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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你计划的那些话,现在我要全数收回。看吧,这才是我的任性。”
程熙的眸中有着一种浓烈的伤,刺痛了滕紫屹的双眼,他的手上不由放松了一些,程熙便不顾疼痛,狠狠的甩开,两人两片衣袖各自纷飞的苍凉拂过盗骊清俊严肃的面容。他也坐不住了,缓缓站起身,在斟酌着说辞。
可程熙却不给他任何打圆场的机会,且说且退的扔下最后一句话,“你的那个计划,从一开始我会耐心听完,就是因为我想好了我要选滕紫屹,我只想要选滕紫屹!如今,他拒绝了,世上再无第二人选。你们爱咋咋地,别再扯上我!”心底里,眼底里都是受伤后的绝然。
一帮混蛋!
程熙气恼的攥起桌上的那本小册子便扔在了滕紫屹的脸上,仍然减少不了心头的羞辱和痛恨。
眼底里的泪水,不可以在他面前滑落,兀自转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第193章 这不还有我呢嘛!()
看着那本小册子向自己的面盘袭来,滕紫屹不躲不避,默默忍受着她发泄给他的任何情绪,眼睁睁看着它狠狠甩向自己的脸,而后从自己脸上慢慢滑落。小册子落地,滕紫屹脸上冷峻漠然的神色,早已柔和了线条,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想追,脚下却被灌了万千水银一般,挪不动步子。他此时的脸上温柔愧疚,写着浓浓的歉意,可惜,她根本看不到。
盗骊叹了口气,默默坐回到了位置上,默默收拾着一整套的茶具,看滕紫屹仍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儿,不由得踢了他一脚,“你还站得住?”
“我……”滕紫屹只是说出了一个字,却已经掩不住的嗓音沙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割过喉咙一般,刺辣辣的疼,“我现在去追她不是又招惹她了么?你说过了,我不合适,谁都可以,唯独我不可以。”说到后来,滕紫屹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被塞满了大小石块,沉重到根本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他见不得任何人伤害她,让她难受,可最终居然连他自己也伤害了她,让她如此难受,滕紫屹觉得自己简直该死,最该死!
盗骊目光漠然,心底却是情绪在翻滚,深吸一口气,才默然道:“你确实不是上佳人选,但是咱们向来好色博爱的熙公主,一朝昏迷醒来,居然变得痴情无比,还痴情了你这么个木头,真是瞎了眼。”
滕紫屹闻言,一把按住盗骊假装忙碌的整理茶具的手,急迫问道:“你什么意思?”
盗骊抬眸斜看着滕紫屹,脸上依然是似笑非笑的欠扁表情,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叹息:“什么意思?之前确实是唯独你不可以,可咱们的公主够任性,够决绝,所以现在是唯独你不可了!什么意思?就是你麻烦大了,得天天伺候咱们公主了的意思,够明确了吧?”
“可是……”滕紫屹一怔,继而黯然道,“你之前说的确实是事实,我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还有我……我……”
“这不还有我呢嘛!”盗骊漂亮的狐狸眼斜瞪他,侧靠在矮桌上,眸中精芒微闪,“公主那样的病躯我都能调理成正常人,更何况你只是过度积劳?”
滕紫屹面露一喜,“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盗骊连连叹气,啧声道:“真没想到跃马横刀,呼啸来去的滕驸马,居然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如此不自信,啧啧啧……真为公主的选择担忧啊……”盗骊又恢复到那种玩世不恭又讳深莫测的模样了。
那是滕紫屹熟悉的模样,可以让滕紫屹放心的模样,代表着他从容在握,成竹在胸。
微微屈身,这一次滕紫屹真心实意的对着他拱手行礼,“那么,就有劳你了。”
盗骊只是毫无所谓的笑笑,眉间掠过一抹极为清傲的神情,但刹那间犀利转瞬即逝,他仍是那个似笑非笑的盗骊,用嘲弄的口吻道,“我这么劳苦功高,应该有何好处,滕驸马心中有数的吧?”
