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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通远远躲在一侧,说道:“高施主,这厮狂性大发,你不是他对手,快躲开!”
裘仁智大声道:“圆通法师,你别袖手旁观,快助高兄弟一臂之力啊。”
圆通目不转睛盯着两人鏖战,眼中颇为恐惧,似是怕两人打将过来,误伤自己,说道:“贫僧主持大会,又岂能参与其中,再说来,出家人四大皆空,早勘破成败生死,又怎能动手助谁?”
玄悲道:“圆通师兄,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不出手相助,寺中数千人恐都难逃厄难,如此业果,又岂是出家人所愿?”
圆通道:“阿弥陀佛,南朝梁武帝萧衍不治国,却出家做了和尚,顺治帝弃大好江山而不顾,甘在五台山上剃度修行了却余生,依方丈所言,他们若是肯做皇帝,只需一开金口,便可救万千黎庶于水火,为何执意抛下凡尘,遁入空门?此皆因出家人当以修成正果为业,绝不能像凡夫俗子一般,打打杀杀,滥造杀孽,阿弥陀佛。”眼见高、陆二人望这边厢打来,又向后退了数步。玄悲无心和他理论,见他执意不肯出手,只是连连摇头。
高进伦在江湖中顶多算得三流角色,陆守义招式虽已全无章法,仍逼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突然“啪”地一声,陆守义一巴掌打在高进伦耳门,高进伦摇摇晃晃,使劲眨了眨眼,又晃了晃头,只觉满天繁星,看不清对手方位,耳朵也嗡嗡作响,不知是不是被打聋了。陆守义一巴掌方毕,两掌齐上,推向高进伦胸口,高进伦头晕眼花,待睁开眼时,已不遑避让。
群豪一声惊呼,均暗叫不妙:“高进伦一死,再无人抵挡陆守义,我等均将引颈受戮。”。谁知陆守义这两掌并不打向高进伦,而是反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只听他口中喃喃道:“风儿,爹对不住你,是爹没保护好你,才让你被奸人害死了。”他头上发簪突然掉落,头发散开,随风乱舞,已全然是个疯子。
高进伦正待从后偷袭,不料陆守义突然转身,一伸手就抓住他衣领。高进伦大惊,知陆守义只需指上运劲,自己将颈骨碎裂而死,冷不防陆守义飞起一脚踢在他大腿上,却将他扔了开去。
高进伦右腿剧痛,心下却是大喜,他见陆守义紧闭着眼,一个暴起,中指运足十成力击向陆守义头顶百会穴。谁知陆守义忽道:“南宫先生,得罪了。”疾晃头部撞向高进伦胸口。说他心智已失,出招全无大家风范可言,高进伦闻陆守义将自己当成了朱雀宫的南宫先生,已是一惊,哪料他竟会用头来撞,他中指未到,猛觉胸口肋骨一沉,又被撞飞,这一回趴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圆通见状,一字一顿道:“高施主救各位于危难,不惜舍生取义,独挡强敌,各位却只顾看热闹,到时候倒了大霉,可不要怪小僧没事先提醒。”
王易武道:“我等何尝不想群起讨伐奸贼,不过大家都身中奇毒,除了作壁上观,能为之奈何?”
圆通道:“高施主所以不敌陆贼,乃是因功力尚浅,内力不足,只要他内力在一瞬之间陡然猛增十数倍,抑或数十倍,克敌制胜当不在话下。”
第七回 少年英侠12()
玄智道:“圆通法师所言极是,但古往今来,世上哪有一瞬之间功力陡增十数倍,乃至数十倍之人?”
