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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滕紫屹引路,程熙在皇宫大内走得顺畅无比,一路上所有的宫女、侍卫乃至女官看到他们都是跪地行礼。
“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
程熙和滕紫屹两人走自己的路,让两旁的人跪自己的地,一路行色匆匆,旁若无人。
绕到假山后,程熙突然不走了,埋伏在那,伺机而动,看见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人单独走来,便眼明手快地将她拖入假山,恶狠狠道:“我问你什么,就给我老实回答,否则后果自负。”
“公,公主殿,殿下?!”女官吓得不清,熙公主的恶名她可是听闻不少的,偶尔恶趣味耍弄人那是家常便饭,运气好的受受虐待吃点皮肉苦也就过了,运气不好的很有可能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呜呜呜~~~她今天出门一定是忘看黄历了,居然撞上了熙公主,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程熙见她双眼失神,就推了她一把,“要想保住小命,就给我老实点,听见没?!”
“是是是。”女官哆哆嗦嗦的膝盖一软就想跪地求饶。
程熙无奈,拎着她的胳膊累得慌,皇宫内的人就是麻烦,规矩忒多了些。
“我问你,夜秋池现在被关在哪里?”
女官瞬间脸吓得苍白,“夜,夜大人?夜大人得,得了暴病,已经殁,殁了呀。”
“莫?”什么莫?
程熙疑惑地回头望向滕紫屹,正午时分阳光刺眼,她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在那刺目的阳光中站着的修长身影闪着针芒的霞光,犹如天神下凡。
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跃出金光,温柔而疑惑地看着她,而后双眸微敛,向女官挥了挥手,倨傲道:“你退下吧。”
女官有点不信地对着滕紫屹眨眼睛,“滕驸马,奴,奴婢真的可以走了?”
第112章 冷宫名为止锦()
“不能走!”程熙拽住女官的袖子不放,微微退后一步扯着滕紫屹的袖子压低嗓音道,“还没问出夜秋池被关在哪儿呢!”
滕紫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了一跳,“这,并不需要问旁人。”
“为什么呀?”
“因为我知道。”
“你知道?”程熙惊吼。
滕紫屹俊秀的浓眉上染上一丝无奈和尴尬,向着她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你不早说。”程熙鼓着脸,哀怨道。
滕紫屹的秀挺眉头又无辜的跳了跳,他以为她拉住一个低等女官是想做什么呢,原来只是打听夜秋池被关在何处。
以他们俩的身份,打听夜秋池也根本不需要偷偷摸摸呀!
公主这性子转得真的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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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放开仍然扯住女官袖子的手,语气瞬间就和蔼了,“哦,你可以走了。”
女官依然愁眉苦脸,虽然得到了命令,可她的双腿仍像是被灌了铅似的,迈不动步子。狐疑的偷瞄了瞄熙公主,再瞄了瞄滕驸马,女官缓慢地跪安,缓慢地转过身子,缓慢地抬起腿。
“等一下。”果然,滕驸马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
女官立时就回转身,双眼一闭,噗通跪地。她就知道!
“你刚刚没有见过我与公主,也没听到任何话。否则——”立刻,女官的头皮整片缩紧,感觉到滕驸马眸光中射出的寒光,情不自禁的开始全身颤抖。
说话间,滕紫屹随手从假山上捏断一块石头,轻轻松松地将石头在手掌里磨成了粉末,“有如此石。”
看着石头化成了灰洋洋洒洒倾泻在眼前,女官吞了一口口水,下拜道:“奴婢记下了,奴婢不敢有任何妄言。”
“你可以滚了!”
