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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双臂抱膝,缩在山洞的角落里,控制不住地在那胡思乱想。
贫瘠的石洞里啥都没有,只有一堆小碎石,程熙百无聊赖,只能过度忧虑。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负担过重,她就努力找事情转移注意力。
随便摆弄摆弄,就摆出了一个“8”。
“8”?
好吧,果然劣根性不改,本性难移啊,都山穷水尽了,还在想钱想发财,她上辈子果然是穷疯了,程熙抬起一脚就恨恨的将这个“8”字给扫乱了。
不过,程熙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事情可做了,先摆了一个“520”,又摆了一个“9527”,再来一个“2046”,最后连自己上辈子银行卡的密码都摆弄了,依然还没有睡意,最后程熙捣鼓捣鼓,摆出了一个“2651”,就强迫自己入睡。
虽然,她什么忙都帮不上滕紫屹,至少她自己得照顾好自己,保存体力,绝不拖后腿。
谋反?滕紫屹会解决的;陨石?盗骊会解决的;祭天大典?母皇是解决的……
至于她,能吃吃,能睡睡,就是帮了大家了。
可是——
谋反?陨石?祭天大典?为什么这么熟悉?
猛然间,程熙突地站直了身。
对了,陨石再加上西凉山,还有祭天大典……
江随云就曾经说起过,在西凉山祭天大典的时候,会有陨石撞击西凉山,在上一世他还在那块陨石上做过文章,借由这个契机,顺利将御宸熙铺平了登基的道路,利用了封建迷信思想,再无争议的将御宸熙的继承大统设定为上天的指示。
御宸熙是天命所归的唯一的继承人,从而肃清了大权在握道路上所有的障碍。而江随云也因为这次的大功劳而获得了重用,得到了御宸熙的信任和宠幸,当然随之也造就了他之后难以预料的悲剧那就是后话了。
江随云是重生人士,这种在一国祭天大典时,陨石撞击祭祀山的大凶之事,势必是会计入史册,详细登记在钦天监的案志上,以警后人的,他当然不会记错时间。也正是因为这块陨石改写了他之后的人生,他当然更会记清楚这当中的所有细节。
只是有一点江随云从未透露过,那就是上辈子的这次祭天大典中,御景潇是否也逼宫谋反了?
重生的只有江随云一人,所以他即便改变了历史,应该也大致只改变了东雍的历史走向。可是西凉的……
若是他没有改写过西凉的历史大事件,那也就证明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御景潇也在同一时刻用同一种方式谋反逼宫,然后滕紫屹当然也会在同一时刻,选用同一种方式带着她从猎宫中突围。
一样的,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滕紫屹,自然还是会将她藏进这个悬崖峭壁间的石洞中……
天呐,程熙捂住了嘴。
一切不过是历史的重演,身在其中的滕紫屹当然会自信的认为,这个山洞只有他一人知道。事实上,也应该只有他一人知道。
可事实是事实,历史是历史,这对于开了外挂作弊偷走试卷答案的江随云来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历史河流的汩汩向前,在他的身上已经真实的流淌过一遍了。
除了滕紫屹之外,还有江随云知道,她,独自一人,困守在了石洞中。
像是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般,程熙想要逃跑,逃出这个蓄谋已久的陷阱……
程熙刚跑出去两步,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屹立在了洞口,他挺括有型的伟岸身材挡住了洞口微弱的光,却为他浑身镀上了一层莹亮的光泽,乍一看像是天使。
整个洞内,光线都十分的低暗,所以看人看物都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程熙的双眼是早已适应了黑暗的,所以忽闪忽闪的特别明亮,她定睛看去,一瞬间,程熙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
好像有种很深刻的预感,像是命中注定,像是在劫难逃,更像是精心设计,她不想服输,却注定了被俘虏。
光与影的昏暗中,男人英挺的身姿仿佛神祗一般,修长的双臂慵懒的搭在自己的劲腰上,从黑暗处瞄着她,就像是蹲守良久的猎豹,就要开始撕烂猎物。
程熙本能地往后退,男人也并不向前,只用那猎鹰般的眸光射她,程熙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他的表情,却仿佛看到了他黯沉眸光里的厉色,和唇角那勾起的邪魅的冷笑。
兜兜转转,程熙不是孙悟空,却还是没能逃得出江随云的五指山!
