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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
木道人料知被骗心中勃然大怒,刚想动手驱使心魔虚影却听九儿立阻道:“前辈莫急,他并没有伤害!”
这话未完,只见眼前之人已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上了左肩,幸好贴身穿着天蚕宝衣才不至于被当场咬得血肉模糊,九儿想惊呼却又立马止声急急向着木道人辩解道:“前辈你看!他一定在和煞气做斗争,他也知道一时压不住煞气,又知我穿着天蚕宝衣,所以折中一下这才一口咬在了天蚕宝衣上,这不刚好证明我家公子是有意识的么?而且并不是很疼、真的!”
假的,怎么可能不疼!
九儿一颗心已疼得狂颤,全身蹦得笔直,左肩传来的剧痛已牵扯到了后背,蔓延到了秀颈,纵使是天蚕宝衣也抵消不了这刻骨铭心般的痛楚。
但千万莫要小看了女人的忍耐力,有时候她们可以比男人还要坚忍,更不要小看了她们的直觉。而九儿的直觉正在告诉她,公子一定在极力克制自己,否则为什么不动用惊人的修为一掌击毙自己?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猜测,事实一定也是这样的。只是那煞气太过霸道,公子一定忍耐得极其辛苦,自己还需想个法子帮帮他。
九儿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她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不论出于何种缘故自己是能触碰公子的,可木道人则不然,这是不是表明公子对我没有多大的防备?
为了证明这个猜测,九儿借助后背木桩勉强坐直了身子,忍住剧痛竟是一把将莫少英抱住。果然,莫少英并未反抗,可也未曾松口,这个答案让人喜忧参半,但九儿瞬间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只见她右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抓起一面三角扁石牢牢握在手中。心中默默忆起白天自己秀颈后微微一凉的位置,可那时自己分心了,这位置到底是发根上面,还是下面些?木道人自然也看到了九儿的举动,更看到了她的犹豫,心中暗赞九儿出奇胆大的同时又忙不迭的沉声道:“后颈发际正中直上一寸处,用力,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
九儿感激地望了一眼木道人,旋即握紧三角扁石奋力一砸!她是用砸的,显然狠下了心肠用尽了力道,椭圆的石尖上也赫然见血,但那不过是磨破了皮,莫少英也只是松开了口,脑袋晃了晃并没有晕死过去,说到底她终究是个不会武艺的女子,又怎能奢求奇迹的出现!
九儿不能,她的脸色已明显惨白,但木道人早已算准了这些,莫少英怔了怔的功夫已完全足够他做很多事情,比如悄声无息的再次驱使白影潜入莫少英身后的地下,待得九儿出手立马现身,照着其人背心猛然一拍,与此同时、右手捏了个法诀,道了声:“敕!”
“嘭!”
突然,一阵擂鼓般的闷响骤然响起,跟着九儿的脸上便沾着些星星点点的腥味,她不用手去抹就知道那是血点,因为此刻莫少英嘴角满是血迹,鼻腔亦有两道血线缓缓溢了出来,整个人也直挺挺地栽进了自己的怀中,再也不动。
九儿惊恐地瞪着眼,不敢相信自己竟是成了杀死公子的帮凶?一念至此,心头似是有什么被忽然绞碎了般,泪水顷刻夺眶而出。那木道人见着,眉头一皱,道:“女娃子,哭什么哭?难道你觉得老朽会借你女娃之手来祸害一个后生?放心,他没事,老朽只是下手重些好让他躺在床上多昏迷几天,想想对策!”
“真的?!”
九儿破涕为笑,笑得活似个傻瓜,与方才机敏果敢的模样一比不免叫人看着尴尬。
长生麓,知微草堂。
这是莫少英醒来的第八日,他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气十足。这其中固然离不开神霄派中灵丹妙药的良效,也缺不了自身修为的辅助,然更少不了九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他并没有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反是一脸平静,显得格外淡漠了些。
一个男人在女子面前流泪岂不正是一件非常尴尬之事?
