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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瑿月不得不弃了马车,与年年并肩徒步行走。
“你也不必太过沮丧,”瑿月叹了口气,踌躇一会儿才接着说:“你想,给珠姑娘下毒的人未必真的想要取她性命。”
年年听闻站住脚。
“其一,他们没有用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选了一种凡人闻所未闻的招魂散,显然这样做一定别有深意;其二,如果他们有机会对珠姑娘下手,为何却让你毫发无伤?”
“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觉得我们并非普通人,用常规毒药担心我们会识破;而故意放过我——是为了用姐姐的性命逼我就范!”年年恍然大悟。
“既然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珠姑娘的性命,那么就说明他们手上有招魂散的解药。而我们,只要坐等他们自投罗网,问出解药何处即可。”瑿月唰一声打开折扇,一身华丽锦衣带着袅袅香气直钻入年年鼻翼。
年年顿了顿,半晌后,突然跳起来,两只手重重拍上瑿月的双肩,“你真是太聪明了!”
瑿月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一步,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慌乱。若刚刚年年突然发难,自己怕是无任何招架之力,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敌人,此时他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望着年年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孔,瑿月愣了愣神,脑海中一抹挥之不去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那时,也有一个笑得灿烂娇俏的女孩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让他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
而那道身影的主人已经化成了天地间一缕青烟,伴着幽幽香气。
年年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双眼睛因为好奇,凑了凑近。
瑿月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四目相对,能感觉到彼此喷洒的温热气息。年年慌乱的眼神如小鹿般无辜,四下躲藏。她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距离这么近,她害怕他想对自己不利。
瑿月深不见底的心思深处涌出一股清泉,唤醒了某些最柔软最平凡的感觉。
他缓缓松开手,有些僵硬的转身,向前走去。
年年习惯于他的喜怒无常,只甩了甩手腕,跟着他。
“你说,那些人何时才能再出现?”
“快了!”瑿月弯了弯嘴角,“他们在车队刚出发半日时就忍不住下手,显然极为担心你们离开他们的掌控范围。而如今我们进入元城地界,他们只会更加焦急,必定会下决心在我们深入元城前达到目的,免得因为此事挑起边境战火。要知道,元城兵强马壮,绝非竺日国可以相比。”
年年点点头。
“所以我猜测,今晚,他们就该有动静了。”瑿月转身望着渐渐变暗的天幕,勾起的笑意如深藏的刀刃,泛着冷幽的杀意。
两人正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秩序井然,毫不拥堵,让年年暗暗叹服,这个元城城主真是了不起,既然能在三国虎视眈眈的情况,依旧稳坐天下富饶之地,还治理的如此太平安定。
她正想着,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娇俏的笑语声。
“去,把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本小姐统统搬回去!本小姐就是拿来烧火,也不会漏下半点东西!”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个店铺靠门的位置露出粉红色衣裙的一角,翩然闪过很快又不见了。
接着从里面走出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每人捧着一个紫檀的大箱子,他们半裸着上身,露出极为精壮结实的胸膛,右手臂上闻着统一的青蛟纹身,面目冷漠骇人,路上的行人见了都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年年也是在帝都城中见过世面的,心想估计是哪个豪门大家的千金,买东西有下人跟着,出手也阔绰,十分威风。
待那七八个大汉从店内走出,却从里面跟出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头,那老头苦苦拉着最后一名大汉的手臂,颤声道:“还请看在老头子这么多年一向对奉族毕恭毕敬的份儿上,给我留下点吧,我还要养家糊口啊!”说罢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年年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瑿月见状也默默站在一旁。
“老头儿你这话倒是有些不妥了,”银铃一般的高傲嗓音再次响起,那个穿粉红色衣裙的少女从店中款款而出。
她一手扶着门框,甚为嫌恶的乜了那老头一眼,挑挑眉毛,“你是什么东西,让我奉族给你面子?你若是一心一意依附于奉族,今日又怎么会是这般下场?本小姐就是要搬走你这的所有东西,没将这房子也拆了已经算是本小姐格外心善,至于你说的养家糊口嘛,”她说到这突然眯起眼睛,挂上一副甜美纯真的笑意:
“既然你养不起,那还是不要养了,我会派人替你为他们收尸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后顾之忧!”
