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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对他下了逐客之令。
滕紫屹紧蹙着眉头,退过一边,终是不再回头的走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铜链子微微一动,盗骊看到她眉头微蹙,心道:不好。下一波疼痛即将袭来,全怪滕紫屹那个腻腻歪歪的家伙。
盗骊紧皱眉头,取过手边的一块白布,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突然程熙发出一声闷哼,全身又开始不停地抽搐,身体的抖动带动她全身的铜链子被拉扯撞击在铜柱上,发出“叮叮叮”刺耳的声音。已经走下楼的滕紫屹耳力如此之好,自然听到了楼上密室里的异响,双手紧捏成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盗骊加速在烛火上烤银针,只见昏迷不醒的她突然蓦地睁开双眼,发出尖锐的痛呼声,盗骊见机极快的将一直准备着的白布从她的嘴里勒过去,抬起她的后脑勺,在她脑后打成一个死结。
程熙剧烈的颤抖着、挣扎着,嘴里因塞着布条而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呜呜呜”的闷哼,那声音如千万根羽箭穿心而过,滕紫屹紧捏着双手颤抖不已,“熙儿……”他的心也在剧痛中翻腾,可是再怎样他也抵不过她的痛楚。
第156章 坚持住,马上就好()
程熙被剧痛震醒,迷糊的理智回归,疼痛便加倍清晰。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都被禁锢了,稍稍挣扎便摇的铜链子“叮叮”作响。她脸色铁青,双目赤红,不断地摇晃着她的脑袋,仿佛承受不住那种穿肠而过的剧痛。
“公主……挺住。不想一辈子被毒素折磨,就配合我施针。”盗骊清冷的声音传来,程熙又惊又恐,嘴里“呜呜呜”的想要说话。
盗骊解开她的衣服,认准了穴位,轻轻的扎下去。程熙身子一僵,双眼一闭,抑制不住的“呜呜”闷哼。
“听我说话,分散注意力。能做到么?”盗骊手起针落,不停地施针,瞬时间,程熙的腰腹部已经扎了数十根银针,每扎一针,程熙便痛哼一声,全身上下不停的冒着冷汗,嘴里虽是塞了白布,破碎的呻…吟仍是断断续续的从她嘴里发出来。在这样的间隙里,程熙仍是死死地盯着盗骊,用力,用尽全力地点头。
她相信盗骊,她相信作为医者身份的盗骊,所以她将她的生命托付于他。
收到她坚毅的眼神,盗骊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清越的声音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公主并非内伤严重,而是深受剧毒,知道么?”
程熙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脸上蹦出来,纷纷滑落,她用力的用鼻孔“嗯”了一声。
“这毒如果任其发展,会使得公主终身不孕。公主是想要做母亲的对么?”
程熙双眼瞪大,疼痛使得她五官扭曲,面目狰狞,她握紧了拳头,激发着潜能,“嗯”了一声。
“好。那我们就一起与毒素做抗争。采阳补阴虽然可以缓解疼痛,但会加速毒素的扩散,冒然输送大量内力给你也会与你体内的毒素相冲撞。所以,为了活命,这些疼痛你必须自己忍着,自己受着。做得到么?”
程熙没有力气了,眼神正在慢慢涣散,虽然她极力的睁大眼睛,可是一眼便能看出她的神智在慢慢抽离。
盗骊抓住时机在她的脑门上施上一针,程熙的身体再次开始痉挛、抽搐,疼痛拉扯着她的理智,连晕迷也成了奢侈。越到后面,她越是抽搐得厉害,支离破碎的呻…吟刺伤人的耳膜,刺穿心脏的柔弱。
盗骊凝视着她坚毅的眼神,沉稳道:“现在,我已将毒素逼至一处,接下来我要给你放血,会更痛,但你要尽可能的稳住身体,那样我的银针才会又快又准。你能做到,对么?”
程熙这一回没有回答,只是瞠目死死瞪着他,指尖深深嵌进了掌心,可是那点疼痛根本比不上五脏六腑发出的剧疼。程熙召唤着强大的意志力尽可能的稳住身体,可是颤抖却更加明显。
盗骊握住她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她的手臂,再握住她的腿,银针如林抖动在她的身上,紧接着盗骊稳住她的腰腹部,手起针落,嘴上还轻声道:“很好。就这样,很快。毒素已经被引出来了,坚持,坚持住,马上就好。我向你保证,马上,马上!”
