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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西到镇东,问了几十个菜农、乡民,都是摇头说没瞧见。一转眼,早市人更多了,他拉着一个便问,毫无音讯,大半天已过去。
古钺聪回了趟客栈,何胡来只说众人都没回来,显然还未找到。他只好再出去找人,这一晃又是大半日,仍是毫无头绪,举目四望,但觉人海茫茫,眼前灰蒙蒙的,看什么也不清楚。走到一酒坊前,手肘扶着门前石柱,想起昨晚的事,越发后悔逼龙儿回房,一拳重重打在石柱上,登时满手鲜血淋漓。他丝毫也没察觉,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暗道:“此刻万万不可乱了方寸,龙儿若是被人掳走,我迟一刻去救,她便多三分危险。”强自镇定下来,抬头见一羊肉面的摊贩,一旁吃过的面碗堆得老高,心忖:“这家摊主定是早就来了。”走上前去,问道:“劳驾,你可曾见到一名白衣女子?”那摊贩仿若未闻,反而大声吆喝起买卖来,古钺聪本正忧急,见他装聋作哑,登时大怒,飞起一脚向面锅踢去,滚热的开水连同一大锅面条被踢得飞上屋顶,过了良久,才转着圈儿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古钺聪一把抓住面摊老板衣领,喝道:“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名白衣女子?”
面摊老板大声道:“你已经问过我两遍了,我都给你说了没有,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打人不成?”
第二十三回 生死茫茫11()
古钺聪一愣,心想:“我问过他了?怎地记不起来了?”正欲放开他,旁边一屠夫道:“大侠要找一个女孩儿么,我一早见到两名官差押着一个少女往东去了。”
古钺聪慌忙放下那人,问道:“那女孩儿长什么样?”
那屠夫瞅着他道:“我生意忙着哪,也没大留意,不过看起来十六七岁,长得好生标致。”
古钺聪道:“烦请你想一想,她是不是穿着白色的裙子?”
那屠夫摸了摸脑袋,忽而大声道:“是了,是了,就是白裙子。”
古钺聪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说道:“谢了!”转身就往东疾奔而去。
奔了一盏茶时分,眼前出现岔路口,一场秋雨过后,满路泥泞,只见左侧道上均是新泥,右侧道上豁然有两双大脚印。古钺聪眼前一亮,说道:“一定是这边了。”当下沿着有脚印的路狂奔,走了一个多时辰,见得一家客店,这客店也无小二,只店主招呼客人,古钺聪向他打听,谁知店主说天不见亮就开门迎客,并未见着官兵押着人经过。
古钺聪的心又凉了半截,但仍不死心,再向东奔出二十里路,来到一小镇上。
四下打听了半日,依然毫无音讯。
天渐渐暗了下来,古钺聪呆立影影绰绰的人群中,她和龙儿昔日种种如浮光一样从脑中掠过,这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模模糊糊,遥不可及,想到昨夜的事,更是伤心无比,悔恨无穷,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好容易鼓起勇气想道:“两个官差,两个官差,眼下唯一的线索,只有衙门了。”一抬头,看见一间客店。他从一早到现在半点水米也不曾下肚,腹中早咕咕作响,木然走进客店,拟吃饱了独闯衙门。
伙计端上几道家常菜,古钺聪吃了一口,只觉如同嚼蜡,似乎从记事以来从未吃到如此难吃的饭菜,又扒了一口饭,更是索然无味,难以下咽。他扔下几文碎银,正要起身,只见两个身着公服的小吏并肩走进来,两人一高一矮,均是二十六七岁年纪,矮小吏手中持着一根丈余的钢杖,想是欲补足身高,高小吏腰间别着一把大刀,两人有说有笑,在古钺聪旁座坐下。
古钺聪见到两个小吏,心忖:“莫不这两人就是掳走龙儿的凶手?好,反正也打算去衙门走一遭,若你们不是凶手,也可以带路。”如此想着,才食不知味地扒了几口饭。
只听矮小吏道:“二哥,你说朱雀宫的人也来了?”
那高小吏道:“朱雀宫乃天下第一富帮,帮众非富即贵,自然少他们不得。”此人嘴大声粗,喉音嘶哑,尽管有意压低声音,古钺聪仍听得清清楚楚。
矮小吏道:“我听说,这回押贡的是个毛头小子,并非什么江湖成名人物,皇帝老儿也没派他一兵一卒,也不知公公何以如此大动干戈?”