九儿本以为他因尴尬而刻意淡漠,但通过连日观察总觉得事实未必如此,她忽然有一种直觉,莫少英在有意排斥自己,她很希望这是错觉,但偶尔四目相对之际总能察觉自己是对的,这让九儿心中多少有些受挫,可没过几日她的眼神竟又和善了起来。
也正是这种糅合着丝丝关切之意的眼神让莫少英更加沉默了,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九儿。
其实那日夜中,莫少英自始至终是有意识地,这和木道人理解的煞气有所偏颇,情形就如同那夜杀死青青一样。只是当时心神遭煞气侵袭,诸般恶念蜂拥而起,他非但控制不住暴走的煞气,似乎还愈发沉醉于肆意报复的快感当中。
欺凌辱虐,无恶不作,嗜杀成性,为所欲为。
若不是九儿那一句喃喃自语,他绝不会断然惊醒!但清醒仅是昙花一现,抗争也不过蚍蜉撼树。他知道最终必然斗不过体内愈发膨胀的煞气,唯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犹如搠杀青青般再次扼死她的妹妹。他明明在青青墓前立过誓的!
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所以他流泪,这岂非又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无能。
第三百七十五章 入世即修行(二)()
若不是木道人及时赶到,若不是九儿毫无保留的信任促使他拼命抵住煞气的侵蚀,若不是关键时刻九儿那一拍让自己猛然坚定信念暂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木道人又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今、体内乌丸再次蛰伏于丹田之内,但一颗心却无法平静。叶天朔说得对,自己已是个不祥之人,又凭什么能给他人幸福?他突然发觉将九儿带在身边是种错误,这样虽能亲手保护她却也给她增加了许多未知的凶险。似她这般女子就应当找一个名满当下,家大业大的青年才俊嫁了,而非跟着自己颠沛流离,餐风饮露的活着。
这不仅仅是因自己对某人始终念念不忘,无法释怀,更因自己还是有那么点私心在内,所以既不忍就此断然离去,又无法无所顾忌地敞开心扉去接纳。
而淡漠的原因不仅仅是九儿,还有萧玉他师父木道人。事实证明那夜遇见木道人之后并不该冲动出手,但若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如此。因为事情太过蹊跷,哪有身为神霄派的长老,在明知掌门之子褚宫北有可能死于自己之手的情况下,还能无动于衷,不怀敌意的?
可事实上木道人似乎并未怀有成见,他只问了问事情经过却并不怀疑莫少英所说的每一句话,用他的话来讲褚宫北是掌门之子,又不是他木道人的儿子,凭什么去管?
是啊,凭什么去管?
这句话道理不假却显得不合情理,更不近人情。试问一个不近人情之人又怎会手下留情并救治自己?他本是有机会杀死自己的。可他没有,这岂非就足以证明他那句话是在借故推脱?或者对自己别有目的?
所以莫少英沉默,默默盘算该如何带着九儿离开知微草堂。只是要离开并不容易。
莫少英与九儿同住在知微草堂西面的一所独门独院之内,其中有瓦舍三间围着一方天井,雅舍的后墙挨着苑墙,墙角围着一圈秀木佳竹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风将尘世喧嚣阻绝在外,十几日来庭院中鲜有人迹,除了九儿之外也见得最多的便是木道人,也终始觉得此人的用意不外乎监视。
如今在不能御剑脱出的情况下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领着九儿双双逃出去?
门外传来的叩门声中断了莫少英的思绪,来人竟是萧玉。
“独孤兄!”
“萧道长。”
“独孤兄与家师在此幽居数日谈玄论道,却不该一直避着贫道才是!哈哈哈”
与莫仲卿的稍稍惊愕相比,萧玉自是满脸喜不自胜。小半月前二人突然不辞而别不免让他心生遗憾。而今日突从师父口中得知这位引以为知己的独孤公子并未离去,而是与师父谈玄论道,终日不离厢舍。
萧玉艳羡之余又有些与有荣焉,这心中切盼再见之情已然控制不住,得了师父的吩咐,便急急来到了这所独门别院之中。见了九儿在外院又忙不迭地道了一声安好,刚想问及莫少英住处就见九儿已然心领神会地伸手指了指,萧玉见着腼腆一笑,施礼相谢,跟着快步向着正屋走去。
只是九儿并没有跟来,她心里自是清楚,男人与男人间谈话,自己作为女人能回避就该回避些。
莫少英虽不知就里,但一听萧玉还是以假名称呼便料知木道人定然将那夜中的事情全部隐瞒了下来,心下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尊师博学多闻,哪能与我这等不学无术之辈相提并论,所以谈玄论道是假,闻道拜服才是真。”
萧玉听着莫少英这般赞誉,爽朗一笑又见莫少英有意无意地望着自己的右手的剑型布包,忙不迭地发开布包,露出里面黝黑的剑体道:“看贫道倒忘了,这是昨日独孤兄借与家师赏析的佩剑,家师命我顺便带来交还于独孤兄,并让贫道代为言谢。”
莫少英接过流渊,有力握住剑柄将它缓缓插入鞘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禁忖道:“这木道人什么意思,他特地将流渊拾回为的就是还给我?难道他不怕我这就带着九儿御剑脱出?”
