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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戏,有输有赢本就正常,你刘余庆输了,就想赖账,天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洪全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圆柱形,拇指粗细,对着它吹了数下,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然后从后面一人手中接过一火把,点燃。
火把上缠着破布,淋了脂油,遇火就着。
“你看,这是给你准备的,很是用了些豚油。”举着火把,洪全扬了扬手,火苗随风而动,对宅门后的刘余庆道,“二十两银钱,你是现在乖乖的交出来,还是我自己去拿?如果是我进去,天寒,我这手一不小心就抖得厉害,这火把要是落在了某处……”
说到这,洪全停了停,而后踩了两下雪:“这雪真厚,这冬日里,要是能烤火,该会暖和些。刘余庆,你说呢?”
这是威胁。
“还真是这样。”墙头上的陈平听了这一番威胁的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幕似乎发生过,“这是既视现象,还是在这里待的久了,融入了进来?”
“你想要放火烧房子?”刘余庆咬着牙,盯着洪全手中的火把,“就平你那一根火把,也想烧房子?”
“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点燃。”洪全故意将手中的火把在空中舞动数下,浸了油的麻布耐烧,火很是旺盛,“上次就告诉你,将银钱准备好,否则就不再是揍你一顿这般简单。”
“我家中已无银钱。”损了银钱,长了记性,刘余庆也算是回了头,这会无论如何是不会再给洪全银钱,“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你。”
“没有银钱,田地也是可以的。我听说你家中还有数十亩的田地,拿一些出来,可不是不行的吧?总比房屋烧掉的好。”洪全笑着,撇了下长袍,露出宽袖中的金属,“这天寒地冻的,没了遮挡,露宿在外,可是会冻死人的。”
一柄尖刀。
“你尽管过来试试。”刘余庆自是看到了那尖刀,从身后抽出一把菜刀来,毫不示弱。
洪全眯着眼,瞧了一遍院墙上的人,六尺高的院墙,居高临下,要上去,真不容易。
“你最好是别出这个宅门,别出这个村子。”洪全动了下腿,站在这雪地里,还真冷,可要这般走了,他是不甘心的。
洪全这是实话,刘余庆不可能永远不出门,也不可能一直防着洪全。
“舅舅,要不然你再同他赌一把,我明日还要回家,让人在这里堵着,我还怎么回去?家中养的鸡鸭都该饿死了。”陈平突然在院墙上插嘴道,“我大伯家中也有些文钱,如若是输了,我去找我大伯家挪些过来,一起还给他。”
陈平这边才说完,下面刘余庆将宅门关上,过来将其拉了下去。
“你怎么说那些话,我这要是再赌,还是得输,那洪全是樗蒲的好手。”刘余庆责备着,“你不用担心,这般冷的天,洪全不会一直守在外面,等明日觑着空隙,我让人送你回去,不会有事的。”
陈平抬头,看着刘余庆:“待会舅舅你只管答应那洪全就是,我同他比。”
“比什么?”刘余庆有点奇怪陈平的反常,“这是我的事,你还小,不用管。”
“自然是樗蒲。”陈平捡起桌脚的两个瓷碗,从袍衫衣口里摸出三颗拇指大小的圆润石子。
瓷碗是从厨房中拿的,石头子则是在院子中顺手捡的。
“看好。”将瓷碗摆在桌上,扣住,陈平手掌摊开,将三颗石子放入左手按着的瓷碗中,而后再次扣紧,问着刘余庆,“你猜这瓷碗中放了几颗石子?”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两一次()
“三颗。”刘余庆想都没想道。
陈平笑了,慢慢的揭开左手扣住的那瓷碗,露出底下的石子来,只有一颗。
刘余庆眼睛瞪了瞪,凑近了些,那瓷碗下就一颗石子。
“不对啊,我方才分明看见你放了三颗石子进去。”刘余庆奇怪的道,“怎么现在就剩下一颗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陈平将碗平放,捏起石子丢了进去,而后指着剩下的一瓷碗,“那现在你猜猜这瓷碗中有几颗石子?”
