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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龙儿进来时,古钺聪正好背对她,她只见到古钺聪抓向何姑娘胸脯,何姑娘一刀将他刺伤,不料古钺聪仍不顾疼痛撕对方衣裳。一想到古钺聪离开绯烟宫不足两日又已金屋藏娇,心中如何不痛,说道:“我都看见了,你什么也不用说。”
饶是自己心如刀绞,却仍忍不住向古钺聪右手看了一眼,只见到一柄匕首仍穿在他手上,鲜血顺着匕柄一滴滴答答流下来,地上已有一大摊血,如此望着,不由挺了挺腰,似乎想站起来,但随即微一凝眉,又将目光移了开去。
何姑娘看在眼中,更加确信,指着古钺聪鲜血淋漓的手道:“龙儿妹子,你真的误会了,方才我一时想不开,他为了替我挡刀,才伤了手。”
欧阳龙儿闻此,抬起头道:“他……为你挡刀?”
何姑娘点点头,将方才发生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遍,还没等说完,欧阳龙儿早站身起来,走到古钺聪身前,破涕一笑,但望着古钺聪的手,眼泪却滚滚而下,她轻轻托起古钺聪右手,问道:“你痛不痛?”古钺聪道:“自然痛。”她欲将手背匕首拔出来,却又怕他疼,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一面抹泪,一面将粉拳打在古钺聪胸口。古钺聪没料到两人认识,见前嫌已释,也是欢喜,说道:“你闭上眼睛。”欧阳龙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仍乖乖闭了眼。古钺聪将匕首从手背拔出,欧阳龙儿睁开眼,只见古钺聪手中鲜血登时汩汩喷出,大叫:“你个傻子,我还没找到棉布。”忙转身去寻棉布,但房间除了一条棉被、一床榻和一木柜,其余空空如也,她握住棉被欲将被褥撕开,撕了两次也撕不破,情急之下,见自己身上衣衫甚是轻薄,也顾不得许多,将衣袖撕下来,忙了好大一阵,总算才将古钺聪伤口包扎好了。
欧阳龙儿望着两人,说道:“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钺聪道:“我比你更糊涂,朱天豪将她送来,要我照顾她,谁知她方才杀我不成,突然要自杀。”
何姑娘道:“我本想杀了他为死去的爹娘报仇,可我杀不了他,只好去九泉之下陪我娘。”
欧阳龙儿奇道:“你杀他?为你爹娘报仇?”
哈玲珑点点头,古钺聪更奇道:“龙儿,她到底是谁?”
欧阳龙儿道:“她就是哈……”
何姑娘忽拉住她,说道:“别说。”
欧阳龙儿拍了拍她手背,说道:“这宫廷之中,我只信他一个。”对古钺聪道:“她不是什么何姑娘,她是哈将军的女儿哈玲珑。”
古钺聪一听“哈将军的女儿”六个字,遽然惊起,失声道:“你说什么,她……”向窗外一瞥,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到此时,他才明白欧阳龙儿认出她后为何大吃一惊。古钺聪望着哈玲珑,低声问道:“姑娘,你果然是哈将军的女儿?”
哈玲珑点点头,一双手紧紧握住欧阳龙儿的手,强忍住不哭出来,身子却隐隐颤抖。
欧阳龙儿道:“好姊姊,我知你一定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你慢慢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要混入宫来?这些日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玲珑望着两人,说道:“龙儿妹子,古兄弟,非是我信不过你们,只是,我现在不能说。”
古钺聪见两人双手紧紧相握,说道:“如此说来,害你家人的,不是八王爷?”
哈玲珑一脸茫然道:“八王爷?谁说凶手是他?”
古钺聪重又在木凳上缓缓坐下,将近日的事想了一遍,心忖:“前日我与她初次相见,她对我似乎并无敌意,但方才却接连发问,一个是问哈将军在哪里,另外的问题,竟都与刘雷傲有关,而刘雷傲偏巧来过英武殿两次,所以她才会对我动杀机?”想到此,说道:“如此说来,你千辛万苦入宫来,是为替家人报仇?之所以要杀我,是以为我是凶手的帮凶?”
哈玲珑点点头,说道:“古兄弟,我以为你是坏人,才会假意咳嗽,咬破舌头引你靠近要杀你,我……真对不住。”
古钺聪道:“如此说来,凶手果然就是刘雷傲无疑了?”