第157章 如果你不是御宸熙()
程熙剧烈的颤抖着,她的五官虽然拧曲在一起,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微丝不动,仿佛她动一动眼珠子也会引发身体的大幅波动,影响他下针一般,她就这么死死咬住布条,死死瞪着盗骊,死死捏紧拳头,死死忍着刮骨蚀髓的痛楚在身上凌迟而过。
难以抑制的一声闷哼之后,程熙控制不住的彻底昏迷。
与此同时,“嘀嗒,嘀嗒……”有紫黑色的污血从银针边缘浸出,慢慢汇聚成圆圆的一滴,最终承受不住重量,慢慢坠落。
坠落于地,坠落于冰冷僵硬的铜链子上,坠落于复杂莫测的盗骊眼里。
直到这时,盗骊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严肃凝重的脸从高度紧张中松弛下来,这一松弛满脸的汗水才像是找到了出口般纷纷渗透皮肤喷涌而出,瞬间湿透了他的单衣。
原来,全身心紧张的他,在刚刚,竟是连汗都不敢出。
将她身上的所有银针全部拔出来,盗骊像是脱力了一般,软软的靠坐在床板旁的椅子上。
缓了缓劲,双手找回了点力气,盗骊轻柔地解开绑住她嘴的布条,赫然发现布条上皆是血迹。即便防止她咬伤自己了,可是剧烈的疼痛仍是让她牙床用力过猛,满嘴皆是牙龈出血,鲜红斑驳,触目惊心。
饶是见惯了生死,饶是熟悉毒发惨状的他亦是痛苦闭眼,不忍再看。
取过一块干净的布条,轻轻为她擦拭干净,盗骊的眉头始终紧蹙,心里面的难受不是他这个无情医者对病患该有的疼惜情愫。
那是一种混合了心疼、懊恼、自责、不忍又觉得痛快、解恨的复杂情绪,裹挟成团,汹涌而来,搅合的他整个心沉甸甸的,仿佛又被大力捏紧着,说不出的难受和窒闷。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盗骊才站起身轻轻解开束缚在她身上的铜链子和铜环,将她的衣服穿戴整齐,怔怔的看了她半响。然后打开脚边的药香暗格,取出一个白玉小壶,拔开壶塞,清香扑鼻,捏住她的下颚,将淡绿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她嘴里,清凉沁脾,可昏迷中的她却不会咽,大半数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流出。
盗骊无奈,掐住她的下颚,捏开她的嘴,再次往里灌药液,可那淡绿色依然掠过那抹苍白的红润,顺着下巴流至领襟……
盗骊叹了叹气,终是扶起她,令她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将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臂弯里,这姿势近乎于一个父亲怀抱着一个小孩,于是连眼神也变得温柔而疼爱。
近距离的,盗骊眸光深深的凝视着她,好半响他才鼓足了勇气般呷了一口药到嘴里,慢慢俯下身,嘴对嘴的哺到她口中,直到她发出了吞咽的声音,才放开她的小嘴。
仍有少量的液体从她嘴角渗出,盗骊冰凉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全无血色的柔软唇瓣,内心暗道:御宸熙,你真的是御宸熙么?……
如果……如果你不是御宸熙,那该多好?……
即便如盗骊者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倚在他怀里的,绝不是以前的那个御宸熙。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双目紧闭的小脸,盗骊心中的谜团比以往更甚。
第158章 此刻,她只属于他()
这样的她,比他还要神秘莫测,比他还要冷睿通透,比他还要顽强坚韧,却有着比他还要欺骗世人的绝艳外表。
略显粗糙的指腹抚过她幼嫩的面颊肌肤,那里藏着浅浅的梨涡浅笑。抚过她的唇角,那里抿唇如橘瓣,嘴笑如弯月。抚上她的眉宇,那里似树梢的眉毛、细长的小媚眼搭配着卷翘的睫毛,柔戾并存,浑然天成。
完全未施粉黛的她,肌肤胜雪,秀发如丝,眉目如画,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更显她的纯净清丽。
想起出府骑马那天……
她谈笑时明朗的倾城笑容;
她说话时明快的轻松语调;
她布局时冷静的睿智宽容;
她忍耐时坚毅的威武笃定……
一切的一切都迷乱了他向来深邃从容的眼。
在他的印象中,她曾杀人如麻,可如今为何眼神还能那般澄澈无垢?
