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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雪当然不信这等鬼话的,只是眼睛长在他身上,自己还能有办法?
有的。
她双眸一亮,猛然想起自己师承无名道人,也曾听闻师父吹嘘过传于自己的白色真气乃天地之间最为正宗浩然之气,端是纯正慈和,用来替人疗伤最合适不过。
想来即便没有师父说得如此厉害,用来吊一口命总还是有希望的吧。
叶千雪想到便做,将莫少英放了下来,又微微调息片刻,一手按着莫少英的后心开始源源不断为其送入真气,试图以此助其抵挡毒性的侵袭。
果不其然,小半晌过后,莫少英竟真觉通体舒泰,全身暖洋洋的仿佛一缕缕阳光在胸口化了开来,然而这等感觉未持续片刻,丹田内忽地窜出一股黑色的阴冷之气,将叶千雪送入的真气团团围剿,蚕食得一干二净。
叶千雪不知莫少英这体内生出的变化,也看不见他此刻微微不适的脸色,只道是自己太过小心,送入的真气太少太慢的缘故这才导致断了联系。
念及此处,掌中真气更吐,已微微在掌间形成了白雾。这股浩然磅礴的白色真气甫一闯入莫少英的体内,便再度遇上了那股阴冷之气。
而这次白色真气数量之大,质量之密显然不是黑气能迅速蚕食的。如此一来,黑白二气便开始在胸中相互角逐,斗得你来我往,一时间,莫少英只觉心口忽寒忽热,一会儿犹如三九寒冬中光着身子跳入了冰窟,一会儿又犹如身裹烈焰炙烤着全身。
莫少英本也以为这是疗伤中本该有的现象,有道是“良药苦口”总该有些症状的,是以咬住了牙根硬是不吭,可谁知半息过后,那丹田内为数不多的真气竟一股脑儿地涌上了心头。
莫少英面色大变,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尚未喷出,胸口那黑白之气已率先在体内“炸”了开来,是的,就那般毫无征兆地炸了开来混合成了一片,而此刻莫少英再也感受不到丝毫冷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比之毒药还要猛烈数倍的绞痛顷刻席卷全身。
他浑身一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马起身想远离此处,却又疼的一头栽在了墙角的阴沟里,只能直愣愣地望着叶千雪,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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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知县府拒捕 四()
叶千雪不知他为何忽然犹如梭子般弹了出去,也看不见不远处已然卷缩在地一动不动的莫少英。但她却知道必然是疗伤中出了什么岔子。
“少英?”
叶千雪尝试轻唤了一声,可话音却如石沉大海般激不起半点回应,她实难想象这电光石火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的一颗心却已开始不争气的着慌,开始怦怦直跳,仿佛下一刻就要猛地跳出腔子,这种感觉也实在叫她觉得糟糕透了。
慌乱中,她不由仔细去想,方才的最后的确有一股怪异却并不陌生的阴冷之意从他的体内回流到了掌间,刺得她肉掌微微生痛,只是迫于掌间的白色真气,那又在瞬间一触即溃。
这种微小的感觉本也引起不了她的注意,但此时此刻再经冷风一吹,不由猛地记起这股阴冷之意便是义庄中鬼灵才有的煞气!
“难道自从他被鬼灵附身后,这股煞气就一直遗留在体内?”
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叶千雪一张脸登时惨白。一道可怕的念头跟着冒了出来。
曾听祁彦之说过,那股阴冷煞气乃是世上至阴的煞气,可自己身负的却是那无名道人传下的至阳正气。
这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显然是水火不容的,方才那掌间传来的异样就足以说明了一切,那么点微小的冲撞便使得自己掌间生痛,更何况莫少英体内的变化。
一念至此,叶千雪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恶寒!听不到莫少英回应的她更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
她实在讨厌这种紧张慌乱的自己,但现时现下却也顾不得这些,她“噌”地站起身来,双手胡乱挥舞,企图抓住些什么,而那声音更是颤抖得根本不像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少英,你在哪里,在哪里?回答我!”
