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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戒也戒不掉,忘又忘不了,只能日日夜夜地自己折磨自己,只希望时间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也许下一个清晨醒来的时候,那逼得人无法呼吸的思念会淡一些。
偶尔会想起那天程子安离开病房的时候,曾经用那样认真执着的声音对她说过的那句“你等我”。可是自那天以后,她再没有过一点关于他的消息,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程子安这个人,就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起初也曾因此难过和不甘,但是后来却慢慢不再去纠缠,既然都是要分开的,无论有没有那两个月,结局都是一样。
直到那天,莫家然和叶萌有些反常地坐在苏倾身边,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坐在那里一直不停互相使着眼色。到最后苏倾实在忍不住了,把电视一关,手里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推,抱着双手,淡淡地问道:“行了别瞪了,再眉来眼去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神神秘秘的干嘛,我这颗历经风霜的心如今什么打击都扛得住,赶紧的,说说看。”
到底还是莫家然看了看叶萌,得到一副“你惹得祸自己解决的表情”后,干咳了两声终于开了口。虽然语气很和缓,叙述的事情也简单得几乎是三两句就带过,可是苏倾还是忽地就沉默下去。不论再经过多少事情,不论这一颗心曾经怎样被千锤百炼过,只要牵扯到那个人的时候,任是再小的事情都会掀起无尽的痛意。
莫家然告诉苏倾的事情,其实已经在B市的各家报纸上都出现过,只不过这些日子苏倾几乎鲜少出门竟是一点消息都不曾听到过。安升的股票连续几天跌停,而安升在城东的那一片投资数亿的房地产因为资金周转不灵被迫停工,以至许多人要求退房退钱。一时间,各家媒体都在传言安升即将面临倒闭。
莫家然说完之后,和叶萌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有些担心。其实开始的时候叶萌曾经坚决反对莫家然把这件事告诉苏倾,只因为不愿意她再被这样明知无法挽回的感情束缚更多,她已经为了程子安付出太多,没必要连分开了都还要为了他操心。可是莫家然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否定了叶萌的说法,他看着远处,默默地说道:“与其让她某天从别的地方看到这消息,不如我们去告诉她。至少,她若是难过,还有人可以安慰。”
可如今,苏倾脸上的表情,除了初听时那一刻的错愕和慌乱,之后便再也不曾流露过一丝的牵挂或者焦虑不安。莫家然和叶萌都有些意外,互看了一眼后,叶萌试探着说道:“阿倾,你若是难过?※※隼窗。虮鸨镒拧!蓖A送#站炕故侨滩蛔∮痔砹司洌八淙晃艺娴木醯枚阅侵秩四阏娴囊坏隳压谋匾济挥校敲炊阅悖缃裾馊腔罡谩!?
出乎意料的,苏倾脸上竟然一点牵强的表情都没有,她甚至很是洒脱地笑了笑,拍拍手站起来道:“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就这样?害我白白紧张了半天。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他从那天开始就是陌生人了,他走他的我过我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了。”说到这儿,却忽地低了头,唇角的笑意犹在,只是刘海垂下来再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她弯下身子整理折起的衣角,说道:“我去给你们做糖醋鱼吧,昨天特意买了条鱼呢。等等马上就好了啊,可别偷吃零食。”话未说完,人已经闪进了厨房。
叶萌张口想喊她,却被莫家然拦住,叶萌一愣,转眼竟看到莫家然脸上雾气一般模糊的悲伤。良久,他沉声道:“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她大概……不想再让我们担心了。”
苏倾不知道自己冲进厨房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像想象里那样坦然坚强,只是回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蹲在地上抱着双腿哭得无声无息,因为害怕自己会哭出声音,就一直用力地咬着手背,此时才觉得有些疼得麻木了。模糊的视线,映出地面上一滴一滴圆润的水迹,伸出手去,发泄一般狠狠地抹掉。站起身来,从冰箱里翻出鱼,剥葱,切蒜,洗米,强迫自己做一切该做的事情,可是每走一步,每动一分,眼泪都会在手边留下软弱的痕迹。
手一直都在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久不曾听到他的名字所以才会难过成这样。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心底那些恐慌的揣测就越发变得真实一般。不停地在想,到最后却想不起自己想了些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苏倾把鱼忘水池里一扔,双手撑在青色的瓷砖上,无声无息地哭得肩膀都颤抖起来。
