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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晖停顿了一下,却又不禁微微叹息道:“不过……依你所说,那些人原本也只是普通百姓,皆是被谷垣劫掠到山上,囚禁起来,强行迫其入魔,身不由己,却与一般魔修并不尽相同。其行可恶,其情可悯。”
萧云晖目光一转,见秦湛一脸乖乖受教的模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晶亮澄莹,令人不觉心生喜爱。
萧云晖轻轻喟叹一声,语气却极尽温和:“若是下次再遇到如此情形,在他们未曾伤害人命之前,秦师弟你不妨试着以法术禁止他们的任何行动,或许可以给他们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当然,若是他们危及到你们的性命,便不必手下留情。无论何时,都以保护自身为先,知道么?”
傅钧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微微感慨:果然还是大师兄会说这样的话。
……也与他记忆中的前世印象一般无二。
傅钧前世曾经蒙受萧云晖指导三年,言行举止其实受萧云晖影响颇深,也对萧云晖的作风为人甚为推崇。此时再次听到萧云晖这样耐心细致地教导,又极符合自己心中的观念,只觉幸甚。
傅钧也忍不住再一次在心底重复决心: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大师兄,绝不能让大师兄死在甄素姣手里,死后令名还要受损。
“是。”只见秦湛对于萧云晖的话,也是欣然应允,又侧首看了傅钧一眼,微笑道,“听大师兄一番话,我与傅钧皆是受益匪浅,今后还望大师兄能够多多指教我们。”
“指教不敢当。我只是比两位师弟痴长几岁而已,见识却未必胜过两位师弟多少。此次两位师弟面对那些魔修,想到的处理方法十分周全,若是我当年,也未必能够做到如此慎密冷静。当然,两位师弟无论何时,若遇到任何疑问难题,尽可来找我,我必尽力协助。”萧云晖施施一笑,神情甚是欣慰。“秦师弟你心怀仁义,不好杀戮;傅师弟亦是好善乐施,奋不顾身——能有你们作为师弟,我深感荣幸。”
“大师兄谬赞了,我与傅钧不过是末学后进,微不足道,如何敢当之。”秦湛立即对道。“大师兄磊落仁惠,公正无私,才是我们一众师弟的学习榜样。尤其是傅钧,大师兄怕是不知道,他心中一直对大师兄十分景仰敬慕,仅在师父之后呢。”
秦湛说到最后,眼角余光瞟向傅钧,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傅钧略感不适,只觉得秦湛嘴角明明含笑,眼神却黑沉得不含一点情绪,甚至隐约有一丝冰冷的意味,虽然也仅是一瞬间的事,快得让人疑心只是错觉,而再看秦湛的表情,已是笑得坦荡自若,毫无破绽。
听到秦湛的回答,萧云晖神情似乎也有点意外,却笑容愈加深浓,声色和蔼欣悦:“多谢两位师弟抬爱了,云晖必不敢有负两位师弟的期许。”
“大师兄只需能够允许我与傅钧追随在大师兄身后,便已足矣,其余何敢妄求?”秦湛脸上泛起恭顺真挚的微笑,无论态度表情,皆无可挑剔。
傅钧不愿再去妄加猜忌,却下意识地不想见到这样假以辞色的秦湛,忽然出言道:“大师兄,我们离山十日,音讯不通,师父可曾有什么吩咐?”
