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天德道:“大护法有所不知,凡投入嗜血神教,不管是自愿拜门,还是被教主看中,一旦入教,就绝不能私自打探教外亲朋音讯,更不能与家人相会,不然,与亲朋私通音讯者弑全家,私会者灭三族。”
古钺聪听得心惊胆战,暗道:“教主定下如此教规,未免忒也不近人情?”问道:“这么说,你们都不知家人是否安好?”
黑奴道:“教主菩萨心肠,他说了,只要奴才等尽心服侍他老人家,他绝不为难奴才的家人亲友。”
古钺聪听得明白,教主说不为难教中奴才家人,却也不让教中奴才探听亲友讯息,如此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父母亲友是否在世,只能永远言听计从,穷其一生为教主忠心效命。想到此,看了一眼小顺子,问道:“你冒死捎银子给你爹,想来必有缘故?”
小顺子再无顾忌,说道:“奴才上次奉命出谷,恰巧碰见那老乡,他告诉奴才,我爹仍靠赶牛车替人拉货为生,身体还算硬朗,可就在半个月前,我爹赶车爬上一段陡坡时,牛枷突然断裂,眼见一车货要从坡上跌入山谷,我爹连忙跳下牛车,试图抵住牛车下滑之势,但那牛车少说也有七八百斤,我爹是已六十多岁的人了,如何抵挡得住?”说到此,咽下一口口水,接道:“牛车从他右腿碾轧过去,坠入山谷,爹的腿折了,一车货也全摔毁了……”
小顺子并未哭泣,但闻之心碎,一字一句满含对父亲的歉仄和挂怀。众人哑然不语,想起自己家中亲人,无不百感聚集。只听小顺子接道:“老乡从老家来此,就是为了给奴才捎个信,他说……他说爹的腿伤势极重,若再没银子请大夫,不止是右腿,恐怕连性命也难保。奴才是教主的人,不敢回家,但奴才做梦也想让爹的腿好起来,可苏老贼在任之时,奴才手上哪有银子,眼见已过去半月,奴才正一筹莫展之际,昨日忽见到琅琊居珍宝,忍不住就起了歹心。奴才违逆教主之令,死不足惜,但求大护法、吴大人一定不要让教主知道奴才偷银子给爹爹,奴才给两位磕头了。”又咚咚咚磕起头来。
古钺聪眼眶一酸,贺兰山家中熊熊大火仿佛就在眼前,忍不住想道:“爹闯入大火救娘时,我站在旁边却无能为力,小顺子冒死救父,不过是尽一份孝心,我凭什么处死他?”想到此,说道:“你先起来说话。”
小顺子死志已坚,只求爹能侥幸逃过一死,说道:“大护法不答应,奴才就不起来。”
古钺聪道:“我让你起来,你就起来。”转头道:“吴大哥,黑奴,还有你们两个,今日之事,本护法要你们烂在肚中,谁若说出去半个字,必不轻饶。”
黑奴闻此浑身一颤,忙道:“大护法,小顺子冒死救父,此等孝心,我等无不感动,但教主神机妙算,无所不知,此事一旦暴露,只怕我们都要人头不保。”
古钺聪道:“大家都不说,教主怎会知道。”
黑奴还想说什么,古钺聪又道:“小顺子,此事本护法答应替你保密了,若有人要密告教主,就让他连我一起供出去好了。”
小顺子一听大护法要替自己保密,一时间恍如梦中,又惊又喜,终于没忍住抽泣起来,这一回却是喜极而泣,感极而泣。
吴天德忙道:“大护法宅心仁厚,此事别说奴才等不愿说,就是让我等说,我们也绝不敢说。”正色道:“小顺子,你犯下十恶不赦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将你拖下去重打八十大鞭,你要在五年之内,将卖竹杖的银子一分不少还回来,你服是不服?”
