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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悲道:“千百年来,少林寺中也出了一些武功修为可圈可点的俗家弟子,这是为何?因为悟性高与低,并非是看此人是否剃度出家,而是看此人是不是能清净六根,心如止水,所谓悟,不外乎不嗔不怒,不争不辩,不贪不坏,不急不躁,如是而已。”
玄悲的话不急不缓,娓娓道来,群豪听在耳中,只觉如沐春风,浸润心脾。古钺聪用心领会,渐渐不去想拜月贡,也不去想百姓、江山、皇上、八王爷、龙儿。慢慢忘记一定要将刘雷傲在生死炉中除掉。只将这些年所学一一使将出来。没多久,古钺聪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自丹田升起,体内缓缓生出一股热气,他天资本来极高,知这是体内少林内力润濡全身之故,当下凝运内力,心到力至,一掌一掌打了出去。
古钺聪心如止水,说道:“是好是坏又怎样。”
第三十一回 真情至意10()
刘雷傲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娘到底还在不在世?”
古钺聪明知他是引自己分神,心中还是难免微漾。刘雷傲察言观色,说道:“你什么都蒙在鼓里,不知也不足为奇,不过,你现在已知欧阳老怪是你外公,那你想一想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觉得奇怪么?”
古钺聪一怔,说道:“有何奇怪?”
欧阳艳绝道:“聪儿,不要胡思乱想。”
刘雷傲扭头道:“老怪,事情是你一手做下的,你怕什么?”对古钺聪道:“你娘若真还活着,老妖怪这些年来怎么不闻不问,从不打探她的下落?”
古钺聪从来不信自己的母亲已不在人世,甚至在嗜血谷外看到母亲的墓碑,也总还怀有一丝寄望,听到刘雷傲的话,登觉胸口气滞。虽然玄悲在旁让他心无杂念,但一想娘也许真的已不在人世,如何也平静不下来。
刘雷傲望着他道:“你猜对了,因为你娘已无处打探,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古钺聪心中仍猛地一痛,心气大乱,霎时之间,肩头中了一掌。裘仁智道:“将军,不止英雄盟,天下百姓的祸福都在你手上,你不要被刘贼扰乱心神。”
古钺聪强自镇定,问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刘雷傲笑道:“问得好!”反手啪的一掌,正击在古钺聪脸上,古钺聪右额登时皮破血流。他接道:“是欧阳老怪亲手杀了你娘,是欧阳老怪亲手杀了他的亲生女儿,不止如此,你爹也是被他设陷阱害死的。”
古钺聪被打得头昏脑涨,听到这话,直如五雷轰顶,嘶吼道:“你胡说八道。”接连拍出数掌,他心神不宁,每一掌都被刘雷傲轻易化解,突然间“砰”一声,他胸口又中一掌,头晕目眩,几欲摔倒。
刘雷傲连番疾攻,说道:“你想一想,你娘的墓碑为何会出现在嗜血谷外?”
古钺聪满口是血,也不去擦,只问道:“教主,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欧阳艳绝面无血色,没点头,却也没摇头。古钺聪将目光投向林中槐,说道:“林叔叔,三年前我家着火,你和李凌风都在贺兰山上,你一定知道真相,你快告诉我?”
林中槐一脸茫然,望了一眼教主,说道:“属下当日和李凌风赶到山上,草屋已经起火,我也确实看到有人将你母亲掳走,可是,可是我当时并不知被掳走的是小姐……我真不什么都不知道。”
古钺聪心道:“林叔叔若知我母亲是谁,又怎会任由凤仙儿把我卖来卖去,如此说来,他和李凌风都只是奉教主之命行事。”
刘雷傲道:“欧阳老怪丧心病狂,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嫉恨你爹抢走自己的女儿,先派人将女儿掳回嗜血谷,再一把火烧掉房子。你想一想,你爹古翼尘乃是威震西域的大漠狂刀,怎会一把火就给烧死了?只因欧阳老怪劫走他爱女、你的母亲之后,早派人在房中设了重重机关,你爹一进去,必死无疑。林中槐和李凌风稀里糊涂将你带回嗜血教,这一切都在欧阳老怪算计之内,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女儿和外孙夺回来,带回嗜血谷。”
刘雷傲一句句说来,抑扬顿挫,斩钉截铁,古钺聪直听得肝胆俱裂,自言自语道:“是教主害死了爹爹,是外公害死了爹爹。”忽又道:“就算你说的是实,但外公怎会害死我娘,害死她的女儿?”
