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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以后见着陈雅你要怎么称呼?”陈平道。
“姐。”好汉不吃眼前亏,陈安眼睛转溜着。
“不对,要喊陈雅姐。这样才亲切,知道吗?”陈平教导着,“还有,如果你敢去告诉娘或者阿爷,我就打烂你的屁股,白马给二牛骑。”
陈安再如何机灵也只有六岁,陈平可是活了二十几个年头,在社会上磨砺了数年,怎么会瞧不出陈安的口是心非。前一刻放了这小子,下一刻就被其告了,这种事可不做。
“我想要白马,就是先前我们看到的那一匹。”陈安对下午的那匹白马念念不忘。
“没问题,这都是小意思,有你阿兄子在,什么都能办成。”陈平保证道,心下却想着,等你啥时候能骑会驴再说吧。
“好,我不告诉娘。”
“还有呢?”
“要喊陈雅姐。”
“对,这样才乖。”陈平摸着陈安的脑袋,而后又躺了下去,“继续压腿。”
……
清晨,跑步照旧,橘子也给了出去,你一瓣我一瓣。这一次陈平没有止步河滩,向着下河村的方向又跑了一里来路,待感觉到腿部酸痛时,才止住。
路不宽,此时也是冬季,可六合山里依旧能看到绿叶,涂水上野鸭游着,身后跟着一群小野鸭。
空气很是新鲜。
在原地观赏了番景色,缓解腿部肌肉后,陈平回了村子,准备吃饭。
同大伯家不能比,陈平家中饭依旧只有两顿,辰时一顿,文雅的说法叫做饔食,大概后世七点到九点的样子,当然,也不是固定的,忙时可能会往后延一延。第二顿在申时,也被称为飧食,相当于后世下午三点到五点,下午茶的时间。
吃过饭,拿着水煮鸭蛋,陈平扛着锄头,提着布袋,领着陈平奔向村北的那半亩地。
“你去将二牛叫上。”走到村口,陈平指挥陈安去跑腿,见陈安又在那嘀咕,加了一句,“你小子怎么这么笨,那地是我家的,二牛是免费劳力,这都不懂?”
“哦,我知道了。”陈安兴奋的奔向村东。
陈平摇着头,这弟弟脑袋还是简单了些,得需再练练,否则哪天被人坑了害得自己出钱去赎。
“难道你就没听到阿爷同意这麦地的收入归我支配吗?”陈平提着麦种先去了地头。
一刻钟的样子,陈安与陈二牛一前一后的也来了田垄。三个人,半亩地,陈平做沟,二牛撒种,陈安在那覆土,配合的相当默契。
一个时辰不到,陈安将最后一处垄沟覆上土,这半亩地的麦种播种宣告结束。
南方土黏,麦种下的不深,陈二牛果然是没有让陈平失望,不仅是稻子割得快,就连播种也相当均匀。
“二牛,这个给你。”三人坐在田垄上歇息,陈平将口袋里的鸭蛋给了陈二牛。
家中的鸭蛋还有些,陈平不进乡学,省下了那笔要作为束脩的三十颗鸭蛋,陈父去涂水中割芦苇,也弄了二三十颗野鸭蛋。
“嘿嘿。”陈二牛在衣上擦了擦手,剥壳,整个鸭蛋塞入嘴中,嚼着。
蛋黄和蛋白鼓出来,陈二牛赶紧是用手掌拖住,将手掌里的碎末重又倒入嘴中。
“吃相真难看。”陈安评价了一句,趁陈二牛仰头的时,手掌在其衣角上抹了两下,去了泥,“二牛,你那橘子真给你娘送去了吗?”
“送……咳咳,送去了。”陈二牛咳嗽了两声,口中的蛋末飞了出去,正好时落在陈安的小脸上,“娘肯定很高兴。”
陈安抹了下脸,离陈二牛远了些,坐在陈平身边:“阿兄,我们去山上捡柴禾吧?”
六合山山高林密,山边的枯枝败叶不少,平常村中的柴禾都是去六合山捡拾,或是直接提着镰刀斧子砍些挑回来。陈平家中本是积攒了些,只是近来烧水,用度颇大。
“先回去放了锄头。”麦子种下,堂哥陈元良那还未有消息来,河滩的螃蟹现在也难找,陈平一时倒是闲了下来,从来到这里开始,六合山还未进去过,去看一看也是好的。
三人回了村,陈平放了锄头,从正编织芦苇顶的陈父脚下取了两根麻绳,告知了声,就向西边的六合山行去。
顺着陈平晨跑的路线到山脚,然后沿着田垄上行,经过山腰一片墓地,再进去些,就能捡拾到干枯的柴禾。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近山傍水,附近的村子的确是享受到便利,渔猎收获能提供额外的收益,贴补家用。
“阿兄,我们在这歇会吧?”陈安停了下来,眼睛在附近的坟冢上打量着,“二牛,你娘的坟在哪里?”