第598章 每次成功都在与失败接吻()
程熙本能地往后退,男人也并不向前,只用那猎鹰般的眸光射她,程熙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他的表情,却仿佛看到了他黯沉眸光里的厉色,和唇角那勾起的邪魅的冷笑。
兜兜转转,程熙不是孙悟空,却还是没能逃得出江随云的五指山!
事实的真相,到这一刻才残忍的公告天下。
江随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是千方百计与西凉建交,从而找到合法留在西凉的理由,又是多方面接触御景潇和御景溶,蛊惑两人谋反作乱……
一切的一切,原来落脚点,却是在这里。
上辈子的江随云,人生的改写来自这一次的西凉山祭天大典,所以他这是要在哪跌倒从哪爬起呀!!!
真是悲催,程熙就这样后知后觉地成为了他的瓮中之鳖。
江随云两条修长的腿随意的动了动,放出他身后被他英挺身材挡住的微弱光芒,折射在他的脸上,让程熙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种略带狠气而十足霸道的目光,仿若夹杂着火花子一般,烫得程熙身子一颤,还没仔细望过去,只听他的声音已经飘过来:“好久不见。”
嗓音低沉而有磁性,非常的熟悉。
山洞外浓重的夜色里也仿佛升起了一股强悍的鬼魅之气,瞬间将程熙紧紧包裹住,再也无法逃离。
是他,果然,是他!
幕后一切命运罗盘的操作者就是他!!!
他主谋了这一切,让滕紫屹辛辛苦苦从猎宫突围,沿途遭大军追击,生死一线,再也无暇他顾;让母皇困守猎宫,自己的皇位和性命都危在旦夕,自然腾不出手来援助她;还有盗骊……本着大义留守猎宫的盗骊,就是在殚精竭虑地凭借自己的智慧与能力想方设法运筹帷幄,力挽狂澜……
滕紫屹可以与盗骊里应外合,珠联璧合,他们联手自然会取得反转性的成功。
可事实上,他们的每一次成功,却都是在与失败接吻。
因为,在江随云这儿,一心想要登上青云梯成为人上人的陌无双和程无烟是棋子,一心想要谋权篡位自己坐拥天下的御景潇和御景溶是棋子,甚至于滕紫屹和盗骊又何尝不是棋子呢?!
他这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啊。而执子的下棋者却唯有他一人。所以他根本不关心猎宫之变成功与否,因为成功与否都无碍于他真正的计划。因此,他反而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需要做,他只需要保证历史正常推进,猎宫之变如期发生即可。
程熙在心底暗叹,不知道做着美梦,一直觉得皇位近在咫尺的御景潇在死的那一刻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
可笑,可叹……原来,被命运捉弄是这样的可笑可叹!
可是,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
呼吸一紧,程熙的手一松,攥在掌中的那一粒石子从手心滑了出来!
感觉到了自己的惊惶,程熙尽量让呼吸匀速,她双眼微眯,面朝向了洞口的男人。
好久不见?
确实好多天没见了……
他依旧是那样的俊美无匹,浓深的眉,幽暗的眸,高挺的鼻梁宛如山峰一般,轮廓的完美让人挑不出丝毫瑕疵。只是眉眼间的冷酷更甚了几分,深深凝视着她,唇角挂着的那一丝凉凉的笑意,让人胆寒!
她以为,实力如此悬殊,她绝对不可能有逃跑的能力和办法,他应该二话不说,马上将自己抓走,可事实上——
他们这样僵持着站在原地,在暗沉的光线中相互看着,已经很久了,久到程熙都觉得双腿发麻了,可他却依然岿然不动。
可……为什么,这样的平静,反倒令她更加害怕?
掩饰住内心的心跳,程熙状似轻松地与他交谈,“真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场合。真够令人意外的。”
男人的眸光噙着诡异的冷笑,双手从腰间放下,将一直都握在掌心的一根马鞭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把玩,一派悠闲而慵懒,低沉道,“可我并不觉得意外。”
该死!