抉择
莫家然靠在厨房外面的墙壁上,冰冷的触感让人几乎忍不住战栗。即使是被竭力忍耐着,仍旧有细弱的啜泣声轻轻缓缓地贴上耳膜,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波动起来。莫家然忽地狠狠握紧了拳。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苏倾一时连脸上的泪痕都忘了遮掩,只能扭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莫家然脸上染着薄薄的一层寒意,对上苏倾投过来的目光,也只是略微把脸往旁边一侧,全然没有平日的温和神情。
反应过来之后,苏倾立刻抬手往脸上抹去,试图擦去多余的水迹,结果手上湿漉漉的,水珠反而越抹越多,好好的脸颊被弄得一团乱。
“家然哥哥,你别瞎想了,我没哭,只是……这葱太辣了。”苏倾掩饰道。
莫家然斜了一眼那根本还未切过的葱,忽地上前几步,捏着苏倾的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干净,然后顺势拖着人就往外走,霎那间两人手心都是一片冰凉湿润。好半天苏倾才想通他要做什么,回神之后立刻便要挣脱被困的手腕,谁知莫家然却握得更紧,她竟是怎么都甩不开他。
叶萌听到动静不对,赶忙小跑着冲过来,看到两人这阵势不由也吓了一跳,忙喊道:“莫家然你发什么疯呢?赶紧放手放手!”一边忙着把苏倾从他手里救出来,不迭声地安慰着。
莫家然终是松了手,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那冷清的样子看得叶萌心里都有些发怵。犹豫了一下,仍是试探着问道:“家然啊,你怎么了?”
莫家然也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怀里僵坐着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苏倾,眼神千回百转,短短一瞬,竟似是又看过了一遍这些年与她分别的忧伤时光。屋子里忽地变得死寂,叶萌不安地动了动唇,却终是找不到话来打破这份尴尬。良久莫家然向前慢慢挪了几步,在苏倾面前蹲下身子,声音轻轻柔柔地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只是其中陌生的失望却是怎么都无法忽略,他问她:“阿倾,明明那样放不开,却依旧要离开他,你总该有个理由吧?”
苏倾身子一震,却终究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已经无法自由掌控。三个人就那样相顾无言地僵持了许久,直到莫家然终于站起来,低头望着苏倾,略带失望道:“既然不想说,我便不会再问你。我去车上等你,半个小时后你若是不下来,我就自己去找程子安。”说完,莫家然回过身不去看苏倾忽然抬起的眼睛里无限的错愕和慌乱,还有些什么是他看不清的,这一刻,他已不再关心。
忽然觉得真的有些累了。所有的事情,总该有个结束的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莫家然在心底默念:阿倾……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把你推到他身边……然后……不论你忘不忘得了他给的那些过去,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叶萌傻傻地看着莫家然拿起衣服,走到门口,换鞋,开门,然后消失在视线里,一时竟说不出心底纷乱复杂的感觉。再看看身旁的苏倾,她把脸埋在膝盖上,除了略微颤动的肩头泄露出一点情绪,她便再也不能从她身上多看到些什么。
叹了口气,叶萌伸手揉了揉苏倾的头发,轻声唤道:“阿倾。你……”
“萌萌!求你别说!求你……什么也不要说……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叶萌手上动作一僵,眼中全是不忍的神色,半响,她站起身来走进自己房间里。只是仍旧还是忍不住嘱了一句:“阿倾,地上凉。”叶萌看着苏倾一动不动的瘦弱背影,热气翻涌上来竟是渐渐湿了眼眶,再不忍心看下去,反手关上了卧室的门,只留下苏倾一人坐在客厅里。
有时候无聊了盯着表看,分钟秒针滴滴答答一格一格地走着,便总是觉得那时间太过漫长。可是如今,叶萌在自己的卧室里来来回回地走一会儿又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看看窗户外面莫家然的车还在不在,间或也偷偷把门拉开一个缝偷偷看看外面的苏倾有没有什么反应。结果半个小时都快要过完了,楼下的车一点也没有动过,门外的人甚至连坐姿都不曾有一丝一毫地变过。叶萌往床上一扑,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两个人折磨死。
