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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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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给廖三下跪道:“晟儿就全拜托你了”廖三急道:“夫人,你快起来,我可”王氏道:“廖管家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廖三怅然道:“徐头领当初待小人如亲人一样,夫人又收留小人。我廖三发誓,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证少爷安全。”

    王氏站起身来,道:“我房中箱子里还有二百两银票,你拿了去吧。”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道:“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把这个交给晟儿。”廖三一一牢记后,忙着出去了。

    王氏心中凄然道:“官人,我总算随你而来了。可怜晟儿这么小年纪就要没了父母。”

    富全一直在徐府外徘徊监视着,看了半天没有动静,吩咐下人严加看管后,欢天喜地地去太尉府了。

    高衙内哈哈大笑道:“富全,我现在要正式拜你为军师。”富全慌忙道:“衙内莫要折煞了小人,小人万万不敢当,这一切还不都是托衙内的福。想想那徐宁娘子为了儿子也只能服从衙内您了。”

    夜幕降临下来了,高衙内欲动身去徐府,却听人报徐宁娘子主动来了。富全在一旁奉承道:“想来衙内貌比潘安,把那小娘子给迷住了。”高衙内道:“快快请进府中。”

    仆人在外面道:“请娘子下轿。”叫了半天,却不见动静。高衙内起疑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不要让她给跑了。”仆人下跪道:“衙内息怒,娘子进入轿中小人亲眼所见。”富全道:“定然是那小娘子怕羞,得衙内进去迎接。”高衙内想想他说的有理,就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却见王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高衙内无耻地道:“娘子莫要怕羞。”伸手去抓她的手,刚碰触却感觉手异常冰冷,急忙退了出来。富全问道:“衙内,娘子在里面吗?”高衙内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进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富全便也掀开帘子进去,却没有发现异样,出来道:“衙内,娘子不在里面吗?”高衙内怒道:“我叫你碰碰她的手。”富全道:“小人不敢。”高衙内急道:“叫你碰你就碰,有什么敢不敢的。”

    富全之得再次进去,出来时额头上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道:“娘子她她死了。”高衙内道:“甚么,死了?”富全道:“小人该死,小人未想到娘子会死。”

    高衙内愤愤道:“枉你做了狗头军师!快唤任原叫两个仵作过来看她是怎么死的。”富全急派人去,高衙内道:“你自己去!这些泼才做事都是懒懒散散的。”富全不敢做声,急忙去叫府尹任原了。

    很快,任原带了两个仵作赶到,两个仵作检查了一番后对任原道:“回大人,这位女子死于中毒。”高衙内问道:“怎么中毒的?”仵作道:“从种种迹象来看”高衙内火道:“你们别婆婆妈妈的行不?我问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仵作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任原道:“衙内问你们话呢,你们就不会长话短说吗?”一仵作小声道:“回衙内,初步判定这位女子死于服毒自杀。”

    高衙内一下子默不作声了,心道:“她们还真能守节,林冲娘子和徐宁娘子竟然都死于自杀,到头来都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原感觉到了些许警觉,问道:“衙内,徐府其他人都看管好了吗?”高衙内郁闷不已,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你都问富全吧。”说完闷闷回屋了。

    富全道:“任大人,都看管的紧呢,不过现在没用了,人都死了。”任原道:“你真笨,若是徐宁的小子知道我们害死了他娘,长大后还会放过我们吗?你可别忘了,老子是梁山反贼,儿子杀人这些事情也做得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富全用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说道:“斩草除根!”任原点点头。富全道:“幸亏徐府现在还有人看着!”任原道:“下官不放心,现在想去徐府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富全想想他说的是,带了几个人随了任原一起去徐府。

    到得徐府大门,任原问道:“可有人进出?”守门的道:“回大人,除徐宁娘子派人送去太尉府外,无任何人进出!”任原心中略感放心,带了人进去。

    富全看见众家仆还在,便道:“任大人,他们跑不了!”任原抓了个家丁问道:“你们家少爷呢?”家丁指了指平常徐晟住的屋子道:“少爷应该在里面。”

    任原先在外面敲门,假意道:“徐少爷,你娘唤你过去。”半天无人回应,急忙叫两人把门推开,哪里还有徐晟的影子。任原心中暗道:“不好!不要叫那个小兔崽子跑了!”吩咐道:“给我四下搜搜!”