因为惊惶和害怕,使得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程熙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极力压抑着,死死捏住粉拳,小脸因为这种喷薄欲出的恐惧和反向而行的压制而涨得通红,她努力仰起脸,挤出一丝笑容,“能不能谈谈?”
江随云眼眸一眯,冷冷,“不能。”
狭小的山洞里,气氛一下子更加紧张。
程熙咬牙,也知道时至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而豁达了,红唇一启,轻笑道:“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两套行动方案,太子殿下,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男人唇一挑,冷意更深。
锋利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渐深,渐沉。继而,莫名升起一丝笑意,现在他是猫,她是被逼入死角的老鼠,且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男人压住眸子里的腥风血雨,转瞬间就如同狂风刮过的湖面一般,沉静下来,神情淡淡道,“公主殿下有何建议,不妨直说。”
程熙望着他,一字一句,“太子殿下果然是沉得住气了,埋伏了这么多年,苦心孤诣设计了这么久,到了胜券在握这一刻方才露出狐狸尾巴。针对你这份超乎常人的城府和忍耐力,我表示发自肺腑的敬佩。”
男人眸一缩,冷冷,“说重点。”
程熙咂咂嘴,举起一根手指头,“反正你蛰伏了这么长时间,隐忍了这么久,不过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嘛!所以我给你的第一套行动方案如下:请你现在就把我抓走,然后直接投进最肮脏、最腐烂、最不是人呆的监狱,最好还是有水牢的那一种。三天!我保证不出三天,你就可以亲自目睹,我为了一碗馊掉的牢饭而摇尾乞怜,尊严破碎,节操掉地的模样。一定很解气。以你的能力,即便最后因为大局关系,滕紫屹他们找到了我,那最快也是一两个月之后了。到那时,我怕是早已经旧疾新病齐发,能活一天是一天了。怎么样?是不是听着就已经觉得有点迫不及待了?”
“公主殿下可真是幽默。”江随云嗓音阴测,眼梢一勾,挑起一丝邪邪,“在你认为,这样的,叫做报仇?”
第599章 一语成谶的宿命击中了她()
“公主殿下可真是幽默。”江随云嗓音阴测,眼梢一勾,挑起一丝邪邪,“在你认为,这样的,叫做报仇?”
“呵呵,呵呵,太肤浅了哦?”程熙一口气涌了上来,死死捏住粉拳,要不是想探知他对她的打算,她能这么对他嬉皮笑脸?她不直接扑上去挠花他的脸就已经极富修养了。
面对劲敌,不能自乱阵脚,程熙定了定神,继续努力,“我也觉得这么肤浅的方案与你大魔王、暗黑之子的身份确实不太匹配。不过没关系,我这儿还有2。0修正版的。”
江随云眸光淡然地瞄向程熙,“愿闻其详。”
他那种淡定悠然,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让人心虚。程熙脸色一紧,却依然状似轻松道,“2。0修正版,就是请你把我抓回去后就投进青楼。你们东雍可不比西凉,女子的社会地位本就低微,若是身为青楼女子,更可说是命比纸薄。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是男人们的玩物。所以整个社会,无论男女都对青楼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歧视。以我这样的姿色,想来是很值得蹂/。躏的。到时候,你只要好好拘禁住我,就不怕不会有更多的人来折磨我、羞辱我,正好满足你报仇的目的。到时候,即便滕紫屹他们还能找到我,带回我,我也只剩下一颗想死的心了。不知道,这个进阶版本的行动方案是否更贴近太子殿下内心发酵变质而愈发澎湃的仇恨了?”
程熙的语音还未落,便注意到了江随云的目光刹时犀利,厉如鹰隼,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给撕烂了。
可程熙就是故意的,把美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这正是最令人痛彻心骨悲剧的写作方式。那些生如落花,死如流水,飘若陌尘,零若浮萍的所有被命运宰割摆弄的青楼女子,用她们的人生悲剧,给程熙做了铺垫。
姿容无双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一旦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尽管有不甘屈辱的反抗,依然摆脱不了任人宰割和摧残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