哈玲珑一怔,随即说道:“我现在真的不能说,我若我说了,爹爹一定会有危险。”忽抬起头道:“古兄弟,我好想见到我爹,你请他来见我好不好?只要能见到我爹,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
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3()
古钺聪心想:“都说哈府那场大火,除了哈将军外无人幸免,如今既知他爱女还活着,又知凶手果然不是八王爷,哈将军变节一事,或许另有转机也未可知。”想到此,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想法子让你们尽快相见,不过,哈将军现在听命刘雷傲,我纵然避过森严守卫见到他,他也未必会信我,要他随我来见你,更是不易。”
哈玲珑听到“听命刘雷傲”五个字,忍不住裹着被子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我爹听命刘阉狗?”
古钺聪见面前这位柔弱的女子面色咣白,形容枯槁,眼中却充满坚毅与忿怒,想起她方才杀己不成,毫不踌躇提匕自戗的事,暗叹:“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说道:“我替刘雷傲办事,未必是要帮他,哈将军听命于他,当中也必有缘故,你稍安勿躁。”
哈玲珑愣怔半晌,复又缓缓坐下,说道:“如此,我更要快些见到爹爹,他真的替刘雷傲卖命,我以死相逼也要阻止他。”说着将手腕上的一个手镯取下递给古钺聪,说道:“古兄弟,你拿这个去见我爹,只要说我还活着,他一定会信你。”顿了一顿,又道:“除此之外,请古兄弟什么也别多说。”
古钺聪道:“好。”又问:“哈姑娘,你和龙儿既是好姊妹,为何朱天豪偏偏不认得你,连你姓甚名谁也不知?”
哈玲珑闻此,忍不住莞尔一笑,说道:“从小到大,我和娘都住在老家山东曲阜,去年爹爹才将我们接到京城来,我一个女儿家,除了龙儿姐也没朋友,自到府上住下后便极少出门,自然没几个人认得我,不过那个朱天豪,经常到府上来寻我弟弟外出喝酒,我倒是见过几回……”想到弟弟,鼻中又是一酸,说话也哽咽了。
欧阳龙儿简见状,接道:“四年前爹到山东做买卖,我赖着他带上我,在济南的时候,爹爹闻知哈老爷正好归省,便带我去拜谒他,那时候我便和玲珑妹妹相识了,一年前玲珑妹妹来到京城,我们自就成了好姐妹。”
哈玲珑闻此,双唇轻闭,面颊上露出两个酒窝,显是想起当年美好的事。到此时,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段时间积累的疲困劳累也不知不觉汹涌而来,三人说了一会,哈玲珑已是哈欠连连,古钺聪起身道:“时候不早了,都早些歇息罢。”欧阳龙儿道:“我才不要睡奴婢房间,吵也吵死了,我要和玲珑妹子好生说说话。”
古钺聪从厢房出来,府上众人都已睡下了,只钟管家还提着灯笼等候古钺聪吩咐,古钺聪招呼他也回房。连日劳顿,如今又知哈将军爱女仍活着,他回到卧房也即酣睡过去。
星夜深沉,万籁俱静,正不知睡了多久,忽听得一轻声自极远处传入房间:“古大侠,你睡了?”
古钺聪耳目较常人聪敏何止倍蓰,听到有人叫他,立时惊醒,那声音又叫了一遍,古钺聪更是大惊,暗忖:“听声音,这人似在百丈之外,但他声音如此轻柔,怎么竟能传到百丈之外?还让我听得清清楚楚?”凝神听了一会,再无丝毫异动,翻了个身正要睡,又听一细声传入耳鼓:“古大侠一向警觉,怎么翻个身就要睡了?”
这一回古钺聪听得十分真切,那声音阴阳怪气,非男非女,说是男声,却极尖细,说是女声,又很嘶哑。他翻身坐起,暗道:“此屋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指,此人又在百丈之外,他如何知道我翻了身?莫非他能听见?”说道:“阁下是谁,何不现身一见?”