萧云晖微微一怔,敛容道:“除了要我尽快找到你们以外,便没有其他了。傅师弟放心,我已向师父禀明一切,此事事出有因,师父绝不会责罚你们的。”
傅钧知道,萧云晖会这么说,是因为丹霄派门规严禁门下弟子无故私自下山,长久不归,违者必会受到惩处,具体惩罚则视事情轻重而定。
萧云晖多半是以为傅钧会担心受罚,故此出言宽慰。
“是。”傅钧其实纯粹只是想转移话题,见萧云晖态度认真,便当即垂目应了一声。
萧云晖又道:“其实你们失踪后的头七日,师父还派了六位师弟随我一起搜寻青巍山。只是后来我见诸位师弟连日未曾睡眠,俱已十分疲惫,又请到明仪道兄出手援助,便先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原来如此。”秦湛含笑,“多谢大师兄告知,待我与傅钧返回门派,一定要好好向师父与众师兄致谢。”
萧云晖欣然颔首。
秦湛又道:“对了,大师兄,之前我们在谷垣的洞府里还找到一些奇特之物,却未知是什么用处,不知大师兄此时可要过目?”秦湛说着,脸上带着些许天真好奇之意。
“若是魔修之物,恐怕我也认不得多少。”萧云晖摇头笑道,“不如我们先回门派,再呈给师父及四位长老过目。”
“是。”秦湛乖巧地一应,便不再多话。
三人继续向前,行走片刻后,周围遮天蔽日的树木已经逐渐稀少,而后更是来到了一片视野空阔的草地上。萧云晖召出自身佩剑却邪,命傅钧和秦湛站上去后,便施展起御剑飞行术。
不到小半个时辰后,傅钧便已在前方云雾之间瞧见了丹霄派的大门。
第四十三章 魔主阳羽()
萧云晖在大门之前降落后,也不多做停留,只跟守门弟子打了声招呼后,便径直带着傅钧和秦湛前去陆淮风此时所在的正一宫。
陆淮风业已得到他们平安回归的消息,因此三人未曾在外等待一刻,便被传召进去。
正一宫中依旧气氛庄严肃穆,除了宗主陆淮风以外,四位长老俱都在场,坐在陆淮风左右两边,依次为左首策剑长老谢天朗,右首律法长老庄行之,左二凝丹长老谷玄,右二清心长老贝君瑶。
四大长老与当今宗主陆淮风同一辈分,皆为丹霄派第八代弟子,地位亦仅在宗主一人之下。
行礼过后,凝丹长老谷玄为人最是慈善宽厚,先和声询问他们身体状况如何,是否需要立即治疗。
三人一同婉言辞谢。
谷玄便欣慰地颔首道:“没事便好。若有任何不适,记得立刻告诉我,毋须隐瞒。”
“如今见到他们完好无缺,谷师弟你总算可以放心了吧?”谢天朗微笑着调侃了一句,活跃气氛,又对三人道,“你们谷师叔这十日一直在担心你们的安危,可谓是寝食难安,生怕你们会遭遇什么不测。”
“让谷师叔费心劳神了,也叫两位师弟被困魔修洞府十日之久,原是弟子处事不当之过。”萧云晖躬身行礼,表达歉意道。
“这次原是我们几个大意了,不曾料到对方竟是凝血初期境界的魔修,怎么能怪在云晖你头上?”谷玄摇头叹道。
此时陆淮风方才面含威严地摆手道:“罢了,这些客套话且不必多说了。云晖,你仔细说来,你是在何处找到你二位师弟的,其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萧云晖应声,简略地说明请天清观弟子明仪帮忙一事后,便将秦湛先前所说的经历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说到秦湛杀尽魔修之事,秦湛之前还满口自责自贬,而此时萧云晖转述,便尽力为秦湛的言行举止开脱,将他描述成一个初次遇见魔修伤害亲友、行止完全情有可原的少年。
陆淮风听毕,却冷冷一笑,毫不动容道:“云晖,你还是太过心软了。此次你秦师弟做得很对,面对魔孽,便该以手中剑尽诛之。无论是什么缘由,魔便是魔,绝不可信任,知道么?”
“……是。”萧云晖急忙低头下拜道,“谨遵师父教谕,弟子以后必当改正行为,不敢再误导两位师弟。”
秦湛目光一瞥傅钧以作示意,亦随着拜倒道:“谨遵师父教谕,弟子年幼无知,见识浅薄,日后还得向师父与大师兄多多学习。”
傅钧见此,也立即跟着一起下拜,口称受教。
陆淮风对他们三人的态度颇为满意,颔首轻应:“起来吧。你们心中切记便行,无需过于拘谨。”
萧云晖起身后复又道:“启禀师父,两位师弟从谷垣洞府中,还取得了一些奇特之物,不知师父可要立时过目?”