这么一手,引得刘余庆也有了些兴趣。
刘余庆道:“一颗都没有。”
才说完,见到陈平又在那笑,心中有些毛,刘余庆摆摆手,改了口:“等等,两颗。”
“确定?”陈平依旧是那般平淡的笑。
这让刘余庆很恼,嘴唇动了数下,想要改。
“确定,就是两颗。”一共三颗石子,这边瓷碗一颗,那余下的两颗肯定是在右边的这瓷碗中,刘余庆心一横,不改了。
这股劲,怎么让人有些熟悉,就像是在博戏一般,刘余庆觉得这外甥的笑有点邪乎。
“既然确定,那就开了。”陈平这次干脆利落的掀开了瓷碗,碗底下空荡荡的,一颗石子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刘余庆叫道,“分明是有三颗石子。”
“有没有可能后面再说,你觉得这个本事同洪全较量一番如何?”藏石子这活无非就是多练,好在虽是换了具身体,这技法还没丢,外面那洪全又叫了起来,陈平看着刘余庆。
毕竟才近十二,有些事做起来并不方便。
“你大伯在县市中开了店铺?”刘余庆突然是问了一句。
“那是我大伯。”陈平回了句。
“恩。”刘余庆拖了个尾音,走向宅门,脑袋低着,也不知领会到陈平话中的意思没。
就在陈平觉得是不是还要在露两项绝活的时候,刘余庆转过头来,朝陈平招手。
“行,那舅舅就靠你了。放心,即便是输了,大不了是将那田地卖掉,就算是只剩下半亩地,我也能成那上户。”刘余庆说着,也不知是在安慰陈平,还是在安慰自己,一脸的严肃。
宅院外,洪全跺着脚,雪水进了鞋子,化了开,这一不动,那冷意就浸透进去,刺得脚发麻。抬起腿,火把低着,烤了下腿,让两人去边上的一处院脚取了些稻禾和柴火,洪全干脆是在这雪地里燃起了火堆。
“这才暖和。”摊开手,在火堆上撩着,洪全又来了气力,盯着这烧得旺的柴火,转头对身边人吩咐着,“先烤上一会,活动开,要是那刘余庆还不开门还钱,就将这柴火丢进他家院中。”
“冬日里干燥,这真要引起来,这片村子都得完。是不是太过了些?”一人犹豫着,成片的村子烧起来可不是小事,肯定会惊动县尉等人,这万一是再要出了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同意洪全过来,本也是为了那百文钱,要是过了,就不值当。
这么一提,其它人也点头应和着。
“每人再多给百文钱。”洪全瞪了眼先前说话的那人,扫了眼他脚上的那双鞋,“两百文钱,够你买两双布鞋,不比你这破草鞋要强?”
两百文钱,这也不是个小数了,跟着洪全来的,除了几个真是一类的外,多是临时找的人,无正经的营生。
“都放心,真要出事,我一人顶着就是,扔了柴火就跑,这又有雪,顶多是叫他那宅院烧上一阵,他刘余庆还能将你们都认出来?”洪全趁着这股劲,又劝着。
“好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可那钱,你得先给我们百文。”两百文,两双鞋,就可以让人铤而走险,不顾朝廷法令。
肯干就成,洪全摸出一块银饼出来,丢在了雪地中,“这是二两银子,你们先拿着,等事完了后,我再给你们另一半。”
有了工钱,这下面的活自是顺理成章的,火也不烤了,一人拾了一根柴火,有不够的,直接是抱着稻禾,就朝宅院靠去。
“庆哥,他们要烧宅子。”周榆见一人持着烧着的木柴往自己这边走,捏紧了手中的锄头,偏了半个脑袋喊着。
也用不着周榆提醒,刘余庆已是瞧见。
宅门开了,不再是漏条缝。
“洪全,你有胆子再赌一场吗?”刘余庆喊着。
“你终于是敢出来了。”正准备放火的一众看向洪全,洪全摆摆手,既然刘余庆出来,这火自也用不着,“你不是输的家什用具都无了,拿什么同我赌?”