忍不住又看了看表,叶萌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床上一个骨碌翻起来,却同时忽地听到外面有人推开门跑出去的声音。愣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打开一看,果然已经没有了苏倾的影子。又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正好看到莫家然的车正要离开的时候,苏倾冲过去狠狠地拍开车门,一脸坚定地坐了进去。
叶萌怔怔地看着莫家然的车载着苏倾绝尘而去,许久,除了摇头就只能在嘴里下意识喃喃着:“到底还是放不下吧……”
苏倾看着一旁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却连闯几个红灯的莫家然,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开不了口,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都显得太过残忍,最后也只能一路沉默着到了安升的楼下。
进门才发现,几天不见,安升竟然连前台的人员都全部换掉了,无奈苏倾只得过去登记。谁知那人一口咬定程子安不在办公室,而且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硬要苏倾改日再来。正纠缠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身后试探着喊了一声:“苏倾?”
一回头,竟是多日未见的朱颜。苏倾一时惊喜,忙拽着她问:“朱颜姐,我想见见子安,就只要一会儿就好。你知道他在哪里么?”
朱颜为难地看了看她,又打量了一下她身后的莫家然,踌躇了半响,到底还是对他们说:“这里说不清,你们先跟我上去吧。”
彷佛看过一场悲凉凄楚的戏,没有掌声,没有灯光,没有旋转着舞蹈的演员。有的,只有散场之后留在心底那一幕幕伤感的回温,萦绕不去。只是离开很久之后,才忽然发现,当初什么都不曾看清的人,只有自己。
朱颜并未明显地表达出对苏倾的失望抑或指责,她只是有些感慨地安慰她说:“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太在乎他才会那么做。”
苏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朱颜告别,又是怎么走出了安升的大门。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么久以来的猜疑,不安,竟是那样滑稽的一场表演。不是不努力,不是不想爱,而是太过努力,却太过害怕对方承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所以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从未想过,从自己回到B市的那一刻起,程子安就已经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计划着。虽然早在和沈烟订婚之前,他就已经看出沈氏想要吞并安升的野心,但是当时的他仍然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便索性顺水推舟地借力于沈氏把安升从低谷里先带出来。
也许是当初的沈剑宁并没有想到,程子安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利用沈氏给予的那点帮助,硬生生把安升从绝境里拉了回来。也许是人总有些奇怪的心理作祟吧,面对成功,别人的努力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自己曾经付出的部分就会被无限的放大提及,直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只有自己才是最功不可没的那一个。所以当沈氏看到安升不声不响地就变成了一匹黑马的时候,便再也坐不住地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初在浅宁的时候,程子安从容瑄那里取回来的,便是沈剑宁和沈烟与安升其它股东私下来往,收购安升股份的证据。之前放在容瑄那里的时候,也只是想着会安全一些,却从未想过这么快就会用到。
在重新遇到苏倾之前,程子安仍有耐心等着沈氏的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要求解除婚约,与此同时把沈氏在安升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都清理出去,亦不至于对安升造成太大的动荡。
可是他却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她。而这一见,便再也放不开。所以他也不得不提前处理一部分已经倒戈向沈氏的股东,这样,就引起了沈剑宁的警惕,他开始不停地向安升明里暗里施压。很多时候,苏倾看到他回到家总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她总以为他是累了,却不曾以为他一个人默默咬牙撑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
而苏倾所不知道的事情是,他们吵架之后,程子安和程梵歆两个人去的那一趟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