第194章 好狗不挡道,奏凯!()
滕紫屹坦然迎视着盗骊,肃然道,“你我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你的所求我自然明了。如今,江随云已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仇人了。江氏父子也不再是你一力推翻的乱臣贼子了。这一点请你勿需担心。”
盗骊点头,唇边还自始至终挂着一抹微笑。虽然由始至终,他都有求于滕紫屹,可他从未卑微,从未迷失在仇恨中,也从未沉沦在繁花里。他是琴韵茶香的风雅闲客,也是城府万钧的谋策之士,归根到底,他依然还是风度绝伦的皇家之子,哪怕他丧家灭国这许多许多年,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变。
“那么,告辞了。”滕紫屹看了眼窗外的晨雾弥漫,说的急不可耐。
“慢走。”盗骊看了眼人走茶凉的狼藉桌面,说的有气无力。
及至滕紫屹转身离去,盗骊唇边始终挂着的那抹微笑才慢慢转为苦笑,那抹苦,浸透了酸涩,涩不可挡。
饶是盗骊如此善于伪装,如此善于隐藏的人,仍是止不住漫天的苦在嘴里蔓延,情不自禁地将苦涩往下吞咽,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其消解。可那浓稠的化不开的苦涩却蜿蜒吞进了胃里,渗透进了心底,浸润到了血液里、骨髓里,在每一寸心肝、每一寸皮肤里扎根停滞,再也挥发不出来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耳提面命:司空贽啊司空贽,说好的要砍断情丝的,别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指尖嵌入掌心,钻心的疼痛才能唤回他的理智。
御宸熙,以往不能要。如今,要不起。
用情,便是痴妄!司空贽,你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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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天边被撕开了一个裂缝,阳光才能倾洒进来。可是,夜还是夜,那一丝一缕微薄的晨曦依然照不亮浓重的夜色。
晨露弥漫,白烟萦绕,看不清远方,看不清方向。程熙双手抱着肩,一头扎进浓浓的白露里,低着头闷声走得又急又快。
不再去想她跟滕紫屹之间的谁对谁错,究根到底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失恋么?
没有失恋的青春,不能称之为人生。
对,失恋后才能成长。
程熙心底里带着一种凛然的念头,不顾来路,不顾去往,只闷头走得越来越快,直到满怀撞入一个男人的胸膛,被一股森林般清新的气息包围,还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有一双有力的臂弯轻轻抱住她、稳住她,程熙这才愣愣的抬头,等看清来人是谁时,第一时刻,程熙浑身的细胞都在挣扎。
滕紫屹,你的脑门从此刻着“王八蛋”三个大字,哼!
转个方向,继续闷头走,又撞了个满怀。
我的额头,嗷嗷嗷……
王八蛋!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好狗不挡道,奏凯!”
滕紫屹皱紧了眉,低头宠溺的看着她,软声道,“熙儿,你听我说!”滕紫屹的声音里带着愧疚的歉意,真挚又温柔,就这么固执坚决的抱紧了她,不放开。
熙儿?呵……
呵呵呵。
第195章 她任性,他便蛮横!()
程熙嘲讽的笑了,那笑容撕裂滕紫屹的温柔如水。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她挣扎,他便抱得更紧,她任性,他便蛮横。
真没想到卓尔端方的他,蛮横起来居然这么没脸没皮。
程熙本就身体虚弱,哪里敌得过他的强而有力?没多久她就脱力了,气急的她别无他法,脑袋一蹭就顺势狠狠咬住了他的臂膀,用尽全身力气的咬他,咬他,咬他。
将他带给她的羞辱和伤害全部还给他,将他带给她的难堪和伤心全部还给他。
去死吧,滕紫屹,带着你的雍容优雅去死吧,带着你的完美卓越去死吧。
我程熙不稀罕,不稀罕,真的不稀罕。
程熙咬的压根发酸,可是滕紫屹连闷哼一声都没有,依然搂着她不放开她。程熙抬头,瞪着他,“滕紫屹,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我。”她声音里的冷漠如此明显,可是那一丝尾音的颤抖,依然不期然的流露出了她的伤心。
“疼么?”在此时的滕紫屹的眼底,程熙就像是一只生气的小狗一般,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水汪汪的委屈和愤怒,惹人爱怜,像是灵魂也会被她那抹可怜兮兮给攫取了般,滕紫屹的声音不自觉地便柔情似水,“对不起,我的肉有点硬。把你咬疼了么?”
