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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正在准备饭食,简单的粥饭,不过很是浓稠,见陈平手中提的野鸭,刘氏放下手中的木勺,快步走到陈平身边,见陈平头发果然是湿透,且衣物未干,立刻就慌了:“你寒病未好,怎么又去戏水?”
“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早就想好说辞的陈平道,“看见芦苇荡中有野鸭,就跟了过去,收获不错,娘,你看这足有上百颗鸭蛋。”
陈平的说辞没有令刘氏安心,急得几乎是要哭出来,一双眼都红了:“你这孩子,口馋可以跟娘说,家里还有四五颗鸡蛋。你这要是再染上寒病,可如何是好?”
说着,刘氏果真就哭了起来。
见刘氏落泪,陈平知道是自己想简单了,这个时代医疗落后,一场简单的伤风感冒很可能就会要了人命,入秋的河水本就冰凉,加之刘氏平时就告诫过不要去戏水。
陈平瞒着刘氏出去,本想好如若父母问起就说是失足落入水中,没成想回来刘氏根本就不听说辞,只是在那伤心落泪。
“娘,我寒病真的是好了。”浓浓的关怀之情,让陈平很是歉疚。
“是娘的错,那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娘知道。可是家中的条件本就如此,是我让你吃苦了。”陈平的变化自然是看在刘氏的眼中,同病前变化很大,可刘氏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寒病的缘故让孩子性格发生了改变,“可是你不该带着病去戏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死在了那条河里?”
“我知道,可是我会水。”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听着怎么好熟悉?
“下次我不去了。”陈平保证得铿锵有力。
“真的?”刘氏怀疑道。
“真的。”一股焦味从堂屋床来,陈平还在想着如何让刘氏更相信自己,就见刘氏转身奔向了堂屋。
额,这变化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在训人,下一刻转身就走,还是带着泪。
“这……”手中的野鸭嘎嘎的叫得厉害,陈平低头看去,陈贞手中抓着两根鸭羽,小脸上笑容昂意。
“别愣在那,将野鸭放在鸡笼里,去换身衣物。”刘氏从堂屋里出来,接过陈平手中的鸭蛋,“照顾下小娘,等下同我一起去地里送粥。”
“鸟,我要鸟。”陈贞抱住陈平的腿,顺着就往上爬,去拉野鸭,“给我。”
“这个是有用处的,不能让你玩死了。”陈平牵着陈贞,将两只野鸭关进了鸡笼,引得院中的另一对公母拍着翅膀飞扑而来,发泄着不满。
咯咯……嘎嘎……
院中顿时热闹起来。
陈平就两套衣物,换上另一身干净的,在院中的麻绳上晾好脱下来的,抱着陈贞进了堂屋。
“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陈平道。
“不用,你抱着陈贞在院子里玩会,我煮几个鸭蛋,马上就能吃。”刘氏将洗干净的鸭蛋放入粥中,轻轻搅动了数下,盖上了木锅盖。
陈平抱着陈贞站在堂屋口,看着忙着准备食罐,碗筷和竹篮的刘氏,心中涌出一股充实感。
“阿……切”
“嘻嘻。”
“是不是寒病又发了?”堂屋的刘氏顿住身子,神色凝重的转过头来,见陈贞拿着鸭羽凑到陈平的鼻子下,这才松了口气,“累了就放下小娘,两岁的孩子,怎么这么沉。”
“没事,我能行。”陈平笑着应道,瞅着空隙,亲了陈贞一口,“哈哈。”
陈贞不依,似乎是嫌弃陈平,小嘴嘟着,咕隆隆的也不知在嘀咕什么,甚是可爱。
日头趋中,刘氏盛好粥,提着竹篮子,陈平抱着小娘陈贞,出了院门。
“等等。”刚走没几步,刘氏将竹篮放在陈平脚边,返身回了院子,片刻后端着一个陶碗出来,陶碗里有小半碗黄豆酱,“这是娘自己做的豆酱,待会就着粥吃。”