小顺子只顾咚咚咚磕头,说道:“奴才心服口服,奴才多谢大护法不杀之恩,多谢吴大人不杀之恩。”
吴天德道:“八十大鞭,一鞭也不能少,下去罢。”两护卫唯唯领命,退了下去,吴天德又道:“黑奴,你去备马,在门外等着。”黑奴深一躬身,倒退出屋。
大堂之上只剩下古钺聪和吴天德二人,吴天德看了一眼古钺聪,一脸歉仄道:“大护法,奴才用人不利,办事不力,请大护法降罪。”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去。
古钺聪忙将他扶住,说道:“折煞我也,大哥,你莫不是忘了我二人已是兄弟。”
吴天德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愚兄办事出了岔子,该罚。”突然抡动手臂,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古钺聪始料不及,不等他扇出第三个耳光,一把握住他手,正色道:“大哥再是如此,就是不把小弟当兄弟了。”
吴天德见他脸色,说道:“愚兄不打了,古兄弟莫要生气。”
古钺聪道:“小顺子为救父亲,心存必死之志,实非他人能防,再则说来,区区一根竹杖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千万休要如此自责。”
吴天德说道:“总之,都是做大哥的办事不利。”
古钺聪道:“此事不必再提,我们去琅琊居罢。”
吴天德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是!”回卧房换了衣裳,这才出来,黑奴早已备好马,两人各骑一匹,前往琅琊居。
第八回 烟波仙苑19()
古钺聪昨日已见过屋中财宝,今日再见,仍觉满屋辉煌。吴天德道:“古兄弟,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先拿了去。”古钺聪东看看,西看看,什么东西最贵重,他本不知道,何况贵重不贵重,他也不大在乎,他挑了一会,也没十分喜爱之物,正要离开,忽见金光中有一物发出夺目光芒,好像萤火虫光亮一般,一忽儿耀眼,一忽儿又暗淡了下去,他微微一惊,俯身将那物什从财宝中拣出来,陡然间白光横空,剑气逼人,原来竟是一柄长剑。古钺聪握剑在手,轻轻挽了一个剑花,但见长剑在阳光中时,剑身便暗淡下去,只剩下映在地上的剑影,长剑在树荫里时,剑光迸发,却无见剑形。古钺聪“咦”一声,说道:“这柄剑好古怪。”拿在手中打量,只见剑柄上刻着“宵练”二字,细下观瞧,剑身上也刻着两行字,分是“昼不见光,夜不见形”、“其触物也,疾不血刃”。古钺聪将剑身所刻十六个字读了一遍,手腕微一用力,对着屋内木桌切下,宵练剑自上而下划过,那木桌连同桌上放着的铁壶,登时一分为二,手中竟不觉有些许震荡之感。古钺聪大为纳罕,赞道:“好一柄宵练剑。”众人见木桌倾倒,纷纷围拢过来,古钺聪微微转身,举剑向箱中一青花瓷碗斩落。
“好!”剑光闪处,青花瓷碗也是一分为二,宵练剑如在空中划过,竟无丝毫铿锵碰撞之声,更奇的是,青花瓷碗质地细脆,微一震荡,亦当破碎,而此碗竟如天裁一般,破开处光洁平滑,好像自出炉之时就是如此。
吴天德道:“恭喜大护法,得了如此宝剑。”忙吩咐管账护卫将此剑在账单中划去,一面命人找寻剑鞘,找了半日,也没找到,吴天德道:“想来此剑剑鞘早失,改日我请工匠为此剑量身打铸一套就是。”
古钺聪握剑在手,心想:“我是不用剑的,白伯伯天猫七剑法冠绝江湖,将这柄宵练剑送给他,他一定欢喜。”想到此,说道:“不必了,此剑非同寻常,白昼无光,夜里无形,想来并无剑鞘,我们若画蛇添足,反而掩其锋芒。”
吴天德道:“是!”
众人开始重新装点财物,将古玩珍稀的装一处,金银珠宝装一处,吴天德道:“这些古玩字画,奇珍异宝,给了兄弟们也不过换几个酒钱,委实可惜,不如都给教主送过去。”古钺聪道:“大哥怎么说,就怎么办。”
日上三竿时分,吴天德递上一张清单,说道:“大护法,财物都清点好了,这是清单。”古钺聪接过清单,说道:“我们走罢。”
吴天德一怔,问道:“去哪里?”
古钺聪道:“将财物给教主送去。”
吴天德睁大眼,半晌方道:“奴才……我……我也去么?”
