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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信?我信这双眼睛,更信这只鼻子,就算最后被骗了,就当还你条命而已!”
莫仲卿拊掌揶揄道:“哦?既然你觉得欠了在下一条性命,不若现在还了。
爻抬头:“你要我的命?”
“我要你帮我一件事情。”
爻闻言顿了顿,收剑还鞘道:“哼,我武功、剑法样样不如你,你办不到的,我多半办不到。”
莫仲卿料他在推脱,笑了笑道“就知道你不肯,罢了。”
爻闻言,脖子一梗拦住莫仲卿的去路道:“爻某方才说过欠你条命!”
“哦?那你答应了?”
“答应!”
莫仲卿问得极快,本有激将之意,可没想到这狼族二皇子爻却是比他回得更快更加坚定,回答过后脸上亦无丝毫反悔之色。
这番神色反倒让莫仲卿怔忪在地。自从来到这妖界中,莫仲卿通过和重虞,袁三以及玉玲珑,罴竜等妖族的接触,对妖族印象多半是狡黠,诡谲,多变。是以,他本以为爻的性格也不外乎如此却未想到他竟是这般“实在”,实在得令他有些无所适从,更未想到眼前这位狼族二皇子竟与自己这般脾性相通,意气相投。
至于他“惜字如金”的表现,则恰恰说明这狼族二皇子处事不够圆滑的一面。
加之此刻爻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坚毅与坦荡,莫仲卿心下一喜,上前一步,开诚布公道:“实不相瞒,在下前来实是有事相求,救你性命虽非刻意算计却也只是顺水人情,如此爻兄还肯帮我?”
爻顿了顿,瞳孔骤缩道:“你说!”
莫仲卿行了个大礼,微微正色道:“是这样的”
当下莫仲卿就将如何来到龙宫,又如何追踪罴竜来到此处的经过,里里外外说了个通透,期间详详细细竟是丝毫不露,完全将爻当作知己般和盘托出。
爻听着这一番叙述,脸上不悲不喜似是漠不关心,当莫仲卿话罢,适才沉声出言道:“我不喜欢龙宫中人,更不喜欢那个夺了龙宫杀了自己亲叔叔的重虞!”
莫仲卿虽不知重虞回到妖界后如何夺得龙宫,又如何杀了自己的亲叔叔,但以重虞个性,想来爻的话语不会差上许多,是以这脸色一黯,知道事情是难善了。
“看来,爻兄也是不肯帮忙了,也是,帮是情份,不帮是理份,我”
莫仲卿还要说下去,一旁爻却是伸出右掌截道:“我说不喜那重虞,却未说不帮你。但你需答应件事情。”
莫仲卿面色一整,快道:“爻兄但说无妨!”
爻愣了愣,没想到莫仲卿竟也如此爽快,当下定了定神,道:“你那剑术方才使来挺好看的,待得此间事了可否耍来与我瞧瞧,放心,我并非想学!只是,只是这”
爻在说这句话时,前半句做足高傲的姿态,一脸不屑。可话越到最后,这脸上越似火烧,一字三顿支支吾吾,甚至两只尖耳都隐隐作红,仿佛说了一件极难开口的羞事,有些无地自容,又有些隐隐期盼。
莫仲卿恰到好处地笑了笑,不禁道:“爻兄还是这般模样可爱些。”
爻面色更红道,羞怒道:“你说什么!”
莫仲卿面色一正道:“哦,在下是说师门云踪剑诀久久不用,倒是生疏了,不如趁此机会施展一番,还望爻兄借剑一用!”
爻面色一阵尴尬中将手中神剑递上前去,待至半途却突然急急收回剑身道:“我倒差点忘了一件事情。”
莫仲卿有些不明所以道:“何事?”
爻顿了顿,沉声道:“方才你说过引你前来寻我的是那间西边平民区衣店老板娘,我本以为她是我哥派去的眼线,本也以为你是我那大哥枭派来的,可现在一想却又全然不似。”
莫仲卿不知为何爻又突然不忙学剑,现在听他这般一说,心中忖了忖,开口道:“你大哥枭自然不会有我这个人间朋友,而那老板娘双儿若是你大哥的人也就不会坏事。”
爻猛然道:“但她和此事绝对脱不了干系!”
莫仲卿心中一凛,“爻兄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放出比武场凶兽的元凶?”