圆通一本正经道:“据贫僧所知,奇香酥筋软骨散虽能致人无力,却不碍内力输出,众位只需将内力传个一年两年给高施主,高施主必能不负厚望,救得众位。”
此言一出,群雄无不震动,习武之人,内力修为乃是自己数年甚或数十年勤修苦练,寒暑不弃所得,可谓是比性命更重要百倍之心血成果,谁会欣然允诺传给一个外人?一时间少林寺上下皆尽寂然,大家竟情愿一死,也不情愿将内力拱手送人。
高进伦见状,方道:“万万不可,高某就算战死,也绝不步魔教后尘,取人内力以为己用,圆通大师,此话提也休提。”
圆通白眼一翻,冷冷道:“小僧只是提议,大家要如何,大可自便。”
忽听苍霞派巴图图道:“在下愿传高兄弟两年内力。”
此言一出,身旁王易武睁大眼道:“巴兄,你……”
巴图图沉声道:“如今只有高进伦一个人立于擂台,以圆通脾性,定会举他为盟主。小弟传他两年内力,不止能让群豪免于涂炭,让苍霞躲过一劫,他对我也必心存感激,如此,岂不比区区一车奇珍管用得多?”不等王易武回话,对高进伦道:“在下现在就传内力给高大侠,还望高大侠千万莫弃。”
高进伦一瘸一拐,缓缓走到巴图图跟前,深一躬身,说道:“高某何德何能,敢受此大恩,巴掌门万万不可如此。”
陆行云见果然有人愿将内力拱手送出,心知但要有人开此头,后继者必然络绎不断,太乙北斗已是众矢之的,爹爹神智不清,功力似乎也大减,寺中群豪只需一人传他一年内力,爹爹也绝不是他对手,忙道:“爹,您愣着干什么,快杀了这恶贼。”
陆守义回头见到陆行云,突然转悲为喜,大步奔上前去将他扶起来,抚着头道:“风儿,你又到哪里去撒野了,可让为父好找。”
陆行云指着哥哥尸首道:“爹,我是云儿,哥已经被奸贼害死了。”陆守义见到尸体,与陆行云抱头痛哭。陆行云强自镇定道:“爹,再不动手,孩儿和你都得命丧少林,哥哥的仇无人能报,太乙北斗从此也没了。”陆守义拂起衣袖,将儿子双颊泪痕轻轻揩拭干净,说道:“乖孩子,别哭,告诉爹,是谁欺负你,爹这就为你出气。”陆行云知爹爹神志不清,指着高、巴二人,说道:“就是他们,是他们欺负哥哥,杀了哥哥。”陆守义吼道:“狗东西,还我儿来。”一个闪身冲到两人跟前,抬手就是两掌。高进伦已受重伤,巴图图身中剧毒,只能坐以待毙,两人硬生生受了一拳,双双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擂台之下,石屑纷飞,都昏死过去。
苍霞弟子与太乙北斗怨大仇深,眼见师父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登时乱了阵脚,一弟子嘶吼道:“姓陆的,有种给我解毒,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又一弟子破口大骂:“狗杂种,你歹事做尽,就算做了武林盟主,也注定断子绝孙,哈哈哈。”陆守义听到“断子绝孙”四个字,勃然大怒,双手一抓一封,两人身体相撞,如稻草人一般,眼眶爆裂,四肢碎折而亡。
群雄见两人惨状,无不战栗,陆守义道:“你们想让我陆家断子绝孙,我先将你们碎尸万段。”大吼一声冲进人群,拳击掌劈,肘撞足踢,寺中豪杰如俎上鱼肉,瞬时又被击毙五人,陆守义却丝毫没有稍停之意。
此时此刻,寺中仅高进伦、圆通、古钺聪三人未曾中毒,高进伦重伤昏死,圆通法师不肯出手,只剩下古钺聪一人。但他年不过十三岁,昨晚刚学易筋经心法,今晨方刚受了玄颠内力,如何能与武功高绝的陆守义对敌?
霎时之间,又有六人暴毙于陆守义掌下。古钺聪顾不上自己是不是陆守义对手,迈步走了出去。
欧阳艳绝道:“聪儿,你去哪里?”
古钺聪道:“我去救人。”
欧阳艳绝道:“他杀累了自会住手,你何必多管闲事。”
古钺聪心想:“陆守义身强体壮,内力深厚,等他打累,寺中恐怕早已血流成河。”想到此,回过头来,双膝一曲,跪在欧阳艳绝面前道:“请教主应允让聪儿应战。”
欧阳艳绝远眺嵩山,似乎没听见他的话。
林中槐知古钺聪此去无疑是白白送死,他只盼陆守义打累之前,不要打到神教来,说道:“聪儿,你去了也毫无用处,还是听教主的话罢。”
眼见陆守义身周已倒下一片,古钺聪看了一眼林中槐,又开了一眼教主,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欧阳艳绝怒道:“你没听到吗,本宫不许你去。”
古钺聪道:“寺中只有聪儿一人没中毒,聪儿不能见死不救。”
欧阳艳绝道:“你若踏出一步去,别说绝不能活着回来,就算侥幸不死,也别再回神教见我!”
古钺聪沉吟片刻,毅然转身大步上前奔向擂台,大声道:“陆守义,你给我住手!”陆守义见有人叫他,果然住了手,转过身来问道:“谁叫我?”