古钺聪道:“你和我同去,在教主面前,也好有个对答。”
吴天德双目泛光,说道:“不瞒古兄弟,我……我入神教已十三年了,平日里是绝无机会见到教主他老人家的,上一次有幸得见教主尊容,却是因苏含笑犯了事,要拉去乱葬岗喂狼,我……今生今世我还有机会再见教主,实是做梦也没想到。”说到最后,难抑激奋之情,声音已是微微发颤。
古钺聪笑道:“以后,大哥见教主的机会还多着哩。”
吴天德欣喜若狂,却又有几分害怕,说道:“是,我……我这就去预备马车。”
片刻之后,吴天德找来两辆马车,众奴才将财宝装上车,两人不往大殿,却先到吴天德住处,将一半财宝卸在屋中,这才向大殿径直而去。吴天德道:“古兄弟,你的那部分,我改日亲自送到府上。”古钺聪道:“有劳大哥,给兄弟们的好处,可别让教主知道了。”吴天德道:“古兄弟放心,大哥都想好了,我会偷偷将两箱财宝换成银票分发,如此又方便,又稳妥。除了小顺子这狗东西,十一个奴才都会有好处,此外,大护法手下的人,也拿一部分箱来给他们分分,二护法柳少侠,三护法林大侠,还有李凌风,一共分六成,还有教主身边的人,二护法、三护法手下,每个人都给些甜头,就谁也没话说了。”
古钺聪道:“人多了,会不会有人说漏嘴?”
吴天德道:“这些好处,我自不会一次给完,每个月给一点,就说是大护法给大家的封赏,如此一则细水长流,教中上上下下都会说你年纪轻轻,慷慨仗义,二则就算有人一时高兴说漏嘴,也不过是大护法给底下人的赏钱,教主是不会追究的。从此以后,古兄弟在教中行事,包管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古钺聪深为信服,笑道:“小弟在教中有大哥点拨,那才一帆风顺,无往不利。”吴天德忙说不敢,两人心绪大佳,相视大笑。
两人赶车来到大殿。欧阳艳绝见到财宝,也不问财宝数量,只道:“想不到姓苏的混账东西,竟背着本宫搜刮如此巨量资财。”话锋一转,又道:“聪儿,你这次搜查有功,本宫赏你一半,你拿去烟波苑花销罢。”古钺聪一听还有赏,心忖:“当中一半已经被我和教中奴才二一添作五了,再加一半,就是两箱多,我营私舞弊得来的,已比教主多得多了。”忙道:“多谢教主赏赐,烟波苑应有尽有,聪儿纵然有银子,也无处花销。”顿了一顿,接道:“聪儿今天看了琅琊居,想要重建一番,教主要赏赐,就请给一些重建的银子罢。”
欧阳艳绝道:“重建?这是你的意思?”
古钺聪微微一愣,说道:“多亏了胡先生的教导。”
欧阳艳绝哈哈一笑,说道:“这个老东西,倒是颇知本宫心意,好,你要多少银子,多少奴才,尽管调拨就是。”
古钺聪领命,欧阳艳绝又道:“从今往后在烟波苑好生读书,教中有事,本宫自会派人来。”
第八回 烟波仙苑20()
古钺聪有意提拔吴天德,有意望了他一眼,说道:“吴大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吴天德自然领诺。
欧阳艳绝一瞥吴天德,问道:“你叫什么?”
吴天德慌忙磕头,说道:“狗奴才叫……奴才吴……吴天……天德,见过教主。”他平素口齿伶俐,见到教主,竟语无伦次。
欧阳艳绝微微点头,说道:“上一次状告苏含笑将搜刮来的财物敛藏在墙壁中的信函,就是你写的了。”
吴天德不知欧阳艳绝这话有什么深意,说道:“是,奴才……苏老贼背叛教主,大逆不道,奴才……”
欧阳艳绝道:“你这狗奴才,平日背着姓苏的,背着本宫干的事,恐怕非止一两件罢?”
吴天德直听得脑中嗡嗡作响,只想:“教主果然无所不知,可不知哪些事被他知道了?”忙道:“奴才不敢。”
欧阳艳绝道:“尔等偷偷摸摸做的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从今往后,若再敢胡来,本宫定不轻饶。”
吴天德吓得魂飞魄散,说道:“奴才再也不敢了。”
欧阳艳绝轻卧椅中,懒懒道:“本宫知你有几分小聪明,原苏老贼手下的奴才大多愿意听你的,这样罢,大护法在烟波苑之日,他手下的奴才你给本宫看好了,有什么事,先知会柳少颖和林中槐,不必惊动大护法了。”
吴天德头晕脑胀,已听不明白教主让他代大护法一职,只顾答:“是,是!”
欧阳艳绝交代完毕,两人方才谢恩退出。
出得大殿,吴天德方才清醒过来,又将教主的话来来回回想了十数遍,才知教主已委他大任,转眼之间,自己从低等奴才摇身一变,变作了代护法,想到此,吴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