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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徐崇光开口道:“既然战船已然就备,不知这梁山水贼何时能剿灭?户部尚书给内阁的这份奏疏,说到禁军出征粮饷问题,国库已然有些撑不住了。”
陆承启大为不解:“这秋收不是刚刚才收上来吗,怎么会撑不住?再说了,商税是一月一收,单单是京兆府,怕是也有三百万贯了吧?”
徐崇光苦笑,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陆承启完全是一个甩手掌柜的模样,有什么问题全是他率领一干内阁大臣,以及各部尚书解决,他只要一个结果。虽然取得了梦寐以求的宰辅权力,可这已然被削弱的宰辅权力,对徐崇光来说并不够用,他也是有点不满的。可他也知道先前宰相权力过大,难免引起皇帝猜忌。现如今,宰相的权力被分散到六部,以及内阁、枢密院之中,才符合皇帝的权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相权与皇权的斗争之中,占据了大势的皇权,肯定是胜利的一方。作为失败的一方,除了接受命运,别无他法。除非有人起来造反,不过现在大顺境内四海平靖,想要造反谈何容易?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徐崇光明白,自己的权力是依附皇权而得到的,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可只要皇帝不再信任他,随时都能以任何借口调开他,这便是皇权过于集中的后果。徐崇光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只要做好分内之事,获取了小皇帝的信任,以小皇帝的“惰性”,肯定不会让一个能臣轻易“告老还乡”的。换句话说,他这个内阁首辅,做个十年应该不是问题。
“陛下,这是户部呈上来的收支明细,请陛下过目便知。”徐崇光拿出一本已然票拟的奏折,递给了陆承启。
陆承启结果奏折,发现这是用他“发明”的复式记账法记录下的账本,应当是经过监察司专业会计人才监督审核过的账本,看了看时间,是洪祥三年八月之前的账本。
摊开长长的奏折一看,各种收入支出一目了然,习惯了繁体字记账的陆承启,倒也看得明白。只是越看到后面,越是觉得钱银不够用。
单单是禁军出征这三个月来,就已然消耗掉了六百万贯钱。其中三百万贯支付了粮饷,另外的三百万贯则拨去做了建造新式战船的第一期付款。(。)
第三百五十二章:财政计划()
陆承启也知道,若是按照以往的造船办法,直接征集船匠,使用徭役之法,倒也不用支付船匠报酬。这么一来,造船木材不需要花钱,船匠工钱不需要支付,就连建造船坞占地,都可以用一句官府征用,根本不需要任何补偿就能占用民地。
可陆承启来自后世,知道被征地的痛苦,便下旨给占用民地的百姓,以市场价的补偿。再加上数以千计的船匠工钱,国库拨给的第一期三百万贯,其实是撑不了多久的。
稍微知道了钱财是如何如流水般花去的,陆承启也稍稍有些不安。不过,通过禁军置换厢军,强化自己兵权的计划不能半途而废。厢军实在过于糜烂,不整顿一番,还不如就地解散。没有战斗力的军队,只是朝廷用钱养着一群废人。既不能为社会增添贡献,反而消耗国力。
陆承启计划着,把厢军整顿之后,让禁军和厢军的战斗力接近之后,便要进行防守反击契丹人了。在现如今的敌人之中,辽国是大顺最强大的对手,也是可能让大顺陷入险境的危险对手。先前能打赢幽州城下那一战,不过是靠着偷袭,以及对手的愚蠢。把胜负手寄托在对手的愚蠢上,未打便输了一半。
再说了,加强自己的军权,不管是对大顺,还是对自己坐稳皇位,都是极为有利的。要想彻底推动整个国家商业化,拥有强大的军权,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大顺现在军队已然超过六十万人,除去二十万辅兵,还有四十万战兵。如此庞大数量的军队,每年消耗的粮饷,都是惊人的。在土地出产不丰的年代。养这么多兵等于穷兵黩武。
陆承启用监察司调查过,几乎二十个农民才能养一个兵,这个比例已经非常大。虽然大顺现在已经有过亿百姓,可农民只有八千万左右。大顺农民所交赋税,除了养兵之外,还要用在各个方面。所以并不是兵越多越好。养兵这么多,随时能把大顺拖入财政崩溃的深渊。
陆承启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户部呈上来的奏折,用了几乎小半个时辰。把奏疏合起来之后,陆承启才缓缓地说道:“徐卿所虑,果然很有道理。”
徐崇光正色道:“陛下,若再如此下去,国库定然没有钱财剩余。若是此刻再有天灾,朝廷无力赈灾,恐怕民怨四起啊!”
徐崇光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在这个年头,黄河决口是家常便饭。大顺百姓,对于天灾已然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稍稍有些风吹草动,黄河沿岸百姓就要离乡背井,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要是朝廷不进行赈济灾情的话,民怨四起还算是轻的,毕竟灾情过后,灾民为了生存。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承启点了点头,先让贴身内侍给站了许久的徐崇光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才慢慢地说道:“国库钱银不够,古往今来,不过是开源节流。朕以为,节流可以建立一个财政计划,先预算一下明年的财政支出和收入。减免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为朝廷节省一些是可行的。”
徐崇光做过户部尚书。也算是个“专业人士”,对于陆承启的话,并不难理解,当即表示赞同。
陆承启继续说道:“开源的话,朕还是认为。还是要发展商业,才能增加国库收入。若无商业,那经济便是死水一盆,定然是不行的。”
作为士绅的代表,徐崇光是有些看不起商人的。可不知为何,作为一国之君,实际上最大的地主,居然要培养能动摇自己根基的另一个阶级,简直是有点匪夷所思!