在他的印象中,她曾游戏人间,可如今为何眸底还有那般痴傻柔情?
在他的印象中,她明明好色如命,在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她为何还能忍住这般疼痛还不染指府中众男子?
她就像是一个最迷人的谜,勾引着他,前去破解。他一直冷眼旁观着,看她频频露出破绽,看她屡屡笨拙佯装,他明明早已看破了她,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泥足深陷……
盗骊将她静静的、轻轻的抱在怀里,视线锁在她紧闭的双目上,始终无法离开。软若无骨的她,刚刚忍受着疼痛时的坚毅眼神摄人心魄,射穿了他所有的固定认知,洞穿了他最后一层坚硬的虚伪假装。
盗骊迟疑着将面颊贴在她惨无血色的额头上,迷惑不解变成另一个人的她,迷惑不解已经无法自我把握的心,就只是本能地、不舍地、想要多抱她片刻。
起码在这短暂的片刻,他是没有戴上伪装的,她也没有戴上伪装。不必去想国仇家恨,不必去想恩怨纠葛,就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怀里。
就这么一个片刻,她只属于他,属于他一人……
轻轻俯低头,视线聚焦在她看不穿猜不透的秀美脸庞上,手指穿过她柔软的丝缎秀发,一寸一寸的靠近她娇嫩无匹柔若橘瓣的樱唇,趁着她昏迷,慢慢的吻落下去。幽幽的芳香带着丝丝的咸腥在他唇边化开,能听到他自己的心砰然跳开了,像是再一次吃到久违的家乡美食,像是儿时第一次偷偷采得梦寐的鲜花,像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儿郎第一次偷吻到梦中情人的芬芳,向来从容淡定的他忍不住想要将这个吻加深一些,一贯的自信在此刻怦然瓦解,一贯的自持在此刻荡然无存,沦陷在这一刻吧,用心吮吻着她柔若花瓣的唇,一点一点加深,欲罢不能。
他和她,此生也许只这一刻。
他和她,此生也许只这一次放纵。
程熙紧闭着的双眼微微动了动,似乎感官仍有所知觉一般,羽扇般厚密的睫毛轻轻地抖了抖。
第159章 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盗骊的心突然被提到了嗓子眼,倏地放开她的唇,紧紧盯着她的眼,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略微颤了颤,慢慢停止下来,而后再无动静。
盗骊仿佛心脏停止了跳动,大气都不敢出,四周一片死寂,直到铁鼎里的药汁沸腾,“噌噌”的顶开鼎盖,冒出来的药汁顺着滚烫的鼎壁往下流,“呲呲”地冒着白色的蒸气,还未滑落到底便已经蒸腾成气体,散在空气中,从此不复存在。
如此这般僵持了许久,她始终未有醒过来的迹象。
盗骊竟然轻松的长吁了一口气,而后澄亮的眸子黯沉一片,心也像是被灌上了千斤的铅粉,坠坠下沉。
他对她的情感,他自己不会承认,也不会让她知晓,所以唯有割舍。
只是一旦想到再也不能这样抱着她,亲吻着她,他就觉得透不过气……
御宸熙,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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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两声轻咳伴着敲门声传来,惊醒了盗骊沉溺游离的心。
这才发现,他将她搂在怀中,紧紧不肯放开。
“进来。”只是一个抬头,盗骊便一扫情迷之色,眸底瞬间回归了他该有的从容冷静,饶是最熟悉他的赤骥,也无法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异样的神色。
赤骥推门而入,看了看昏迷中的公主,低头道:“滕驸马差人来问,公主是否安然?”
“未出现异常。”盗骊的声音柔和沉静,一语一调皆如水滴古潭,宁静悠远。
赤骥微低头,“好。”转过身,便准备下楼。
“回来。”盗骊浓淡适中的秀眉轻轻一挑,柔和沉静的声音里夹杂着轻微的叹息,“叫两个侍女来伺候公主药浴。”
“是。”赤骥转身下楼,便去吩咐安排了。
赤骥走得很快,侍女来得也极快,“噔噔蹬”跑上楼的清脆脚步声一点一点收回了盗骊最后的温存。再次凝眸深看了她一眼,仍觉得酸楚难耐,微微叹息,轻轻将她放回到冰冷的床板上,一甩长袍,转过身不再留恋,他相信他必然可以斩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