那老头听了这话,双眼中溢满恐惧和绝望,哀嚎了一声就往地上倒去。
年年突然跑上前,冲进那几个大汉中间,一把扶住将要坠地的老头,慢慢将他放稳在地上。
此时街上的人流没有丝毫停滞,只有年年停下来,并突然冲了出来,那粉红衣裙的女郎也吓了一跳。
“你是谁?”她满脸不屑的问。
“好歹你也是出身大家的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刻薄恶毒的话,故意刺激人。”年年也皱着眉,责问道。
此话一出,年年明显感觉到街上路过的人纷纷用一种惊诧混着担忧的神情看向她,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瞬那些人又匆匆低下头,擦肩而过。
女郎愣了片刻,随即挑眉一笑,上下打量着年年,嘲讽之意没有丝毫掩饰:“你是从外地来的吧,此地是奉家郡,是我奉族的地盘,你管什么闲事!还有,你怎知我说这些只为吓唬他?”
年年被她的咄咄逼人问得一愣,心中却涌起寒意,“那你?”
“我是真的要杀了他全家!”女郎姣好的脸上目露凶光,满身的狂傲骄横。
年年气闷,她上前挡在那老头身前,道:“你有何权利决定一人生死,他犯了什么错要用全家的命偿还?你怎么这样不讲理!”
女郎早就不耐烦了,她招呼身边一个丫头,“翠竹,掌嘴!让她知道知道现在在和谁说话!”
翠竹领了命,踏步过来,扬手就要给年年一耳光。
年年素手抬起,一把抓住翠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地。她心道这人和小公主有得比了,完全不能与之沟通。
那女郎见翠竹倒地,冷冷一笑,突然朝年年扑过来。
年年猝不及防,只见一抹粉红身影艳如云霞,如飞鸟般飞掠而至,等到年年反应过来,她已经来到自己身后。
年年只能看到那女郎得意一笑,接着伸出五指,狠狠向自己背上打去。
一阵沉闷的声响,年年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摔坐在离翠竹不远的地方。
女郎抱着双臂居高临下望着她,满脸嘲讽,“想管闲事也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斤两,像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卑微之人,让本小姐亲自动手已经算是你的福气了。你若是肯跪下认错,本小姐可以考虑让你死的体面些!”
年年慢慢站起来,她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刚才那一掌是有些古怪,但她却不知古怪在何处,此刻她双眼中盛满怒意。
原本她就在为珠魅莫名其妙被人下毒,两人陷入被人威胁的境地而愤恨,如今又遇上了个素昧平生却恶毒的想要她命的人,心中怒意已经堆积到极点。
她何时吃过这等亏,年年深吸一口气,瞪着眼默默看着女郎。
奉族小姐见年年站了起来,眼中划过诧异,笑道:“还是个硬骨头,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小姐不手下留情了!”
她右手五指并起,呈掌形向外推出,同时脚下急动,攻向年年心口。
电光火石间,年年听到坐在地上吓作一团的老头口中传来一阵低呼,显然觉得年年必定会死在这一掌下。
年年气坏了,她没有躲,而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果断迎上前,袖中如玉的小手探出,直直撞上对方的手掌。
两掌相撞,发出青瓷碰撞般清脆悦耳的响声,然而两人却如冰雕般保持这一姿势立在原地,强大的力道将两人身上的衣袖振开一截,露出两条光滑圆润的小臂。
年年还是紧紧瞪着她,四周一片寂静,不知不觉间,许多人停下了脚步,默默关注着两人的变化。
半晌后,年年轻轻放下手,缩回袖中,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众人不明情况,纷纷看向奉族小姐,只见她仍然保持着举掌平推的动作,却直直向后仰去。
人群中传出一片哗然,翠竹立马傻了眼,扑倒女郎面前大喊:“小姐!你怎么样啊!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将小姐送回去!”