那声音嘻嘻一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汉。古大侠,我和你玩一个游戏,你来追我,追上了我,我便告诉你我是谁,追不上我,我每一刻钟只杀一个人。”
古钺聪说道:“有什么话,不妨就在此间说。”
那声音又是嘻嘻一声怪笑,说道:“古大侠想让宫中人今晚死一大半,便不来罢。”那声音由远而近,话音方落,已到头顶,古钺聪只闻得一瓦片轻响,显是那人有意为之。紧接着只见月色中只见一道黑影飘出,眨眼间已到十丈之外,身手之快,脚步之轻,绝非人力能及,竟有七分像女鬼。
古钺聪骇然道:“此人轻功好生了得!”也不及细想,穿上鞋拔足追了上去。
那女鬼在远处屋脊上等着他,见他现身,向他招了招手,几个兔起鹘落便飞出三个房檐,到了五十步外,古钺聪加紧步伐,暗暗运上内劲,一步步跃将出去。女鬼越飘越快,顷刻间又将古钺聪远远甩在身后,古钺聪施展开“蹿纵术”的内功心法,竭力追赶。但无论脚下多快,黑影到底在他前面,既不离开眼线,也不让他赶上。古钺聪自出嗜血教以来,还从未遇过对手,此时见到前面黑影,起了比试之心,暗道:“皇宫之中竟有如此轻功高手,倒要见一见。”只这一分神,那女鬼便只剩一个黑点。古钺聪发足追赶,见那女鬼立在房顶,身影便如一只偌大的蝙蝠,将房顶月亮分割开来,等两人只距两三丈,女鬼突又向西北飘落出去,古钺聪加力追赶,不觉已自皇宫东首追到西首,只听那女鬼“咿呀”一声怪叫,喉咙中嘶哑道:“古大侠,一刻钟到啦。”说着左手有意无意向左下挥出。
古钺聪只听“嘭咚”一声,眼前突然晃过一道红光,乾坤宫门外一看门侍卫一声不吭,身子就地缩倒。
古钺聪不看则已,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只见那侍卫的头不知被什么锋锐物什齐脖削落,那道红光正是脖颈中喷出的如柱鲜血。
古钺聪道:“此人与姑娘无冤无仇冤仇,姑娘何以下如此毒手?”
那女鬼在月光影晕中做个鬼脸,说道:“你方才叫我阁下,这会儿叫我姑娘,哼哼,你轻功不如我,那便是内功不如我,内功不如我,那武功也不如我,你说是也不是?”说着缓缓走近前来。
第十七回 漏液惊变4()
两人走到相近,古钺聪这才隐约看清她脸,这一看,心下又是一怔,惊忖道:“这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微微一想,更是骇然失色:“这人不是那晚在刘公公卧房中的宫女么?”
那女鬼黑暗中并未见古钺聪惊诧的神色,说道:“古大侠,屋里气闷得紧,这房顶之上是不是清凉许多?”
古钺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引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那女鬼又是嘻嘻一笑,伸手指着月亮道:“你看。”古钺聪顺势看去,但见咣白的月光中,隐隐腾起屡屡黑烟,不一时,那黑烟愈发浓郁,如墨泼般将半个月亮笼盖,在静夜里尤显恐怖。古钺聪惊诧之余,见那女鬼右手微微一晃,那团黑烟随之舞动,继而发出嗤嗤声响,鼻息中亦闻得一股恶臭,他这才猛然醒悟,黑烟竟是从女鬼手中化出。
古钺聪自然而然想起媚乙道长,不过媚乙道长功力,却远远不及此女鬼。
女鬼道:“古大侠,我这‘三阴五毒掌’,可还看得?”话犹未了,右臂轻飘飘摆出,那股黑烟在她强劲内力催逼下,忽如利镖一般,向房屋另一侧的看门侍卫疾喷而出。
这一掌诡异之极,又全无预兆,古钺聪料定这黑烟必是要杀那侍卫,忙中左掌一翻,推向女鬼手臂。
“咚锵”一声,黑烟受力倾侧,击在一侧房柱上,那木柱初时尚是黑色的掌印,不一时便听得哔剥声轻响,木柱逐渐便红,竟开始在掌印内燃烧起来。
古钺聪既惊且骇,实想不出,武林之中,有哪一门功夫能将物什打得烧起来,此人必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在掌中暗藏了硫磺之类的易燃物。若非如此,此人功力,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女鬼见古钺聪神色,甚是得意,说道:“恭喜古大侠,又救了一人。”
古钺聪暗暗心惊:“此人的‘三阴五毒掌’如此功力,别说击在那毫无防备的侍卫身上,便是自己,也万难抵挡。”
正自思忖,那女鬼道:“古大侠,我们来比划比划。”说着左手一指,点向古钺聪“天池穴”,古钺聪闻他掌中挟着极轻的嗤嗤声响,侧身避过,右掌贯力送出。
那女鬼哈哈一笑,左掌轻飘飘击出,与古钺聪右掌相碰,“啵”的一声,古钺聪只觉右臂麻痛难当,不自主连退两步,那女鬼却恍如无事一般,将左手轻轻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