古钺聪闻此,心忖:“朱雀宫的人也归顺了刘雷傲?”他一心只在龙儿身上,此时也无暇念及其他。
高小吏道:“据说押贡的小子是刘公公举荐,也是皇帝老儿钦点的人,想来一定是个厉害角色。”
矮小吏道:“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子,就是有三头六臂,又怎能抵挡朝廷和武林盟主联手。”
高小吏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我们这会儿投靠刘公公,那是绝不会有错。”顿了一顿,低声道:“听大哥说,昨晚捉了个臭女人,经过一番拷打盘问,让我们捉到了那小子一个极重要的把柄,拜月贡一旦从通天府押出,那小子就非得乖乖交出来不可。”
矮小吏做个嘘声,忙道:“来,喝酒。”
古钺聪一听“捉了个臭女人”,心中猛地一震,又听“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又见两人神色鬼祟,哪还按捺得住,一拍桌子道:“人在哪里?”
想是两人目中无人惯了,互望一眼,仍不慌不忙喝酒。古钺聪猿臂一伸,将高小吏从桌对面提了过来,摁在桌上道:“我问你把人关在哪里?”
高小吏大声道:“臭小子,你敢殴打衙门的人,看我……”伸手去摸腰间大刀,古钺聪抓住他胳膊一推一送,高小吏手臂登时脱臼,哇哇大叫起来。古钺聪正待喝问,忽觉背后寒气逼来,他不转头,便知是白小吏钢杖刺到,左手一翻握住钢杖,顺势一拽,那根丈余长的钢杖登时没入泥墙之中,又听一声闷响,钢杖穿透墙壁,横插在门外一根大树上。
两人惨然变色,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古钺聪问道:“说不说?”
高小吏说道:“大侠饶命,我……我真的不知道。”古钺聪急于救人,挥出一掌,那矮小吏突然腾空而起,直直向那棵插着钢叉的大树飞去。“嗤”地一声,钢杖穿胸而过,将矮小吏挂在了树上。
古钺聪回过头来,瞪一眼那高小吏,那高小吏浑身一哆嗦,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其实,我也是从老大口中听来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是谁,被关在哪里,不过,我……我可以带你去见老大,他一定知道那女人在哪里。”
天已经黑了。两人一前一后转过街角,来到一座楼前,古钺聪抬眼看去,只见门匾上写着“丽春楼”三个粉色字。高小吏强笑道:“大侠,就是这里了,老大要是知道是我带大侠来这里,我就活不成了,还请高抬贵手,自己进去罢,在二楼左首第一间。”
古钺聪吃了一惊:“龙儿莫不被人拐到了这里?”将高小吏一把推在墙边,说道:“在这里站好。”大步走了进去。
推门而入,耳中登时传来刺耳的嬉闹声,一手持绿色丝巾的老妪大声道:“哟,好标致的公子爷,快快进来,姑娘们,过来伺候着。”拉着他往里走。
古钺聪闻得满屋酒气,杂糅着老妪丝巾中脂粉味,只觉头晕欲吐,但又怕硬来惊走那“老大”,耐着性子一言不发跟着她。楼中姑娘纷纷围拢过来,煽舞绕说,喋喋不休。一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道:“姐妹们,今儿吹的什么风啊,怎么来丽春楼的都是这般的可人儿。”古钺聪问近旁一红衣女子道:“能不能上二楼?”那红衣女子高兴得花枝乱颤,说道:“能,能,二楼大多空着,公子,月红这就跟您上去。”其他姑娘见状,嘘唏一阵一哄而散。
一进门,古钺聪在“月红”风门穴拍落,走出房门,径直向“老大”房间走去。
第二十三回 生死茫茫12()
正要推门而入,忽又忖:“不知这‘老大’武功如何,倘若……倘若他正挟持着龙儿,我如此闯进去,反而不易救人。”来到走廊尽头,见房间窗户正好开着,猿臂轻舒,跃入房中。
烛火之中,屋内除了桌椅板凳,只有一个脸色苍白,但身材甚是肥胖的女子躺在榻上,此外并无他人。古钺聪皱了皱眉,心忖:“莫不上当了?”就在这时,忽觉一道白光袭来,霎时已到胸口,他大惊之下,少林内力自然发出,上身疾向左侧避开。
“嗤”一声,这一剑甚是精巧,古钺聪又心神恍惚,胸口衣衫登被白光割开一条寸余的口子。
古钺聪一惊之下,清醒不少,这才看清那白光是一柄近三尺的利剑,持剑之人,是一面容清秀脱俗的少年。
那少年一击不成,右腕轻轻一抖,第二剑已到,直刺向古钺聪右腕。这次古钺聪已有预备,当即还一招“金刀换掌”,拍开了对方剑身,趁机翻身入屋,右拳一探,击向少年右臂。
那少年道:“狗杂种,你还敢来,我杀了你!”剑势疾收,向右划出,接连刺出十余招,每一招都诡谲难料,快如闪电。
昨夜欧阳龙儿不声不响离去,古钺聪一直觉着蹊跷,此时领教过面前少年武功,想起两小吏的话,心知昨晚神志纷乱,脑中恍惚,凭此人武功要将龙儿从房中掳走,并非绝无可能。心道:“你擒了龙儿,又引我来此,原来是想偷袭杀我。”喝道:“人在哪里?”
