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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晨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睛里也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看着他,等他带路的样子。
“是。”
既然郝晨不愿意多说一句,图赫也识相的没有再问,他走到了郝晨身前,心里鼓点一样的蹦跳着。
那是自己已经多年未回去过的地方,自从在那里发现了图隆以后,仿佛像排斥那篇土地一样,图赫不愿意接近那地方一步。
穿过街巷,无视掉了一路上,遇到的村人对郝晨投射来异样目光,又走了不短的距离,终于在一个悠长巷子的尾端,远远地看到了,一片几乎已变成礁石废墟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衰败的气味,郝晨仔细的在废墟外观察,这是一片大约有数百平方米的建筑群,屋子也可能是实木混合的结构,所以烧毁之后,地上还残留着一些木炭和是烧焦的石块,但风吹、日晒、雨淋,所以隔了这么多年,剩下的东西并不多。
“你知不知道,你家大约有多少人?是不是已经确定,所有人都被烧死了?”
这片废墟,并不是一座房屋构成,而是一个不小且敞亮的院子,算来算去好承担,觉得大约也得有也得住下了,十几号人,一场奇怪的火灾就将他们全部焚烧致死,一个活口都没剩下,这简直太奇怪了。
“后来听人说过,大约有二十五人左右吧,包括仆人和自家的长辈亲属。”
图赫来到废墟之前,就一直没有挪动几步,他的内心极其悲伤和挣扎,因为在所有人的口中,他都是酿成这场惨祸的罪魁祸首,是啊,整个忌族中的第二大家族,瞬间已覆灭的元凶。
而他自己也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罪过,如果自己没有出生,如果或许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有没有使用过自己,那进化的技能对其他物品造成伤害?”
郝晨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大的碎石,看着上面烧灼的痕迹,若有所思。
第三百零三章 石块()
石块上烧灼的痕迹,与一般火焰的差距非常明显。
一般火焰烧灼在这样的石头上,大多会产生焦黑的模样。
而这石头如今的模样,如果不是图赫告诉过他真相,郝晨完全不会认为,这石头是被烧过了,反而觉得这可能是某种特殊的矿石,因为它浑身金色,在阳光下,甚至还能反射出金子一般的光芒,根本就不像是被烧过。
这就让好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不,不得不让土货过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天赋能力到底会对,是普通石头煅烧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使用过,和你手里产生的效果几乎没有分别。只不过,我试验过的东西都很小,并且似乎燃烧的并不充分,不到几分钟就会熄灭,应该不太可能会造成这样大的火灾。”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烧灼成金色的地面,有些尴尬。
“嗯,那找块儿石头烧一个给我看看吧!”
郝晨不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口说无凭,他必须要找一些有绝对,说服力的东西,来证明他的话。
“好。”
四周已经没有什么还完好无损的石块,图赫回过身,从小巷里捡起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捏在手里,闭上眼。
将自己的能力释放出来,一瞬间,图赫的手以及手里的石块都被那黑色的火焰包围住,过了大约数分钟的样子,当图赫再次抬起头看着郝晨的时候,他神色紧张地走到郝晨的面前,伸出手将手里那块,烧完的石头,展示现在了郝晨的面前。
“嗯。”
郝晨将手里那块儿,已经烧灼完几十年后的石头,拿到图赫的手边,与那块刚刚被它烧灼后的石块儿相比较。
两者都是黄色,不过图赫手里的那块儿,在烧灼后的石头颜色,比之郝晨手中的眼神淡了不少,偏向淡黄色的感觉,而他手里这块儿,则似乎真的被镀上了一层金子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显眼,差别当下力分。
可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图赫不是那夜点燃这大火的凶手,因为这两颗块石头,烧灼的时间并不对等,按照之前图赫的说法,大火整整烧了一整夜,时间差这么长,自然不能作为绝对的证据,去证明图赫的清白。
郝晨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来理清思绪。
整个废墟,郝晨目前只是站在了最外边的一角,于是为了找到更多,更有力的证据,他独自一人,朝废墟的内走了过去,站在大约应该是主厅或者厢房所在的位置,四下查看。
如果照描述里说的,所有人都一样化成了灰烬,尸骨无存,那最有可能剩下痕迹的地方,或许,就可能出现在厢附近。
他向图赫打听了,厢房所在的大概位置然后仔仔细细毛着腰,寻找着什么。
而图赫还站在原地,他手里拿着,刚刚那块被自己烧过的石头,看着它淡黄色的外皮,内心极其挣扎和痛苦。
自从他懂事后,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以来,图赫就承受着一般人难以理解的痛苦。
周遭所有的大人,虽然没有明显排斥和责怪他的意思,但他从小便知道,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是不同的,他们会用僵硬的微笑掩饰掉眼神中,恐惧和嘲讽的意思。
而与他同龄的那些孩子们,或许是从大人嘴里听到了些什么,他们将那些大人的鄙夷、恐惧、嘲讽,借由自己那追逐英雄的梦想,引发成践踏自己的导火索,把大人所不敢,不愿,甚至不屑做的事情,演变成一种只有小孩子才能感受到的冷漠,与变相的欺凌,加注在他身上。
虽然那些人长大了之后,已经有所改变,尤其实在图赫担起了巡防守卫的职责之后,他认真,专注,刻苦,甚至不要命的工作态度,让他们放下了嘲讽和恐惧他的太多,但图赫自己却忘不了童年时那些几乎黑暗的回忆。
而在那时,唯一曾经帮助过他的,站在他身边的人,便是月风。
对郝晨来说,时间过得飞快,清晨的朝阳渐渐升起到了头顶,温度也不短升高,不再像刚出门时凉飕飕的感受。
他猫着腰,地毯式的搜索着地面上散落的,任何一件,看起来或许有帮助的东西,但每次捡起来仔细观察,他都会摇摇头,又重放回原地。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照射角度变化,带来的作用,当郝晨再次放下手中的一块烧成金黄色的石块之后,他刚一抬头便看见,眼前的废墟堆下面,似乎有一截与众不同的东西,露在了外面。
他立刻走上前去,将压在那东西身上的石块和木头搬开,这才露出了这东西的本来面目。
一节完全没有被烧灼过的手骨。
这节骨头,包含了五个手指的指节,以及一段完整的上小臂,郝晨立刻将,这节小臂骨,从地上拿了起来。
骨头整体保存的非常完好,表面上既不是金黄色,也不是一般火烧灼的黑色,干干净净,只不过是因为风干日久,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没了肌肉皮肤。
“你烧过骨头吗?”