莫少英不愿相信道:“尊师见了此剑不曾说过什么?萧玉爽朗一笑,毫无心机地回道:“家师只说这是柄好剑,还望独孤兄好生珍惜。”
“珍惜?”
莫少英不禁也跟着笑了,这柄乃是牡丹的遗物,与他患难与共多时,又怎会不珍惜呢、不过既然流渊重回手中,那更没有继续耽下去的理由。
莫少英正想着该如何“请走”萧玉,不料此时恰巧九儿走了进来。只瞧她端着一只瓷碗,一壶清茶进到屋中,见着两人,启唇一笑道:“我见萧道长来得匆忙,想必定是口渴得紧,不如先喝些茶润润嗓子。”
这番话语果然说到萧玉心坎里,只见他忙端起茶碗一顿牛饮,舒舒服服地打了声饱嗝这才发现自己失了礼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慕容姑娘,茶、很好。”
“那还要么?”
萧玉赶紧摇了摇头,他倒是想多喝几杯,只是再喝下去这心恐怕就要渴了,恍惚间便觉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位表妹或者更进一层关系该多好。这般一想,又念起师父木道人的诸般谆谆告诫之语,心中顿时一个激灵,赶忙暗念了声“三清道尊!”就又将这一小撮妄念丢给了心魔虚影。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九儿微微一笑刚欲调头却不料莫少英突然咳嗽了起来,响声不大不小似是在刻意压制,九儿面露讶色,而那萧玉却是一脸担心道:“怎么、独孤兄最近身体不适?”
莫少英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不妨事,偶感风寒而已。”
说着,又轻咳了两声,九儿立马心领神会,附和道:“怎可能没事,药已经煎好了,我这就给你拿来。”
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到了萧玉耳中却变得不一样了,想来能用上药的风寒那定然不轻了!是以,这脸上果然显出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释然道:“既如此,那贫道暂不打扰独孤兄休息,咱们改日再聊。”
“好,那就有劳萧道长。”
萧玉走得干净利索丝毫不疑莫少英和九儿唱了出双簧,屋子一时倒也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九儿自然有很多话想问,很想知道莫少英心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是她又特别乖巧,知道男人最讨厌喋喋不休,刨根问底的女子,更怕一问之下会适得其反。坦白地说,这小半月都是些平淡琐碎之事,每天熬清守淡自不比万寿山中的锦衣玉食,甚至莫少英对她的话也格外的少,但她并不贪心,觉得若是能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但现在,莫少英似已决定要打破这份宁静,他要走了。
“公子”
“嗯?”
九儿欲言又止,莫少英应了一声率先开始收拾包袱,其实他除了一柄流渊,若干银票外就没什么好整理的了,这般做只是想以举动去催促九儿,这些也本可用一句简单的话语表示,但他却选用这种繁琐沉默的方式。
九儿秀外慧中自然能觉察到了这股隐隐的距离感,她轻轻咬了咬唇,只当不明白道:“其实,木长老有话让我转达。”
莫少英明显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凛然,仿佛再问:“他有话为何不直接和我说,为何不让萧玉转达却偏偏选择了你?”可紧接着他并未从口中说出,就连那目光也变得平淡了些。
九儿自然也瞧见了这番变化,但即使莫少英不问,她还是要解释的,即便觉得已然多余她还是不想令面前之人产生一丝一毫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