“哦?”陆淮风目光微动,“拿出来让我瞧瞧。”只见他瞬时一挥手,原本放在墙角的一张红木方桌便立刻飞到了三人面前,轻巧稳当地落下,竟未发出半点声响。
陆淮风又对身边四位长老道:“四位师弟师妹见多识广,也帮我认一认魔孽之物。”
“好。”“这个自然。”“是。”四长老一同应允。
萧云晖对秦湛点头示意,秦湛便踏步上前,将先前在谷垣洞府里找到的物事逐一取出,摆放在木桌上,动作轻灵而稳当,避免物品会受到任何损害。
先是几盒药膏药丸,继而是玉尺、匕首等法宝,而傅钧留意到秦湛虽然之前说了想要留下丹炉作为己用,此时却仍将丹炉拿了出来,面上虽不做声,心下却微微一诧,不知秦湛是否临时改变了主意。
最后,秦湛才取出那封暗藏隐秘的信。
陆淮风对于其他物件皆毫无兴趣,唯独对那红色信封却颇为关注,立刻命秦湛将信中内容念出来。
秦湛照做,语速不疾不徐,恰当适中,而他声音也非但清越明朗,更是柔和婉转,着实十分动听,令人难忘。
念完后,陆淮风倒是稍微看了秦湛一眼,道:“明日未时再来我这里,为师还有一些信件让你念念,你也可以多知道一些世事。”
“是。多谢师父。”秦湛答应得毫不犹豫,脸上似乎还隐约闪过欣悦之色,愈发显得乖顺讨喜。
傅钧看着,心头不由微动:前世的秦湛在入门最初一年里,也是这样以一副好嗓子,率先得到陆淮风的青睐,时常在陆淮风左右侍奉文书,因此消息分外灵通,还能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其他师兄弟也因此而对秦湛笑脸相迎,甚至于亲热讨好,只为了能偶尔打听到陆淮风的某个决定。
当然,秦湛的能力并不局限于此等小事上,后来秦湛以自身出色的修为进境,愈发获得了陆淮风更多的重视。在萧云晖死后,更是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而且,前世自从秦湛经常随侍陆淮风左右后,因为知道傅钧与秦湛关系亲密如同兄弟一般,其他师兄弟既然不敢得罪秦湛,便顺带着连对待傅钧也和颜悦色起来。
有些事,傅钧前世从未仔细去想过因果,然而此时再度回忆往事,只觉得处处惊心。
——仿佛真是自从秦湛开始经常出入正一宫后,自己便再也没有遇见过任何刁难。
傅钧一念未毕,却只见陆淮风已经回到正题上,开始商议书信内容,道:“四位师弟师妹,对此信上所写,有何见解?”
“原来谷垣竟然还有上司。此人隐于幕后,在谷垣死后仍未露面,亦不留下任何有关身份的线索,想来居心叵测,图谋甚大,不可不防。所谓测验失败,难道是指将凡人变成魔修的测验?”谢天朗头一个开口道,态似沉吟。“但若是如此,他们并不算失败……为何却陡然收手?”
谢天朗说着,语气转为略略疑惑:“难道是那些凡人变成的魔修俱都是聚精初期的修为境界,并非威力无匹,所以便被视作失败?”
谷玄下了座位,走到木桌前,对着逐一细看,摇头道:“这些药丸都是魔修常用的治疗内伤外伤之药,虽有极淡的魔气,却想来只是因为是被魔修炼制而已,并非可以让人骤然堕入魔道的药。”
“此物是赤髓膏,于治疗魔修外伤极有灵效。”谷玄说毕,又依次指着蓝色药丸及绿色药丸道,“此为幽篁丹,治疗内伤之药。此为碧鳞丸,服下后可在一日之内全身长出一层鳞甲,如铜墙铁壁一般,避免为任何刀剑所伤。”
谷玄又将目光转向碧玉尺等法宝,继续摇首道:“这玉尺、匕首、银针、丹炉四物,除了银针为七阶法宝,余下三者皆是六阶法宝,丹炉只作炼药之用,而其他三样也不过是用于战斗而已,并无特异之处。”
“有劳谷师弟一一详查了。”陆淮风沉声道,又侧首询问道,“庄师弟、贝师妹,你们可有任何话想说?”
贝君瑶首先回答,声音并无一般女子的妩媚纤柔,反而颇显凌厉威势,只是此时语态还算温和。“谢师兄已将我想说的话说完了。此事交给四位师兄处置已甚妥当,我随时听候调遣便可。”
庄行之亦道:“此事但凭宗主与谢师兄做主。”
陆淮风暂未表达意见,又转向萧云晖:“云晖,你可有话说?”
萧云晖欠身道:“弟子恭听师父与四位师叔示下。”
陆淮风目光又一转,落在萧云晖身后两侧的傅钧和秦湛身上,此时傅钧面无表情,态度庄敬,而秦湛虽然姿势亦十分恭顺,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陆淮风不由便微微笑了一下,突然点名道:“傅钧、秦湛,你们有没有话想说?”
傅钧微微一怔,立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