语调尽管焦急,激动,甚至竟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怒意,但此刻均如石沉大海般毫无人应,周遭静谧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孤独的自己。
一丝夜风缓缓拂过脸庞,她终于感到了冬日中浓浓的寒意,双手紧紧互抱下,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她无法相信那个玩世不恭满口谎话自诩小爷、生命力又堪比小强还要顽强的莫少英竟……竟会离自己而去。
她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从旁稀里糊涂地做了推手。
“怎么会这样!”
叶千雪想大吼,更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然而多年来的习惯和其父的教导却让她一时难以落泪,唯有对着看不见的四周,无比艰涩地道:“骗子…”
她自己也无法想象口中为何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想来在自己心目中,这个莫少英是不屈的,不死的,也早已成了她不可缺少的依靠。
“而现在呢……”
这般茫然中,忽然听到近处有人呻吟了几声,跟着半死不活地应道:“诶哟,我说叶大小姐,叶女侠,小爷我是骗了你的心,还是骗了你的身子啊。”
叶千雪当然听得出这是谁的腔调,也根本没有别人在明知自己的身份下还敢如此轻佻的,只是她根本来不及在意这些就已惊出声道:“你没死!”
莫少英咧起嘴歪笑了起来:“叶女侠莫咒我,好人死了千千万,而我会活万万年!况且你未曾兑现诺言,我怎会就此死去?哈哈哈…诶哟,疼疼疼,真他妈的贼别扭。”
这熟悉的调调儿让叶千雪的一颗心再次回暖,她抿了抿双唇,人已迫不及待地朝出声处走去。
可就在此时,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横亘在了近前,跟着就是掌风,就是随着掌风而至的气劲,气劲凌厉迫得叶千雪不得不闪身回避,可这甫一后退站定,便听着不远处莫少英传来一声闷哼,周遭再次陷入了寂静。
“是谁!”
叶千雪娇声厉喝,心下已是又急又怒,她看不见来人是谁,但却知道真正的危险已然临近。
“天星帮左护法孔鹤!”
听着这沉稳浑厚的语气,叶千雪便知来人修为定是不弱,更不妙的是莫少英已似乎遭其制住,而她眼不能视物,并不曾亲眼目睹孙宇被射杀的情形,所以并不能像莫少英那般推断始末,但听到天星帮三字,仍是想起了之前在老林中遇到了那三五行色匆匆的彪形大汉,所以即便不知这其中曲折,也知这什么天星帮左护法定是追踪而来。
“那他前来只算账?给那刀疤脸?显然不会。”
叶千雪沉声说道:“你待怎样?”
孔鹤却不答话,一时间又陷入某种奇异的寂静,隔了良久才听他道:“这小子外中七刀,内染唐门剧毒,个中还有两股气息争斗不休,随时有暴毙的可能,姑娘想不想救他?”
叶千雪当然想救,但却知道一定有条件,她也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只听她冷冷说道:“条件。”
孔鹤笑了笑仍没有立即回话,仿佛事都按着心中设想在进行着,所以无论回不回答,其结果均是一样的。
两只肉兔哪里逃得过雄鹰的追捕?
只瞧他无声笑了笑,搓手吹出一声明亮的口哨,转瞬一顶花轿从天而降,显见早已埋伏好了的。
而花轿当然也不会飞,只是仗着抬轿的四人轻功卓越硬托着它缓缓下降而已。不过单从这点来看,天星帮内似乎人才济济就连抬轿之人也是一把好手。
叶千雪虽然看不到这些,然而通过“听音辨位”的功夫总是能听出场中一下多出了几个人来,甚至更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动静。
花轿落地很近,就在叶千雪一丈开外的地上落下,而这四人脚步更轻,甫一落地便如狸猫上树般不动声色地将叶千雪围困在了中央,四个人八只眼睛仿佛钉子一般瞧着她,仿佛即便她本人不愿也必须上轿,绝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叶千雪虽然瞧不见这些,心理却如明镜儿似的,她身为襄王之女,几时后受过这等窝囊气,可现在……现在却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叶千雪心中有些发苦,可那孔护法非但没有动粗,竟是向着并不能视物的她恭恭敬敬一揖道:“姑娘现下眼睛多有不便,此地不宜久留,官兵也随后就要追上来,还请上轿,移驾别处。”