    一帮闲汉搜了一炷香时间,没有找到。任原拔了身上的腰刀,指着一家丁道:“快说,你们少爷去了哪里!”那家丁战战兢兢道:“小人不知!”任原“嚓”的一声砍翻了一个,大声道:“你们快说,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众家丁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们实不知少爷去了哪里。”

    原来廖三怕家丁中还有出卖他们之人,就带着徐晟悄悄的离开了。起初徐晟不愿意上车,直到廖三骗他说是去见他娘才得以离开。

    任原吩咐手下道:“快叫捕头们全城搜索,有任何可疑的人士都带来见我。”

    而此时廖三正驾着马车带着徐晟匆匆往城外赶,刚走得不远,一满身血污之人迎面挡住,道:“快!出城!”廖三定睛一看,却是牢中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那人。廖三犹豫了一会,徐晟探头道:“廖叔叔,让他上来吧。”廖三悄悄地对徐晟道:“他可是被官府通缉之人!”那人道:“别磨磨蹭蹭了,我被官府捉拿,你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向你保证,我在你车上时,除非我先死,否则那些官兵动不到你家少爷。”

    廖三见他似乎身怀武艺,又这么说,便道:“壮士,上来吧!”那人跳上马车,对廖三道:“我来驾车!”

第8章 遗孤苦命舛迫离乡(3)() 
那人一使劲拉缰绳,马车飞驰向前望城门而去。夜色中,那人远远望见城门正在盘查,对廖三道:“你身上有银两吗?越多越好,都给官兵吧。”

    任原虽然下令全城搜索徐晟,但此时城门口盘查的还只是越狱的那人。廖三心道:“身上的银票给了官兵,少爷又要吃苦了。”

    那人起身进入马车中暂且回避一下,廖三悄悄将银票交给盘查的官兵,道:“望官爷通融则个,车中是张员外家的小姐,脾气燥得很,若有人开窗检查,小的们就要受苦了。”那官兵心下疑惑,旁边一人用刀架住廖三,那官兵去掀车上的帘子。

    刚一伸手,手腕被一人按住,低沉的声音道:“想要活命的就让行!”那官兵手被按住,知道对方是个高人,不敢高声,心道:“这些亡命之徒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而他们银子也给了,何不”转身露出笑脸,手一挥,大声说道:“没问题,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走!下一个!”

    廖三惊出一身冷汗,但一听到放行,急忙驾车前奔。

    出得汴梁城,依旧是那人驾车,走了大半夜,才在一座破庙前停了下来。那人道:“暂时没有人追来了,你们在此歇息,在下告辞了,你们也要多多小心。”廖三问道:“敢问壮士高姓?”那人道:“姓名就免了,在下非汉人,而是北国契丹人。”廖三惊道:“你是胡人?我竟然救了你这个辽”汉人一向称契丹人为辽狗,此时廖三顾及他的面子没有将第二个字说出口。那人道:“你称我辽狗也罢,你们于我有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是他日重逢,在下一定好好报答,只是现在不行。”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廖三拿出车上一点干粮对徐晟道:“少爷,你先歇息吧。”徐晟却似质问道:“娘廖叔叔,你不是说带我来见娘亲吗?”廖三心中暗暗叹息,决定明日再告诉他真相,说道:“少爷,你在此先睡一晚,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你娘。”

    过了压抑的一夜之后,迎来了暖和的晨光。饱浸着晴天爽朗的光线射入破庙之中,徐晟缓缓醒来,廖三对他道:“少爷在此不要走动,小的去外面找些野果”说完,起身出了庙门。

    徐晟在庙中焦躁不安地等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阵厮杀声由远而近,廖三在远处大喊道:“少爷,快走!”徐晟来不及细想,急忙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几个官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徐晟加紧往前奔去,廖三身上已经受了几处伤,他像一头发怒的老虎,跑过去,与追徐晟的几个官兵斗在了一起。