“在那。”陈二牛指着不远处的坟头,“你要去吗?我带你去,我娘肯定会很高兴。”
冷风嗖嗖,这俩货搞什么鬼?陈平跟了过去。
“二牛,你橘子是什么时候放的?”陈安询问着,“放的时候没有被人看见吧?要是被人瞧见,你娘就吃不到橘子了。”
一幅热心肠,昨天还与陈二牛争论关于死亡的哲学问题,今天就立马认定陈二牛他娘能吃上橘子,为此还担心上了。
“这小子不会是想要吃橘子吧?”陈平心下想着,结合陈安先前的行径,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是说,还纳闷这小子怎么会要捡拾柴禾。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橘子。”暗忖着,再去看那小脑袋,看那六岁的身板,陈平只感觉这弟弟好好培养一番,说不定会是个搞间谍活动的好料子。
百来座坟冢,多是在坟头上立着木碑,偶有的几处石碑冢占据了中间靠前的好地,有一家甚至是在坟冢周围修了一圈的青砖。
“这应是下涂村的,怎么会安葬在白土村?”陈平扫了眼那阔气的坟冢,发现上面是来姓,碑前有新烧的纸,应是这两天刚有人来祭拜。
“有贼,有人偷了我娘的橘子。”正在陈平琢磨着石碑上字迹的时候,前面陈二牛大叫起来,“平哥,有人偷了我娘的橘子。”
陈二牛娘的坟冢在后面,一处角落里,立着木碑,坟冢上的泥土并无杂草,木碑前的泥地很是平整,显是常有人照料。陈二牛此时正在周围的地上搜寻着。
“别找了,我就跟你说过,不能放在这,否则肯定会有人偷去。”陈安一脸的可惜,“还不如给我吃了,这下好了,便宜了别人。”
陈平走了过去,觑见木碑边一点猩红。是血,还未凝结,血上还沾染了两根灰色的绒毛。
拉住正找着橘子的陈二牛,陈平瞟了眼十数米外的草丛,低声道:“别找了,我知道那小偷在哪。”
草不深,就两尺左右。
“在哪?我要揍他。”陈二牛咬着牙齿,“那是给我娘的橘子,我娘还没吃。”
“在那。”陈平捡起地上一块干泥,朝草丛指了指,对陈二牛道,“待会你就站在这,要是有人从草丛里出来就拦住他,明白吗?”
“是偷我娘橘子的贼人?”
“是的。”
“我要揍他。”陈二牛握紧了拳头。
第十八章 偷橘子的贼人()
指派好陈二牛,又吩咐陈安站远些,陈平握着干泥绕到草丛的另一边,这是通向六合山深处的路。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出来吧。”掂了掂手中的干泥块,陈平喊道,盯着草丛。
陈平此时站立的位置地势比坟冢要高,较草丛也要高出数尺,视野开阔,能看到枯草丛中趴伏的人影。
那人缩在草丛中,个头不大,与陈平自个相当,麻布衣的颜色与枯草相近,可惜的是草还不够深,掩不住其人的整个身子。
人头的位置动了动,悉悉索索的传出几点声音,咀嚼着什么东西。
在如此环境里,着实是有些吓人,陈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想着就算是有鬼也不会出来,这草丛里的应是人,心下安定了些。
陈平抬起胳膊,手中的干泥块甩了出去,四五米的距离,正中草丛中人影的背部:“还不出来?”
