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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大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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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几个字来。

    “细菌?那是什么?”陈父问道。

    “一种很小的虫子。”陈安讲解道,“阿爷你刚没洗手,手上就沾染了很多细菌,吃到嘴中,会生病。”

    冷不防,陈父一双筷子就敲在了陈安的脑门上。

    陈安摸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向黑着脸的陈父,也不敢再卖弄,将元凶告了出来:“这些都是阿兄同我说的。”

    “是这样吗?”陈父放下筷子,觉得有必要同大儿子说道一下,“你是不是寒病蒙了心,浪费柴禾不说,居然还诅咒起我来。”

    陈平捡起碗里的一颗未脱干净客的稻米,放在桌上,这动作引得陈父一双眼睛瞪得更圆,如若不是陈平下午在田间的表现尚可,陈父恐怕早就一巴掌拍打过来。

    “阿爷,你昨晚是否肚子不舒畅?去了数趟茅厕。”陈平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低声问道。

    陈父咳嗽两声,如厕这事拿到人前,而且还是子辈面前来讲让陈父颇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是人就要上厕所,这有什么奇怪?”

    “阿爷你昨天白天喝了凉水,而且还喝得不少。”昨晚陈平睡得晚,厕所就挨在兄弟俩房间西侧,陈父的动作陈平在黑夜里很是响亮,陈平是故知道。

    “隔上一段时间我就会闹肚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陈父并不觉得同自己喝的凉水有关系,“你那什么……细……”

    “细菌。”

    “对,这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细菌是一种微生物……恩,就如同这虫子一般。”陈平从地上抓住一只蚂蚁,放在桌上,这话先前他已经同弟弟陈安讲过,不奢望他们理解,只需要他们有些许的认同就成,“不过细菌要更小,小到我们的眼睛看不见。”

    “怎么会看不见?”

    “就如同那远处的景物,如同六合山上某一棵树木上的虫子,在这里,阿爷你能看见吗?”

    “天黑,我自然是瞧不见,况且那虫子被树叶挡住叫我如何看?”陈父理所当然的道。

    “额,好吧。”陈平一时无言以对,瞧见母亲往火灶中添柴禾,就走了过去,抽出一根手指粗细,一头还在燃烧的枝条来,吹灭火焰,“阿爷,你看得见吧?”

    陈父翻着眼皮,气道:“我眼又不瞎,如何瞧不见?”

    陈平举着着枝条走到堂屋口:“现在呢?”

    “能看见。”

    “那现在呢?”陈平跑到院子中间,“能看到吗?”

    “能,不过小了些。”陈安替父亲回道。

    “那么现在再看。”陈平打开院门,站在院外,举起手里的枝条。

    “看不见。”

    “现在应该明白为何会看不见细菌了吧?”陈平回到饭桌边。

    陈父琢磨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那细菌离我们太远,就像是这火星,离得远了,会越来越小。”

    陈平张了张嘴,点头道:“恩,差不过也可以这么理解。大概的意思就是这般,不是它不存在,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看不见。”

    “就如同鬼魅么?”陈安总能丢出一句让人抓狂的话。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陈父虎着脸,低声说了几句别见怪的话,对着堂屋东边的祖先牌位拜了拜。

    陈平去灶台边的大陶缸里舀了勺水,端到陈父面前。

    “阿爷你看,这水里是否有东西。”这是一勺凉水,仔细看,是能看到里面有细小的虫子,陈平继续道,“那细菌比这里面的虫子还要小,这些虫子和细菌通过我们的口腹进入身体里,就有可能使我们发病。”

    “而用热水,因为经过火烧,能杀死这里面的虫子和部分细菌,我们发病的几率也就会少许多,洗手同样也是为了减少手中的细菌。”

    陈平将水勺放在陈父面前,陈父还未从这般说辞中回过神来。显然,这些卫生常识在陈平那个时代即便是小孩子都懂,可是在现在看来,就很是晦涩。

    “胡说,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陈父想了想,发觉自己每次脑肚子,似乎还真的是如同儿子那般,是因为先前喝了凉水,或者是没洗手,难道真的是有那什么……细菌?