“我家中还有田地。”刘余庆说着,却是瞧了眼身边的陈平,见陈平一张脸平淡无奇。
那可是田,是自家老头的命根,刘余庆不知宅中的阿爷听到这番话没。
“放心,相信我。”陈平突然是转过头来,轻声的安慰了一句。
“好,既是如此,那你将那田契拿来,别说我洪全不给你回本的活路。”洪全手中提着一小布袋,翻卷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碎块,“看见没?这都是银子,足足有五十两,今天只要你能赢,就都是你的。”
五十两,在县是中可以买上一处宅子,还是好的地段。这里有三十两是刘余庆输出去的,剩余二十两,则是洪全从别处赢来的。
家中户主还是刘半亩,田契也收在刘半亩手中,刘余庆此时可没胆子去找着要,可这要没田契,洪全肯定不会来。
“怎么?田契不在手中?”洪全见刘余庆半晌不做声,便猜到了缘由,“既是如此,你难不成想要空手与我赌?我洪全可不做这般赔本的买卖。”
“舅舅,我这有一两银子,不如让我去和他赌。”刘余庆边站着的陈平适时开口,配合着尚未完全变音的嗓子,透着一股稚气,那模样也是稚童该有的,“这是大伯给我的,说是我书读得好,得了夫子的夸赞,奖于我。”
银子自是真的,至于话,权且听着就是。
“这银钱你自个留着,我都不行,你才多大,别枉费了这一两银子。”刘余庆说着,拦着陈平,要将其往宅院中推,“这不与你相关,进院中去。”
陈平却不肯,退了几步,脾气有些倔,仰着脑袋:“为何不行?你是我娘弟弟,我虽不想帮着你,可我却怕我娘担心。有这些强人拦着,我还如何安稳的回家?”
刘余庆还要再说些什么,那边洪全却是大笑起来,拍了几下手掌:“好,说的好。你这舅舅要是不还钱,你和你娘就出不了这宅院。你当真想和我赌?”
“自然,我运气一向不错,来时的路上,还捡着了一撞树而死的野兔。”陈平回着,挥了挥手中银钱,对洪全道,“你敢不敢和我赌?”
“赌,怎么不赌。”洪全瞧着陈平手中的银子,那银子仿佛在地上一般,只要弯腰就能捡拾到,“不过天冷,这下注可不能照着平日,得是一两一次。”
第一百三十一章 换个玩法()
陈平点点头,应了下来。
搬出桌子,放在宅门前,清开脚边的雪,陈平与洪全隔着桌子相对而立。
“将那柴火搬过来,这天冷,手得热上一热。”眼看又有一两的进项,洪全吩咐着,摩擦了下手,扫了眼陈平一身的装扮。
绵衣绸布,脸色干净,举止从容,家中该是颇有资产。目光扫到陈平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个锦囊,鼓着,点点的突出撑着锦袋。
“不下十两银子。”挂在腰带上的红绳绷着,洪全肯定着,心下顿时就热切了。
“还是博塞?”收回目光,洪全客气的问着,从怀里摸出一枚拇指头大小的六面玉来。
类似后世的骰子,陈平知道这东西叫琼,也觑着上面刻着五,白,黑,塞等字。
正规的玩法应该还有十二棋子,两人相博,每人六枚。其中一枚叫枭,五枚为散,以枭为贵。局分十二道,两头当中名为水,放鱼两枚。博时先用琼掷彩,彩以五、白两彩为贵。
在掷彩的时候还要喝彩,所谓的“成枭而牟,呼五白些”,即呼掷得五、白的彩。
洪全就拿了一枚琼,没有棋子,显然不是正常的玩法。
“还如先前一般,掷彩。谁掷得这五和白,就算谁赢。”洪全问着,“怎么样?”
这方法简单,无论是谁,只要有只手,就能玩。琼有六面,这一掷出去,翻到哪一面,全凭运气。
看似如此,可实际上这东西考验人的手力和眼力,讲究一个轻拨的技巧,只要力度和角度掌握好,不说把把掷得所需的彩,十把中有**次不成问题。
“这是你定的,我怎么知道你这琼上做了手脚没。”陈平摇头,将瓷碗和石子放在桌上,“我们今天换个玩法。”
洪全瞧着瓷碗和三颗石子,问道:“你说怎么玩?”
“猜石子。”陈平简单的将规则说了一遍。
这又是一个新玩法,比单独的掷彩要复杂,同样也是要考究眼力。
“你怕我动手脚,我有怎么知道你在这瓷碗和石子上动手脚没?”洪全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着。
陈平取了瓷碗,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敲了两下,递给了洪全:“普通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