群豪绝处逢生,当真有如久旱逢甘霖,又惊又喜,举目一看,却见是方才为救欧阳艳绝,被陆守义随手拧起来的孩童,登时又大为失望。玄悲道:“小兄弟,不要徒然送了性命,快下来。”
人群中只听一人道:“谁说他会徒然送命?”
大家性命危在旦夕,谁也没留意是谁说话。但玄悲方丈一听这声音,不由双目泛光,面有喜色,脱口道:“师弟?可是玄颠师弟在说话?”
那人道:“自然是我。”
古钺聪听玄悲叫玄颠师弟,大惊失色:“我徒弟……玄颠是少林方丈主持的师弟?”微微一想,恍然大悟:“我真是蠢笨之极,我早该想到,玄悲、玄颠、玄难、玄智、玄痛均是少林玄字辈高僧,他们原是师兄弟。”
第七回 少年英侠13()
玄悲方丈何等持重,听到玄颠答话,仍难掩欣喜之色,说道:“师弟,你……你果然还健在,好,好……三十,三十一年了,你我整整三十一年未见,三十一年前你……师弟,这些年你在哪里,可还……好么?”情势危急已极,但此时见到二十年未见的师弟,玄悲声音竟忍不住哽咽了。
玄颠道:“好,好得很。当年你向师父告状,说我私自下山喝酒吃肉,偷鸡入寺,收俗家弟子,师父一怒之下将我逐出师门,若非今日我有要事前来,便用八抬大轿请我,我也永远不会来少林,哼……”一声轻哼故意拉得老长。
古钺聪心忖:“原来他是被逐出少林的,难怪这些年来他一直藏于少林却不肯露面。”一想到此,立时明白为何玄颠言谈举止之间对玄悲充满敌意,又想:“他藏了三十一年,却从未离开过少林,还说什么用八抬大轿请他也绝不回寺,当真可爱好笑。”
玄悲道:“师弟,那时师兄少不更事,犯下不少糊涂事,”沉吟半晌,又缓缓道:“这些年,师兄年事愈高,愈发悔不当初,师弟,这些年了,你还对这些陈年往事耿耿于怀么?”
玄颠冷冷道:“也没什么耿不耿的,师父不要我,我重新找个师父便是,师父说我向外人私授少林功夫,我偏要将少林功夫传给外人,还要倾囊而授。”说到此,向古钺聪遥遥招手,叫道:“师父,师父,过来认过弟子的师兄,你的徒叔,少林寺的方丈,这个老和尚。”
玄悲见他直呼擂台上的孩童师父,面上微微一惊,半晌才明白他口中的“徒叔”是从“师叔”演变而来,师父的兄弟叫师叔,徒弟的兄弟自叫“徒叔”,他却不知该叫“徒侄”。
玄颠见玄悲发憷,忍不住哈哈大笑,十分高兴,大声道:“师父,师父,你来呀,快来”。古钺聪此时方才隐隐明白,玄颠拜他为师,授他武功,是为要报复三十一年前玄悲当年告状一事,他所以要自己夺取武林盟主,原也只是在大会上气一气玄悲。听到玄颠口口声声叫他师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十分尴尬。
“师父救我!”忽闻一声惨叫,一青冥弟子被抛向半空,陆守义突然凌空暴起,后来居上,拦腰劈向那青冥弟子,口中道:“欧阳老怪,你下毒杀害我大师兄,陆某今日要血洗嗜血魔教。”
玄颠见陆守义疯性又发,叫道:“师父,快出手罢。”
玄悲忙道:“时隔三十一年,师弟还这么爱开玩笑,这位少侠不过十二三岁,如何敌得过太乙北斗掌门?”
陆守义手起掌落,又杀两人,古钺聪顾不得许多,朗声道:“陆守义,我们上擂台打。”
也不知是陆守义疯病更重,还是杀兴大起,这一回全然没听见,蓦地里青光一闪,陆守义随手操起一柄长剑,如风驰电掣般刷刷两剑,前方、左右登有三人惨死,三人受伤,陆守义口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明白他说什么,他脚步却兀自不停,霎时间横向奔出两丈,刀光过处,但见残肢断臂乱飞,青冥、苍霞、英豪帮硬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
古钺聪见状,口念心诀,双足全力一纵,倏忽从擂台上弹出两丈,直向陆守义奔去。众人不料这孩童年纪不大,轻功竟是如此了得,忍不住大叫:“好!”。谁知话音方落,古钺聪身子突如中矢之鸟,直栽向地,砰地一声,摔了个恶狗吃屎,满口泥沙,狼狈已极。
寺中一片哑然,古钺聪方才一掌逼开陆守义救得欧阳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