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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白苗凤在阵西的岩石后俯身下来,竟也是在凝神探听。古钺聪不敢靠得太近,拉着香儿绕到北侧草丛中藏身。
黎明将至,月隐星没,天色反而更黑暗,谷中白雾弥漫,灯笼火把时明时暗,各大帮派围在嗜血谷前,纷攘如蚁,手中兵刃泛着寒光。
嚣嚷之中,只见一人举了火把,从树林中钻了出来,说道:“启禀掌门,还是没找到。”是苍霞派弟子。
巴图图问道:“三师弟呢?”
那弟子垂头丧气道:“走散了,林中道路左曲右折,不下几百条小路,弟子走了不到二十步,就已迷路,也不知怎么就误打误撞,才闯了出来。”
巴图图道:“再带十个人进去找。”那弟子大是惶恐,抬头望着师父道:“师父,我们先后已有四……四十多人进去探路,只有……有两个人出来……”声音不由发颤。巴图图打断道:“找不到入口,怎么向盟主交代?快去。”那弟子无奈,只得转身叫人,众弟子深知此去有去无回,纷纷向后退缩,那弟子亲点了十人,缓缓消失在树林之中。
就在这时,鬼影阁掌门王易武拉长声音道:“派出去的十二名弟子全都音信全无,我鬼影阁已尽全力啦。”“天阅山庄”的大旗下,一汉子道:“大家都知道,欧阳老怪通天文,识地利,知奇门,晓阴阳,此阵乃是老妖怪变演诸葛孔明的奇卦八门阵而来,莫要说我们找不到入口,就是高盟主自己来,我看也没辙。”
巴图图急道:“天就要亮了,要是再找不到入口,盟主怪罪下来……”
他话犹未了,忽闻马蹄声近,一马疾驰而来,在众人面前停下。古钺聪见马上之人鸢肩豺目,手中握着一条丈余长的牛鞭,先生几分厌恶。只听那人高声道:“盟主说了,我等一日攻不下魔教,便一日不出魔谷,困也要将嗜血魔教困死谷中。”
他此言一出,朱雀宫右一天道:“我看高盟主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谷中罢。”
那人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右一天道:“没意思,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北宫先生,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盟主早有合并南北朱雀宫的意思,到时候南宫先生和你,必然只会留下一个,你最好给我识相些。”
右一天身侧一弟子道:“周缙,朱雀宫要分要合,如何也轮不到你……”突然间“啪”的一声,周缙手中牛皮鞭遽然飞出,结结实实打在弟子右颊之上。那牛鞭表皮粗硬异常,更甚寻常木棍,那弟子右颊登时皮开肉绽,因这一鞭力道极大,他身子也不由自主向左飞出,太阳穴不幸撞在一块石头上,竟昏死过去。
香儿见周缙如此暴戾凶残,险些叫出声来,古钺聪忙轻轻握住她手。
第十回 算无遗策2()
就在这时,只见朱雀宫一弟子大吼一声,奔向那昏死的弟子,轻轻将他扶起,哭道:“哥哥,哥哥你醒醒?”半晌,“哥哥”一动也不动,他突然抬起头来,双目几欲喷火,瞪视着周缙道:“你害死我哥哥,我和你拼了!”放下哥哥正待扑过去,忽听树丛中大叫:“找到了,我找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躁动,古钺聪和香儿更是惊骇失色。只听巴图图道:“你找到入口了?”
那弟子道:“回掌门,弟子找到了。”
巴图图忙问:“沿路可做了标记?”