谁知那少年一听这话,更是勃然大怒,说道:“想要人,除非先杀了我!”长剑如绸缎一般忽而向上,忽而向下,接连刺向古钺聪胸口、下腹要害。
古钺聪听他这话,知龙儿在他手中,更是大怒,当下使出“云雷掌”相抗。那少年武功很是不低,斗室之中,烛火摇晃,两掌与剑影飞舞来去,如影如幻,转眼间两人已斗过二十余招。突然,少年手中长剑直刺向古钺聪右臂,中途一抖,转向胁下,古钺聪正待避开,谁知长剑将触及古钺聪衣衫时,又一变招,变刺为削,横划腹部而过,古钺聪一心只要早一刻见到龙儿,当下施展开“千佛手”招式,以比他更诡变、更莫测的手法避开来攻,顺势一掌拍出,正中他右肩。那少年手中长剑拿捏不稳,哐当掉地,古钺聪接连拍出三掌,那少年一声痛呼,倒飞撞在床沿,登时爬不起来。
古钺聪两步欺近,揪住他衣领道:“龙儿在哪里?”
古钺聪大怒之下,这三掌下了重手,力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为对方留下一口活气。那少年呕出一口血,抬起头来,问道:“谁?”
古钺聪见他一脸茫然,说道:“你劫走的人,休要装作不知。”
那少年口中不自觉又涌出一口鲜血,过了半晌,才道:“你来救人……你不是凶手?”
古钺聪皱眉道:“什么凶手?”见少年晕了过去,忙摇醒他。
那少年睁开眼,缓缓抬起手来,欲往怀中掏什么,无奈这一点力气也没有,他穿了两口气,说道:“怀里……信……”
古钺聪探手入怀,果然取出一封书信,只见信中写道:“明日酉时,丽春楼二楼东首,把姐姐也带来。”
古钺聪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缓缓睁开眼,说道:“你要找的人,她叫龙儿?”
古钺聪道:“她在哪里?”
那少年哑然一笑,说道:“三天前,有人劫走我妹妹,还留下一封信,说要将她先……糟蹋了再杀掉,昨晚,我又收到……这封信,我来这里等报仇……只道……你就是凶手……看来……你……不是……我姐姐,我……”睁眼望着古钺聪,似乎满是绝望,又有话没说完。
古钺聪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他轻轻抚上少年的眼睛,走到榻前,探了探榻上女子鼻息,只觉她呼吸平稳,并未受伤,而是被人点了穴道,暗道:“莫非他和我一样,也是借这女子上楼而已?”将少年的话回想一遍,恍然想到:“方才我问他人在哪里,他遽然大怒,是以为我便是害她妹妹的凶手,此来是要捉他姐姐?他偷袭于我,原是为了替妹妹报仇?这一切都是误会?”看着那少年,只觉他生得十分俊美,心想:“他为了替妹妹报仇,那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激愤之下,不问缘由就杀了他。”心中一阵阵难过。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一声惊叫,霎时之间,丽春楼喧嚷起来,古钺聪看了看少年,起身开门,只见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少女倒在血泊中。楼中人上上下下指指点点,那少女似是从楼上跳楼而死。
只听近旁一人道:“我就见她从那边走过来,口里念叨什么‘弟弟妹妹,我来陪你了’,我也没在意,谁知她会跳楼自杀。”
古钺聪隐隐觉着不是滋味,凝目看去,只见那少女与屋中少年十分相像,一看便知是姐弟二人。他胸口犹如受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