程熙愣住了。抬头看向滕紫屹那浑然天成的俊颜,似乎从第一次见他,他就总是这么一副略带疲惫的倦容,本来她只知道大概,经盗骊一说,她才知道他为她付出的竟是那么多。如今他轩昂秀挺的眉微微皱着,歉疚的说着根本不需要的抱歉,并没有一丝的虚伪。
程熙发现,只要他给她一点点的温柔,她的心底便会被他灼出一个洞来,泄露出内心所有的柔软。
可是,她不能再这样了。爱上一个人,她可以卑微,可以主动,可以交出她一整颗心。但是她做不到像张爱玲说的,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她的亲身经历告诉她,如果她一味的卑微到尘埃里,只会被踩进泥土,狼狈一生。
她的心不是吉他,他如何拨弄,她便随他响出什么音符。
她的心也不是自来水,想开的时候奔涌如泉,想关的时候一滴不留。
拾起身体里所有潜藏着的冷酷,用来粉饰所有的脆弱,再次看向滕紫屹时,她的目光坚定有如星辰陨落之前的苍凉,不喜不悲,只是不再畏惧,“滕紫屹,什么都可以勉强,唯一不可的只有感情。我其实并不怪你,你不爱我,这并没有错。你直接拒绝我,好过你假意敷衍我。我知道你当我的驸马,一直都很辛苦,可我却从未真心感激你,这是我的过错。我只想要求一点,请你不要随处释放你那该死的温柔,请你不要虚伪的给我光明和希望。我有时很傻,什么都会当真。我其实从不害怕一个人走,我只是害怕你站在亮处向我温柔的招手,当我鼓足勇气快乐的向你迎光而行时,你却冷酷地甩开我的手,漠然的转身,再让我一个人走。”
第196章 如果他的温柔是罂粟()
挤压在胸口的所有痛和怨,被一台榨汁机搅拌打碎,蹂躏过心脏,体无完肤。
再看滕紫屹,唇线抿紧,面色如冰,眸光沉痛,整个人都有一种无比歉意的温柔,他的语音沙哑沉痛,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慌,柔声道:“对不起,熙儿,我从未想过你会因为我而受到如此伤害。如果我知道,我绝不会这样伤害你!”
滕紫屹揪紧的浓眉带着愧疚的歉意,双臂固执决绝的抱紧了她,还将下巴用力的抵在她的头顶,将她的脑袋用力地摁进他的胸膛,仿佛害怕她倔强的再次离开一般,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份箍紧中带有的些许颤抖。
程熙讶然,双手用力撑在他的胸前,将自己推开他尽量远的距离,无视他眸底那清澈深情的温柔,而是冷冷静静地道:“驸马爷,你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还是说,若即若离玩暧昧才是您惯用的那一套?”如果他的温柔是罂粟,那么请原谅此刻已冲荡不了她城防坚固的心。
滕紫屹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声,将她时时刻刻准备从他怀中逃离的身子掰正,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认真道:“对不起,熙儿,如果我现在才说,我同意,我愿意,你会觉得我反复无常么?”
他的语调温润,他的面色愧疚,太多的疲累也消减不掉他的俊美。他修长的大掌扣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目光里带着无尽的歉意和温柔。
他总是从亮处走来,拯救她于危难之中。他总是宠溺地守护着她,抚平她穿越后所有的彷徨和迷茫。他看着她时的双眼总是那么温柔,让她无形中产生了那么多勇敢的希望。可最终,也是他给了她最大的煎熬和失望。
“会!当然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可能你刚刚还说不喜欢的,我一个决绝的转身,你就变口说喜欢了。那样的喜欢,太廉价。还不如不给!滕紫屹,你我泾渭分明,各自相安吧,你的反复无常,我已奉陪不起。”不就是装冷漠,装绝情么,谁不会?
趁他在失神,程熙毅然地推开了他,转头就跑。负气也好,委屈也罢,她又不是一条流浪狗,被主人遗弃后,只要他再向她招招手,她就得屁颠屁颠的凑上去。
反正她已经决定不稀罕他的温柔了,反正她已经坚硬了沧桑了心了。
“熙儿,别闹!”
她跑,他就尾随。
滕紫屹的步伐大,她小步的跑着,他只是快步的跟着,便只剩下了前后一米不远不近的距离。
程熙体力不支也跑不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