这一下陈平是使了些力的,啪的声干泥块变形黏在麻布衣上,草丛里的人叫了声,猛的朝陈平这边窜来。
陈平挪了下位置,挡住其进山的路。同先前看到的一样,这人年龄不大,未梳发髻,就前额留着一撮毛,左手提着只灰毛肥兔,野兔脑袋上有血迹,右手将半个橘子连皮带肉的塞入嘴中,而后摸向了挂在腰侧的布袋中。
“还我娘的橘子。”陈二牛大喊着,冲了过来,才进草丛两步,一个狗吃屎栽进了草丛中。
草丛里几缕草茎打上了结,连在一起正好是成了绊索。
“你这猴子,吃我一棒。”陈安乱叫着,学着大兄的样子,捡了块干泥甩了出去,可惜力道与准头差了些,干泥落在陈二牛的后脑勺上。
“二牛快起来,偷橘贼要跑了。”陈安眨巴着眼睛,擦了擦手,站在陈二牛身后,“这人偷你娘的橘子,刚刚居然还砸你,揍他。”
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那野兔,陈安想吃肉了。
“让开。”提着兔子,一手放在腰侧,偷橘贼喷出两点橘汁,瞪着陈平。
陈平不动,笑话,怎么会被一个小屁孩吓退。不过在看到偷橘贼一直放在布袋中的右手露出,手掌心带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卵石时,陈平心中警惕,当先扑了过去。
对面右手已经是抬了起来,对着陈平胸口就甩出了卵石。
流畅,熟练,卵石打出了漂亮的弧线。
“咝。”
本能的用手挡了下,胳膊上传来疼痛,正好是打在了骨头上。
“真他娘的疼。”陈平骂了声,扑向偷橘贼,将其腰侧的布袋扯下,扔了出去,“你奶奶的,就不能轻点?啊?”
偷橘贼放开野兔,双手抱着陈平的腰,脑门对脑门就撞了过去。
“砰。”
脑门相击,力道不轻,陈平晕乎了片刻,见这偷橘贼张开嘴咬向自己胳膊,立刻是调整了姿势,抽手抓住其脖后,一把将偷橘贼的脑袋按进了杂草中。
偷橘贼扭摆了两下,力道还挺大,好在陈平手上的劲也是不小,反剪着他的手臂,没让其起来。
“放开我。”偷橘贼吐掉嘴里的杂草,歪着脑袋,吼了一句。
“你偷了橘子,又砸伤了我的胳膊,你说我为什么要放了你?”陈平胳膊还痛着,应该是青了。
鸡蛋大小的卵石,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道。陈平看了看偷橘贼的胳膊,挺细的,除了黑了点,也并无出奇之处啊。
“对,你为什么要偷我娘的橘子?”陈二牛走了过来,翻着偷橘贼的衣服,什么都没有,“橘子呢?我娘的橘子你放在哪了?”
“吃了。”理直气壮,说着还吐了口唾沫,夹杂着没嚼烂的橘子皮。
“那是我娘的,你为什么要吃?”陈二牛抓住偷橘贼的一撮毛发,“我娘很久都没有吃橘子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吃了就是吃了,谁让你放在那里的。”偷橘贼咬着牙齿,瞪着陈二牛,“别抓我的头发,不然我揍你。”
“你吃了我娘的橘子,我要揍你才是。”陈二牛死死的抓着那一撮毛,同样是瞪圆了眼睛。
陈安在边上,脚下踩着野兔,正翻着布袋,嘀咕了两句,将卵石倒出来,布袋塞进了自家口袋,正好是看到陈二牛鼓圆的眼睛,吓得拍了两下胸口:“还好,还好,我没吃二牛娘的橘子。”
“小贼,偷了东西就要还。这兔子归我们了。”陈安过去,晃了晃手中的野兔,而后对陈二牛道,“二牛,等下回去给你分条兔腿。”
“好。”陈二牛很是赞同。
“这兔子是我的,你们不能拿走。”偷橘贼大叫着,身子又摆动起来,晃得陈平一个趔趄。
“不要动,再动你的手就要断了。”陈平手松了松,提醒道。
偷橘贼还在弯着手臂,因为疼痛一张脸憋得通红,直哼哼,可即便是这样,他还咬着牙齿弯曲着。
“真是怕了你了。”如此自残,陈平只得是松开了手。
偷橘贼手解脱开,而后快速的扑向陈二牛,张着嘴,红着眼睛,那模样惊得陈二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毛发飘飘,陈二牛手里还抓着一撮毛。
眼看偷橘贼就要抓住陈二牛,突然是一个趔趄,偷橘贼栽倒在地,脑袋砸在陈二牛的腿上。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一起按住他。”陈平抱着偷橘贼的腿,冲陈二牛与陈安喊着,“那兔子放在地上,都死透了,跑不了。”
“将他的手脚按住,别让他乱动。”陈平取出绳索,指挥着陈二牛与陈安两人压住偷橘贼,而后动手将其绑了个结实。
秋风枯草,坟冢墓碑,陈平三人开始了审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