刘雷傲道:“你母亲欧阳静珊何等精明,回到嗜血谷不久便识破老妖怪的诡计,欧阳老怪怕你和你娘相见,让你也知道实情,只说你也被大火烧死了,还不让她离开琅琊阁半步,你娘只道爱人和爱子双双惨死,终日郁郁寡欢,生无所恋,不到一个月便心碎而亡,死的时候,端的是形容槁枯,骨瘦如柴,哎……可怜,可怜。”
刘雷傲说话之时,古钺聪不时瞥眼欧阳艳绝,只见他一言不发,似已陷入悲恸的回忆之中,显是承认了刘雷傲所言。悲愤、绝望、痛苦之下,古钺聪仰天怒哮一声。
刘雷傲早等这一刻,接连七八掌打在古钺聪胸口。
古钺聪飞出六丈,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欧阳龙儿大叫一声,想要挣脱三名兵卒看押奔向古钺聪,却哪能够,只急得嚎啕大哭。
刘雷傲上前两步,要看古钺聪是否已气绝生亡,倘若未死,便要将他一掌毙命。玄悲、玄颠、陆行云见势不妙,一齐扑出,拼力阻挡。但三人已是重伤在身,如何抵挡得住?裘仁智一声大喝,英雄盟纷纷涌了过去。刘雷傲手起掌落,十数人也如纸鸢一般飞出惨死。如此打下去,只怕纵然千军万马,亦不足抵挡他一人。
饶是如此,英雄盟仍是蜂拥而前。
玄悲中了一掌,倚着一块石头看看站立,说道:“阿弥陀佛,刘雷傲,你武功之高,我等均望尘莫及,但你每打出一招,阳刚劲力之后似乎都有一股阴寒之气紧随,贫僧拙见,你体内这一股寒气短时内不足要命,不过你毕竟并非真正的女子之身,长此下去,必定伤及自身,后患无穷。”他说到这里,微微摇头,眼光露出惋惜之情。
若片刻之前,刘雷傲必定一笑了之,但玄悲方才一席话,让古钺聪内力陡增,乃是他亲眼所见,由不得不信。他微微一怔,终于停手,转身上前两步,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悲只想尽力拖延时间,减少群豪伤亡,至于拖延时间有什么用,自己也是不知。只一字一句缓缓道:“倘若贫僧料得不错,你不止修炼过少林、太乙北斗、天书坊、天阅山庄在内的外练阳刚,内修正气的武功,还练过霄凰庵、风月观,乃至沙雪盟中‘三冰九骨掌’之类的阴寒武功。”
刘雷傲道:“你见识高人一筹,能看出我武功根源也不足为奇,但你何必危言耸听,说什么长此下去,伤及自身的话。”
玄悲道:“少林、太乙北斗的功夫正大阳刚,可你毕竟不是男儿身,就如烧水的铁锅换成了木锅,不止水不能煮沸,锅也要烧坏了。”
第三十一回 真情至意11()
刘雷傲望着玄悲,说道:“不错,我初习武功之时,本也只求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而已,可练到后来,发现研习少林、太乙北斗、天书坊的武功一旦达到一定境界,就会浑身燥热,越到后来,越是身如火烧,难以忍受。”
玄悲道:“所以,你开始练阴寒武功,企图缓解燥热?”
刘雷傲眼中肃然起敬,说道:“那些日子我着实受尽折磨,自以为死期将至,日夜苦研破解之法,有一天,我在为狗皇帝分拣各地敬献上来的奇珍异物时,偶得一张脸谱。”
此言一出,霄凰庵均知那脸谱就是本门之物,一齐看向师父,却见师父面色如常,似乎丝毫也不以为意。
刘雷傲接道:“我也没多想,拿起来就练,谁知体内灼痛当晚便大为缓解。我如获至宝,细心钻研,发现脸谱所载功夫极为阴寒,原本只适合女子修炼……我明白后,便开始苦练青冥、密宗、巫山、玄指之类的阴柔功夫,不出半年,灼烧感已然痊愈。”
玄悲道:“但你也并非女儿身,如此练下去,寒气又会不期而至。”
刘雷傲赞道:“厉害,我原以为阴阳之气可以相互抵消,可三冰九骨掌练到第七成后,每到月圆之夜,我发现体型相貌竟会大变。”
欧阳龙儿道:“会变成女人的模样!”