可在庞大的商税面前,不仅是徐崇光,其他官员都妥协了。要是国库没有钱,连俸禄都发不出。再加上小皇帝泯灭人性的监察司无所不在的监督,连灰色收入都没有,那官员岂不是要饿死?在自身利益和发展商业之间,以徐崇光为代表的官绅阶级还是妥协了。
徐崇光的想法是,要是控制得好,这些商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徐崇光是不会知道,等到商人阶级强大以后,他们要求的就不只是财富了,而是在政治上的诉求。
再加上陆承启的推波助澜,这样的时日,还会远吗?少则十年,多则二三十年,大顺肯定是另一番景象。再配合最为初级的工业体系,地主阶级被极度削弱,是可以预见的。至于地主阶级的下场,肯定是被淹没在商业浪潮之中的。先进生产力肯定会淘汰落后的生产力,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当然了,没有这个认识的徐崇光不会知道,一时的心软,居然让历史的发展,进入到了另一条轨道之中。
徐崇光也算是比较务实,认真询问了如何发展商业。陆承启则拿出了资本主义萌芽的那套,信誓旦旦地说道:“开工厂,兴海贸,同时保证百姓有足够的消费能力……”
徐崇光听得云里雾里,其实陆承启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知道,只要放任商人自行发展,那商业的繁荣绝对势不可挡。先做一会守夜人,再进行国家调控,便能把商业扶植起来。只要商业发展起来了,再用商业、工业反哺农业,那大顺就真正的走上了正轨。
只是怎么操作,陆承启先前没有关注过这个内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好在他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皇帝,说一不二。再增强自己手中的兵权,那大顺就乱不起来。
只要商业起来了,那些地主官绅见识到土地产出,远不及商业所带来的收益,那地主阶级自身便会瓦解。地主阶级瓦解之后,土地兼并就会有一定程度的缓解。但如果想彻底消灭土地兼并,进行土地改革是必须的。可要进行土地改革,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要杀人的。地主肯定不会轻易交出手中的土地,如何软硬兼施逼迫他们交出土地,这是陆承启以后要头疼的事。
现在陆承启的模版,只有后世天、朝。没办法,自幼在红旗下长大的他,对自己国家的政权形式是最熟悉的。要是按照外国的经验,能不能成都是两说。只是现在陆承启的思路不甚清晰,说的话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徐崇光听得也很费力。
“等等,陛下所说的海贸,老臣能了解,可工厂又是什么?”徐崇光十分不解地说道。
陆承启想了想,说道:“便是大型作坊,不过非学徒制,而是雇佣制。比如印刷作坊,成了工厂之后便是印刷工厂。工厂用合同雇佣员工,并提供员工工钱。员工则在上班时间,为工厂创造价值。这便是工厂的形式,通过集中生产力,提高劳动效率,便能赚大钱……”(。)
第三百五十三章:未来构想()
徐崇光对这样的畅想,并不感兴趣。他在乎的只是在自己官途上面,再攫取多一些权力,来实现他内心中认为社会应该有的样子。那是一个什么社会?《礼记·礼运》里,有一段话可以概括徐崇光的理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换句话说,徐崇光想实现的社会,便是这《礼记·礼运》里面说的大同社会,也就是圣人描述的上古社会的样子。可惜,仅此第一条就是不可能的。“天下为公,选贤与能”,哪怕是后世天、朝,都不可能进行的全民选举,在这个文盲率高达九成的时代,全民选举还不是被少数人操纵?
“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说的是每个人都能推己及人,把奉养父母、抚育儿女的心意扩大到其他人身上,使全社会亲如一家。“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是对各种年龄段的人群都要做出合适的安排。对“矜、寡、孤、独、废疾者”这五种人要实行生活保障,更充分地体现了全社会的关爱。试想一下,人性都是自私为多,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除此之外,大同社会还说到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货尽其用,人尽其力。在这个运输不发达的时代,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徐崇光相信古圣先贤所说。竭力实现心中的理想。还好,他没有一些不食五谷的文人,看了孟子言论,便奉为经典,要恢复井田制。要是真的恢复了井田制,天下的地主不把他徐崇光从内阁首辅的位置扯下来才怪!
徐崇光的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个大同社会的标准,即便是放到千年之后,都是高级社会。这和马克思的社会主义都相差无几,可仅有理论,没有实践方法,凭什么进入大同社会?马克思都说了,社会必定要生产力极大发展之后,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并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实现人类自我解放的社会,也是社会化集体大生产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面,人们各尽所能,各取所需。而以大顺的生产力水平,即便不走弯路,起码也得千年之后,才勉强能实现。可以说徐崇光的理想,就是一个妄想的。
而陆承启就要务实得多。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便是游牧民族的威胁。在小冰河时期,北方的草原上的冬天,游牧民族生活极其艰辛。以至于冬天出生的孩童,存活率不到百分之十。相对于冰天雪地的草原,中原的温暖以及富饶。游牧民族通过商榷的商贾得知后,为了生存,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入侵中原。这也是为何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不断起冲突的缘故,一个为了生存,一个为了守护家园。在农耕民族还是以地主阶级为主导的时代,两种文明,注定是不会和平共处的。
而宋代和明代的覆灭,与其说是高级文明被低级文明所击败,倒不如说是游牧民族为了生存,对农耕民族的倾其全力一击。而农耕民族内部矛盾重重,为了利益各自勾心斗角。一方面是万众一心要竭力入侵,一方面是各怀鬼胎,不肯全力御敌,处处妥协。两相一对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要想改变宿命,除了预先征服游牧民族以外,没有别的办法。要想征服一个武力比自己更强的民族,就要自身武力不断进化,最终压倒对手。虽然孟子说过,“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可这是敌死我活的事情,要是不把游牧民族打败的话,就是农耕民族被入侵,根本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从这方面来看,徐崇光的理想和陆承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