那弟子道:“都标记好了,只等盟主下令铲平魔教。”众人齐声欢呼起来。
香儿低声道:“古大哥,怎么办?”古钺聪向白苗凤方向看去,却已不见他身影,说道:“先入教见教主。”携着她缓缓向奇门八卦阵靠近。
三年来,古钺聪随欧阳艳绝走过几回此阵,欧阳艳绝也向他讲过此奇阵之奥妙。然此时林中一片漆黑,又要避开十八大门派的人,古钺聪丝毫不敢大意,让香儿紧随自己,辨位缓行。
走了一阵,香儿道:“古大哥,他们说沿途做了标记,我们何不暗中给他偷偷毁掉,让他们白忙一场。”
古钺聪道:“此中共有一百二十八条路,每一条路都能出入神教,但每一条路又与另外一百二十七条相连,形成成百上千条不同的路,一旦走错一步,都必死无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找到的是哪一条。”
两人攀上一座小丘,遇到一座木桥,方跃过木桥,面前又出现一座一模一样的小丘,香儿道:“我们又走回来了。”古钺聪道:“跟我走就是。”翻过小丘,方才的木桥竟不见了,两人钻入草丛,不一会又从草丛中出来,眼前要么还是一座小丘,一座木桥,要么还是一片茫茫树林,一条小河,走来走去,似乎仍在原地,有时候面前出现一座假山,偏偏不从两侧走,却从假山上翻爬过去,有时一座木桥也不走,要从桥下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亮了,两人出了一丛树林,视线陡然开阔起来,放眼远眺,但见谷中花卉纷繁,开得正盛,在微微晨光中摇曳着温润的光影,远方袅袅雾气笼罩之中,几座宫殿在花树掩映中若隐若现。
香儿一路看得心神俱醉,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一座宫殿之前,正是颐鹤殿。古钺聪道:“我们到了,走,去看看教主可在殿上。”香儿一听要见欧阳教主,下意识缩了缩手,怯生生道:“我还是不去了,神教向来不允外人进入,我此番大摇大摆去见教主,他一定会杀了我。”不知不觉中,她已将嗜血魔教改称作“神教”。
古钺聪笑道:“你如此惧怕教主,日后怎么敢留在烟波苑?”拉起她手,说道:“人人都说教主杀人不眨眼,其实并非如此,你见了他就知道了。”香儿听他这样说,哪有不依之理。
殿外护卫见古钺聪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均有惊讶之色,但古钺聪乃是大护法,他们也不敢阻拦。
大殿之上,林中槐、李凌风、柳少颖和众奴才均垂头丧气,战战兢兢,显是方被教主狠狠训斥了一番。众人一见到古钺聪入来,无不面有喜色。欧阳艳绝阴沉的脸也舒展开来,嚯一声从太师椅上起身,连声道:“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出谷涉险也不知会本宫,你要是再不回来,本宫要倾神教之力出谷寻你了。”语气中又是责备,又是关切,但更多地是欢喜。
香儿不料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如此和蔼,暗自舒了口气。古钺聪感激道:“聪儿让教主操心了。”顿了一顿,接道:“教主已见过我徒儿和王总管了?”
欧阳艳绝问道:“你的徒儿?那个侏儒和尚?”
古钺聪暗暗吃惊,心道:“莫非,玄颠并未与教主相见?那教主怎知我出谷去了?”只听欧阳艳绝道:“王总管和林中槐已将事情禀我知了,聪儿,你昨夜出谷可有打探到什么?”
古钺聪暗忖:“玄颠人呢?”不及细想,说道:“回教主,高进伦已探知若虚谷西面的小路,昨夜他差香儿请我出谷,我们本料他欲调虎离山,可沿途并未发现敌踪,却在奇门八卦阵外见到不少十八大门派的人马。”顿了一顿,接道:“我和香儿正好还看到,十八大门派已找到一条入谷的路。”
众人无不大惊,欧阳艳绝见古钺聪叫“香儿”的神情,目光落不由落在她身上,听他说“我们”,又扫了她一眼。末了淡淡道:“还打探到什么?”
古钺聪道:“我们还发现,有朝中精锐隐伏在阵外百丈之外。”
殿上众人更是骇然失声,欧阳艳绝也吃了一惊,说道:“有多少人?”
古钺聪道:“不下一千。”
李凌风道:“高进伦与朝中奸佞勾联的传闻,原来果然是真的。教主,十八大门派已是两千多人,今又爰一千朝廷鹰犬助战,五倍于神教中人,这……这如何是好?”声音大是惶恐。
林中槐道:“大护法,你怎知对方是朝中锐士?”
古钺聪道:“当中两人我碰巧认得,他们是天猫地鼠白苗凤和黑万通。”
天猫地鼠乃是八王爷的人,江湖朝野无人不知。殿上噤若寒蝉,都觉大难临头,欧阳艳绝却突然轻轻打了个哈哈,说道:“少颖,中槐,你们怎么看?”
两人互望一眼,柳少颖道:“不知教主所指为何?”