郝晨看着不远处,还若有所思,一脸凝重的图赫,大喊了一句。
听见郝晨的喊他,图赫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郝晨,完全没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于是他只好下意识地摇摇头,毕竟,他动用自己的能力的机会并不多,除了小时候烧过一些石块,木头之外,几乎没有动用能力的机会。
“接着,烧一段,这个给我看。”
郝晨立刻猫下腰,从地上将一小节指骨捡起来,丢了过去。
接到郝晨丢来的东西,图赫定睛一看,神色立刻一变,可原本想开口询问的冲动,被他生生按了下去,面部有些犹豫和疑惑的神情,也一晃而逝。
事关自己的清白和家族被灭的真相,图赫不敢再多半点猜忌,他立刻闭起眼睛,再次凝聚起,他天赋力量中那黑色的火焰。
再睁开眼,他看着手里那节指骨,立刻露出了惊讶和恐惧的表情。
第三百零四章 断臂白骨()
看着图赫表情上的巨大差异,郝晨立刻走了过去,随即就看到了他手中,那枚指骨经过他那黑色的净化之火烧过后,竟然毫无变化的样子。
“你刚刚说你之前,从来没有用技能,对任何骨头做过实验是吧?”
图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果然。”
说完郝晨将那枚指骨拿在手里,举过头顶对着太阳照了一下,似乎发现了什么,一副若有所得的表情。
“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图赫看着郝晨面部表情的变化,升起了一丝期盼。
“暂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或许有了新的目标。”
说完,郝晨张开另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一枚,他从地上捡来的另外一枚指骨,把两枚指骨放在一起对比,似乎刚刚还觉得没有任何变化的那枚,这下有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不同。
只见那枚指骨在对比下,质地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原本惨白的骨头,如今倒像是某种深埋地下,因为岁月累积而玉化的化石一般,表面淡淡的黄色,摸起来也光滑润泽了不少,在阳光下,更呈现出了一丝半透明的模样。
“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大人。”
图赫看着郝晨手里的两枚指骨,这对他来说,只是因为他技能烧灼后产生的不同效果,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呵呵,那我问你,现在村子里还有活着的断臂人吗?”
“这”
图赫低下头,沉默了。显然在村子里,残缺者的生活并不那么容易,正常人都只能活到50岁的寿命,这些残缺者,缺失了帮助和生活来源,根本不可能活得比一般族人长久。
“好,那我换个问题,当年是谁带你离开的?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当然,是族长大人将我带离,交给了前任神临者大人抚养长大。”
郝晨点了点头,心思瞬间转了不知多少个弯,随后他将手里的两枚指骨,交托在了图赫的手里,吩咐道。
“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两节指骨包起来放好,以后还有大用处。”
郝晨说完便,沿着路往回走,完全不顾身后,愣在原地的图赫。
“大人的定向那些”
“那可是证据,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明白?”
“哦,好。”
图赫挠了挠头,一脸不解的样子,但见到郝晨已经走远,他也不敢再在废墟前过多停留,立刻跟了过去。
“现在去哪?”
“去见见你们那位族长大人。”
“啊?”
图赫有些惊讶。
“昨天刚和族长正面冲突,今天怕是不合适吧?”
“我为公事又不是因为私仇,有什么可不合适了?过去见一下族长,了解了解你们忌族的情况,也方便我这个引领者,继续以后的工作不是?”
郝晨自然明白图赫的担忧,毕竟就算自己挂着指引者的名头,作为人族也还是个外人,昨天那么激烈的冲突,别说是族长,就连郝晨自己,也不太愿意直接面对对方。
但关于这件奇奇怪怪的二十五年前的灭族事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不去立刻证实一下,这抓心挠肝的感受,他可熬不过一个小时。
“这么想在忌族中立足?”
鼓老看他一脸得意,自然知道,他心里对那个断臂者的身份,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只不过他的动作太快,太急切,也太想早一点结束这里的事情,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甚至是一步错步步错。
“是,越早结束这里的事情,我就能越早回去。”
“听老夫一句劝,这件事,先缓缓。”
鼓老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这废墟难道从来没有人进来过吗?这么明显的一截断臂,躺在废墟之下,难道没有人看见?他可不相信。
“放心,我只是过去商谈关于忌族的未来,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别的只字不提。”
“你不提,不代表对方不知道你来过这里,难道你没发现,你这一路上,都被人跟了后脚吗?”
“所以我才让他,留在那里,准备抓现行啊。”
“完事小心,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嗯!”
郝晨仰起头,一脸得意的踱着步子。
而就在郝晨和图赫已经离开了废墟之后,一个黑影便从废墟伸出探出头来,他目送着郝晨离开后,来到了废墟中,那节截断掉的已成白骨的手臂前,蹙着眉,随即立刻将地上散落的白骨,收拾得干干净净。
可他刚将那一包骨头放在包裹里,系好背在身上,就感觉到身后有一丝凉意逼了过来,回过头,面前的一幕,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大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