这话说的仍是不明不白,但她知道,莫少英唯有听命于人伺机行事,纵使龙潭虎穴也要闭着眼睛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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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知县府拒捕 五()
天星庄本为一个家道中落的秀才,其后被一神秘巨贾收购,后经一番修葺翻新,并购邻里四舍的宅地,原本占地仅十余亩的旧宅已成了祁阳县城中引以为傲的存在。
那巨贾不知姓名,但祁阳百姓均知他不仅实力雄厚,腰缠万贯,还是位乐善好施,仗义疏财的大善人。不仅每月初一,十五在府衙门前施粥,甚至但有穷苦人家上门讨一碗吃,找一份活干也定然有求必应,从不拒绝。
是以,这天星帮成立之日,不必这名巨贾亲自出面,头一天府邸大门前已是人满为患,到了第二,第三日便有从四里八乡慕名而来的义士,侠客,可谓名噪一时。
据传这大善人创立天星帮后,将网罗的各路人才分派别处,在各地陆续建立了绸庄,钱庄,漕运,镖局,施善堂,车马行甚至是京城长安都隐有其分,足见这大善人不仅在民间深得人心,其背后势力恐怕也早已渗透进了朝廷。
而作为大善人门面的天星庄自然也不能差了。
此时月影西斜,已是寅牌十分。祁阳县大半地方已是黑灯瞎火,不见半点光亮,可这天星庄内却仍是金光碧色,争相辉映,一盏盏椽角宫灯将整片整片的琉璃翠瓦照得缤纷剔透于夜中长明。
其内一所所厢房中,其布置也是相得益彰,殊为雅致。瞧那玉帘门,观那碧纸镇,在看看其下的金丝楠木桌、四方镂雕楠木椅,无一不是富贵人家才能赏玩拥有的精品。
而此刻坐在椅上的叶千雪若是看得见这些,定会挢舌不下,只觉此间奢华已大超自家王府。
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听,叶千雪现在听到很多声音,比如仆人往来送水声,药瓶碰撞声,布条撕扯声以及莫少英无意识的呻吟声。
听着这些声音,叶千雪表面上一派镇定自若,可事实上若是将其左手拿开,就会发现楠木座椅的扶手上已满是微汗,显见她若不是莫少英的伤情而紧张,便是因此刻深入虎穴而不安,或者两者兼有之亦未可知。
过不多时,但听那孔鹤长舒一口浊气刚要开口,就听叶千雪已抢先一步道:“怎么样?”
叶千雪话语简短,语气刻意平淡,这么做自然是掩饰心中的慌乱,但愈是这样,那孔鹤却愈是笑着道:“外伤倒不是问题,唐门的七重化血散也并没有多么难解,然而……”
说到此处,孔鹤故意一顿,本想绕个弯子,可见叶千雪眉头一蹙,竟又乖乖接着道:“然而莫少侠身上的一道极阴煞气和极阳真气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不论是外力介入仰或自身催发真气都会再度打破平衡,其后果实难想象。”
叶千雪心下一沉,下意识地道:“孔护法的意思是他往后不能动武了?”
孔鹤说道:“那倒不至于,只要小心不过分催动真气从而引动二气相争就行。”
这话听起来似乎并不算太过糟糕,至少叶千雪此刻是这么认为的。
她‘望’向床榻一侧,再度问道:“既然体内剧毒已解,为何他此刻未曾醒来。”
孔鹤笑道:“不打紧,这只是暂时性的,相信一会儿便能醒来。”说到此处,孔鹤看了看叶千雪接着道:“不知叶小姐的眼疾可需在下看看?”
叶千雪听到此处,虚悬的心总算安定了不少,也总算有工夫与这个孔鹤周旋一番了。
她本是个直性子也不喜欢多话,但此刻深入虎穴多知道一些总比不知道得好,是以,她心下寻思对策,面上却是眉峰一挑,不动声色地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孔鹤哈哈一笑,朗声说道:“普天之下,若说我天星帮不知道的事只怕不多。”
这话说得端是无比自信,叶千雪听来忖了忖,又接着试探道:“白天我二人劫了你们的香主,按理说你身为天星帮护法理应为其出头问罪才对。然而此刻非但没怪罪,反而出手相救到底意欲为何?”
这话问得再明白不过,就在孔鹤刚想回话时,床榻之上的莫少英早已悄悄转醒,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出口道:“蠢女人,他先是射杀朝廷命官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