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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看着两人,心忖:“这两人都痴痴呆呆,不必理会。”说道:“盗瓜之事以后再说,先救人要紧,我们都先出去罢。”领着众人径自去了。
众人走了,如痴也已为陆行云看诊完毕,他取出随身所携纸笔,开了方子,递给玄颠道:“请法师拿这个去‘保寿堂’取药,今日服两次,明日服三次,第三日服四次,小僧要在此亲自看着陆掌门。”
玄颠拿过方子转身去了。哈玲珑问如痴道:“师父,陆掌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如痴道:“他昨晚重伤发热,若是平常之人,就算有香瓜续命,也难以活到天亮,幸得他是太乙北斗陆掌门,吃了小僧抓的药,三日之内当能醒过来。”
玄颠本已走到门口,闻此忍不住道:“为何幸得他是陆掌门?难不成太乙北斗的掌门人有两条命?”
如痴一本正经道:“人只有一条命的,传说猫有九条命,可弟子从未见过死猫复活,更无缘见一只猫连着复活八次,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
玄颠道:“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痴道:“弟子是说幸得陆掌门体内太乙神掌和北斗神拳内力浑厚无比,故才撑持到现在。”
哈玲珑、玄颠一听“陆掌门体内太乙神掌和北斗神拳内力浑厚无比”,均是又惊又喜,哈玲珑道:“你没诊错么?”如痴道:“不会错了,不过陆掌门体内两大真气并存,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太乙神掌主体内督、任、脉、带、阳维、阴维、阴蹻、阳蹻八脉,北斗神拳主五十二单穴、三百双穴、五十经外奇穴七百二十穴位,两大真气虽不相冲,却也难以融合,陆掌门似乎还不能将两者贯通运用,一待心绪浮动,脉搏加快,经外奇穴不能承,将致太乙神掌柔力不由自主散遍全身,北斗神拳也无法施展。”
玄颠接道:“甚或全然探查不到内力,全然使不出武功?”
第二十二回 情是何物12()
请输入正文如痴道:“法师高见,正因为此,普天之下,能探出陆掌门内力的,除了老僧,恐怕只有天免神医柳不会了。”说到这里,面上满是得色。
哈玲珑道:“这么说来,陆掌门没有骗我们,古大哥果然没事。”此时再回想陆行云数次舍命救己,自遇见自己后就内力全无,就算自己藏起来,他也是“莫非心里想着也不行”,忍不住望着陆行云,面上红晕更胜。
玄颠道:“姑娘,等他一醒,我就陪你去见我师父。”
哈玲珑呆呆望着陆行云,若有所思道:“好啊。”
玄颠旋又走回禅房,盘腿在榻角坐了,道:“如痴师弟,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你能不能让他早些醒过来?”
如痴道:“陆掌门伤势不轻,又因昨夜热病未及时治疗,三日内醒过来已是幸事,还要再早,这……这可不大好办。”
玄颠道:“也无需立时就弄醒他,一两个时辰内醒来也行。”
如痴睁大眼道:“一两个时辰?这办不到。”连连摇头。
玄颠道:“一两个时辰不行,三四个也成。”
如痴眉头深锁,只是摇头不语,玄颠道:“一天怎样?”如痴仍是摇头,连连道:“三天变一天,难之极也,难之极也。”
玄颠道:“一个时辰不行,一天还不行,你的医术也太差劲了罢?”
如痴闻此,微笑道:“弟子七岁入寺,有三次无意间经过药房,就能辨出十七种草药不同气味,此事后来被慧空禅师得知,让我拜入他老人家门下,二十三岁,弟子已将各类医学典籍烂熟于心,四十二岁,慧空师父也夸弟子医学所知之博,大慈恩寺两百年来尚无出右者。”
玄颠道:“你吹牛皮。”
如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玄颠道:“你连香瓜能救人活命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两百年来无出其右者,难道学医的都是大傻瓜?”
如痴也想到了此节,一直在心下盘算,说道:“一定是小僧粗心大意,漏看了香瓜之功效,小僧回去一定查漏补缺。”
玄颠道:“查什么漏补什么缺,在医学一门,你是大慈恩寺的执牛耳者,可是连香瓜能救人也不知道,这话说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就算你死了,到九泉之下见到那个什么慧空禅师,他责问你吃了一辈子香瓜,拉的屎也大有香味,却连香瓜有何功效也不知道,岂不羞死了?”