    廖三终因寡不敌众,一支长枪刺穿了他的腹部,轰然倒下。此时徐晟却躲进了前面一片林子中,众官兵寻了半日,却没找到。又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廖三,似乎早已死去。似乎不解气,又拿枪戳了两下,地上之人哼都没哼一声。徐晟伏在草丛中看着,心如刀绞般难过。

    众人只得离开。过了不久,看四周无人,徐晟走到廖三身旁,大哭道:“廖叔叔”廖三挣扎着睁开眼睛,以微弱的气息叫道:“少爷”徐晟见他醒来,推了推他,叫唤着:“廖叔叔廖叔叔”廖三断断续续道:“少爷,我不行了,我怀中有块手帕,是是你娘嘱托我交交给你的。”

    徐晟从他怀里摸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血字:“晟儿,你以后就一个人了,娘随你爹而去了。”徐晟终于明白了,廖叔叔一直在骗他,他娘也死了。

    徐晟放声大哭,廖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少爷,你要听你娘对你说的话,好好活下去。长大后,找找那些贼人报报仇!”徐晟在一旁不停地哭着,廖三长叹一声,道:“徐头领生前我做你帐下一卒,死死后我还做你的部下”

    徐晟看他渐渐没了气息,又推着喊他:“廖叔叔廖叔叔”

    正是冬日当午,四周却依然一片寒冷,因为风正在冽冽地吹;长林与低草,都萧瑟地喧哗着。此处在东京以北,两天前刚下过一场雪,破庙顶上的积雪在慢慢溶化,雪水顺着茅草滑下来,打击着扣在墙根下的铁水桶的底子,发出单调的嘡嘡声,击碎了徐晟幼小的心灵。他呆呆地坐在荒野之中,心中默念道:“爹爹死了,娘死了,廖叔叔也死了。亲人都死了”

    徐晟将那块手帕收好,找了一堆干草将廖三的尸体盖住,拜了四拜。倏地眼泪又来了:“爹和娘的墓都没有。”

    徐晟从庙中拿了剩余的一些干粮,望着马车。由于年纪还小,他骑马没怎么学会;武艺也只学得一些枪法,握不动长枪,平时多是拿树枝操练。他心想:“娘时常告诫我要做个男子汉,不能老哭哭啼啼。”又暗暗告诫自己道:“徐晟,你以后是个孤儿了,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盲无目的地向前面城中走去。

    城中依旧人来人往,徐晟向路旁一老者问道:“老伯伯此是何处?”那老者道:“这儿是大名府,你家父母呢?”徐晟听他问起了父母,便道:“老伯伯,我是个孤儿。那此处距离东京多远?”

    那老者先是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由于他依旧穿着家里出来时衣裳,比普通百姓的要华丽。老者不信他是孤儿,以为他是哪家官人的少爷,出来玩走远了,故意说这话骗他的。那老者道:“此处距离东京却有一段距离,靠近了北京地面。”又指着他身上的衣裳道:“看衣裳就是一位少爷,你还是雇一辆马车早早回去吧,免得父母担心。”徐晟苦笑道:“曾经是个少爷,现在是个孤儿了。”那老者见他一个小孩子竟然说出这般话来,称奇不已。

    徐晟到当铺当换了自己的衣裳,变成一身布衣。本来应该是有钱退给他的,但当铺那人欺他年纪小,就没退钱给他,徐晟也不知晓。

    他慢慢地向一座酒楼走去,此时已过中午吃饭时间,里面没有多少人。店小二见他一个小孩,忙迎上去问道:“小爷,你是来找人还是吃饭?”徐晟怯生生地道:“我你们这儿需要人手吗?”店小二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想到这里来做活?”徐晟道:“我爹娘都死了我叔叔也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店小二听这么一说,以为他家乡闹了饥荒,逃难出来的,便道:“此事小人不敢擅自做主,需报与掌柜知晓。”

    店小二带他到掌柜处,说道:“这个小孩家人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想到店里来做活。”店掌柜以一种奇特的眼光看了看徐晟,道:“本店不需要帮工,再说,你这么一个小孩又能做些甚么?”

    徐晟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心道:“是啊,自己什么也不会做。”他只得失落地走出酒楼,一连问了好几家店,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复。太阳逐渐西斜,徐晟拿了身上剩余的一点干粮边走边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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