欧阳艳绝道:“神教之中,加上匠人厨子杂役老弱,也不过六百人,我们唯有兵合一处,全力守御方有胜算,可现在,奇阵和若虚谷均可能入敌,我们一定要知道,高进伦会从那条路来。”
柳少颖沉吟片刻,说道:“高进伦既已从奇阵中找到一条入谷来的路,他们何必大费周折从若虚谷趋兵来此?奴才愚见,敌人会从奇阵来攻。”众人闻此,纷纷点头。
欧阳艳绝道:“那好,你即刻派二百二十名谷中杂役到若虚谷大道设伏,虽是设伏,却要有意让敌人发现他们。另再派三十名奴才携战鼓在里许后跟行,见到敌人,方可擂鼓,记住,敌人不动手,就不得与敌人开战,没本宫命令,不得退回神教。”
第十回 算无遗策3()
柳少颖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教主是要声东击西,让敌人误以为若虚谷设有重兵。”领命退了下去。
欧阳艳绝又以目相询林中槐,林中槐问古钺聪道:“大护法,你一路出谷,果然没见到敌踪?”
古钺聪点点头,林中槐道:“回教主,奴才愚见与二护法同。”
欧阳艳绝道:“聪儿,你以为呢?”
古钺聪沉吟片刻,说道:“聪儿本也以为,高进伦会从奇阵来攻,可听了林叔叔和柳护法的话,我总觉着这件事不大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欧阳艳绝一拍椅梁,赞道:“还是我聪儿见识高人一等。”见殿上众人均甚诧异,说道:“谁知本宫为何这样说?”众人均摇头,欧阳艳绝道:“聪儿,你说说看?”古钺聪本也只是猜测,并无实据,只得摇头。欧阳艳绝道:“我问你,奇阵外有多少十八大门派的人?”古钺聪道:“约莫两百来人。”欧阳艳绝道:“这就是了,尔等不觉着奇怪么?既然十八大门派不知去向,何以阵外只有两百来人?”众人面上唯唯诺诺,心下实不服气,均道:“那也不能证实敌人会从若虚谷来,大护法见识就高人一等啊。”欧阳艳绝又道:“高进伦要从奇阵来攻,又怎会派人请大护法出谷?如此岂非多此一举?”众人一愣,均觉有理。欧阳艳绝接道:“大护法出谷后,一路并未见到伏兵,却在阵外遇着敌人,敌人还偏偏找到了出入奇阵的路,这一切未免太凑巧了。”
林中槐道:“或许是敌人发现若虚谷小道在先,却无意中找到了进出奇阵的办法,这才决意从奇阵入谷。”
欧阳艳绝道:“绝无可能。”
众人均抬头望着他,欲听下文,欧阳艳绝道:“本宫所建奇门八卦,岂同儿戏一般说破就破,若无人带路,便是一百年,他们也休想入谷!”
众人口中不说,心下却均想:“奇门八卦虽然奇奥神妙已极,毕竟是人智为之,被十八大门派轮番攻破,也不足为奇,教主此说,未免忒也武断。”
欧阳艳绝接道:“本宫料定这一切都是高进伦的惑敌之计,他处处意在让我们误以为他会从奇阵入攻,正好证实他并未找到从奇阵入谷的路,也恰恰因为他处处精心构计,才让本宫一眼识破这厮诡计。”
古钺聪闻此,想起柳少颖方刚率众离开,不由大惊:“倘敌人从若虚谷来,柳护法和两百杂役如何抵挡?”问道:“既是如此,那教主为何要派柳护法前往若虚谷设伏?”
欧阳艳绝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本宫自有妙计。”古钺聪还待再问,欧阳艳绝又道:“中槐,你的大雕驯养得怎样了?”
林中槐道:“回教主,奴才精心驯养三载,这三年来甄优汰劣,但凡留到现在的,只只身壮力健,已能出战。”
欧阳艳绝道:“好,你现在下去,按本宫方才吩咐行事。”林中槐恭恭敬敬退下。
古钺聪心忖:“林叔叔几时养了大雕?”
欧阳艳绝接道:“吴天德,即刻整顿兵马,在殿外候令。聪儿,你和她留下来。。”
殿上众人齐声道:“嗜血神教,忠厚老实,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与吴天德一同退下。
大殿之上只剩下古钺聪、香儿和欧阳艳绝三人。欧阳艳绝坐在太师椅上,定定望着两人,香儿吓得埋着头,连手指也不敢动一动,一瞬之间,大殿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欧阳艳绝问道:“你叫香儿,是高进伦让你来请他入谷的?”
香儿道:“回教主,是。”
欧阳艳绝道:“你是流云山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