如痴一生足不出寺,也很少与人说话,师父说他无出其右,他虽然不是十分自满,也觉着自己至少算得不辱先师,可玄颠一席话,他陡然发现自己大是不足,一时间满脸通红,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玄颠又道:“不知道香瓜能救人也就罢了,你可知道香瓜煮熟了有何功效?香瓜半生不熟吃不吃得,整个儿咽下去会不会噎死人,给小孩吃如何,给病人吃如何,给妇人吃如何?”
如痴听得满面乌云,大汗淋漓,说道:“这些……这些书上并未记载。”玄颠道:“没有记载,你就不会自己琢磨?”如痴只是点头,却忘了答话,心忖:“年年此季,我都吃不少香瓜,为何竟连如此简单而又精深奥秘的问题也没想到?亏得我方才还有脸说什么两百年来无出其右者,实是惭愧之极。”长叹一声,又想:“是了,香瓜如此,青瓜不也是如此么?南瓜、西瓜、冬瓜、豆腐、豆芽不都是如此么?大千世界,食物何其多也,而吃法又变幻莫测,数十本医学典籍所载,实是九牛一毫,沧海一粟,宇宙一埃。”想到此,不禁大感无助,是时日色朗朗,他却觉着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
玄颠白眼一翻,说道:“这么多年,你果然是白活了。”
如痴道:“法师说得是,弟子白吃寺中米饭六十二年,可却蠢笨至此,全无功劳,实是罪该万死。”
玄颠道:“你若就此死了,你师父非在地狱再被你气死一遍不可,这还不算最坏。”
如痴道:“那……那还有更坏的?”
玄颠道:“此事传将出去,天下人都说大慈恩寺千年深厚积淀,寺中和尚却不如一个既不会武功,也不会医术的女娃娃,不止方丈丢脸,首座丢脸,你丢脸,大慈恩寺从此声誉扫地,大伙仰慕这个女娃娃比和尚厉害,都要她来做方丈,寺中同门一气之下,气死的气死,走的走,溜的溜,就算厚着脸皮不走的,也只好拜女娃娃为师了。”
如痴听得浑身发抖,说道:“拜这位女施主为师,那怎么使得?”长叹一声道:“这可都怪我……怪弟子学艺不精,让好好的一个大慈恩寺就这样没了。”
玄颠道:“是啊,到时候这女娃娃把大慈恩寺名儿一换,叫做个……姑娘,你叫什么?”
哈玲珑知古钺聪无事,心绪大好,此时听玄颠胡说八道,如痴竟信以为真,在一旁强忍住笑,此时说道:“我姓何。”
玄颠道:“那就叫做个何仙庵,不,叫何仙姑,你说你死了以后,你师父一听大慈恩寺改作了何仙姑,会怎样?”
如痴面如土色,说道:“这话说不得,说不得的。”
玄颠道:“所以啊,眼下只有你想法子让陆掌门早些醒来,虽然无法尽数弥补你的过错,总算能减轻罪过。”
如痴愣怔半晌,只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说道:“也只好如此了。”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哪本书上记载了让人速醒之法。也不打招呼,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心想:“难怪掌门对法师礼遇有加,原来他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更是慧根独具,见识超卓,还能预见未来,多亏了法师,让大慈恩寺免于浩劫,免于改为何仙姑,也让我始悟天下之食物,竟是如此奇幻奥妙。”他刚走两步,一脚绊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吃屎,他翻身爬起,也不拍净身上泥土,径自去了。
哈玲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玄颠却一脸正经道:“这个老和尚,吹嘘自己了不得,原来屁大的本事也没有。”他于医术丝毫不懂,哪知让人速醒,与让即将断气之人多活一天一样,世上无人能办到。
哈玲珑见他也煞有其事,心想:“他也不大正常,我还是少说话为是。”说道:“法师,还要有劳你去抓药。”
玄颠拿起如痴方才开的药方,神色十分怀疑,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这个药方管不管用。”
第二十二回 情是何物13()
玄颠走了没多久,如能派来两个和尚将陆行云抬到一间客房,也为哈玲珑备了一间,两件客房虽也简陋,却备有桌椅、茶壶,也打扫得干干净净。中午时分,玄颠将药取了回来,哈玲珑当即熬药,亲自喂陆行云服了。到得向晚时分,陆行云果然还不醒,哈玲珑看好时辰,仍给他喂了药,她怕陆行云又像昨晚一样热病发作,也不回自己房间,就在陆行云榻前倚着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玄颠就来敲门,说道:“何姑娘,我想了一夜,总算想到一个速速离去的妙计。”
哈玲珑半信半疑道:“什么妙计?”