刘雷傲微微一惊,问道:“你怎知道?”说到此,看了一眼古钺聪,缓缓向他走了过去。
欧阳龙儿道:“原来我和古大哥在敬事房中看到的宫女就是你。”
刘雷傲笑道:“那已是我成功糅融体内阴阳两气之后的事啦,在这之前可没少受罪,每次练功,不是冻得瑟瑟发抖,就是热得酷热难当,无论如何糅合,阴总是阴,阳总是阳,在体内无法共生。不过,就算阴阳之气在体内共存,我小腹还是常常剧痛难当。”说话之间,已到了古钺聪跟前。
玄悲见势不妙,忙道:“古将军体内数十年内力本不能随心施展,好在公公这几掌,让他潜力被迫激发,功力大进。”
刘雷傲望着古钺聪,见他一动不动,皱眉道:“你是说,他不仅没死,武功反而大长?”伸手一探,果然尚有余息,不由吸了口气,后退了一步。
欧阳龙儿大喜道:“方丈,你是说我相公武功大增,能打过刘雷傲了么?”
玄悲道:“那也没那么容易,不过,倘若多中几掌,就不大好说了。”
但凡习武之人均知,不管武功如何高强,也绝无打不死之理,更无可能受伤愈重,武功愈高之理。方丈此言,只因见古钺聪没死,盼能拖延时间,盼古钺聪还能站起来。
饶是玄悲如何德高望重,群雄仍大皱眉头,显是不大相信,巴图图更道:“皇上,老和尚胡说八道,当心迟则生变。”
武功寻常之辈多不会相信玄悲所言,但刘雷傲武功早臻化境,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武学没有什么不可为,不能为。更何况玄悲三言两语,古钺聪武功确是大进,而方才更一语识破自己多年困惑?刘雷傲打量古钺聪片刻,半信半疑道:“玄悲大师,我九岁入宫,算下来,在狗皇帝身边已做四十四年奴才,有三十年的朝贡都是经我的手再到狗皇帝手上,一年下来得到十数本高明的秘籍还是不在话下的,为何却从未听过内力是被人逼出来的?”
群雄闻此,才知刘雷傲武功来历,均想:“高进伦也是尽窥天下武学,但他修炼不足三年,是故武功远远不如刘雷傲”。玄悲不慌不忙道:“典上所载虽博,却未必事无巨细都有记载,但凡学武之人都知道,此书中所言乃是彼书武功修炼之基,而彼书所言又可成为另一书典之佐,就好比修炼易筋经之人,三十年前,五十年前也曾十年如一日地打坐,但典上却绝不会有打坐是修炼易筋经必经之路的记载。”
刘雷傲双目放光,说道:“不错。”
玄悲接道:“自然而然,典上也不会记载易筋经和乾坤烛照功之间的内在关联,更无乾坤烛照功和少林七十二家绝技之间的渊源。你潜心研习武学秘籍,只欲一窥武学奥秘,想来却不曾想过这些,这体**力被外界所逼而激发之说,没听过也不足为奇。”
群豪闻得玄悲一番胡言乱语,终于纷纷点头,深以为然。刘雷傲更道:“厉害,方丈学识渊深,着实让人叹服。”顿了一顿,又道:“不知,易筋经和乾坤烛照功有何内在关联?”
玄悲本不善说谎,而这一回不仅要让群豪信以为真,更要骗过武林之中武功最高,见识最广博的人,说到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一扫古钺聪,只见他面如纸色,仍没动一动,也只好信口继续说下去。
古钺聪连中刘雷傲数掌,登时不省人事。若非体内有数十年少林正大内力,他早已殒命当场。饶是如此,这几掌也让他死了过去,醒来时五脏欲裂,浑身像要炸开一般。他几次欲挣扎起来,无奈连手指头也不能动一动。半昏半迷中,想到母亲已不在人世,教主是自己外公,龙儿忽成了自己表妹,不由全身发颤。而想到害死父母的——自己一心想要找的仇人,竟是自己的外祖父,更是内息大乱,经脉逆行。脑中思绪百转千回:外公害死爹爹,逼死娘亲,让我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却也是他养育了娘,抚养我成人,为了救我,甘心抵挡刘雷傲一掌,以致武功尽失,一瞬之间形貌大变。父母之仇不能不报,外公如此厚恩,我又岂能恩将仇报?我杀了外公为爹娘报仇,岂不是杀了娘的爹为她报仇?这是尽孝还是大逆不道?”他微微睁眼望着外祖父,只见他佝偻着背,满脸褶皱,已然垂垂老矣,不仅恨不起来,反觉心酸。又望着颊上泪痕未干的龙儿,一瞬之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