此言一出,女官不断收紧的整片头皮才得以放松,站起身后便跑得飞快。
滕紫屹凝望了一眼明灿灿的阳光,向程熙引了引路,“公主,请这边走。”
程熙于是脚步飞快,匆匆行走在石道上,微风拂起披风坠坠的衣角,鼓鼓的胀满成一面帆。路很长,午后天气渐渐闷热,走得久了,程熙白皙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她大大咧咧的抬起袖子就擦,脚下依旧健步如飞。
走到一条甬道的尽头,再往前走便是人迹荒凉之处了,一路上他们总能碰见跪在道路一旁叩头行礼的宫女、侍卫,可是到了这儿却像是到了久无人烟之处。
原来,夜秋池被关在最为偏僻的冷宫,冷宫名止锦,远离其他殿阁宫苑,独成一邑,进入此宫便代表着止步锦衣玉食,终生软禁受罪之意。
止锦宫地处西北角,原是一处宫殿,极大,常年失修,所以满目疮痍,宫瓦残破,红墙斑驳,雕栏画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和凌乱的蛛网,已经看不清原来描绘的紫金图案了。抬头正是艳阳高照,可是走近止锦宫却有一股阴幽之气扑面而来,风吹过,都比别处的阴冷,只让人背脊生寒。高高的红墙斜下一处阴影,有乌鸦扑棱棱惊飞起来,纵身飞向远处高树。
第113章 不让进也得进!()
程熙定了定神,抬步上阶,还未走近,便有一干宫女、侍卫齐齐跪下行礼,“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程熙目不斜视,背着手沉声道:“开门。”
为首的侍卫颇为为难,“这……”
程熙冷眼睥睨了他一眼,用眼神瞪他“好狗不挡道”,兀自就往里走。
那侍卫立刻就败下阵来,求救的视线看向同样垂首跪地的止锦宫首领女官,那女官大着胆子跪行到程熙面向,叩头一拜,道:“公主殿下,这儿是冷宫。您是千金之躯,不宜入内。”
哟呵,还真遇上刺头了,程熙懒得搭理他们,提起裙摆就是拾阶而上。
侍卫首领和首席女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为难,正在用眼神交流由谁去撞枪口。
正在这时宫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数不清的细小灰尘挥扬开来,在浅金的日光下四处飞舞,阳光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一般,带出宫内一缕挥之不去的霉味。
“闫姑姑?!”滕紫屹见到走出来的是陛下身边的首席女官闫尚宫,一丝不好的预感划过心间。
闫尚宫是代陛下亲来,送上最后一餐,顺便问一问夜秋池还有何遗愿,岂料前脚刚进,身后就传来了喧哗之声,于是退出宫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见到了熙公主和驸马一同前来,顿时疑惑不解。
“闫姑姑,我要见一见夜秋池。”程熙上前一步,直接道明了来意。
闫尚宫双眸内透出淡淡的不明情绪,转而语重心长地慈笑道:“公主,您又顽皮了。冷宫怎是您可以随意进出的?不吉利!”
程熙心中一跳,不让进?
不让进也得进!于是抬眼看向了滕紫屹,他既肯陪同进宫,必然会相助与她。
滕紫屹浓眉轻扬,长腿迈开走到了闫尚宫跟前,俯低身轻声道:“紫屹陪闫姑姑一同去给陛下回复。”
闫尚宫威严的细眉瞬间陡峭,“可是……”
“一切责任,由紫屹一力承担。”滕紫屹从容的目光中潋滟出了一种严肃的波澜,仿佛只要是他说出的话,便是一言九鼎,字字坠地皆能砸出一个坑。
闫尚宫看了看熙公主坚毅决断的眼神,再看了看滕紫屹从容在胸的脸色,稍事犹豫,便道:“好吧,陛下也正有事要找滕驸马相商。”
“那就有劳闫姑姑了。”滕紫屹目光如水,神色间不显半分张狂,他与闫尚宫相谈时语气诚恳至极,可见闫尚宫是一个值得他尊敬之人,与身份地位无关。
闫尚宫走出几步,略微回头,威严的秀眉依然陡蹙,她扬声道:“没有陛下的指令,不得再让任何人进出,违者杀无赦!”
一干宫女、侍卫、女官应声跪地,齐呼:“遵旨!”