母子二人沿着村道向北,陈平家的十多亩地很是分散,村北有数亩,剩下的都在村东。
路上不时能碰上几个村人,或是刚从田间回来,或是同去田里送饭的妇人,刘氏一一的打着招呼,陈平也凭着脑中深处的记忆叫着婶、叔。
就连陈平怀里的陈贞也跟着变着音的喊着,引得村人不住的夸奖,直说刘氏有福气,儿女齐全孝顺,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出了村,便能看到北边丘陵上一块块的田地,稻子多数都已经是收割完,码放在田垄上,田主人正往回挑着。
稻子着了雨,今天的日头还算不错,得趁着好天气将稻子晒干,而后椿出来。
“看来是因为自己的病,耽误了稻子收割的时间。”陈平一眼就看见百多米远处丘陵上,扭着腰肢的陈安,这一片地方,就陈平家中的稻子才刚开始收割。
跨过一条小沟,陈平注意到田地间的引水渠还算是完备,一条大渠从南边引来河水,在田前又分为小沟,分引到各家的田地。
江南是不缺水的,不过陈平自家村北的这几亩地因着是这一片地势最高的,引水似乎也不那么容易,陈平并未发现引水沟,只是在田脚低洼处发现了一处小水池。
想来平时田间浇水就是先将沟渠中的水引到这水池,而后再靠人力挑水灌溉。
“阿爷,娘和阿兄送饭食来了。”陈安扭动着臀部,丢下镰刀,奔跑着上了田垄,“吃饭喽。”
陈父左手收拢稻杆,右手挥镰,只看见稻杆一茬茬的倒下,几下的功夫,身后后多了几捧稻杆,金黄的稻穗让人感到充实安心。
“哇,有鸡蛋,太好了。”刘氏正将粥中的鸭蛋挑出来,放在竹篮中,足有八个之多,陈安伸手就要去拿。
“去洗手,一手的泥,也不知你是割稻子还是在玩泥巴。”陈平打了下陈安的手。
“哼,你连地都没下,还说我。”陈安嘟囔着去水池洗了手,稍微搓了下泥浆立刻就跑回,“你是不是想偷吃我的蛋?”
刘氏盛好粥,又过了半刻,陈父这才回身上岸,顺路捡起陈安扔下的镰刀。
“怎的如此浪费?”看见竹篮里的鸭蛋,陈父眉头拧了起来,“恩?这是鸭蛋,哪里来的?”
请到。
第四章 细菌说()
刘氏将盛好的粥递给陈父,又剥了个鸭蛋放在陈父碗中,陈父三颗,陈安和陈平各自两颗,小娘陈贞一颗,刚好是八颗鸭蛋分完。
“娘,我的给你。”陈平见刘氏只是在那喝着粥,就连黄豆酱也只夹上几颗尝尝而已,就将剥好的一颗鸭蛋放到刘氏的碗里。
一家人坐在田垄上,围在一起。
“还是我儿懂事。”刘氏挑起鸭蛋,剥下蛋白,将蛋黄又放入陈平碗里,一颗鸭蛋被让了两次,“你病刚好,需要补补。”
“是不是他大伯来了?”陈父将剥了个鸭蛋,放到刘氏碗里,“给我再盛碗粥。”
刘氏面带红润,浅笑着给陈父添了满碗粥。
“他大伯忙的很,哪有空常来。”陈父兄弟三个,陈孝忠、陈孝义、陈孝杰,陈孝义是老二,陈父口中的他大伯陈孝忠五年前分家后就搬到了县城,时常会接济下陈平家,陈平这次生病,他大伯家出力也颇多。
“我知道这鸭蛋是哪里来的。”舔着鸭蛋,陈安道,“肯定是从王寡妇家里偷的。”
“你得叫王婶,别落了礼数,没大没小。”刘氏责备道。
一个吸溜,小半碗粥就进入肚腹,陈父捡起了手边的木棍,看向陈平。
“我没去偷。”陈平呛了口粥,赶紧是道,这一棍子落在屁股上,铁定是一条血痕。
而且脑中隐隐传来畏惧感,看来以前这倒霉孩子也没少被教训过。
“那是从哪里来的?”陈父放下了碗筷。
“河边的芦苇荡里捡的。”陈平回道。
“我打死你这小子。”没成想话刚落,陈父操着木棍就打了下来,“我怎么告诉你的,不能下河,那河里淹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你是病刚好就皮痒。”
这一棍子没有落在陈平的身上,刘氏似乎是早有预料,陈父棍子刚抬起,就拉过陈平,棍子落在刘氏的胳膊上。
“就你护着他,陈达他娃怎么去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陈父盯着刘氏的胳膊。
刘氏揉了揉胳膊,低声道:“你儿还不是看着你辛苦,想要给你弄些好吃的。这么冷的天,难为儿下水,取了一百多颗鸭蛋,不比你要强上许多?”