“不可能?”爻反问。
莫仲卿点了点头,望向远处猩红一片道:“不论可不可能,我们总该再回去一趟,希望还来得及寻些蛛丝马迹。”
入夜,衣店。
店还是那间店,可店中人却已换成了另一个男性狼人。
这时、爻一脚踏在男性狼人的胸口之上,盛怒道:“说!午后那女子去哪儿呢!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何将这破店交由她看管,你若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以谋逆之罪将你逐出部落!”
店主听罢,抖上三抖,顾不得胸口上传来的重压,大叫道:“二皇子饶命,饶命呐!咳咳,那女子小的不认识,小的只是一时财迷了心窍,见她说一个紫贝换一个时辰的店主来当,小、小的就立马答应了!”
“哼,废物!”
莫仲卿瞧着眉头一蹙,温颜道:“店家,那女子叫什么?”
店家支支吾吾道:“她叫,叫自己双儿。”
“她总共买了几个时辰。”
“三,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不多不少?”
“是的,我拿了她三枚紫贝!”
“嗯,多谢店家。”
说罢,转而面向爻道:“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们走吧。”
“哼!”
二人出得门外,爻有些不耐道:“你已瞧出什么来了?”
莫仲卿摇了摇头,犹豫道:“还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
“嗯。”
莫仲卿能这么回答,说明心中已经没有了些眉目。爻见他不愿说,倒也没有追问,道:“好,那我们先去利爪大厅,那罴竜是有熊氏部落酋长的独子,他们提供整个妖界最优秀的铁器,我们出产这个妖界最优秀的狼族战士!所以有熊氏又与我狼族世代交好!而我那父王现下必定正设宴款待于他。”
第三百零一章 妙手织连环(一)()
冷冷的夜风卷起无数的尘沙,击在顶顶狼人帐篷上发出细密迅疾的声响。
此时天是乌的,并不是远方没有星辰,而是因为这漫天尘土遮蔽了星光。
这似乎是妖界常有的恶劣天气之一,幸好爻与莫仲卿二人夜中目力极好,也幸好那矗立在连绵帐篷中央高坡上的利爪大厅正也灯火辉煌,恰如黑夜中一座灯塔般明亮。
明黄的亮光从骨质檐角以及龙皮墙体缝隙处交错而出,将皮质墙体透映成了酒红色。
酒红的皮墙外围是一盏盏靓蓝的圆光。圆光分布并不规则,错落其间,而圆光周围更有蓝芒点点犹如雾絮般密布左右,经风一吹,竟是摇曳微浮,煞是灵动。
莫仲卿随爻走在小道上,见此奇景,不禁讶异道:“那是什么光?”
“那是一种虫灯,最大个儿的是虫王,只要抓住虫王放进虫笼,其他小虫就会安聚于此。”
“哦?这般一说倒似人间流萤。只是这些比其更大更亮了些。狼王能想出此等法子来装饰照明倒也别致。”
爻冷笑道:“这并非父王想法,乃是那九曲洞主阎轻生所创。”
“阎轻生?”
莫仲卿心中默默念了一遍又道:“就是那个培养灵蟋的阎轻生?”
“不错,他本事不小。他知道广大妖族多半不喜火光,本族亦不例外,兼之缺木少粮,所以族中家家户户能用来照明的唯有这虫灯一盏。”
说罢,爻特意伸手指了指街道周间的帐篷,莫仲卿这才知道那顶顶帐篷夹角缝隙处透露出的幽光原来也是那虫灯所致。看到这里,莫仲卿忖了忖,心中若有所思。
有了爻的带路自是一帆风顺,二人入得利爪大厅后直奔大厅顶层。
莫仲卿与途中本有一丝顾忌,他不知道一来便面见狼王会不会略显唐突,更不知正大光明与那罴竜相见会不会引起他的猜忌,他将这丝疑虑告诉身边的爻,却见他冷着脸子回道:“无妨,凡事有我!”