    “这些都是胡医师同我讲的。”胡医师就是陈父托大伯关系从县城请来为坐堂医,早年在太医署任职,晚年回乡,开了医馆,这也是陈平早就想好的说辞。

    陈父最终也还是没去洗手,也不知是因为浪费了柴禾,还是饭桌上陈平的一番说法,后面的饭吃得很安静。

    吃完饭,兑完洗澡水,陈平端着木桶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洗澡,半天的劳作,身上有不少的稻禾划痕,温水一冲,真是畅快舒适。

    “要是能再有块肥皂就更好了。”陈平想着。

第五章 夜话() 
陈平洗得很快,冲刷掉半天的疲惫,换上麻绳上已干爽的衣物。

    “怎么会这么香?”这衣物还是早些时候下河搓洗的,陈平穿后嗅了嗅,不光是有股阳光的味道,还带着清香。

    离睡的时间还早,陈平进了堂屋,灶台前的米缸里的抱出一个小罐子。

    解开罐口系的麻绳,陈平捡起一颗鸭蛋,在手中转动了数下,而后放在一边的竹篮中。

    “怎的还不去歇息,是肚子饿了吗?”刘氏从东间出来,以为是陈平没吃好,“我再去给你煮几个鸭蛋。”

    这些鸭蛋都是平白得来的,能让儿子吃饱,刘氏就很开心了,倒不会在意这般的用度是否稍显奢侈。

    “我不饿。”这是实话,虽然饭菜不合口,可是陈平依旧是将碗中的饭吃光,只是那菜没动几口罢了,“这些鸭蛋中有一窝能孵出小鸭。”

    “小鸭?”刘氏坐在陈平身边,“那是坏掉的,扔了吧。”

    “不能扔,等过些时候,这鸭蛋就会孵化。”陈平道,“娘,那两只野鸭你可别杀了。”

    这大概也是为何陈平靠近那一窝鸭蛋,两只野鸭不肯离去的原因。

    才一会的功夫,陈平就从百来颗的鸭蛋中挑出了九颗鸭蛋。这手艺虽然是换了具身体,可还在,家禽的臭味算是没有白闻,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真能行?”刘氏见儿子说的神秘,也不知是不是该信,这样随便一拣挑,就能孵出小鸭?

    “肯定能成。”陈平把握还是相当大的,能为家里添些家禽,就意味着生活会得到改善,陈平现在是挖着心思想要脱贫。

    当然,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否则容易扯着蛋。毕竟这个时代不同后世,即便是在后世,只要是有些赚钱的项目,哪一方不想着插一脚?

    遇上惹不起的角色,多数人会选择卖些股份出去,可是在这里,陈平不敢保证仅是一些“股份”是否会让某些人满足。

    怕就怕连皮带骨的被人吃个渣不剩,那真的是亏大发了,是故某些东西陈平还不打算拿出来。

    鸡笼就在堂屋里,现在这里已经是被一公母两只野鸭占据,可怜的原住民只能是缩在墙角。

    “娘,家里有厚一些的衣物吗?”鸡笼里就简单的铺了些干草,陈平觉得还是弄些干燥的棉絮物做个窝比较有保障。

    “啊?恩,有的,有的,我去找找。”刘氏似乎在走神,大儿病好后,她走神的次数多了许多,匆匆的进了东间。

    屋里传来陈父询问的声响,似乎还带着低骂,刘氏和陈平都在其间。

    一阵翻箱倒柜,刘氏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夹袄:“你看这能行吗?”

    “可以。”夹袄应是刘氏的旧袄,陈平没有多说,接过夹袄铺在鸡笼里,而后将九个鸭蛋小心的放在窝状的夹袄上,扑腾着翅膀,引着脖子长叫的两只野鸭居然安静下来。

    “还真行。”刘氏见状,笑了起来,“同你王婶家的母鸡一般。”

    陈平家虽说有一公母两只鸡,可是鸡蛋刚落就被捡起,或是给自家人补充营养,或是去县城卖掉,也有还人情的时候。

    这么些鸡蛋,就是没有抱过小鸡。

    “用不了十天,就能孵出小鸭来。”陈平道。

    刘氏点点头,直夸陈平,声响弄得大了些,东间里的陈父吼了两句,刘氏嘱咐陈平早睡,就进了屋。

    天黑了,夜生活自是没有的,陈平检查了一遍鸡笼-现在应该是鸭笼,而后摸索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兄,你明天还下河吗?”黑暗里,陈平刚进屋,床上陈安一个挺尸就坐了起来。

    陈平合衣上床,平躺在床面,双手抱着脑袋,做起了仰卧起坐。

    “大兄?”