“一百多颗?”陈安长大了嘴巴。
陈父明显也是惊奇的,家中那只母鸡一个月才下十七八颗的鸡蛋,一百多颗,那得要五六个月才成。
芦苇荡里真有这么多的野鸭?
“我不用他给我弄好吃的,我吃这米粥就行。”陈父坐回原地,丢下木棍,将碗中的一颗鸭蛋放回竹篮中,“比我强,不是靠着我料理这十多亩地,你们娘四个哪里吃去?非得卖了给人做工不成。”
“那也是孝顺,儿子孝顺有什么不好?”刘氏在这个问题上很是袒护儿子,捡起竹篮里的鸭蛋,“况且他又不是不知道错,我已嘱咐过他不要再下水。你这一棍子要是打伤了他,你让我怎么活?”
“还有我。”陈安小声的嘀咕了声。
“你?养你还不如养头牛,一晌午的时间,就割了那么些稻子。”陈父将怒火泼到陈安身上,“赶紧吃,吃了同我下地。还有你,也别走了,同我一起干活。”
陈平只得默默的点头。
这老头子的怒气也太大了些吧,不过还好,到底是雷声大雨点小。难怪先前娘会那般急,缘由是在阿爷这里。
陈父没吃的那颗鸭蛋落到了陈安嘴里,刘氏牵着小娘,提着竹篮一人回了村,临走还不忘嘱咐陈平如若是受不得就歇息歇息,引得陈安酸溜得紧。
脱了鞋,陈平卷起裤脚,学着陈父的模样搓了根草绳扎进裤腿,提着镰刀就下了田。
田里刚放水不久,田泥还是软的,陈平脚趾头动了动,几点泥土从脚趾缝中冒出,镰刀抬了抬,鼻中是稻谷的芳味,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弯腰,陈平抓住一把稻子,镰刀立刻就送了出去,回割,然后轻放在身侧。
这个时候的水稻品种抗倒伏能力并不强,一场秋雨就让成片的稻子伏倒在田中。
倒伏的稻杆也没拦住陈平,快速的抓住倒伏稻杆的根部上端,而后镰刀瞅着空隙一送一带,干净利落。
这熟练的动作,引得后边观看的陈安张着嘴,不敢相信。
“阿兄怎的如此厉害,去岁还同我一般。”其实不只是陈安,就连前面的陈父回头瞧了眼,惊得差点是割到手。
陈平可不管弟弟陈安和父亲的惊异,稻子是越割越顺手。在千余年后的那具身体里,陈平生活在农村,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好,插秧收稻,包括打谷,小学开始都一直是干着的,直到是大学回家的次数少了,才未动过镰刀。
有了一个生力军,且是那种能赶上成丁的,稻子的收割速度快了许多。
此时的一亩地也才一小亩而已,也就相当于后世三分之一市亩不到。
两人,再加上后面陈安捡拾码放,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陈父就捡起那根木棍,挑着成捆的稻子回去。
“累了就歇会,这天该不会下雨,不着急那一时半会。”陈父走了几个来回,再次来到地头,见陈平还在收割着,将木棍杵在地上道,汗水湿透了全身。
西边的晚霞很是美丽,洒下的金光披在陈平弓着的腰背上,陈平也确实是累了,放下手里的稻杆,站直了身子,扭摆了下腰肢,回头去瞧那只剩下十多公分的稻茬,满是成就感。
“好的,阿爷。”
最后一趟,陈父挑着稻子,陈平和陈安兄弟两背着小半捆,回了家。
“娘,饭好没?”陈安进院就甩下稻子,冲向堂屋。
收割回的稻子都堆在院子里,铺散开,明天再晒上一天,就能脱粒。
院中的稻子都是刘氏铺开的,有这么一处院落,稻子的收割和脱粒就变得方便许多。
“行了,饭熟了,都过来吃吧。”刘氏早就将饭做好,见家中男人都回来,碗筷也立刻摆上,“你们先吃,我去烧些水。”
“烧水干什么?”陈父卷了袖子,坐了下来。
“这么冷的天,冷水沐浴会染上寒病。”刘氏将早就打好的水倒入锅中,在灶里又添加了些柴禾。
“沐浴,天天沐浴,就那些个钱还不够你娘几个买柴禾用。”陈父嚼着萝卜,没好气的道,“要洗你们洗,我不洗。”
“不洗身上会有细菌。”晚餐同昨天变化不大,依旧是水煮萝卜,水煮葵菜,鱼换成了鸭蛋,陈安剥着蛋壳,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细菌?那是什么?”陈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