滕紫屹轻轻握了握程熙的手,柔声道:“有我在,想做什么就做吧。”
程熙愣看着他,心里却是一荡,胸口突然一紧,心跳随即加快。几片花瓣从远处飞来,也好色的黏向了他的鬓角,不再离去。程熙慌忙收回自己的小手,象征性的清了清嗓子,说笑道:“那是自然,你是我的驸马,我捅的篓子当然要你善后了。”
滕紫屹笑了笑,温柔道:“去吧。”
第114章 给陛下最极致的难堪!()
程熙低头走得飞快,猛一把推开止锦宫的宫门,细密的灰尘扑面,洋洋洒洒地轻舞飞扬,程熙扬着宽袖拂着灰尘,一路往里。
整个止锦宫中空无一人,寂静万分,难怪闫姑姑和滕紫屹放心她一人前往。
空旷的院子里都是些霉烂潮湿的稻草,堆得杂乱无章的,乌黑烂污的模样散发着种种异味,花圃里早已没有了任何花卉,到处杂草丛生,尽是些不知名的野草茁壮挺拔,树木却是一片衰败。一些粗壮的萝藤缠上仅有的几棵高大苍幽的大树,那大树也被渐渐缠绕枯竭,已有颓败之象。
枯叶满地,踩在上面“咔嚓咔擦”筋脉俱断,原还是枯叶形状,如今一番受重便是粉身碎骨,真真是碾落成泥,却无缘护花。
程熙强忍下因酸腐之气而刺激的胃中翻腾踊跃的恶心感觉,加快步伐,走至最中间的大殿前,里面应该就关着夜秋池,只是临在眼前,她却犹豫不决了。
她怕推开门,见到的是一具已经冰冷的尸首。
忽听里面传来低低的呜咽唱腔,程熙面露一喜,用力的推开门,带进殿外一片明媚阳光,这一回,是她站在剪影中,这一回,是她带入了室外一整个天地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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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秋池独自蜷缩在冷宫的一角,衣衫整齐,容颜也不见邋遢,只是一双茶色双眸中的光芒像是熄灭了的烛火,渐渐,渐渐地黯淡下去。
他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琳琅满桌的精致佳肴,手握一只精致的剔透玉瓶,兰花指翘,云袖飘摇,咿咿呀呀曲调婉转地为自己送行,唱到情深处,哀伤从心头一涌而上,再努力克制依然无法抑制,便晶莹化作了两滴清泪,空降滴停。
“啪嗒,啪嗒”,坠在桌面摔成两滩水,却摔不乱他浓稠的悔意和哀怨。
没想到,陛下最终仍是给他留了全尸;没想到,陛下最终还是对他网开了一面,他还有何怨有何恨?
早登极乐于他而言是一场及时的解脱,这不正是他一心想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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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故意冲撞了陛下,道出了这许多年他深埋在心底的许多许多的心思。
他独受恩宠,霸领六宫,却由始至终怀藏着如此不臣不堪之心,实在罪该万死。
陛下自从孤城大人谋反后,不再对任何一名男子敞开心扉,可却对他另眼相看。不管他是桀骜还是不屈,陛下依然护他周全;不管他是阳奉还是阴违,陛下依然待他不薄。
但凡他还有点良心,都应该对陛下这些年的真心付出感恩戴德,可他却掐准时机故意激怒陛下,令陛下龙颜大怒!
每一番话都是他事先演练过的,为的就是最精准的刺伤陛下的心;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事先筹谋过的,为的就是让陛下最极致的难堪!
他指着陛下的龙颜,声色俱厉地说陛下是因为满足私欲才要霸占他,说陛下是因为贪恋美色才要拆散他和公主,说如果没有陛下的以权压人,公主不会成为今日的公主,秋池不会成为今日的秋池……
第115章 陛下果然气疯了!()
他指着陛下的老态,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他以年轻美色为资本,嘲笑一个向他汲求一点温暖的孤寡妇人,残忍地将堂堂一国之君的尊严和脸面踩落尘埃。他仗着的也不过就是陛下对他向来的容忍和宽厚。
可他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心智,他每日里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撕下她们母女俩的脸皮,同时也彻底撕下自己的伪装。
忍辱负重的活了这么多年,还不能轰轰烈烈的死一回么?
向来只有皇室女子玩弄世间男子的,何曾有男子可以玩弄她们于股掌之内?
可他夜秋池做到了!
他将玩弄两个字化作两柄淬毒的匕首快准狠的刺入陛下的心房,他以为他胜利了,他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报了仇,解了恨!
因为陛下果然气疯了!
她默然许久,才说:“朕可以还你自由。但是,入了朕的后宫,便不能活着踏出。你要自由,可以。朕赐你一死!”
他记得他当时是何等妖艳的凄笑着,仪态万方,徐徐跪地,扬声道:“秋池甘愿受死。只是临死之前,秋池还有一心愿未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