玄颠道:“如今已证实陆掌门果然是深藏不露,他苦练武艺,一定是为了报仇,那他就并非真心归顺高进伦,我们也不必杀他了,不如就将他留在寺中,他痊愈后,自会自行离去。”
哈玲珑听到这话,忍不住望向陆行云,她知就算陆行云醒来,也不便与自己同行去寻古钺聪,可不知为何,一个简单的“好”字,就是说不出来。
玄颠见她不答话,问道:“怎么,我这个办法不好么?”
哈玲珑忙道:“不是……陆掌门伤成这样,我们就此离去,也太没讲江湖义气了。”
玄颠道:“他也不是我们的朋友。”
哈玲珑红着脸道:“他是古大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玄颠闻此,深觉有理,说道:“那只好再等两天了,你饿不饿,我让厨子做了些牛肉,你也吃一些罢?”
哈玲珑连着忙了两日,又只草草吃了些斋饭,此时听得牛肉,才觉果然有些痨肠寡肚,说道:“法师,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也不明白。”
玄颠喜道:“你有事请教我么?是什么事?”
哈玲珑道:“你带我们入寺,又在寺中大开荤腥,这些和尚为何都视而不见?”
玄颠哈哈一笑,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来来来,你坐下,我慢慢给你讲。”拉住哈玲珑的手在小方桌对面坐了,又倒了两碗茶,自己喝了一口,才道:“一年前,周缙率人入寺,要大慈恩寺与流云山庄同气连枝,并为一派,叫什么武林盟,寺中一千多个大小和尚都聚在知客堂,一个个一筹莫展,吓得屁滚尿流,死无葬身之地。那时候我正在隔房梁上睡觉,听到此事,脑筋一转,马上想到一个主意。于是顺道儿抓了一送茶的小和尚,要他去叫方丈来和我说话,那小和尚知寺中正有大事,又没见过我,不肯答应,我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听话。”
哈玲珑笑道:“你别绕弯子了,到底是什么主意?”
玄颠道:“后来方丈总算抽身来见我,我让他去应答周缙,就说寺中恐有弟子不愿效顺流云山庄,请容宽限一个月辰光。方丈将这话如实说了,姓周的只道方丈真心并派,便答应了。那天晚上,我和一个叫‘如素’的执客僧连夜赶往少林,将此事向玄悲老儿说了,要他派两百名般若堂弟子乔装成大慈恩寺僧人,哼,玄悲这个老东西平素没什么大用,样样都不如我,但这一回可着实不赖,二话不说派出四百名般若堂好手驰援同门,这四百人来到大慈恩寺后,扮作打更的、扫地的、净头的、端茶的、砍柴的杂役,一个月后,你猜怎样?”
哈玲珑道:“姓周的自然吃了败仗。”
玄颠哈哈大笑,眉飞色舞道:“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慈恩寺,竟然高手如云,连端茶送饭的都能以一敌百,姓周的率十八大门派两次攻寺,都无功而返,现在快一年啦,再也不敢来了,我听江湖传言说,高进伦打算先合并其它门派,最后再对付和尚庙。”
哈玲珑道:“所以你便在寺中为所欲为?”
玄颠道:“没有我,大慈恩寺也没了,我什么不能做。”嘿嘿一笑,接道:“不过,他们也是在寺外建了一间小屋,另起锅灶,另请厨子。”
哈玲珑心想:“原来他为此寺立了大功,难怪寺中和尚都对他恭敬有加。”
玄颠舔了舔嘴唇,说道:“好了,你等着,我去拿牛肉了。”
哈玲珑看着玄颠,心想:“这人看似疯疯癫癫,做事无章可循,全不讲规矩,但却一点儿也不糊涂,难怪古大哥要收他做徒弟。”
日上三竿,玄颠来到保寿堂取药,一眼见到如痴坐在地上,周身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