这话听来似是儿戏,可莫仲卿却不觉好笑,因为他记着那衣店老板娘双儿曾说过,这狼王最小的儿子其实是最为得宠的。
果不其然、当二人来到荣耀大厅顶层后,发现此处宴会已然进行到了一半,可狼王左首下第一桌依然是空着的。
爻领着莫仲卿一路漠视众人投来的各色目光,排开欢歌载舞,娇娆可人的狼人舞女,来到狼王面前微一点头,也不见他为莫仲卿多做介绍便坐在了空桌上,看起来似是不想破坏宴会的气氛。
莫仲卿只得对着狼王微微一礼,甫一落座便觉先前投来的数十道异样目光变得更为锐利了些。
其中最为锐利的目光并非来自座上狼王,而是对面罴竜的,他的目光带着诧异,审视,戒备。可即便如此,这罴竜却迟迟未出列揭发自己的来历。
这让莫仲卿感到庆幸的同时又隐有担忧,庆幸的是这人有可能碍于爻的威势所以不敢明着怎样;担忧的是,虽不敢明着来,但说不定已在暗中想着如何谋定而后动。
而最引起莫仲卿注意的不是那眼神带着些许敌视,穿着狂野的红毛狼人男子,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披着兽甲,袒露胸膛的狼王,更不是眼前搔首弄姿,眼角带魅的狼人歌姬,反是狼王身旁一兜衣僧人。
这僧人眉白,肤黄,身材精瘦,光头却无佛家的戒疤,浑身上下瞧起来竟无一丝妖族的特征。
他眼帘低垂,下唇微抿,看起来宝相庄严似已入定,面前虽是香艳歌舞,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不知怎的,莫仲卿总觉得他也在看自己。
“这僧人到底是人是妖?妖界又怎会有佛教徒?”
莫仲卿右手缓缓端起身旁爻为自己亲倒的一杯酒水,不动声色地思忖着,全没注意到爻看着他居然罕见地盯着他。
一杯入喉,甘醇香烈,酒是好酒,人是美人!
莫仲卿望向那场间狼人女子妖娆身姿,不知不觉又多喝了一杯,再看向那狼人女子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白素衣,更想起了那次画卷中一如白素衣模样的女子。想着想着便觉狼人女子悄然而至,贴近身旁,两腿外张正欲跨坐在自己身上。
莫仲卿蓦然一惊,猛然醒悟开来一把推开面前狼人女子,道了声:“抱歉!”
面前狼人女子微微诧异之后是一脸幽怨看了看身旁爻,见爻冷着脸子摇了摇头只得委委屈屈,柔柔一礼复扭动着腰肢,转向了那红毛男子。
那红毛狼人男子本已有一女子在怀,见这女子前去倒也不拒,反手搂住,按入怀中,一时间左拥右抱,上下其手,肆意揉捏,好不恣意快活!再望其余数桌上也早有舞女陪侍,俱是鸳鸯合鸣,靡靡之貌。
莫仲卿见着这等旁若无人的景象略觉尴尬,爻挥手命身后仆从撤去那壶酒水,重新换上一壶道:“方才是我族最好的酒,也是最好的待客之道,哪只你不喜欢,倒是见笑了。请!”
“哪里,我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别无他意。请!”
莫仲卿将酒杯凑到口中,环顾四周,瞄了一眼周遭这活色生香,满室皆春的景象心中倍感尴尬,是以,只得学着那堂上僧人般低垂眼帘,默念起道德经来。
半晌,酒过三巡,菜过七道,宾主皆欢,和乐融融,酒宴已渐至高潮,而在此时一狼人侍卫却不合时宜地闯将进来。
他甫一近前便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了一封花笺。
狼王有些不悦地推开了身旁女子,漫不经心地折开了花笺,只见其上涓涓秀字这般写道:
久闻狼神居地玉石相砌、金银镶壁,更有圣物神埙璀璨生光,一如晨曦。妾闻之欣喜,夜夜相思无能自持。今日辗转到此,当于明夜丑时借神物一观,还望狼王不吝赏赐。
玉玲珑
这种花笺在妖界并不常有,质感不但极好,还带着一股令人微醉的清香,而字里行间更是让人联想到一个婉约女子正在盈盈下拜,软玉相求。
但这信笺最后的落款却绝不柔弱,而那三根横躺于纸间的白毛更如三根利针般狠狠刺入了狼王扎布尔的心头!
他此刻的面部因愤怒变得扭曲,因扭曲而略略抽搐,捏着纸张的右手因过分有力而微微颤抖,耳边的欢笑立时成了烦躁,突然,他似再也忍受不了般大吼一声:“够了!”
霎时,堂下歌舞骤停,人人面带惊慌,原本欢愉的气氛骤冷,那送信的狼人侍卫更是满满打了个寒战!
他自从做这利爪大厅的侍卫长以来常常见到狼王扎布尔微笑,却很少见到如此动怒,这般发怒意味着狼王要杀人了!
杀谁?
自然是杀了未能留下送信之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