那七八个大汉手忙脚乱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女郎扶上一辆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
临走出,翠竹回头恶狠狠的对年年笑道:“你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打伤我们家小姐,就等着被奉族折磨的生不如死吧!”
年年学着那女郎,随意倚在店铺门口,笑得风轻云淡。身边聚集的人马上散开,年年见他们散去的速度也太快了,好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瑿月从街角转出来,极为潇洒的打开折扇:“你可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不过瞧见了么,若是没有与多管闲事相应的身手,在元城你会寸步维艰。”
年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那也总比某些人,明明有资格多管闲事,却偏偏喜欢躲起来要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想不到()
她说完便转身上前去将老头扶起,那老头连连道谢。
“多谢姑娘今日相助,只是无端连累了你。”老头儿叹息一声,满眼歉意。
年年不在意的笑笑,将手藏进袖中。
瑿月随意瞄了一眼,懒散的说道:“你既然做了好事,便做到底吧,将他送回家去,免得那伙人真去杀了他的家人,你也就白出力了。”说罢目光划过她的右臂。
年年心虚,别过眼去。方才那奉家小姐显然练过武,且内功的境地高于她,她气急之下强行与之对轰,这会儿只觉得气血翻涌,半条手臂都麻了。
回去的路上,那老头说,这里是奉家郡,郡中有一个姓奉的大族,族长就是奉家郡的郡侯,刚才那女郎是郡侯的小孙女奉仙儿,由于她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全家上下对其甚为宠爱。此女娇蛮狠戾,整个奉家郡人人都怕她。
“那你如何得罪了她?”年年问道。
“唉,只因我有个儿子,生的清秀俊美,奉仙儿见了非要将他掳回去,她的恶名那是全奉家郡都出了名的,我为了能给儿子留条活路,便让他逃走了。那奉仙儿知道了大怒,才来强占我的铺子,扬言要杀我家人。”
年年愕然,这奉仙儿真是蛮横,感情之事自当你情我愿,她居然能让所恋之人宁可逃跑也要拒绝,可见其平日里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老头儿对年年千恩万谢,又说了许多相关的事给年年听,两人还有心事,也不久留,当下便回到客栈。
瑿月倚着门冲年年笑:“还没料理了暗地想要你命的那些人,如今又得罪了当地的名门望族,这下子你的麻烦可是不小咯。”
年年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哦?这么说万一那奉仙儿带了帮手来要与你拼命,你打得过她?你要知道,在元城,讲理是行不通的,拳头才是硬道理!”
“我打不过,不是还有你么?”年年无辜的望过来,言语神情都是诧异。
瑿月一愣,“我何时说过要帮你?”
年年收回目光,一脸无所谓,“既然如此,那我看我们也不必同路了,打扰你多时我也不好意思,所以,慢走不送。”她跨进屋内,砰一声关门。
瑿月被关在门外,抽了抽嘴角,“好吧,不过我可不会事事都帮你,最多,保你不死。”
屋内再没了声音,不过年年是听到了的。她叹了口气,瑿月能这样说已经是极限了。毕竟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从某方面来说,瑿月一直在找机会杀了她,或者将她逼到将死的地步。他坚信她身上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若她不处在极端危险,关乎性命的情况下,就不会将隐藏的底牌暴露出来。因此,如今的情形是他乐于见到的,她越是身处险境,他就越能挖出她想要深藏的秘密。
年年隐隐觉得,瑿月的目的并不仅仅在此。无论她身上有什么,如果对他毫无作用,如果只是单纯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不会费如此大的周章将她与珠魅留在身边,将她们带来元城。
她能隐隐感觉到,他怀着极大的野心,他身为仙却屡屡插手凡间帝王之事,然而矛盾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