡定风骚,看见陈平,立刻就是喊了起来。
宽大的袖袍上沾满了血渍,后面贼首手中的长刀磕了些坑洼,甚是翻卷了起来。
“往木桌里跑。”陈平喊道,顺说捡起地上一个食案,用力的朝那贼首扔了过去。
偏头,躲了过去。
可这么一会的功夫,迟滞了数息,陈平已是拉着惊慌失措的白面男子站在了杂乱的桌椅中,周遭地面,如同是洗劫了一般的布满了碎裂的瓷片。
在中间的位置,还有几具尸体,狗三的也在。
贼首冲了两步,脚上扎了片细小的瓷片,顿了下来,扯掉瓷片,而后是放慢脚步:“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要将你剁成肉酱。”
一慌乱的女婢不知是受了何惊吓,大叫着从贼首身边跑过,待近了些,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