    “呼……”

    “大兄?”

    “呼……”

    “糟了,大兄你不是鬼上身了?”陈安腾地一下缩到床角,“别害我,我是你弟弟。”

    “滚犊子。”一连做了十来个,陈平就觉得腰板有些酸,这是下午割稻子留下的后遗症,陈平稍微歇息了下,接着来。

    “什么意思?”陈安见大兄说话利落,放下心来,靠近过来,求知欲很强。

    “就是翻滚吧牛宝宝的意思。”陈平道。

    “哦。”陈安拖了个尾音,肯定是没听懂到这里面的关联,不过他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大兄,我们明天一同下河,怎么样?”

    “你要不怕腿被打断,你去。”陈平道,“再说,明天还要割稻子,哪有时间。”

    “那等稻子割完再去。”

    “再说吧。”

    陈安顿感无趣,躺了下来,嘴里嘀咕着那一颗颗的鸭蛋,放在芦苇荡里面不放心。

    陈平换了个姿势,做起了俯卧撑,这一次,还未到五个,就直接是趴了下去。

    哐啷一声响,床榻了。

    隔着堂屋的东边,陈父和刘氏听到了声响。

    “我过去看看。”刘氏不放心,掀开被角要过去。

    “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让他们自己弄。”陈父拉住刘氏,“这两小子,迟早要把这个家给拆了。”

    “那床板都朽坏了,你看是不是过两天去县城买一张新的?”刘氏想了想,还是没去西间,看了眼床头摇车里蜷缩着的陈贞,“小娘大了。”

    “就你娘几个用钱厉害。”陈父又抱怨了一句,不过声音压得很低,显然也是怕吵着熟睡的小娘,“哪里来的钱?”

    “不是还有鸭蛋吗?拿到县城去卖掉,换些钱用。”刘氏道。

    “那他大伯的人情就不用还了?还有胡医师就不准备谢礼?他王婶同样也是出了力的。”陈父一一的数着哪些人情需要还,夫妻两人小声的嘀咕计算着,一家要备上多少鸭蛋才成。

    他大伯家带上个十五六颗,胡医师那至少要准备二十多颗,至于王氏那里同样也不能少,陈平寒病那会,她没少往这送吃食,至少得要个十颗。

    “恩,我算算。十五,二十,十,总计是多少来着?”陈父掰着手指头,算了片刻,最后是将刘氏的手掌借过来用,才得出了一个数字,“四十五颗。”

    “剩下的呢?”鸭蛋全部留下来自己吃显得太过奢侈,刘氏道,“我看是不是能送大儿上乡学?”

    刘氏所的乡学在村南那条河--也就是涂水,上游的一个村子里。村名与南面的河水名很贴切,就叫上涂村,比白土村要大,有百余户人家,自成一里,与白土村同属一乡。

    上涂村里白土村不远,走上四五里路,半个时辰就能到。寻常时候除了村里几个家境还算殷实的村童外,也没人会去。

    “能读书的都是有学问的,他能行吗?”陈父对自己的儿子评价不高,很正常的忽视了一个逻辑错误,“再则,夫子是要收束脩的。”

    “不是还有剩下的鸭蛋吗?”刘氏道,“大儿最近变得不一样了,晚上那一番话,寻常人能说出来吗?”

    “那不是胡医师告诉他的吗?”陈父回道。

    “你信?胡医师来的时候,他都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哪能同胡医师说上话?”刘氏在陈平发烧昏迷时一直在身旁照顾,最是清楚不过,“也不知他哪里学来,却是不与我们讲。”

    “恩,如若束脩合适,倒也不是不行。”江南之地的扬州,文教兴盛,虽说是在乡野村中,陈父对儿子能进学还是不反感的,虽说家中会少了一个劳力,可是如若儿子真学有所成,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我明天去问问铁匠,他儿子不是在乡学待过吗?肯定是知道的。”刘氏立刻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恩。”陈父似有心思,含糊了一声。

    “是累着了?”陈父可是家中的主劳力,也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刘氏担心的问道。

    “没事。”陈父干咳了声,在被子里扭捏了阵,终于是道,“你说那芦苇荡里真能拾这么许多的野鸭蛋?”

    原来是这个事,刘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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